作者：呆呆想睡觉
“那么，魔术师的事情，还请归还于魔术师。”
“……”
白翼公沉思，他认真的考虑着对方可能实施的计划，以及可行性。
既然提到了康沃尔，考虑到对方在那里扎根这么久了，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换个地方吸引魔术师协会的火力。
他承认，这种方式并非不可，但他还是提出了质疑。
“还有一个问题，魔术师。”
“你可曾想过，就算我们的计划成功了……这也可能并非是良好的信号，反而可能会招致灭顶之灾？”
白翼公沉声道：“死徒的联合，如果只是合作，还可能是表面功夫。”
“但，如果真的出现了一位统一的王，那么几乎也就代表着死徒这个种族的“独立宣言”。”
“这反而会刺激魔术师协会和教会的进一步共识，对我们展开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我当然知道。”闻言，维克托笑了笑：“但是白翼公。”
“我们如果不进行整合的话，现在剩下的，在座的二十七祖又剩下了几个呢？”
“苟延残喘，也只不过是被慢慢蚕食，慢性死亡，这总该不会是你的追求吧？”
“哼，任何一个种族，如果到了依靠他人的强大和怜悯来生存，那么本身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白翼公轻哼冷声道：“在这一点上，我们没有异议，但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你担心后续？”
维克托闻言挑了挑眉：“所以，我说嘛，你猜不到我的计划。”
“总之，我并不是简简单单的祸水东引，放心吧，魔术协会的后续一律交给我即可。”
“你可真是自信。”
“至少这份自信在这里是好事，不是吗？”
白翼公危险的眯起了眸子，沉声道：“我必须知道你的计划。”
“知道对你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白翼公阁下。”维克托笑了，撇开了脑袋歪头道：“压力太大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哼，我是死徒，晚上不睡觉。”
白翼公不屑道：“拿出你的诚意来，魔术师，你要知道，我原本的打算是共治，而并非臣服。”
“是你的表现，让我决定了退后一步，图谋更加伟大的天空，理应是我们共同的伟愿。”
嗯，很强硬啊……维克托的余光不自觉的看向了爱尔特璐琪，白翼公似乎不是那种很轻易相信别人的家伙，也是，这么多年，他都不相信两位公主能够带领好死徒，事事亲力亲为，甚至被爱尔特璐琪一度仇视，认为对方拥有夺权的野心。
好吧，对方也的确有，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不信任爱尔特璐琪的能力。
维克托的手指富有节奏感的敲动着椅子的把手，忽然点了点头：“那我就再退一步了好了。”
“我打算引爆神秘泄露。”
一句话出来，整个场面瞬间再度寂静。
这是第几次了？
白翼公脑海中第一时间是震惊，第二时间是感觉到整个会议节奏都被对方掌握的荒谬感。
对方就像是有意的，每隔一阵时间，就会抛出一个让所有祖都陷入震惊的话题一般，情不自禁的将注意力投射在对方身上，这是何等恐怖的技艺……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类似的事情，精心准备后的自己也能做到，只是如今的自己不屑于做罢了。
现在重要的，是对方的提议，对……白翼公连忙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刚想开口，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错愕的声音。
“引爆神秘泄露？你认真的？”
宝石翁·泽尔里奇的表情相当奇怪，他甚至顾不上干涉不干涉了，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你当着我的面……说这个？”
“你知不知道我跟魔术协会的关系，魔术师。”
“当然。”
维克托确认道：“但这是必须的。”
他毫不犹疑的笃定道：“人是被咬了才会知道疼的。”
“如若你太过温顺，孩子路过都说不定会踹你两脚。”
这个道理他跟爱尔特璐琪解释过，这是个很粗显，简而易懂的道理。
“但是，你这样也会引爆魔术协会的底线。”
“你在摧毁现代魔术的基盘——”
白翼公愕然道：“你就不担心魔术协会反而会因此彻底跟我们不死不休……”
“会吗？”维克托惊讶的问道。
他看向白翼公，然后转向下面的宝石翁，再一次问道：“会吗？”
然后，他收起了自己的笑意，冷冷道：“会的话，这个不允许死徒活下去的基盘，摧毁便毁了吧。”
“……”
整个场面一度陷入沉默，所有祖错愕的看着这个当着宝石翁的面，仿佛大逆不道，极为大胆的家伙。
直到宝石翁沉声发言：“你在威胁我……不，原来如此。”
“这就是你费尽心思让我现身的理由。”
“你需要我。”
宝石翁气急而笑，眯起眼睛道：“需要我去当这个传话筒，或者说……调停者。”
维克托的目的在此刻彰显，宝石翁最大的作用，就是用他那对魔术协会庞大的影响力，来抹消激进派，比如巴瑟梅罗的 影响力，甚至，反过来，让魔术协会跟死徒达成协议。
“可能吧。”对于宝石翁的猜测，维克托不置可否道：“但实际上，没有任何人比您更加知道。”
“如今魔术协会那群家伙的软弱了，不是吗？”
宝石翁只是保险，不是核心。
对于维克托而言，他不相信身居高位的那些名门，真的愿意为了一口气，跟他们死徒鱼死网破。
开玩笑，他们死徒是什么东西啊。
对于名门而言，就是丧家之犬，路边的野狗。
死活，他们不在乎，为了防止神秘泄露，该杀也就杀了。
但让他们拼命？
笑话，自古以来，就没有尊贵者，跟寒门拼命的道理。
“……”
宝石翁·泽尔里奇垂下了眼睑，对方的话，让他一时间无言以对。
有一说一，他是真的想不出来，魔术师协会拿什么去反制维克托的这种行为。
教会是不在乎神秘泄露的，他们甚至会训练普通人，让普通人给代行者打下手。
螺旋馆之类其他势力？他们也不怕，他们属于另一个神秘体系，不受人工以太的约束。
甚至，魔术协会的彷徨海也不在乎，他们满脑子都是神代，回归神代，根本不在乎现代魔术的死活。
想了想，还真就是时钟塔……被吃得死死的。
想到这里，宝石翁心情更加无语了。
还说你特么的不是针对我？！
其他的祖们也在思考，其实，类似的道理他们不是没有想过，但从未有一人，去提起过。
归根结底，就是有没有人愿意去拼命，而且，还不能是一个人拼命。
仅仅是一个祖，根本达不到类似的目的，也咬不疼对方，只能是送死。
“诸君。”
看到大家没人说话，维克托继续开始了。
他组织了下语言，开始演讲！
“上一次作为人类，还是多久之前呢。”
“又或者，上一次了解人类，又是什么时候呢。”
几千年？几百年？
他扫了一眼宝石翁，这里最了解人类的，还是个来自于神代之前的古人类。
“而我，就在一个多月前，还是一个人类。”
他笑着，轻声道：“我曾经告诉过殿下，现在，我来告诉你们。”
“人类是强大的，他们数量繁多，想象力丰富，创造力无穷，但同样的，人类也很复杂。”
“诸位，连数量处于弱势的死徒尚且都无法统一，为什么你们会觉得人类真的可以联合起来，把我们集中消灭呢？”
“外敌若强大，弱小者才会抱团取暖。”
“我们能团结，是因为感受到了压力，人类不会。”
“魔术协会不会跟教会真的放下仇恨，跟我们更没有仇恨，他们只是害怕我们造成神秘泄露才会针对我们，那我们如果形成秩序，反而有助于他们保护神秘。”
“相比起人类分化我们，我们分化人类不是更容易吗？”
维克托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像是川消头子一般激情飞扬，背后的爱尔特璐琪托着腮，听的格外认真。
她很清楚，在这些理论面前，维克托拥有着绝对的掌控力，这是她必须要理解，也要学会的内容。
她看着维克托的背影，不知不觉的勾起了嘴角。
“还有白翼公，我能站在这里跟你们说这些，是因为爱尔特璐琪有着相应的资格和力量，而我之所以挑战黑翼公，除了想要获得他的支持以外，也是为了展现力量。”
维克托转过身，认真的看着那已经沉思的庄严身影，低声道：“谈判需要对等的地位。”
“一个弱势的种族，必须团结一心才能与主流对抗，你想要让吸血种获得世人的认可，不是实力强盛就可以的。”
“你得有能力发出自己的声音，有能力告诉那些被他们高层蒙骗的普通人，有能力改变他们的观念才行。”
“而这种能力，只能靠抗争获得。”
“呵，当然，现在谈你那些野心未免太早，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生存。”
维克托低声浅笑，突然道：“说起来，白翼公，你知不知道在我看来，你的野心还有点小？”
“哦？”
白翼公微微一愣，旋即感到了几分可笑：“狂妄。”
“也许吧。”
维克托不以为然，托起双手：“你看，这么点破事，你们都考虑这么久。”
“古老有时候真的不意味着是好事，白翼公，你如今最害怕的是什么？”
“哦， 是魔术协会，是教会，是双方的联合。”
“但你知道我害怕什么吗？”
维克托走下台阶，一步一步，来到众祖的中间，很认真得道：“我害怕的，是那群普通人。”
“他们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没有任何强大的方式，悄无声息的发展着自己的“神秘”。”
“放眼整个世界，科技之光正在疯狂的消灭旧时代的残存。”
“你们固守着自己的领地，将目光放在了欧洲，却忽视了整个世界的变化——魔术协会和教会？呵，再过十几年，估计他们都自身难保。”
维克托讥讽着众人，直到看到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后，他却又忽然话锋一转：
“当然，但也正是因为普通人的壮大，让我看到了机会。”
“诸位……”
“普通人，这个过去我们看不起的群体正在逐渐掌握世界的话语权。”
“而恰恰他们对于力量的追寻，对于力量的渴望是无与伦比的。”
一股妖异的血芒在维克托面具露出的双孔中缓缓流露，所有的祖们不禁抬起了头颅，这个家伙……
“康沃尔地区，已经有百分之六十的人都被我转化成了吸血鬼，而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在一个月内，我能保证做到百分百，你们能想象得到吗？”
嘶，下方传来了震惊的声音，维克托笑了，他声音变得更大，连外面值守的死徒都能听到：“然而你们更想象不到的是——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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