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经八道
“雪乃，由比滨，回来后，我期待你们的饼干哦。”加藤惠背着小挎包，道。
“我，我尽量吧。”
……
“惠，你什么时候和雪之下的关系那么好了？”坐上电车，羽山和人问道。
“因为经常在line上聊天，所以渐渐的关系就变好了哦。”加藤惠回答。
“看不出来惠你的交际能力还挺强的。”羽山和人感觉有些微妙。
“话说回来，和人，我们今天到底是去什么地方？”
“荒川区，南千住。”
荒川区在东京二十三区中收入排名倒数第四，与倒一倒三的足立区和北区紧紧相连，算是难兄难弟。
在荒川区与足立区的接壤处，有一片区域叫做千住，千住地区南边的部分属于荒川区，故称南千住，这儿有东京最大的贫民区。
……
“和人，我们来这儿干什么？”看着四周林立的老建筑，以及斑驳的广告牌，加藤惠稍有些不安。
“跟我来，就知道了。”
街道上没多少车辆，倒是行人挺多，不少行人衣服松松垮垮，头发蓬乱，脚上的人工革皮鞋都当成了拖鞋，在街上闲逛着。
“去一家福利院。”
……
羽山和人和加藤惠提着一袋刚买的和菓子，经过一条街道。
道路旁，有一只老鼠的尸体，已经有点发臭，加藤惠看着不由地皱了皱眉。
“别怕。”羽山和人轻声道。
“嗯，我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没有人打扫。”加藤惠应道。
“不知道。”羽山和人摇摇头。
……
拐过一个拐角，一家老旧的福利院便出现在了眼前。
羽山和人去过不少福利院，不少福利院的运营状况都不算太好，但他从未见过这么破的福利院。
南住儿童综利。
福利院门牌上的字都脱落了几个，剩下的字也是摇摇欲坠，若不是事先知道了名字，羽山和人真猜不到这儿竟然是南千住儿童综合福利院。
“南千住儿童综合福利院？”加藤惠倒是一眼看了出来。
“惠，你怎么知道的？”羽山和人望向了加藤惠。
“几年前上过新闻哦，有人爆料南千住儿童综合福利院有虐待儿童的现象，引起了广泛讨论呢。”加藤惠道。
“虐待儿童？”这点，羽山和人倒是真不知道。
“后来辟谣了哦，不过看起来，辟谣恐怕没太大效果呢。”
福利院的铁门已经生锈，没有上锁，羽山和人推开门，发出咯吱咯吱的难听声音。
两人步入福利院内，两旁的地上种着蔬菜，左前方还有一小块西瓜地。
福利院的屋内传来小孩子稚嫩的声音，不过听起来人不多，看来几年前的谣言事件不仅缩减了福利院的用度，就连福利院中的儿童数量都少了许多。
“和人，你是怎么知道这儿的？”加藤惠看着羽山和人，有些疑惑地问道。
“是部长告诉我的。”羽山和人道。
“部长？你们足球部的部长吗？”
“嗯。”
屋内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一位粉紫色头发少女跑了出来，看着两人。
“你们来这儿做什么？”少女双手比划着，羽山和人认得出那是手语，却看不懂。
“非常抱歉，我们看不懂手语。”羽山和人道。
少女微笑着摇了摇头，跑回去拿了一个笔记本：“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能听见，但是不能说话吗？】
羽山和人打量了一下少女，认真观察的话，可以看见她耳旁的红色助听器。
“有个朋友，拜托我来这儿看看，我可以参观一下吗？”羽山和人问道。
少女又笑了起来，倒不如说，她似乎很爱笑。她点点头，又在笔记本上添了一行字：“南边的食堂不能进去，否则幸子阿姨会生气的。”
羽山和人点点头：“谢谢。”
少女又跑回了福利院内，看来是照顾小孩去了。
两人在福利院中转了一圈，福利院内的各项设施都已经老旧不堪，屋顶挂着的风扇都有些摇摇晃晃地，看得羽山和人生怕它掉下来。
逛了一圈，加藤惠的心情有些沉重，跟在羽山和人身后，一言不发。
“我们去看看孩子们吧。”看着加藤惠的表情，羽山和人拍拍她的肩膀。
“嗯。”
走近孩子们的教室，尽管还是破旧，但是比起之前的房间来好了不少，一些孩子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两人，还有一些则无动于衷，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之前的少女正蹲在一个小女孩的身前，用手语和她交流着，小女孩指了指羽山和人，用手语比划了几下。
“她在向你们问好。”少女飞快地在笔记本上写上一行字。
“小朋友，你好。”羽山和人和加藤惠走到小女孩的身旁，却看见她的表情有些疑惑。
少女赶忙比划了几个手语：“哥哥姐姐在和你问好。”
小女孩甜甜地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这个孩子没有助听器，听不见你们说话。”少女在笔记本上写道。
“没事，这个给你。”羽山和人取了两袋和菓子，放在小女孩的桌上。
来得匆忙，没有准备什么东西，只在路旁小店买了些和菓子，分小袋装好。
小女孩指指和菓子，又指指自己，没有比划手语，羽山和人却看懂了她的意思：“这个，是给我的？”
“嗯。”羽山和人点点头。
小女孩拿起两袋和菓子，拆开封口，班级里挨个分享了一点，小袋中的零食本就不多，一人分了一点后，就只剩几小块了。
尽管袋中和菓子不多，不过每人分一袋还是绰绰有余的，羽山和人本想阻止她，却被加藤惠拉住，将和菓子悄悄放在身后。
小女孩分完和菓子，又回到座位上，看着羽山和人几人，再看了看所剩无几的和菓子，取了最小的一块，有些不舍地将剩下的递了出来，比划了几个手势。
笔记本上又刷刷添了一行字：
“她说，请我们吃。”
第一百五十章 西宫硝子
“原来你不是福利院的人啊？”
孩子们被山下幸子叫去吃午饭，教室里只剩下羽山和人三人。
少女摇摇头，在笔记本上写道：“隔壁的奈久小姐在这里打工，周六的时候我帮她替班。”
羽山和人眨眨眼，他本以为少女是在福利院里长大的小孩，没想到闹了个乌龙。
“我看你和孩子们的关系很好呢。”加藤惠道。
“孩子们很善良，也很可爱。”少女写字很快，字迹也十分漂亮。
“你也一样哦。”
少女一下有些小脸红，写字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不要这么说，我只是做了自己本职的工作。”
“福利院的运作情况怎么样？”羽山和人突然问道。
“这个可以去询问幸子阿姨。”
“不过我听奈久小姐说过，她在找新工作。”
写完这行字，少女似乎有些失落，笑容都收了起来。
哪怕山下幸子没有告诉她福利院的经济情况，她也看得出来福利院举步维艰。
“这样。”羽山和人低声道，看来南千住儿童综合福利院的寿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阶段。
“不用担心，我相信幸子阿姨，她是个很厉害的人，是我的偶像，你也可以选择相信她！”
羽山和人笑了笑，没想到自己反而被少女打气了。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少女翻开新页，一笔一划地写着——西宫硝子。
“我叫羽山和人，她叫加藤惠。”羽山和人道。
少女将笔递给羽山和人，笑着指了指身前的笔记本，羽山和人看了一眼加藤惠，写下了两人的名字。
“字很好看。”西宫硝子在一旁批注。
“你的字也很好看。”
“南佳知道你们的名字，也会很开心的。”
“南佳？是那个小女孩吗？”加藤惠问道。
“是，她的名字叫千住南佳。”
“千住南佳？”羽山和人突然陷入沉思，“这儿是南千住儿童综合福利院，和她的名字，好像有些相似。”
“南佳刚出生就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是幸子阿姨收养了她，并为她起名。”西宫硝子解释道。
羽山和人眨眨眼，与加藤惠对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
……
“山下幸子女士，是这个称呼吗？”羽山和人与山下幸子坐在一间小屋里，小屋四处都不通风，屋顶挂着一盏电灯，桌上摆着一台电话机，以及一台十分廉价的电脑，这就是山下幸子的工作场所。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山下幸子没好气地说道，她的额头上本就有些抬头纹，现在生起气来，看起来有些可怖。
“谁派我来的？”羽山和人听着有些奇怪，“难道最近有什么人在针对这家福利院吗？”
“不用装傻，我四十七岁了，不是你这种小年轻能忽悠得了的。”山下幸子冷声道。
羽山和人眨眨眼：“抱歉，山下幸子女士，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真的不是南湾福利院的人？”山下幸子注视着羽山和人，羽山和人的目光十分清澈。
“南湾福利院？南湾福利院与南千住儿童综合福利院之间有什么矛盾吗？”
羽山和人不太能理解，两家福利院之间能有什么矛盾。
“一些观念上的分歧而已。”山下幸子摇摇头，显然不打算告诉羽山和人。
“那我就直说来意了。”
……
“不行，你是未成年人，南千住儿童综合福利院是社会机构，不能接受未成年人的捐助。”
山下幸子考虑很久，还是拒绝了羽山和人的好意。
一来她是成年人，接受未成年人的捐助总有些说不过去，二来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几年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虽然最后澄清了真相，却也让南千住儿童综合福利院大伤元气，五个护工走得只剩一个，就连福利院里的孩子都少了大半。
那次经历让山下幸子变得十分谨慎，甚至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觉。
“我想，你朋友介绍你来这儿，也不是让你捐助福利院吧？如果我有这种慨他人之慷的朋友，我会选择和他绝交。”
山下幸子缓缓地说道。
羽山和人无奈地摊摊手：“我只是觉得捐款是最快捷有效的方式罢了。”
“如果有能够改善孩子们生活的方法，请不吝赐教。”山下幸子突然十分严肃地说道。
“我观察了一下，院子里的蔬菜瓜果都长得不错，山下幸子女士，你似乎很会打理农作物？”羽山和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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