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玩坏了的死神
在鬼道方面，蓝染惣右介还是有着一定天分的。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泠晴在离开真央灵术学院之后就彻底不再过问那边的状况了。偶尔与真央灵术学院那边协调交接后续工作的时候，泠晴也关注着蓝染惣右介的近况。
直到最近，他听说蓝染惣右介已经驯服了浅打，成功将其变成斩魄刀之后。少有的为蓝染惣右介而高兴。
在距离毕业仅仅只有半年时间内完成了这件事，甚至有一种压线堪堪完成的爽快感。
对于蓝染惣右介这个天赋虽然平平，但从来都不会缺少努力的学生，泠晴始终想要帮扶他一把，也在他的身上给出了远超一般学生的关注与帮助。
也正是因此，泠晴一时高兴之下直接包下了这个料理店，请蓝染惣右介过来吃饭，为蓝染惣右介庆祝。
因为在泠晴的观察中，蓝染惣右介虽然人缘还可以，但不知道是因为那句所谓对所有人都要也就意味着对所有人都有所保留的疏远，还是因为当年对蓝染惣右介的关照起了反作用，反倒是导致他没有知心朋友为他庆祝。
也有可能是因为快要到毕业时候了，所有学生都在积极的接触各个番队与鬼道众，没有人能将多余的精力放在一个到现在才成功驯服浅打的人身上吧。
而对于蓝染惣右介而言，能够成功的将浅打变成斩魄刀，便意味着他已经够到了正常毕业的门槛。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他要被分配到哪个番队了吧。
接回泠晴递回来的斩魄刀放到一旁，听到泠晴祝贺的蓝染惣右介微微一顿。
那个瞬间，脸侧到一旁的他脸上有着复杂的表情一闪即逝。
“……谢谢泠晴先生。”
“怎么了惣右介，一脸苦样！！”
见到蓝染惣右介的表情似乎有些怪异，泠晴也没多想，而是伸出手用力拍打了几下他的背，拍的蓝染惣右介咳凑不止。
“别，别拍了……要，要吐出来了——”
“好了，别那副表情了。既然已经将浅打变成斩魄刀就已经是阶段性的胜利了，不要好高骛远，走一步看一步，等你反应过来再回头看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所走的路途就已经远远超过了大多数所谓的天才了。”
蓝染惣右介咳凑连连，泠晴这才收回了自己的手，端起酒杯貌似无意的平淡说道。
“……嗯，知道了。敬您。”
沉吟了片刻，蓝染惣右介举起了手中酒杯与泠晴轻轻对碰后一饮而尽。
在尸魂界倒也没有什么未成年人或者是学生不能饮酒的条例。
首先现世的时代都不一定到那个时候呢，其次就是尸魂界这个状况你来和我说道说道怎么才算是未成年人？至于学生，只要不影响到正常课程，真央灵术学院向来都是随便的。
“嗯……惣右介啊，现在知道刀叫什么名字，能力是什么了吗？”
砸了咂嘴，泠晴顺口问道。
闻言，蓝染惣右介的身体都僵硬了。
“……”
其实这话说完之后，泠晴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在平日里和他私底下喝酒的都是些队长副队，席官什么的。大家都是玩的比较开的类型，聊起斩魄刀的时候总是会随口说到类似的话题。
大家互相之间即使不将自己斩魄刀的能力互相告知，至少也会说一下刀的名字，以及需要注意到的地方，以免因为意外状况被友军波及到之类的。
今天也是聊起了同样的话题，泠晴也就顺口问了出来。认真来说就和长辈询问后辈有没有喜欢的人啊，有没有谈女朋友啊，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之类的顺口就溜出来了。
但这话题对于蓝染惣右介来说还为时尚早。
蓝染惣右介直到最近才将浅打变成斩魄刀，又怎么可能知道斩魄刀的名字。
知道斩魄刀的名字至少得是始解，在十三队里也能当席官了。
蓝染惣右介好不容易才做到这一步，和他说这个对于有些敏感的他来说几乎是揠苗助长般的伤害。
“啊……今天酒喝多了，脑袋有些昏了。不能再喝了。”
泠晴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抬起手轻轻拍打了几下脑袋，半开玩笑般的将这个话题带过。
“要是真的喝醉忘记付钱了。惣右介你可能就要在这里洗盘子来抵债了啊。”
听到泠晴这么说，蓝染惣右介那有些僵硬的身体才缓缓的舒缓下来，有些无奈的低头苦笑道。
“那样的事情不要啊。泠晴先生还是请多吃些饭菜，少喝些酒吧。”
“确实，不喝了不喝了。惣右介你也少喝点。”
泠晴有意识的将话题带往别处，蓝染惣右介也没说穿，配合着泠晴。
当说完一个话题之后，等待着最后的豆腐煮好之前。
蓝染惣右介露出了一副认真思索，犹豫着要不要说话的表情，引
起了泠晴的注意。
在泠晴询问之后，蓝染惣右介才有些面露难色的说道。
“嗯……泠晴先生。对于您来说，‘灵王大人’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
第一百章 镜花水月
“不得追求刀剑交错的美学。不得追求死而不归的美德。不得只考虑一己性命。若欲守护一王五公，则应将敌自叶荫中尽数屠净。”
蓝染惣右介的脸上露出了踌躇之色。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自己在说出口之前已经在心中衡量了许多次到底要不要真的说出来。
但既然现在泠晴已经示意他问了，他也就没有说一半留一半，而是一口气将心中的困惑全部都说出来了。
“这是教本上的话，但包括泠晴先生您所在的四枫院家的‘五公’皆是我们看得见，摸得着的，唯独那位灵王大人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却从未有过具体的描述。其地位更是在五公之前的那位王……是真实存在的吗？如果是真实存在的，那他现在又在何处呢？”
“……”
蓝染惣右介的问题，让泠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并非是他不喜蓝染惣右介的问题，而是这个问题本身就必须被慎重对待。
蓝染惣右介说的，是从出自于真央灵术院教本《死神心得大鉴》上的内容，是属于所有院生都必须阅读的读本。
意思就如同字面上说的那样。
所谓的护廷十三队，所谓的护廷，从一开始就没有刀剑碰撞的美学，也没有视死如归的美德，更不只能为一己私欲而挥刀。
所谓的护廷十三队，所谓的死神就像是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上帝，只是为了服务上帝而存在的修道士与修女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一王五公而存在的。
但是，问题也就由此产生了。
五公虽然高高在上，却也能够看得到。
只能笼统的将其理解为『世界的象征』、『绝对的存在』的灵王到底是什么存在？是否是真的存在？还只是一个概念？
对这个世界有了一定的认识之后，也会产生这样的问题。
蓝染惣右介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确实是在泠晴的预料之外，但却又在泠晴的意料之内。
或者说，在泠晴的心中，总感觉蓝染惣右介早晚会问出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而已。
早在泠晴还在真央灵术学院任教时期，他就曾经询问过泠晴‘世界应当如何’这样的问题。蓝染惣右介虽然资质平平，但他乐于思考，勤于思考，喜爱思考，因此他早晚会触及到这个问题。
在当年，泠晴就感觉蓝染惣右介有心结未解，并始终等待着蓝染惣右介再度询问出口。只是自那之后蓝染惣右介就再也没有问过类似的问题了，他直到离开灵术院也没有等到。
而现在，虽然是不同的场合，但蓝染惣右介依旧问出了不符合他所处阶段和身份的问题。
他的上一个问题得到答案了吗？泠晴不得而知。
唯一知道的就只有他又产生了新的困惑。
泠晴思索着到底要如何回答蓝染惣右介。他大可以直接像是敷衍似的，避重就轻的给出并非是虚假的回答——
——灵王大人即是身为世界的楔子，司掌此世一切魂魄流向的基石其物本身。其存在若是逝去，尸魂界、现世、虚圈这三界都将即刻崩坏。
但他觉得那并非是能够满足蓝染惣右介困惑的答案。
因为蓝染惣右介问的是——“对于您（泠晴）来说，‘灵王大人’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对于泠晴来说，灵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固然，因为这样那样的关系泠晴了解到了大多数有关灵王的真凶，甚至于真的见过灵王，但对于灵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泠晴也没有一个足够清晰的认知。
因为他无法看穿灵王的想法，也没有与灵王真正的交谈过。灵王的欲望，灵王想要做到什么，灵王想要看到什么，灵王对如今的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看法，他也一概不知。
因此，他不能给出一个准确的‘标准答案’。
但如果仅仅只是问他现在对于灵王的看法的话。
“……对于我来说。”
“嗯，对于您来说。”
蓝染惣右介认真的点头，认真的看着泠晴。
或许，比起那个时候的他，他已经不会再去问别人世界应当如何了。他已经知道自己应该如何看待这个世界了。
所以，他在询问被人是如何看待某物的，他想要知道别人的看法是怎样的。
“……那确确实实，是当之无愧的被崇敬的伟大的存在。”
不论灵王的目的如何，至少以他的能力而言，在最开始的时候是可以避免被做成锲子的。
灵王有着足够强大，甚至直到今日也过分强大的力量。
被封印，并且分割肉体百万年的时光，灵王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充当自己作为灵王的‘职责’。
于是，世界得以成为如今的模样，如此，诸如四枫院宗一郎，诸如夜一以及蓝染惣右介这样的人们才得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不管这个世界的起点是否是罪恶的，不管这个世界本身是否是充斥着不公正与压迫的，泠晴换位思考，自己若是灵王，那他做不到同样的事情，仅此一点，灵王就足以让他尊敬。
当初，纲弥代时滩期待泠晴知晓世界的真相后会因此而大受打击，甚至于黑化，
却殊不知，纲弥代时滩看到的是五大贵族始祖的卑劣与世界原初的罪恶。
泠晴所看到的，却是灵王的牺牲从遥远的世界诞生之前，持续映射到了现如今。
“是吗……”
闻言，蓝染惣右介轻轻点了点头。
他仿佛有所得，又仿佛只是单纯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随口一问般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够了。谢谢泠晴先生您为我解惑。”
此时，锅内响起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最后的豆腐已经煮好了。
仅有泠晴与蓝染惣右介的饭局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
泠晴倒是无所谓，蓝染惣右介还有功课要做。
到了六年级需要准备毕业的时候了，功课反倒是要比之前更多了些。
没有像是开玩笑说的那样喝醉到昏迷让蓝染惣右介去刷盘子。
两个人在料理店门口分开。
泠晴朝着十一番队的方向走去。而蓝染惣右介则往真央灵术学院的方向赶。
在分别之前，蓝染惣右介回头看了眼泠晴的背影。
他一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
到了就要到灵术院的时候。
没由来的，他缓缓的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斩魄刀。
那样式普通的斩魄刀的刀身，照映出的是蓝染惣右介眼镜后的双目。
忽的，他松开了自己的手。
斩魄刀落下，垂直插在地面上。
然后，从蓝染惣右介的口中轻声的吐出了几个字。
“……破碎吧，镜花水月。”
第一百零一章 四枫院家族祭典
现世的人们信仰着这样那样的宗教，将自己的信仰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身上。
但只有他们死了之后才会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神的存在，虽然在尸魂界这个死后世界也有许多人如崇敬神一般崇敬灵王，但灵王终究是王而不是神。
也有一些流魂街的居民因为教育的关系未能正确认识到这个世界，依旧建立起了一些神殿祭祀着生前信奉者的神佛，但那也终究是从现世中被带入过来的信仰。
像是这样的信仰是没有办法广泛的传播开，甚至是传入瀞灵廷的，也因此，在瀞灵廷内是没有神社或者是寺庙的。
同样的道理。对于一般的魂魄而言，生前可以活完一生，死后也可以在尸魂界继续新的生活，直到在尸魂界死去化为灵子重新并入灵子循环之中才算是真正的死去。
对于尸魂界的人，特别是知晓着更多真相的死神们而言，祭祀似乎是最多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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