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主角的系统
她更倾向于用她自身这双碧绿色来看,亲眼看见陆眠与陆眠所经历的一切。
面对奥托抛出的问题,陆眠略一思忖,答道:
“大概是临近消失之时吧。”
他不知道系统模拟结束结算之时究竟是算消失之前还是算消失之后。
毕竟这实在是不太好解释。
因而只能这般模糊回应。
可这回应却并未得到任何反应,只因......
奥托放下了全部的矜持,一头扎进了陆眠的怀里,倒是不像能够将世界拢进光明的无瑕主教,反倒更像是在那段旧时光里拼着木飞机的那个没长大的孩子。
当父亲与孩子都是男性之时,这样的动作只会显得莫名尴尬和不自然。
但现在,这样的顾虑显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起来,她曾经还多次羡慕过卡莲能像这样对陆眠撒娇来着。
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
相较于明显激动的奥托,陆眠更冷静,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面带化不开的温柔,一下轻一下重地拍着对方纤瘦的背。
此时的奥托突然有些......庆幸?
对,就是庆幸。
还好她来之前换下了那具魂钢身躯,转而换回了自己的身体。
不然在这种时候,她一定会幸福地融化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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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眠与奥托之间岁月静好的拥抱并未持续多长时间。
只因缩在陆眠怀中轻嗅着陆眠气味的奥托倏地眉头微微一皱,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少女并未离开陆眠的怀抱,反而还将她的头埋得更深了一些。
心下,却是越想越不对劲。
她怎么记得陆眠身上的香气是淡淡的兰花香来着,这股虽然一样淡雅但却截然不同的栀子花香气从而何来?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她闷声开口问道:
“眠,你身上这股很温婉的栀子花香气是?”
闻言,陆眠愣了愣,却是霎时明悟。
还能是谁,雷电芽衣呗。
他想着这本来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正欲回答,却又突然卡了壳。
这种情况,该怎么说才不显得诡异呢?
难道要堂而皇之地说出“奥托,我给你找了几个妈”这样的话吗?
会不会有点太奇怪了?
不,这不是会不会的问题,就是很奇怪!
一时被措辞难住的陆眠喉结梗动,咽了口唾沫,着实是有些汗流浃背了。
在明确感受到这样表现的奥托眼里,这就是心虚。
绿百合小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觉得头上有些重,莫名的重。
沉默片刻,仍是没有想到完美说法的陆眠索性也就不再纠结什么,直接开口转移话题:
“卡莲呢?她没和你一起回来么?”
听了这个问题,奥托终于从陆眠怀抱中抽出身来。
她甩了甩头发,像是这样便能甩掉那本不存在的无形重量,“嗯哼,卡莲帮忙稳固那位主教一手开辟出来的新的世界线而耽搁了一段时间。
“估计得再过一小段时间才能到吧。”
陆眠想着自家的那个傻丫头,默默点了点头,却是随手抽出一张椅子将奥托按着坐了下来,示意其吃蛋糕。
靠着这样的方法从根本上杜绝了有关于雷电芽衣的话题重启的可能后,他也跟着坐了下来。
奥托看了看桌上的蛋糕,又看了看身旁的陆眠,微微眯了眯眼,“这蛋糕看起来确实不错,只是——我怎么记得你以前好像并不喜欢吃蛋糕来着?”
这一次,陆眠看着有些狐疑的奥托却是有了话说:
“那不是有卡莲在嘛,你好好想想我是不喜欢吃还是压根就吃不到?”
“不可能,就算卡莲再能吃也绝对吃不完所有蛋糕。”奥托看起来斩钉截铁。
陆眠脸上浮现出一抹似绷非绷的轻浅笑容,“那你再好好想想当时还有谁在场?”
此话一出,奥托再也没话了。
因为她隐隐约约想起了剩下那些蛋糕的去向。
哦,原来是被她自己吃掉了啊。
那没事了。
遂开始品尝眼前的草莓蛋糕。
陆眠看着奥托优雅地小口小口吃着蛋糕,发自内心地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或许,或许人在一生中总是会遇见那么几个极为特别的人。
和那样的人在一起,无论是坐着还是躺着都能有数不尽的话题聊;
草木竹石,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
他便是这么想的,无论是现在还是那很久很久之后的将来,这个想法或许都不会有所改变。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他身旁的那位品尝着蛋糕的少女心中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第三十二章 几岁的O(二合一)
陆眠与奥托一同品尝蛋糕的时间并没有多长,又或许是这样快乐而甜蜜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吧。
吃掉了盘子中陆眠切下的那块蛋糕后,奥托掏出手帕点着擦干净了嘴角的奶油渍迹,旋即优雅起身。
显然是已有去意。
陆眠这半块蛋糕还没吃完,索性也不吃了,跟着站起身来,“这就要走了?”
“嗯,”奥托轻点了点头,面上难得露出无奈而微微泛苦的神色,“那位主教留下的‘烂摊子’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就连我也要花很大一部分时间、精力处理。”
说到这,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以打趣的语气轻笑着揶揄道:
“你当初决定培养、教导我之时不会就是抱着现在我这般哭笑不得的心态吧?”
“或许一开始是这样的吧,但后来就也不知怎么就只剩下一种情绪了。”陆眠也同样笑着,毫不避讳。
时间对在场的两人来说都太过漫长了,不可考。
陆眠在一开始接近奥托时是抱着明显的目的的。
但在后来那次“雪景球事件”之后,一切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举一个简单而鲜明的例子:
在收到雪景球之前,陆眠最多不过是对奥托说了几句正确但无足轻重的话,仅此而已;
而在那之后,甚至就连割舍自身存在为奥托治疗无法行走的双腿这种事陆眠都能做得出。
世事纷繁难究其貌,但唯有一点无比明确,那便是其间诞生的感情绝对不会是虚假的。
奥托无比聪慧,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
不,倒不如说她始终坚信。
沉默小半晌后,陆眠挠了挠头,状若有些难以启齿,不再似往昔相处间那般高大、可靠:
“奥托,你现在已经彻彻底底长大了,也有了培养、教导别人的能力和资格,所以,不必再抱着我曾经说出的那些或许就连我自己也没办法坚持的话了。
“无论如何我都会因你感到自豪,你也永远都是我的骄傲,嗯,就是这样。”
现在的他已经完完全全失去作为长辈的理由了,须知老而不“死”是为贼,没必要端着什么。
可奥托显然不这么认为。
少女捧起男人曾拉扯着她一点一点长大的大手,按在自己胸膛。
她的声音中是说不出的温柔和得偿所愿:
“虽然你疑惑,总是在怀疑自己作为我长辈的资格,但在我心里早已将你认作真正的至亲。
“任谁也无法取代,就是因为被你引导过,我的生命才清晰了‘幸福’的模样。
“如果连这样的你都没有资格的话,我想我一定会变成螺丝钉坏掉的人,无法运行下去的,此心为证。”
仔细听来,一番话语,与她当初亲手写下的那一篇陈情并无二致。
是啊,如果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能当面亲口说出,又有谁会用冰冷的文字与纸扎承载情感的重量呢?
将该倾诉的感情尽数宣泄出来后,为避免彼此之间的感情变得太过粘稠、难以言喻。
奥托转过身,迈开步子,随着她的动作,她的身体开始渐渐散发出点点荧光,变得半虚半实。
“有什么事情不好处理的话就来找我,我会在三分钟之内处理了,渣渣都给它扬了。
“哦,对了,别搞出太多人命哦。”留下了这样一句前半句令人安全感满满,后半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后,她彻底消散,不见踪影。
却是把陆眠弄得尬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反应好。
是该欣慰,还是该着急忙慌解释些什么呢?
哦,都不用,人家已经走了。
霎时间,不知所措被离别的淡淡感伤淹没。
陆眠沉默着,却并未多么伤感,甚至没有动容,具体原因有二:
一来,现在的他本就已经不是那种轻易会被情感击溃的那一类人了。
二来,他已经见过奥托了,不会再被对重逢的期待折磨也不必惦念些什么。
此时的短暂离别一定是为了并不久远的将来那更好的重逢,所以,等待并心怀希望吧。
如是想着,陆眠回过身准备收拾收拾桌子。
然而......
本应留有一块完整蛋糕和半块吃剩下蛋糕的桌子此时却变得意外的干净。
见此情景,陆眠抽了抽鼻子,就突然释怀地笑。
这和当初愚者顺走所有蛋糕的情况还不太一样。
至少此时的他并没有因此产生想要骂人的冲动,说实话这普通朋友是普通朋友,自家孩子是自家孩子,两者不能一概而论。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能不能不要这么不挑啊!
好歹把他没吃完的给留下啊!
“咔哒——”
就在陆眠因奥托“连吃带拿”的行为而嘴角带笑又满是无奈之际,一声清脆的开门声响起。
循声望去,原是身着粉红色兔兔睡衣的特斯拉。
此时显然已经从失眠状态中脱离出来的特斯拉精神状态别提有多饱满。
她从半开的门缝中探出小半个身子,眉宇间满是迟疑和迷惑,“刚刚,有其他外人来过吗?”
陆眠轻摇了摇头,给出了否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