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夕己
原来对方只是想要叙旧,没有其他心思。
“方才我见帝姬杀伐果断,独身助我北军斩了诸多反贼,又斩杀了反贼名将一人,不知是与天梁有何恩怨?”
“国仇家恨,问何恩怨?”夕恒反问。
“帝姬即便身在京城之外,不受礼遇俸禄,也不有特权万贯,却仍赤心奉国,末将佩服!”对方又朝她抱拳,说道:
“既然帝姬不愿回京,不如入我军中如何?以武将职位征战沙场,也是护国佑民之道!”
……
第七十章、改宗换派
见面后交流的几句话下来,这位大赵将军似乎已对她产生了不少善意。
“进入军中?”夕恒陷入思索。
她之前其实也曾想过,混入北疆军队,在军中磨炼剑意。
但参军之后总归会受种种规矩束缚,不能随心所欲。
就例如,若是让她成了武将,夕恒很可能会直接冲向敌人群中,哪怕将军下放撤退的军令也不会立刻停下。
并且更重要的是颜朦国现在还未南下侵袭,北疆边境没有太多战事。
就算参军,也应该等到开战之后再去才好……现在北方平平稳稳的,去了也没仗打。
不过现在先问一下也好。
“之后,能让我领兵自主行动吗?”她随即问。
只要自己成了发号施令之人,很多事情就不必担心了。
不需要领上太多,只要给她几十上百个机动性高的士兵就好。
将军也明显看出夕恒不受拘束的性子,讲道:“你身为帝姬殿下,又是暗劲大成的宗师,在军中特权还是不少的。”
“让我想想……”夕恒随口说。
她还想先去找那赤天神女的麻烦,得到对方手中的法术。
“无论何时,帝姬下决定后直接前来寻我便是。”将军道。
夕恒对着他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朝后退步离开。
她现在已没了继续追杀反贼的心思,手里长剑收入鞘中,就从这片城楼跃下。
热风在耳边呼啸,落势卷起了她一身衣物褶皱,落地时烟尘飞扬。
夕恒再踏着轻功飞跃,踩在房檐,离开这方已被攻陷地差不多的城墙。
途中,大赵官兵攻破城门,走进了一阵阵规整有序,气势汹汹的赵国士兵。
门后杂乱的天梁士兵大都已经慌逃,勉强重新组织起来的抵抗者又在大赵官兵的冲击之下一哄就散。
“护国杀贼!”军阵之前,有一明朗高声喊出口号。
“护国杀贼!”后方大军接连高喊鼓舞:
“杀贼!杀贼!杀贼!”
挡在城门后的天梁士兵受此威慑渐生退意,再也没能组织起任何有力的反抗。
他们这些反贼成势太短,还未能培养出足够强大的军势,就被大赵最强的常胜军一下击溃。
在官兵开始于城中清理起剩下的天梁杂兵时,夕恒也已回到了自己的酒楼当中。
随便拿一张绢布擦了下剑上鲜血,她又回到阳台,静静望去城中的战火连天。
不知何人放了把火,将远端的一片街区点燃。
烈火燎原,黑焰青烟混在一起,朝着四边播散出古怪气味。
“今日大赵官兵的攻城……几乎就没遇到过什么阻碍。”
“并且,天梁留下的士兵虽也不少,却基本都只是有没有都差不多的杂兵弱将,用来扩张声势以多打少还行,但面对起真正的精兵大军,都不过只是炮灰。”
“天梁的大元帅也没出现,果然如传闻说得一样,跑去稳定南边领地了吗?”
“也许方天德以为这种牢固大城至少能坚持上两三个月,没那么急迫返回……但没想到金石城会被一夜攻下。”
“之前第二世情况大概也是这样……等到方天德大军来到,大赵常胜军已经将城池稳稳占下,并与天梁的主军展开决战。”
夕恒听着无数的乱声呼喊叫嚷,看着火光朝天蔓延。
“这一场攻城战只是前奏,之后还有另一场大战。”
“在方天德领大军到来之前,城中应该能安宁一会……”
对于城中的百姓来说,安宁下来当然是好事,但这却让夕恒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不知接下来是先回一趟江宁城与师姐相聚,还是就在这金石城内慢慢等着。
“回去也待不了多久,还是留下来吧。”
她蛮想见识一下真正的大战,也想趁机好好磨炼一番剑意。
至于方天德到来之前的空闲时日……
“就好好培养一下我的小宗教吧。”夕恒点了点头。
她记得净明宗的教坛所在,也知道每过十日,净明宗都会召集城中教徒,在金石城广场一同祈祷礼拜,对净火明尊献上祭品。
在搜寻所谓祭品时,邪教教众抄家劫掠以势压人都是常有之事,常害人家破人亡。
不过之后,他们的信仰转为大黑暗天,也就不必如此了。
再有这等恶事,夕恒不介意拔剑将行恶之人砍掉脑袋。
既然是她手下的宗教,那就该按照她的想法行事。
“明日就去那教派的集会之所看看吧,也不知那邪教的文人有没有听从我的吩咐编写教义……”
“如果没有,就先砍几个。”
对她而言,想要创造一副秩序,使人们都去听从,杀人就是最为简单直接的办法。
把不听话的都砍了,大家就会好好遵命。
“如果有误杀的善人,下一世不杀就好了。”
因为存档读档的能力,夕恒对生死之事已经变得相当淡漠,无论是别人的生死,还是她自己的生死。
少女轻轻打了个哈欠,今天忙活了不少事情,她有点困了。
再瞥了一眼城中的兵戈扰攘,战火纷飞,她无所谓地转身推开阳台小门,回屋将剑刃放在一旁,褪下染血的外衣躺在床上入眠。
……
翌日清晨,夕恒多睡了个回笼觉,再起床时,已经日上三竿。
她揉着眼睛来到台盆洁面,穿上仍贴着些血污的外衣,来了镜台前坐下。
稍作打扮之后,少女推开阳台小门,却见全城都已是空荡寂静,与昨日的混乱纷扰反差甚大。
许多灰烬仍燃着青烟,火势与这座酒楼隔了一条小河没有侵来,也是让她睡了个安稳好觉。
夕恒轻哼着歌,带上长剑出门。
一天没吃东西,她准备去金石城里的前净明宗的教坛先蹭个饭。
净明宗教坛距离中城商街不远,比起教坛教会,其模样看起来更像是座大家族的庭院,也不知是占用了哪一家族。
刻着‘净明宗’三字的牌匾高高挂起,门前站着两名身穿粗布衣裳,手里拿着长棍的身壮邪教徒稳稳站着,一眼望去还算有些威势。
直到夕恒靠近,他们这两个参与了围杀妖魔的守卫浑身一颤,接连朝后退出几步。
后背撞在门上,脚步难以停下,发软的双腿与慌张的面容难以遮掩。
“妖,妖魔……妖魔大人!”
这两人反应过来后,连忙跪下行礼,生怕礼不够大,似是还要磕头。
“平身平身。”
夕恒制止了这两人,她可不想自己走到哪,都能听到一片跪地声。
之前当皇帝时可都没这样过,那群朝中官员都不怎么朝她磕头的。
待两人颤颤巍巍地站起,夕恒仰头扫了眼门上牌匾,拔剑随意挥出一道剑气。
粗厚的剑痕印在上方,在牌匾中段上划出一道粗犷横线。
旁边两人见剑刃挥过,都僵住身子摸自己的脖颈,不敢低头。
“别那么一惊一乍地行吗?”夕恒啧了一声:
“我又不会无缘无故杀人。”
对方不敢信,但也不得不信,连忙点头称:
“妖魔大人说得对,妖魔大人心善!”
心善?
夕恒眨了眨眼,没去理会这一词,只提醒了句:“将这净明宗牌匾摘下来烧了吧。”
这倒不只是为了改宗换派,也是为了避开大赵官兵的搜寻。
净明宗起义之事已经传遍南北,若被官兵发现这城中也有个净明宗,恐怕会直接闯进来将邪教徒全都抓住,直接灭了这片宗门。
“是,是!”两名守卫立刻忙活起来。
夕恒随即一脚踹开院子大门,踏入其中。
今天不是教徒聚集的日子,前院一大片空地都寥寥无人,她进去走了一小段路才见到几个正忙碌着的身影。
那些人一见,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呼喊妖魔大人,呼喊黑暗天万岁。
“你们的议会厅在哪?”夕恒直言道:“带我去,再把院中管事的都叫过来。”
“俺这就去叫人!”一人先声回应,直接逃窜。
夕恒总觉得自己在这里的威压似乎有些过头了,难以与教众做些正常交流。
他们没有什么敬仰敬意,基本都只是在害怕与恐惧。
“渐渐培养吧,时间也不急。”
……
净明宗教坛内的外院道路犹如长蛇般蜿蜒曲折。
明明有着一片直路不建,却硬要在道路之间建出花坛草木,将原本不过五十米的道路硬是延伸了百余米长。
几座石刻的、形状好似大船船锚的大十字雕塑在路边,夕恒跟随着战战兢兢的领路者走过弯绕长路,便进了一片正有仆从拿着打扫着的主屋。
屋内燃着些高矮不一的粗白蜡烛,恭卫着其后方贡台,台上正盘坐着一个低头弯身,表面满是灰烬黑痕、好像被火烧过的古怪雕塑。
雕塑周边是一束束粗糙的焰形,塑像受涂着苍白颜料火环围住,表述着白色的火将其烤成了焦黑。
夕恒背着双手,抬眸望去坛上神像,问道:
“这就是你们崇敬的净火明尊吗?”
她看着只觉得奇怪,怎么会有宗教将自己的神雕刻的如此无力,好像只是个被火烧焦的凡人一样。
身边的布衣教众接连摇头:
“妖魔大人,台上并非净火明尊,而是我们这方世界里首个信仰了净火明尊,灵魂得到明尊的救赎,而飞升到了上界之人。”
“给我讲讲。”夕恒稍微有点兴趣。
“他名为少羲,乃是百余年前创立了净明宗的先知领袖,是最开始的教主大人。”教徒小心翼翼地讲道:
“据说少羲教主的魂灵虽被明尊领去上界,却仍关心凡间,所以我们祈愿时常念少羲教主的名字,只有在大祭祀当中才念净火明尊的大名。”
夕恒又问:“那净火明尊的雕塑何在?”
“我们跟随着大祭祀来金石还没有多久……天尊像仍未造好,祭祀时是用火焰指代。”
“那正好,不用继续造了。”她打了个哈气,问向这名衣装简朴面貌平常气质胆怯的男子:
“你是何名谓,先前在净明教中有何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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