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夕己
就在这期间,夕恒便决定出远门前,必要先学会易容术,换一副与通缉画像上有些差别的面貌。
至于易容术的来源,则是从师姐想办法得到的。
虽然红线剑院的传承中没什么易容之法,但曾经的血线剑派却有,并且师姐也知道易容术如今流传在哪。
就在,那经营刺杀与情报生意的血子组织当中。
红妙作为血线剑的后人,与血子算是有些关系,从中讨得一副抄本也没那么困难。
只是即便如此,也要支付一定的代价。
这代价并非钱财银两,也并非以其他武学交换。
血子将易容之术交于的同时,直言说日后有机会,要红妙协助她们完成一次刺杀。
夕恒当时听闻时对师姐说,日后血子要使用这个机会交代任务,就直接交给她来完成就好,红妙师姐不必动手。
毕竟这易容术是她自己要用,那么代价也应该自己支付。
夕恒与师姐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又同床共枕了那么久,本心因为读档轮回的能力再怎么淡漠,也难免有了那么丝丝感情。
现在她就算自己死,也不想师姐消失。
她甚至都想过要不要在这里定下一个存档,将来就算分离了或者生死相隔,只要读档,就能直接回到与自己相爱相亲的师姐身边。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就算这一世要存个档,也不必现在立刻就存下来,可以在之后去北方边境战场锻炼剑意时存下,那样的话既有师姐相伴,又能在存档中多加一个练剑的场地。
亦或者,也可以在即将面对一名必须击败的大敌时存档,像是那种可以复活的游戏一样,一遍遍读档重来,最终以完美的过程来击败眼前的boss。
夕恒希望一档多用,不急于这一时。
……
如今,师姐带来的易容术,夕恒也算是已经学了差不多。
她简单画了个细剑眉,再用易容所用的特殊长针在眼角一划,原本充斥着英气贵气的丹凤眼一调便成了稍显慵懒的睡凤眼。
眼底的凌厉英气被稍闭的眼帘掩盖,稍稍眯着的眼眸伴着轻轻勾起的薄唇,她便成了温柔善良、似有笑意、赋有韶匀的模样。
若不带腰间长剑,再换上一副绫罗衣裳,看起来就会更像是位大家闺秀,而非江湖侠女。
不过就算别着一把剑,她此刻一身气质也更接近带剑文人,不像面貌沧桑狠辣的江湖武者,更不可能会有人将她同武林中广为流传的血妖划上等号。
仔细看了遍镜中自己这幅与曾经相差不大,但眉眼气质已有了不小变化的模样,夕恒轻轻点头,满意之后便将手里易容长针放回了准备好的行囊。
时隔一个多月,她又要出一趟远门,行礼都已备好。
不过今日已经入夜,她打算明日清晨再离开。
至于今夜要做什么……
少女回眸看了眼床铺,指尖触向自己外露的白嫩脖颈,顺着柔软的肌肤向下划动。
等师姐也从书房当中回来,就知道了。
“今日不妨就在浴房当中亲热好了。”夕恒自言自语着,轻轻呼出一口热息。
不过多久,房门处传来了淡淡的脚步声。
透过烛光,一道影子掩在门前。
红妙的身影晃动,雕花的房门被拉开。
见了其中夕恒与从前略有差别的模样,她浅笑道:“又在练易容术?”
“师姐。”夕恒声音柔软,声音落罢,却是将自己的小舌头落在了唇上。
这两字似乎已成了什么开关按钮,只要这么柔情绵绵地说出,身体就会有所反应。
“怎么我才刚回来,师妹就又起了兴致呢?”
虽然当初是她主动,但到现在,却是夕恒要求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以至于,夕恒隐隐都要代替她,换成为了主动的那一方。
“真是色胚子。”红妙啧声道。
“别这么说……师姐明明也一样。”
……
第六十二章、献可替否
翌日清晨。
道别了床上已经变得昏昏沉沉的师姐之后,精神饱满的夕恒换了身侠客劲装打扮,来到小院马厩,将准备好的行囊挂在马鞍之后,坐上马背便离开这座居住了一月多的江宁城。
马蹄踩着官道,途径大大小小的村落与苏州、归安、秀州、三座大城,朝金石城奔去。
夕恒盘算着时日,认为那位被江湖人称为惊涛剑的郭正我大侠最近应该已经来到金石城中——她要取得对方手里的化劲武学。
若是能够交易换得,再好不过。
自己应该打不过那名化劲武者,无法直接抢得。
最多,也不过落得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不过他这一世,还会不会来金石城呢。”夕恒不太确定。
如今的金石已经不再有以往的繁华模样,自从天梁军靠近,城中许多民众离城逃窜,而仍留在城中之人,又遭到天梁军洗劫数遍,如今还活着的怕是也已经没几成了。
之前一世,郭正我来金石城是为了寻找功法传人。
而现在,城中人数兴许都已经不足之前的五分之一,说不定这一世会去别的地方……
“总归不能一直待在江宁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无论在否,都还是出门过来找找吧,说不定就在呢。”
夕恒用手指抬了抬戴着的白纱帷帽,望去远边,已经见到了金石城那道熟悉的厚重城墙。
青灰色的城墙底部还有着不少被战火灼出的碳灰痕迹,地面看起来像是打扫过,却一样留着干枯的鲜血痕迹与一些折断的干戈武器。
城门前堆着许多身穿黄衣的带刀守卫,几根旗帜插在城头,旗面大大的‘天梁’二字,伴着长风呼呼滚动。
金石城作为北部要地,天梁军没像是对建昌城那般不管不问,只留少量士兵驻守,而直接留下了一阵大军,又令诸多本就出身佃农的杂兵归田,甚至还从其他几城迁来了不少人口,传言方天德要将金石打造为之后的天梁都城。
除了农田,城中商业工业也在努力恢复,各种店铺冲开,入城条件更是较为宽松。
夕恒在城门付了二两银子,说了句自己是江湖侠客,便被轻易准许入内。
卫兵对待入城者相当地漫不经心,没有盘查所带物品,甚至没让夕恒摘下帷帽,就直接放人。
这让早就准备过几种身份说辞的夕恒都有些不爽,闷闷入城。
城里倒还有些人烟,无论商铺家宅,门前大都挂着红联与方正福字,还残留有些之前春节的气氛。
但到如今,街道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身影,实在称不上什么繁华。
小半商家铺子也都开着,可客人寥寥无几,街上秋风吹过,也落不到几人身上。
这情景就好似乡下某些人口稀少的小镇,而非一座处在中央地带的大城应有。
只需在城中走上一遭,便可发现,天梁军声称已经恢复的各行各业,都没能起到什么成果。
夕恒左转右转走至中城边缘,绕着远路又回到了熟悉的红线剑院之前。
剑院那张褪色的大门紧闭,上方牌匾愈发模糊,与金石城大多房屋院落一样寂寥无人。
天色逐渐昏沉。
夕恒愈发觉得,自己是白来了一趟。
如此残败城池,郭正我很可能不会来。
太阳落到西头,泛散着橙红色的暖光,层叠的乌云被红光透进,染成了火烧似的云彩。
她转身前去中城,准备寻个客栈酒楼暂先住下。
一路可见,地面石板血痕无人清洗,哪怕下过雪雨,一些地方仍是其他位置更显暗红。
当初那场攻城的血绝不只流在城墙,城内更为残酷。
守城官兵至少还有着杀敌的能力,天梁攻城的损失比官兵更多数倍。
而自从城破,留在城中的平民就全无了反抗之力。
甚至天梁范军对于朝廷的仇恨,还会毫无理由的落到他们身上。
“这城中有股怨气……”夕恒隐隐察觉。
怨气透过街上血迹、墙面刀痕,透过路上行人眼底的冷漠与失神麻木,透过夜中每家亮着的窗内烛光,与其中湿冷的诡异臭味,传到少女敏锐的心感。
这种感觉令她有些不适。
夕恒晃了晃脑袋,抬头便见到,前面是一片商街,几座高大的酒楼底层亮着几颗红灯笼,但明显都没什么客人。
她将目光落在了最大的一间酒楼,刚走几步却听得侧边下方,有一娇嫩无比的声音轻呼。
“行行好,行行好……”
夕恒向声源看去,第一眼没看见,第二眼再往下,才见了一个体型幼小,刚学会站起来的孩童捧着半个小碗,颤抖着抬起手举过来。
见状,她马匹停下,平淡道:
“你几岁?”
这小孩似乎不理解,目光呆滞,仍只用稚嫩的声音说:
“……我,我想吃饭。”
夕恒只简单道:“你随我去酒楼,拿个饼吃吧。”
然而小孩一动不动,只是仍说着行行好三字。
“不吃算了。”她打了个哈气不再理会,甩了下缰绳就继续走。
马匹来到一旁的酒楼下方,就有店家小二热情迎接。
夕恒随意丢去几个铜板作为小费,让对方给马儿喂点好草料,便下马进了酒楼,落座等对方盛上菜单。
“怎么菜这么少?”
夕恒之前与师妹逛街时也来过这里,那时候菜单可谓是琳琅满目,现在被天梁占了,就只剩下了简简单单的一页。
“而且肉菜都是鸡鹅……没有别的荤菜吗?”夕恒啧了一声。
“客官……咱们这客人少,备菜备肉也都少些,不过这鸡鸭鹅都是现杀的,保证新鲜!”店小二勉强在艰难的条件下勉强做着推广。
“随意上两肉菜,再做一碟菜饼。”夕恒摆了摆手,这上面菜点都不合她心意,也就随便了。
“好嘞。”侍从端着菜单跑去后厨招呼安排。
因为整个酒楼晚餐期间只有夕恒一位客人,上菜倒是挺快。
至于好不好吃……只能说太过家常,味道都过于平庸,这酒楼里的厨师兴许是天梁军中会烧菜的杂兵转行。
两个肉菜味道一模一样,反而菜饼还算好吃一点。
随便夹了几筷子,简单填饱肚子之后,她便让店小二拿点草纸,将饼包住。
夕恒走出酒楼,没过十几步就到了那乞讨的小孩身边,把面饼丢了过去。
“诺,吃吧。”
“……”小孩用又短又小的双手努力解开包装,看着油饼,连忙咬下了几口。
他的牙齿似乎还不足以将其直接咬断,还要歪头一下将饼撕开,才能吞进肚子。
夕恒转身离开,却听得后面小孩又说:“行行好……”
“不是有吃的了吗?”夕恒打了个哈欠。
她可不打算管这小乞丐,只是见有面饼剩下,为了不浪费粮食,才拿过来。
“行行好……”那个小碗又被推了过来。
“你还要钱?”
“钱,钱!”小孩着急起来:“没钱回去……会被大人打。”
“哦?”夕恒转回目光:“是有人逼你来乞讨的?”
“行行好。”对方只是低下头,两只直直伸来的手捧着破碎的小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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