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夕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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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妖由人兴
她没再多费口舌,身子一俯便探出直剑,如银蛇吐信般忽地刺出。
剑尖红线宛如飞射的子弹般钻透了敌人颈部,朝外呲血的小洞,度覅昂捂着自己脖颈,张口似是还要说些什么,最后却也只能瘫倒在地。
后面又跟来了几名家丁,却是不再敢走上前来,离得远远地盯着院庭这边。
夕恒踩过此人尸身,毫不犹豫地继续朝前走去。
她一靠近,那些已经被吓得慌了神的家丁侍从就慌忙逃窜。
走过这片前庭院,再绕过一处周边有山石与竹丛小树萦绕的一片石潭,其中清澈潭水表面结了冰层,却还能见到下方有鲤鱼在动。
一连又遇到两三个会点武功的护卫,都是被她一剑削断了脖子。
直到靠近在梁家最大的堂屋之前,夕恒才停住脚步,右手抓着一名路上逮到的小公子的领口,朝对方询问道:
“你口中那所谓的大夫人,就在这里面么?”
“正是,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这人已经不敢用力挣脱,只慌张求饶。
夕恒右手忽地一提,随后便像是投球般把手上抓着的家伙直接抛了过去。
咔嚓——
门扉破碎,人影在尖叫声中砸入长屋之内。
屋中明烛猛晃,砸入长屋的小公子脑壳砸在地上,直接昏死过去无人理会。
摆放着许多木头牌坊,烛台白烛亮着火光的大桌之下,蒲团坐垫上有人缓缓站起。
此人满面风霜皱纹,身上披着一副粗白寿衣,腰间又挂着一把长剑,剑意气质比起其他在院中练武的寻常武者,深厚了不知几倍。
“若是我梁家留一半武者在家而不入军中,怎会被你们两名小贼如此嚣张欺人!”大夫人转过身来,眼底恨意浓烈。
“把化劲秘籍拿来,饶你不死。”夕恒拔剑。
对方眼神一凝,质问道:“你怎知晓的?”
“再废话,我便将你一族从上至下杀个干净。”剑刃指在敌人身前,蔓延出一道红线。
“你们是血线剑派的后人?”对方看出,恍然明白:“梁莽沉便是你们杀的?”
夕恒说到做到,听完就立刻动剑袭去。
对方也拔剑想拦,却是被夕恒猛地变招贴身,由剑招转为左腿忽地一踢。
扑——
敌人被踹飞四五米,身子撞在后面长桌,好似保龄球般将桌上供奉的牌位与烛与祭品一同倾倒,哗啦哗啦落地。
梁家这位夫人并未仰身倒下,受力稳住身形后,见敌再来又抬剑抵挡。
刺剑顶在冒有黑气的剑身,夕恒只觉所刺之物坚硬无比,难以再进分毫。
黑剑忽抽,划出火花四溅,尖鸣刺耳。
夕恒转腕再指长剑,对方也是用尽全力迅速砍来。
狂暴戾气带着浓烈的毁灭感令她心头一颤——夕恒明眼看出,她的剑虽能先一步刺进这名白衣妇人的颈间,但在此之后,自己也会被对方的斩击砍到腰部。
夕恒这瞬间终于明白,为何师姐常说舍身剑意易死,正是因为只要遇到个实力相差不多,并且同样已经不顾性命的武者,对杀起来几乎必定会同归于尽。
就如此刻这般,只要她继续坚持刺剑,哪怕不死也要受个重伤!
夕恒还不愿死,便将平直的长剑竖起,挡在侧面。
锵——
兵刃交击打出火花,剑鸣刺耳。
夕恒勉强挡下这一击,手里长剑颤抖不断,好似对敌人剑上黑气感到惶恐。
手掌还未重新稳住,对方那把厚剑继续冲来胸间。
她不得不继续挡住,此刻决斗的先手权已经让给对方。
磅礴的残害之邪气不断冲来,打得她愈发难以握住手里长剑。
红线剑法与这阒灭剑法同为只攻不守,武功相差不多的两者对敌,一般而言谁占据先手攻势,谁就能赢。
不过现在并非一般情况,她不只有一个人。
“师姐,帮我!”夕恒呼喊一声,眼角余光就立刻见了红妙师姐的身影。
在她出口之前,红妙就已来到敌人身后,闻声便拔剑自后面刺透敌人腹部,再冒着血从前头穿出。
汹涌的剑招剑意停在眼前,夕恒弹开对方最后一下斩击,呼出一口气。
有师姐在场,就简单多了。
“卑鄙……”对方说话时嘴里也吐出血来,身上雪白寿衣被染出了一道红痕。
夕恒咋舌道:“我来之前被你们家中武者围攻时,你怎么不出来说一声卑鄙呢?好了,化劲功法在哪?说出来我便不杀你其他族人。”
她用剑柄敲向对方肘部麻筋,厚重黑剑顿时脱手,坠倒在地。
敌人沉默一阵,最终在夕恒眼下终于说出:“那阒灭剑法只有一部残篇,到不了化劲,就,就放在家谱一旁……”
“残篇?”
不远万里来此寻找化劲之法,却依然修不得化劲,她着实有些扫兴。
“还请……饶了老身家人。”说罢,这妇人一口气没接上来,全身力气忽地一松,赫然瘫倒下去,眼眸灰暗死不瞑目。
“只有残篇吗?”夕恒没在意此人身死,收剑便对师姐问道:“之前这部剑法被梁家夺走时,是残篇还是全本?”
师姐只是道:“当初师傅未曾让我看过这部剑法,具体如何,倒也不太清楚。”
“师姐怎么好多事情都不清楚。”夕恒小声吐槽。
“没办法,我又不是神通广大的奇人异士。”红妙摆了摆手。
少女摇了摇头,回到一旁被她当做球扔,已经昏倒的梁家小公子身边,两脚将其踹醒。
“你家中家谱在哪?”她问。
初醒过来的年轻人迷迷茫茫,看到夕恒模样似乎很快记起什么,又忽变得慌张。
“家,家谱?”他颤声回答。
“五秒内说出来。”夕恒脚尖简单一踏,在石板上震出了蛛网似的裂纹。
“在!就在这儿!在牌位后面木柜……放牌位的桌,桌子在哪……”
那桌子已经倒下,木牌散落一地。
“多谢。”夕恒礼貌回应之后。
绕过地上散乱的木板来到后面柜前,第一眼所见之物就是本梁家族谱,还有不少黄金白玉的宝贵首饰也收在其中。
夕恒先拿了几块轻便首饰放入钱囊,又将族谱抽出。
族谱的更内侧还藏有另一本书籍,将其取出,可见是一部没了封皮的老书。
书面受潮有些褶皱且枯黄,其上文字只是勉强可以认清。
她简单翻看了下,见到上面奇异诡怪,或力大势沉直来直去的一些招式,以此对照起方才那梁家夫人所用的剑招,就差不多可以确定,这便是阒灭剑法。
“是这本吗?”夕恒将此递给了一直跟在身侧的红妙师姐,再让对方确认一下。
“倒是有些熟悉。”红妙轻轻点头。
“该拿的东西拿到了,就走吧。”夕恒离开了这蜡烛散乱一地的堂屋房间,就朝进来的院门那走去。
雪中的四方庭院端正整洁,唯一不太入眼的,只有地面一具具还淌着血的尸体。
院中细小梅花自苦寒当中招展,小石潭里游鱼游过。
在干净的游廊之间行走时,已不会有武者家丁叫嚣着前来打扰,倒是清净。
夕恒重新裹好了自己的一身黑袍披衣,斗笠压下稍稍遮住面容,外表愈发神秘。
片刻后到了前院,再转向,便忽地听到嚷声传来。
“站住!”
有一身穿兵甲,持着长戟的天梁官兵不知何时已经带着大队人马的来到院中,手里戟把猛地砸下,地砖碎开。
凭着后方成群士兵作威,小头领抬手便直指夕恒,斥道:
“竟敢入梁大将军院中杀人,简直无法无天!随我去衙内受审!”
“无法无天?”夕恒听这词只觉得荒谬:“你们天梁才是最无法无天的那批混账。”
“大胆!给我抓了她!”那人伸手一挥,后面几十名杂兵便一并奔来。
夕恒不逃也不躲,一人一剑就杀进士兵枪阵。
一旦踏足其中,便掀起腥风血雨。
高深的武学技艺令她连劲力都没用多少,便直接将这群弱小杂兵杀穿,一途间身影所过之处,反贼小兵全都落了个头破血流,身死下场。
乱军伸来枪杆,被利刃红芒斩断。
纸甲藤甲挡不住剑刃,颈间要害又无防护,对付这些小兵她连招式都无需使用,也根本不假思索,只要随心挥剑即有鲜血喷涌。
利刃轻描淡写地砍掉颗颗脑袋,挥着挥着,夕恒还未杀个痛快,周围杂兵都已经不敢靠近。
黑袍染上鲜血,由净黑染成了浓郁腥血似的暗红。
天冷时节,刚喷出的鲜血隐隐散着白色热气,好似人的魂灵飘荡。
夕恒环顾四周,敌人都已退至远端,不敢再攻打。
她却还想见血,脚尖一踏把石板踩裂,又冲上前。
士兵不敢还击,只得慌张逃窜。
但他们怎能逃得过武者的轻功,红芒划过,又是三两个头颅高高飞起。
一名乱军瘫倒在地,两手合十慌张求饶,还没说出几个字,一抹剑光便从他脑袋穿到下身。
将这些人全都杀罢,夕恒回过头去,又见更多装备看起来更为精良些的反贼士兵,正整齐奔来。
方才那几十名杂兵,难以与上百衣装整齐,粗略阵势的反贼正兵相比。
他们或持盾拿刀,或拿长枪投矛,面对起浑身是血好似杀神的夕恒,在一声高吼命令下做出了对付武者的盾矛阵势。
“师妹,该走了。”后面红妙提醒道。
她看到远边数十米,有不少反贼兵手里抓着弓弩,这是对武者威胁最大的兵器。
“走什么?”夕恒为自己的接下来的杀戮随意找了个理由:
“这群反贼乱军欺我大赵民众,本宫身为大赵皇女,怎能不将其杀之?”
手持坚盾的士兵将巨盾砸地,砰响好似战鼓奏鸣。
长枪兵将枪架在盾后,弩手弓手立在远处,阵势朝着夕恒步步推进。
这上百天梁军还并非所有,现今仍有士兵正在赶来。
夕恒看着前端阵列步步逼来,没有退后半步,反而直接迎面直上。
她踏步穿过一片场域,冷风将身上黑袍吹得呼呼作响,也把发上斗笠吹飞,一头青丝也随之飘散。
先有一轮不怎精准的箭雨射来,数十根箭只有三四根似要命中,她只不过忽一旋身,便将这几根也直接躲过。
无论弩箭弓箭,只要她浑身没被缠住,便可轻易躲过。
脚尖落地再度踏进,朝前猛一踢腿,右脚瞬间砸在身前大盾,体内气血奔涌,千斤劲力随着这一踢腿呼啸而出。
皮肉之内筋骨动荡,让这招力度顿时又增数倍。
厚盾被打出砰声巨响,下一秒便好似被狂奔的野牛撞开般被击退数米。
见阵列有了空隙,夕恒瞬身入内,红线剑气横扫划过兵甲也穿透人体。
剑气扫荡,将周边五米当中,十余人的腹部切开切断,痛叫着瘫倒在地。
另一边长矛兵的眼神呆住,显然未能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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