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夕己
片刻后,一楼单间浴房,紧闭的房门与屏风后面,烟气热息萦绕。
夕恒伴着侍女走入,见木浴桶上飘着丝丝热气,表面浮着许多粉红花瓣,似是玫瑰又似是月季。
她已来过这不少次,只少许几次为了图个新鲜请春纤为自己按了下肩膀,其他时候倒是没请对方为自己做什么特别服务。
不过今日,倒还算是个特别些的日子。
夕恒于心底浅笑一声,却是没有一如既往走向浴桶,而是在等春纤调好水温后,相当随意地讲道:“今日就由你帮我褪衣吧”
“奴家?”春纤伸手指了下自己,有些难以相信能听到这种话。
“还能有谁呢?”夕恒声如轻铃,期间伴着些许笑意。
春纤目光闪烁,又看自己又看客官,几秒后搓了搓手指,说了声是便贴近而来。
玉指轻绕,先是绕过了外衫绸缎丝纱,将浅红衣裳拨开云雾。
她先将最外层的敞裘放至一旁柜上,随后为夕恒解开腰间的系带,再将齐腰的襦裙松下。
指尖划过夕恒锁骨与颈间肌肤,留下一阵酥柔触感。
单衣也被春纤褪下,少女纤细的身段由此难免显露。
夕恒对此倒无所谓,她在花满楼中,每次洗浴时都会难免地显露一些,春纤不是第一次看了。
不过,对方每次面颊泛红羞涩,转头看向另一边,眼眸却又会时不时被吸引过来的的模样,倒是一点都没变过。
夕恒因此不觉丝毫羞涩,反而想要调笑对方那么一两句。
“为何不愿看呢?不喜欢么?”她笑道。
“怎会不喜呢……只是奴家心中总觉有失礼仪。”春纤稍稍低头抿唇道。
“没去过那种许多人一起泡澡的浴场么?人们互相之间想看看身子不就是一抬眼的事情吗?”
夕恒也不遮掩自己,随意摊手道。
“但客官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夕恒情绪直转急下,目光牢牢锁住对方,静等着对方回答。
若是春纤也说出平胸这两字,那她今天可就不会有什么好态度了。
“客官,要漂亮多了。”春纤低着头,没注意到夕恒目光,仍小声道。
夕恒只要没听到平胸,心态就会很开朗:
“想看便看嘛,没必要这么拘拘束束的。”
春纤抬了下小脑袋,不过多久却还是低了下去。
夕恒窃笑了声,对这位纯情过头的小侍女摇了摇头,啧声后转身走向浴桶。
赤足踩在浴桶旁的湿润木阶,让身子一点点落入其中。
随着温热将她逐渐包裹,身体肌肉连着心神都一起放松下来。
徐徐舒了口气后,少女伸手拨动着浴桶表面花瓣,使其贴在手背静静观赏。
途中,夕恒忽地看向一边还在为她叠衣服的春纤,开口调笑道:
“这浴桶空间还留有许多,不如你也褪下衣物,就与我一起在这泡澡好了?”
“欸?”春纤身子动作突然僵住了,手上好好叠着的衣裳也都差点掉了下去。
“客官,方才说什么……?”她声音慌慌张张的,似是没听清楚,也好似只是想再听一遍。
“一起在这沐浴喽,毕竟浴桶这么大,容下你我两个应该轻轻松松的吧?”夕恒轻笑道。
“不,不行的吧?”春纤咽下口水,又向后退了两步。
“不行吗?那算了,我也不会强求。”夕恒就知道会是这种回答,摆了摆手。
倘若春纤会顺然答应的话,她才不会做出这种奇怪的邀约。
“欸,不是,不,我。”侍女的慌张模样愈发明显,好似正处于左右为难的徘徊歧路当中,就连身子都开始左右晃荡。
“奴家,我,那个,奴家想……”她一只手贴自己发烫的脸颊,声音愈发柔弱。
“没关系没关系。”夕恒自然地把这话题略过去:
“不愿就算了,过来帮我捏下肩膀吧,总觉得肩膀有点僵硬。”
“……”春纤咬了下唇,犹豫不定之后,直到自己没抓住机会,只剩下一个叹息:“是,客官。”
“嗯。”夕恒在浴桶里伸了个懒腰,双臂摊开,落在木浴桶边沿。
片刻后,有些失落的春纤叠好衣物走来,抬起软嫩五指,触向夕恒外露的圆润肩部。
白皙肌肤随着指尖压下,显出一点极细微的凹痕。
指尖稍松,肌肤弹回。
春纤沾了些浴水在手,触在肌肤,水液立刻滑落。
侍女的按摩渐渐缓解了夕恒白日练剑时仍存的些许疲劳,倒是还蛮舒服的。
“说起来。”夕恒班闭着眼,边享受肩颈的按摩,边道:“春纤两月前初次领我前来洗浴时,曾说过可以回房间做些全身的按摩吧?”
“嗯。”面色羞红的侍女只发出微微的鼻音,随后在夕恒身后小声道:“只是奴家未曾做过,可能会不太熟练。”
“现在就做的挺好嘛。”夕恒觉得自己手臂和肩膀都被按的挺舒服的。
虽然力度有点小就是了。
“肩膀与全身各处,按法好像都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全身的话,要更细致许多……”春纤明显也说不出来其中太多差别,只是红着脸这样说。
“细致许多?”
“奴家说不出来。”她低下头,红着脸轻声道:“总之,若客官需要,奴家会用心的……”
“哦,好。”
洗浴罢了,夕恒便套上了件宽松些的浴衣,系好腰间系带,随后牵着春纤的手上楼返回到了自己那房间。
微弱的吱呀声后,房门被她紧紧闭上,室内只剩下几个小灯笼中燃着的蜡烛散着微弱暖光。
窗户已关,月色透进窗纸,传来的丝丝微光也被红纱挡住。
夕恒坐在床上,褪下湿润的木屐,解开腰部紧着以上的系带,浴衣便好似流水般顺着湿滑的肌肤松弛滑开。
春纤被夕恒牵到了床边后就呆呆站着,看着客官这幅模样,一时间不知自己现在该做什么才好。
直到夕恒在床边翘起二郎腿,朝前稍稍俯身,眼里显了些许调笑意味,再勾了勾手。
“过来吧。”
春纤才小步小步地贴近。
……
一夜多事。
明日清晨,外界翠鸟与轻燕的啼鸣声穿透木窗与薄纱红帘。
白日的明光笼了整个花满楼,即便夕恒房间拉满了帘子,也难免会有不少光亮透进,室内那还仅存的一两点灯火已不再显眼。
夕恒听着鸟啼声,缓缓从美梦当中醒来。
熟悉的天花板……
少女揉了揉眼睛,即便已睡了一夜,身体各处都相当轻松——这大概是春纤按摩的功劳。
昨夜,夕恒刚开始按摩时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但直到春纤按过了肩颈继续向下,意味似乎就逐渐变得奇怪了。
揉肚子,按脚和小腿与后背什么的还没什么问题,但到了些另外的地方,就总会出现一种奇怪的痒感。
春纤途中还说这是正常的感觉,真的是吗?
不过夕恒还是勉强把这些心思忍了下来,撑到结束。
春纤红着脸恭敬离开后,她躺在床上闭眸试着入睡,却仍有种身体各处在被不断按着的余韵触感。
此时白日醒来,也明显更精神了些。
夕恒缓缓从床上坐起,抬起双手打了个哈欠,仍回想着昨夜的事。
“倒还确实不错……”她想,之后如果有时间就再来一次好了。
不过,这一世大概是没机会了。
她起身穿好衣裳,以室内台盆稍微洗漱了一下,整理过容貌便带着剑走下楼去。
到后院,一如既往地以剑舞热身。
晨练了一个时辰,夕恒返回楼中用早膳,还没吃多少,外面便忽然传来了车马与人群的走动声。
人群停在了花满楼前,紧接着传来的是一个尖锐刺耳的太监传话声:
“应天顺时,天帝昊天长子皇帝宣诏——”
夕恒揉了揉耳朵,她实在不喜欢这种尖得好似鸡叫的诡异喊声。
就不能和正常人一样说话吗……
少女轻叹一声,也知道外面的太监是来接自己入宫的,放下了手里碗筷走去楼阁之前。
“闻三帝姬夕恒离京不见十余年,今日归于京城,甚感欣慰,特令入京重封帝姬之位,赏赐思佳殿,赐金银珠宝万两,宫娥数十……且因其诗才超绝!赐正三品官职翰林院大学士……”
老太监低身俯首念了长长一通,直到夕恒从花满楼中现身才念罢。
他朝夕恒干净利落地半跪行礼,且将手中金卷圣旨高抬奉上。
“臣接旨。”夕恒随随意意地走上前去,毫无礼数地直接将太监手里的圣旨卷轴抓在手中。
太监接连做出几个规整动作迅速平稳地起身,朝夕恒鞠身,并指向后面以紫色为底,雕着金龙的高大马车:
“帝姬殿下,请吧。”
夕恒瞥了这家伙一眼,觉得对方模样有些熟悉。
仔细想了想,便记起此人就是上一世领她去朝堂见皇帝的老东西。
这一世又是此人,简直像是什么会把人领向死路的妖怪。
早晚有一天,她要将这人也给杀了。
夕恒闭眸遮掩住眼底杀意,随着对方指引走上马车。
离开前,最后看了这花满楼一眼。
春纤正待在楼阁的一处阳台栏杆旁,向下遥遥望着她。
因为距离太远,夕恒看不太清对方面色表情,只是轻轻摆手回应。
楼下管家与许多其他侍女静静注目,外边诸多事外人听闻,皆朝着夕恒投来了羡妒的眼光。
夕恒坐在马车上苦笑,若是他们知道自己去皇宫只会身死的糟糕结果,大概就不会这么羡慕了。
身为公主,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富贵美好……特别是这种疯皇帝的公主。
车轮滚动,花满楼被逐渐拉远,消失不见。
夕恒依在车厢中的软垫,又开始在心里回忆起血海大法的布阵顺序与手势动作。
马车行了许久,先是离开秦谢长巷,又在夕恒不太熟悉的地方转悠了一圈,随后踏入皇城,停在了皇城中心朝堂大殿前的白石广场。
白石构成一道巨桥,下有流水徐徐淌过,沿水墙面凸出许多龙头,时不时朝外吐着水流。
夕恒听到了外面太监的呼唤声,推开车帘走下马车。
抬眼一看,墙面绘着金龙的太霄殿便忽地立在了眼前,周边立着上百金甲禁卫,时刻彰显着威武气势。
太监行至夕恒身前,俯身以尖声道:“请帝姬进朝,面见圣上!”
夕恒曾就在朝堂大殿之前听过同样的话,自己好似回到了上一世的当初。
不过这一次,她要更进一步。
皇帝想要将她练成血灵石,这次她要反过来将那狗皇帝丢进金银大鼎,混合各种药材,练成灵石为自己所用!
夕恒毫不犹豫地踏步前行,目光扫过殿内周边的紫金龙纹与天宫之景,动作愈发轻快。
前头四道汹涌的火柱高举,许多头戴乌纱帽,手持朝笏的文官站成两排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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