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夕己
台上的夕恒眨了眨眼。
她总觉得红妙师姐这句话有点熟悉,似乎在哪听过。
“再不停战!便是与我为敌!”大师姐声音愈发冷漠。
“年轻人气血方刚可以理解,但在这种场合可不能随意拔剑,我们可不是你能招惹起的。”那名蓄须老者面色不改,还迎着杀气朝红妙靠近了几步。
“如你这样年轻的暗劲高手相当少见,莫要自误。”他表面和善。
“我数三个数。”红妙把长剑稳稳握紧。
“三——”
另外几名见证者一齐望来,或是欣赏或是戏谑。
“二。”
红妙闭眸再睁开,显出了自身体内的浓郁杀意与气势,使氛围更添了几分紧张意味。
老者轻叹摇头,两手轻动微摆,气血劲力于掌中散开丝丝白起,随着两掌游荡出了圆环模样。
能如此稳定地催发气血,他明显也是名暗劲高手。
两人针锋相对,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夕恒在对剑场上歪了歪头。
明明说好的是她在台上对剑,此时情况突然间变成了师姐在下面与旁人作战。
她看着师姐做出架势,即将用出红线剑第三重的招式‘椎心泣血’,立刻出声制止:
“等下等下!”
夕恒在台上抬手引来众人瞩目:“师姐不必如此,我能赢的!”
红妙持着剑扫来一眼,眼神意思是要夕恒闭嘴。
“相信我。”夕恒又对一旁那些见证人说:“我若赢了,你们就都离开剑院不得再来,如何?”
那几人饶有兴趣地对视一眼,由其中白须老者呵呵笑着回应:
“这要看青山剑馆的意思,他们不再来比武,我们几人自然也不再来做这见证了。”
什么见证,分明就是特意前来搞事。
夕恒在心底鄙夷了一下,目光落在了那青山剑馆的副馆主身上。
“道理本就如此,听小友的又有何不可。”对方明显不信夕恒能赢。
“记住你说的话。”夕恒随即转身,继续面对起自己在场上的这位敌人。
她本以为今日这场比斗不过只是个无趣的人情游戏,现在看来却是有些意思了。
虽说输了可能会死掉,不过死了便死了。
夕恒会有点惋惜,但也并非不能接受。
如果真让红妙师姐与下面那些见证人打起来,事情可能会发展到更麻烦的地步。
上一世大师姐在短时间内也只与其中的张落仪打了个不相上下,再多应对几人,兴许很快就会败北。
夕恒过了一遍心思,手里剑刃轻抬,剑尖指向场上敌人。
迎面松见一切回归正轨,也持剑做起架势。
在剑斗开始前,他先说了一句:“女侠败势成时可以求饶,我不会杀你,只需……”
“莫要多言!今日你我必有一死。”夕恒不愿多听,直接打断道。
“好!”迎面松一愣,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
他提起长剑做出架势,提剑朝夕恒稳步靠近。
少女徐徐踏步,扫着敌人架势模样,试图寻得对方弱点破绽。
不过对方身姿挺实,侧貌如松,手中剑动也是异常稳定,开始便采取了防守之势,破绽难寻。
不过红线剑作为凌厉快攻之剑,最擅长的便是应对敌人的守势。
只要剑招够快够狠,敌人在凶如暴雨的打击之下,大多都会很快泄出架势弱点,以此可以打其破绽,攻敌之弱击溃架势,并以杀招制敌。
……
第二十一章、剑锋见血
风儿渐起,吹动灰尘,在地面上构成了一片薄薄雾色。
少女随意扎着的灰黑发缕受凉风催动,身上劲装衣着的褶皱也随之微微波荡。
斗剑场中,另外一男人持剑做姿,身形挺拔肩头前倾,好似一颗扎根在山川之间的古树。
手中所持长剑稳当自如,每一个脚步动作之间都没有丝毫破绽,架势难以破坏。
而面对此人的夕恒只是提着剑,目光闪动着观察对方运动,猜测起对方将会使用怎样的剑法攻击或防御。
阵阵冷风刮过,两人对峙许久。
终于,夕恒先一步踏前,一手提剑一手抵柄,先以一招最为熟练的刺剑直指敌人胸膛作为试探。
迎面松神色不变,轻易抬剑做挡将刺来之剑打歪。
两剑相撞之时他手里长剑一弯,剑身擦出火花,顺着剑身斩向了夕恒的剑格之处,并再向下压来。
“锵!”
短短一瞬,夕恒反而成了需做守势的一方。
她来不及思索立刻转腕挥剑,避开对方此击,再旋身以一招杜鹃啼血直指敌人喉部。
红线一闪,青松剑武者以气血发力,试图仰头躲开。
但红线剑的杀伤距离实比剑尖更远,对方喉咙虽然躲开,下巴上却已冒出了一道血痕。
剑斗间瞬息万变,夕恒还未收剑,对方宽剑又已压向了她的腰间。
她立刻退步躲闪,来袭的剑风却好细粗铁刮痧般划破她的腰间衣着,在肌肤表面打出一道热辣痛意。
夕恒闭息压下疼痛,拉开距离几步,目视对方。
这一番试探当中,她已明白敌人的剑招性质。
此人架势稳如磐石,时刻准备防守反击……青松剑是以守为攻之剑。
红线剑只攻不守,对方以守为攻,二者似乎相克。
不过只要招法足够凌厉,让对方只能防守而不给任何反击的时间,也许就可以慢慢得胜。
只是,要用攻招而对方用防招,体内气血消耗决计是自己更多,若是气血耗尽,那么战况就会直转而下。
夕恒虽运转过三度夺命决,却也不能肯定自己体内的气血就足够支持自己以攻招打完对方的防招,必须用攻招逼出破绽,击碎架势一击致命。
要在一个回合当中耗用全部气血,挥出最为凌厉的招式与变化来击溃敌人——这显然是场豪赌。
若击溃了自然能以杀招取胜,不能的话就是耗完气血落入败势,没有别路可走。
不过此刻都已经是生死决斗,再多赌一把也无妨。
夕恒瞳中显出丝丝血色,深吸一口气来凝聚劲力,催动气血。
挽了个剑花,随即朝前突刺。
敌人立刻斜斩格挡,两剑相撞又砸出几个尖鸣与颤声。
夕恒就势接着提剑绽出血气再以一招金针见血,催发气血凝出红线刺向对方。
迎面松被此剑逼的后撤,而夕恒又将剑势回转踏步再往前挥出一道横斩,血线落于对方下沉的挡剑上荡出刺耳震鸣。
两发全力剑招下来,夕恒虎口微痛。
敌人防了此剑,亮着寒光的剑刃作势要朝她胸前劈来。
夕恒毫不理会,就如没看见一般再抡剑前刺,剑光一闪血光便出,剑刃没进敌人肩头,就要向脖颈削去——
迎面松赶忙收剑作拦,又打出一阵刀剑相鸣,夕恒见其破绽立刻再上挑一剑,迎面松只得继续斜击挡住,无法做出反击。
她圆抡长剑,剑尖于空中划出一道细血圆环,在敌人上臂又落出道道伤口。
双剑互撞,锵声四起,银色剑影穿梭激烈剑招相撞。
夕恒体内气血爆发,十几招下来是完全压制了对方。
可虽挣得先手,得了势,甚至能在敌人身上接连划出了许多血线伤痕,她却还未能见到真正胜势。
夕恒微微蹙眉,用下一招时刻意留了个停顿。
迎面松见这一机会,立刻于挡剑后做出反击——这是他常年练剑的本能反应。
此刻夕恒猛一翻身,催动劲力腾空而起,身子如脱弦利箭般弹去高处躲过了敌人向下斩来的一剑,紧接着于空中挥刃,以一记撩剑削向敌人颈部。
“蹈锋饮血——”她轻喝一声,剑刃寒光带着血气自空中闪起。
迎面松目光一凝,睁大双眼试图抬剑再挡,可不知何时夕恒的右脚却是直接踢在了他的剑上。
此人手腕难免一顿,而这简单一顿便是要了性命。
剑尖红线划过脖颈,下一瞬黑红的鲜血便从中溢出。
破势之后,夕恒一脚凝着劲力踢向敌人胸间,再向上空飞高半米,旋身落地。
脚踏在地上还留有力气,地上石砖被踩了个粉碎。
而那青松剑馆的武者倒飞出数米,摔倒在地,口鼻与脖颈间冒出血水直流,张口却已说不出话来。
夕恒落到地上望了眼仰面飞出的死敌,再看了看自己的剑,一时间感到了些荒谬。
“就这?”
她只是腰间受了剑风擦伤,而敌人却是浑身鲜血横死在了当场。
方才那一顿剑,她本想着只做一度试探,如果没成后面还能跟上些其他招式。
但剑斗生死一瞬间,对方没能防住这一剑,颈部被削了一剑,就直接成了尸体……
“其他武馆的明劲高手原来不过如此,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少女摇了摇头,还没用上全力就结束了,她甚至有点失望。
她甩了个剑花拨开剑上血滴,战后将亮着银光的长剑慢慢收入鞘中。
随后回头,望向了对剑场旁的那些围观者们。
下方青松剑院的三人还在愣着,见证者们当中有几人眼神复杂,有着不可置信,也有人好似早就预见了般风轻云淡。
张落仪轻轻拍手,好似已坦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不过她接受了,旁边的人不肯接受。
“你竟敢杀我青松剑弟子!”青松剑的副馆主走上前来,在惊愕之后发起了无名之怒。
“杀便杀了,不是你们说既分高下也决生死么?”夕恒轻呵一声:
“难道只许他杀我,不许我杀他?”
“你!”对方手握剑柄,涌来了一阵凌然杀意。
“阁下还要在众人面前不守信用?”夕恒问。
同时,一旁露出欣慰表情的红妙见对方似要拔剑,也登到场上护在夕恒身前,凌然拔剑等着对方开打。
青松剑馆馆主咬牙紧握剑柄,盯着台上两人数秒,又扭头看向身旁一伙来的见证人们。
那些前来作为见证的各大武馆高层,在迎面松死后,各自都与青松剑院拉远了些距离。
此情此景令副馆主睁大双眼,握剑的右手一僵,恍有明悟。
他表情变换,咬牙道:“你们……也是要针对我们青松剑,若踢馆赢了便一起打压小派,输了你们就要趁机将我青松剑挤出金石城?”
“副馆主多想了,我们武者大都心直口快,怎会搞这类阴险事?”金沙掌武馆中人摇头否认,一脸无奈地看着对方,好似真的误会了。
副馆主面色一阵红一阵青,受众人注视最终还是没有拔剑,闷哼一声让身边跟随着的两名面色不安慌乱的武者将他们师兄的尸体拖走。
青松剑馆中人先一步离开剑院,只留下地上一滩鲜血。
此人走了,几位见证人就忽然变成了和和气气的模样,或是称赞夕恒剑术超凡,亦或者赞叹红妙英姿潇洒少年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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