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夕己
“嗷呜——”
那边狼还在叫嚎,不过她已经不做理睬,就将其当做清晨翠鸟啼叫之类的背景声音。
少女越下一处滑坡,沿着记忆中的路线继续往前走,这里距离灵芝的位置还很远。
她第一世不知是走了多久,才找到了那片山崖,见到了灵芝。
也许正因位置隐蔽,那颗灵芝才没有被几十年前的大扫荡所寻得。
太阳自东方逐渐升高,恒于长空,照来清晰暖光。
随着脚步向前,影子挪动,太阳从东边飘到了南边,天上云彩时而将其遮住,时而再露出。
天色阵阵变换,夕恒走着走着,也逐渐感到了一丝疲惫。
“都已走了一个上午了。”她看着太阳的位置喃喃自语。
“当初的那个病弱的我,到底是怎么走完那么久的?”夕恒已经无法忆起当初的艰苦。
又一个时辰后,夕恒仍未寻到那个藏着灵芝的山崖。
云彩被长风从北方吹到南方,再渐渐远去。
她穿过一片灌木丛林,听到翠鸟的渣渣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溪水的潺潺流淌。
夕恒在此喝光了水袋里的水,来到溪流边蹲下身重新接满干净的山泉水。
溪流之中有小鱼蝌蚪虾米来回窜动,清晰的泉水下满满铺着各色的鹅卵石。
在这吃了口带着的干粮,便继续走。
直到太阳偏向西方,夕恒感觉自己都快要将整个山腰都绕了一圈时,一片不断刮着清风的断崖终于显在眼前。
崖边立着一棵枯树,树干干燥枯黄,没有树叶,只有几根弯弯扭扭的大枝条好似伸出的手一般指向悬崖对面。
她走到枯树一旁伸手摸了摸,再行到崖边,望向下方的无底深渊。
云雾笼着深渊底部,模模糊糊看不清具体模样。
“是这了。”
她之前也见过这棵枯树,而那棵灵芝,就长在山崖峭壁上一棵腐朽树木的旁边。
夕恒继续沿着崖边慢走,时不时朝下方看上一眼。
走了不过五十米,便看见了那棵树木,同时也瞧见了树木底部生长着的一丝紫红色。
换了个角度来看,果然是那灵芝。
夕恒将手中编织木篓放下,从中取出足够长的粗麻绳,再于旁边找了个还算坚固的断木桩,将麻绳死死绑好,再缠在了自己腰间打结系好。
接着拿好药铲,来到崖边看了会地形,找到了一处勉强还算可以落脚的地方小心落下悬崖。
有了这根粗绳的协力,夕恒挪步的动作也渐渐流畅熟练。
背贴着悬崖,她几乎用了两三分钟,才走过了短短的十米距离。
每动一步,都会想起第一世不小心踩碎山石的一瞬,那种足以令人窒息的别样感触。
于是,不得不小心翼翼。
“比起穿越前坐过山车都要刺激……”夕恒做着深呼吸,看到那腐朽树木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越靠近,越要格外小心。
每步都先轻踏两脚确定不会坍塌,才真正踩下去。
又不知过了几分钟,她的手指终于碰到了那株腐烂树干,触感是好像雨后苔藓一般的黏软。
终究还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借力的地方。
她用左手扶着树干轻轻蹲下,右手从腰间抽出药铲,利端距离树干根部的紫灵芝越靠越近。
夕恒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催动起丹田当中的气血流通,令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身体稳定下来。
真正靠近后,她才发现紫灵芝意外地大,灵芝菌盖部分和一般的盘子差不多大小,下面的根茎更是有着她手臂粗细。
夕恒将药铲利端压在灵芝与腐木相连的根部,试着慢慢将其刨出。
药铲在灵芝肉上压出了暗色的汁水,夕恒也知晓这样会破坏一些药性,但现在实在没条件完整挖出。
“能动的只有一只手,能摘到就好……”她安慰着自己,药铲已经切断了一半。
切到了差不多,夕恒直接抛下手里药铲,抓住灵芝雪白的颈部,轻轻扭转上拉。
好似拔蘑菇似的,轻轻一拽便直接脱离。
终于抓住了这么一个大物件,夕恒转头回看来时道路,能落脚的地方狭小的可怜。
她将灵芝塞进衣裳,慢慢返回。
几分钟后,夕恒一只手勾住山崖石块,脚步猛地一踏,劲力催动带着身子飞上悬崖,踏回到完整的地面。
“呼……”她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将怀里裹着的灵芝重新拿出,观赏了几眼其上纹路颜色,便将其收入篓中,并用小麻袋牢牢裹住。
作罢这些,少女拍了拍胸口,坐在一块石头上的稍作休息。
“虚惊一场。”
夕恒解开拴在自己腰间的麻绳,她这次采到了灵芝,并且连作为保险绳子都没用到。
“说来,身体真是比以前强了好多。”
她这时才清晰意识到,自己是有了多大的提升。
直到现在,虽然紧张到出了点冷汗,但气息心跳都还相当平稳。
在极其紧张的情况下身体也不会颤抖难以控制,更不会因为心神剧烈波动而眼前发黑昏倒,感觉都像是什么超级英雄了……
休息了会后,夕恒重新起身抓起篓子,按照原路返回。
回程的路比来时的山路更为陡峭,一些来时可以直接跃下的地方需要慢慢爬上去。
山路艰险漫长,凹凸不平。
来时便已用了半天,归途中又带上了一朵快要十斤重的大灵芝,归途自然时间更长。
渐渐,太阳又转到西边,涂上一抹橙红,东方天空附上了一层暗蓝,隐隐可见到一轮淡色白月。
夕阳西下时,夕恒才走至半途。
天色愈发昏沉。
“嗷呜——”白日间所听到的狼声再度响起,并且比起清晨时分更添了几分精神,声音也比之清晨更大。
声音距离更近了些……
夕恒看着声源位置,默默将尖刀匕首从腰间木鞘中带出,做足了应对的准备。
西方红光渐淡,月色高悬。
三四道狼声在不同位置高呼,夕恒已经看到遥远处有一匹灰狼矗立在一处高坡,沐浴着月光长吟。
黑云遮住月色,世间忽地更暗。
群狼不再长嚎,一个个隐入暗中。
不过多久,夕恒敏锐地听到身边灌木有兽物穿梭之声,枝叶沙沙颤动。
连贯的脚步声靠近,在距离她不到二十米时,声音忽地消失。
夕恒回头一看,树丛中有一道幽绿荧光一闪即逝。
她持着利刃,仔细听起周围各种声响。
土壤松动,鼻息轻喘,树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
夕恒忽地又转身回头,即刻便见一头半人多高的野狼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
野狼身形动作一顿,接着缓缓退后了半步,幽绿冒着荧光的眼瞳盯着夕恒,一眨不眨。
它狰狞的利齿微微张开,喉咙间发出好像人打呼噜似的低吼,松垮的脸肉随之颤动。
夕恒见只有一头,心里丝毫不惧,与灰狼幽绿的兽瞳对视,并将反握着尖刀的右手攥地更紧了些。
这只狼虽然骨架大,但看起来却是瘦骨嶙嶙的样子。
灰色毛皮包着骨头,四条腿细的可怜,好像自诞生起就未曾吃饱过。
对上这只狼,夕恒认为只要一掌就能轻易解决。
因此,自信地向瘦狼贴近了几步。
灰狼咬牙切齿流出涎液发出威胁的低呜声,可见夕恒丝毫不畏,它自己反而再往后多退了几步。
夕恒此刻忽地用力前踏一脚踩出响声,灰狼顿时发出尖锐的哀鸣,钻入了灌木丛中。
“好弱。”她啧了声。
本还想着用狼的血肉来试试血海大法当中的弱小法术,却不曾想这只灰狼根本没什么勇气与她对峙。
“说来怎么只有一头?”她看着灰狼消失地方疑惑道:“狼不应该都是群居生物吗?”
“罢了。”
夕恒也没多想,接着走下山去。
期间走过溪流,经过林中道路,耳边常常传来窸窣声响,每每走不过几十步,便需要暂停下来持刀环顾四周。
就这样行行走走,来到了山脚之下。
乌云退散,月色再显。
野狼的嚎声重新响起,这一次声响不再零散,而是响在四面八方。
周边的木丛枝叶摇动声愈发明显,都不再遮掩。
夕恒感到些许威胁,默默将左手提着的篓子放下,以免影响动作。
五匹大小不一,但皆相当瘦弱的野狼从灌木林里钻出,将夕恒包围在其中。
前狼停住脚步,亮出口中带着血丝的利齿。
夕恒将刀刃反握平举在前,深吸一口气正要突破包围,耳后忽然传来了一阵风声。
她毫不犹豫地将腰身一转,连着右手与尖刀一起朝身后刺去。
“呜——”
尖细的悲鸣声响起,利刃刺入一头扑来野狼的脖颈,并随着夕恒手臂用力下滑而裂出了一道血线。
野狼腹部被破开裂口,湿润腥气的内脏从中挤出,一滴狼血溅在夕恒脸上,还带着些温热感。
野狼喉咙里出了几口气,便侧倒在地上抽搐起来,鲜血泛成血泊。
其他灰狼见血起了兽性,并未退缩反而接连地扑了上来。
夕恒目光一瞬扫过,动作随心而发,丹田气血流经双臂化为一股劲力。
右手见到划过灰狼脖颈,左手则顺然朝侧一甩一拍。
嘭的一个击鼓声炸开,随着两声呜咽哀叫,两头狼一个倒地喷血,一个摔倒远端挣扎难起。
其他灰狼见此忽地停顿脚步,仅仅迟疑两三秒便突然转身闷头逃窜。
留在原地的夕恒听着身边接连不断的痛叫,走过去一个个了结了这些灰狼的性命,并将尸体聚在一起。
鲜血已经渗进地面土壤,使土地更添了一层暗色。
她伸着手指摸向了染血的土壤,慢慢在地上画出了一个瓶状图案。
狼尸身在瓶中,四肢伸向各方,并在四肢末端挥出几个旋转着的纹路……再写上些不似字的扭曲字样。
完成之后,夕恒又拿出物品栏的邪法书对比了一番,确定没有问题便点了点头。
她按照书上描述捏指踏步,再取来一些新鲜狼血,于自己的手背上用指尖画出了一个尖锐的箭形图案。
“伏!”夕恒捏着指法拍向手背。
一根血箭显在眼前,划出一道微光刺向了远端树木。
低眸看向手背,上面的血色图案已经消失。
抬头再望去阵法,一整头狼的血肉都已枯萎,像是被太阳暴晒了两三天的干尸,另外两头狼尸也明显更扁了一点。
夕恒继续捏来鲜血给自己手背划出了一个新箭头,慢慢踏步捏指。
两匹狼尸也因此被吸了血似的迅速枯萎,她手背上则多了一种奇特的流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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