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zz吕
走上前，动了动嘴，刚想说些挽留劝解的话，清悠平淡的声音倏地响起。
“我和桂言大小姐在一块这个消息，是崎岛山田告诉你的吧。”
——所以呢，是要狡辩些什么吗？
野嗣赤内心不屑的自喃，视线重新望向少年，还想出声讽刺几句时，对方那淡漠的眸子却让他当场愣住。
无言中，充满了莫名的压抑。
心，没由来有些慌乱，他偏了偏视线，一时间竟不敢和少年对视。
野嗣赤的反应，让清悠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所以，你宁愿听信一个外人的谗言，也不愿意相信我这个兄弟，是吗？”
声音很轻，轻的可怕，落到野嗣赤耳中，却又宛如千斤的巨石挤压着心脏，窒息的喘不过气来。
他咬牙握着拳，想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去。
“是，又如何！”
无视那股宛如灵魂被刀割般的痛苦，他心下一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冷漠一些。
清悠再一次笑了，笑的很勉强，紧绷绷的，透露着一股讽刺与悲凉。
“好，我明白了。”
他点点头，没有多余的动作，“那就如你所愿，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就当个路人吧。”
闭上双眼，淡淡的语气逐渐沙哑，藏匿着难以言喻的疲倦。
“江湖路远，两不相欠。”
第五十一章 你我相隔，已是天涯咫尺（下）
下午的黄昏，清悠没有跟往常一样翻墙先溜出校园，而是规规矩矩的在放学铃声响起后，等大部分学生出了校门，再归好东西回家。
他没有和艮平他们一块走，就连去网吧打会游戏，都没了多少半点兴趣。
独自一人伴着夕阳余晖，往家的方向走去。
“统大爷，我跟大小姐看上去，真的很像情侣吗？”
走在冷清的人行道上，想起赤在天台上对他说的种种，清悠不禁在脑海里向系统问道。
【宿主，虽然你和桂言大小姐是纯洁友谊的闺蜜，可毕竟你们是异性，两个人的互动看上去又那么亲密，是个人正常人都会觉得你俩是情侣，谁会往好朋友那方面那想。】
听到系统的剖解，清悠叹了口气，“说的也是呢。”
世界上本就没有纯洁的男女关系，当然，除非你的异性朋友是同性恋，而他，又恰巧和一位百合女当了异性闺蜜，友谊自然不用说，肯定纯的不行。
但，其他人可就不会这么想了，尤其赤的脑子还有点蠢
啧，要不是考虑到桂言大小姐现在自身情况不太好，性取向是同性的事不宜声张，他早在天台上就把少女是百合的事告诉赤了
“明明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呢。”清悠揉了揉眉心，有点烦躁。
赤那边，还是先晾几天吧，现在他情绪太激动，等过几天心情缓和了一点再找他好好聊
“统大爷，说到闺蜜，我想问一下，女生之间的相处真的都是这样吗？”想到和桂言大小姐相处的模式，清悠还是有点疑惑的。
怎么就跟养女儿一样，是不是太亲密了点
【宿主，这种弱智问题你还要来问本统？自己去网上搜搜不就知道了。】统の不屑回答
【喏，你自己看看东南方向以及西南方向的女性服装店。】
清悠顺着它的话扭头看去，视线里，两个女生正手拉着手，有说有笑的逛街。
默了默，他看向另一个方向，服装店里，三三两两的女性正在一块挑选衣服，更有的，拿起挑好的衣服一起走进换衣间
见到此情景，悠の再度沉默
【你看，人家闺蜜都牵手散步，两个人吃一个可丽饼，还有的都一起换衣服，人家这才叫亲密懂吗？你这个，只能算毛毛雨。】
系统觉得他太小题大做了
【大小姐的事情就先放在一旁，不用太多关注，宿主还是想想怎么快速完成支线任务吧。】
“嗯，知道了。”
清悠双手揣进口袋里呼着气取暖，继续往家的方向行走。
“统大爷，家属的事情你也要加快了，一旦挑选好，就立马向我汇报。”
【好勒，妥妥的，宿主！！】
————
天台的事情过去了两天，自那以后，野嗣赤再也没有和他们联系过，以前的四人组从现在变成了三人组。
中午也不再一起翻墙出去吃，下午放学一个人回家，上午用空就给西山艮平和羽生语补习，生活按部就班，却又哪里发生了改变。
和赤的决裂让他们心中都挺难受的，就好像有哪里空落落的。
直到目前为止，唯一能让清悠值得欣慰，就是系统终于选好了最适合收养羽生姐弟的亲戚。
当晚打电话和这对夫妻说明了情况，并且着重说了将羽生介堂如何处理一事，防止夫妻俩因为这个拒绝收养。
听到清悠的再三保证，夫妻两犹豫了片刻，最终才选择答应下来。
他们要求先和羽生怜月打个电话了解意愿，如果情况都属实，他们当天就可以乘车，以最快的速度从另一座城市赶过来。
事情商定好后，清悠早早来到学校，将这些事告知了羽生怜月
“三姨...吗？”
图书馆内，听到这个消息，少女明显有些错愕。
无他，实在是太猝不及防了，她根本就没想到还有亲戚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有收养的意愿。
一来，她和弟弟年纪都偏大，又不是那种小孩子，二来，家里的那个男人，根本不可能会白白放他们过继到别人家里。
想到那张贪婪丑陋的嘴脸，羽生怜月紧紧捏着笔身，沉重的无力感自内而外的散发开来
“羽生学姐，不要想那么多。”清朗好听的声音传入耳畔，“不要用最坏的结果去否定你和小语能重活新生的可能性，任何事，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抬起头，清俊出尘的少年正在朝她微笑，那笑容，好似带着晨曦的光辉一块，溜进了她的心尖，无端加快跳动的频率。
“多田君....”
“电话打一下吧，羽生学姐。”掏出手机伸到少女面前，清悠声音放轻，“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说着，手再度往前伸了点，“来吧，试一试。”
动作很轻缓，没有带着强求的意味，柔和的声线在无形化解少女心中那份沉重。
望着那双鼓励的眼眸，羽生怜月怔了怔，犹豫片刻后，缓缓拿起清悠手中的电话
点击号码拨打过去，两只小手拿着放到耳边，等待的过程中，她脸上的忐忑与紧张显而易见。
过了一阵，在电话接通后，这种紧张的情绪更加明显了
手心冒出冷汗，脑海里一片混沌，嘴唇张了张，却又干涩的一个字也说不出
“羽生学姐。”清悠做出一个打气的鼓励手势，声音很小，简短的说了一句加油，羽生怜月握着手机的五指松了松，望着面前眉眼温润的少年，她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竟莫名安定了下来不少。
顿了顿，她深呼吸几口平复情绪，脸上浮现的紧张渐渐褪去，朝少年点头示意，握着手机，她轻声开口，“三姨好，我是羽生怜月....”
————
“江湖路远，永不相欠”
自和清悠他们在天台上决裂到现在，已经第三天了
周三，真是一个讽刺意味十足的数字呢
到现在，他的脑海里都时不时响起少年对他说的那句话
平淡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看向自己的眼睛很平静，平静的，完全在看一个陌生人。
心，没由来的有些慌，少年语气里的决然让他慌了阵脚，不知所措。
他当时转过身，逃避似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可往天台门口走的每一步，他的心情，就越发沉重，心脏仿佛被一张巨手紧紧拽住，窒息的让他快要昏厥过去。
自己不就正想要这种结果吗，可为什么，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捂着胸口，茫然的自问，空洞的情绪化作波涛汹涌海浪在体内肆意翻滚。
说不上来的难受，压抑
就以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野嗣赤回到了家，无力的躺在床上，就连每日惯例的到贴满了桂言心美照片房间里待一会都没了兴趣。
只想一动不动的躺着，哪都不去。
愣愣的看天花板出神，少年在天台上对他说过的话语再度在脑海里盘旋，那种心脏被巨手紧拽的窒息感又一次袭来
难受的，让他喘不过气
状态，开始一天比一天差，每晚的失眠加重了他下眼皮的黑眼圈，身上的气质也越来越颓废和萎靡，就像是整天醉生梦死，落魄狼狈的中年失业游民
相比于他的颓丧，少年一如既往地俊秀帅气，脸上是不变的平静淡然，三人时不时坐在一块讨论什么，气氛欢快，朝气蓬勃。
偷偷望着他们，野嗣赤就忍不住的在想，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们所谈论的内容，是不是关于自己。
有没有十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们有要和自己和好的想法。
...
生活照常过着
他们三人还是如往常一样，不管去哪结伴同行，有说有笑的，仿佛根本不在意原先的小团体少了一个人。
想想也是，不管有没有他都无所谓，他们照样可以一起中午翻墙出去吃饭，下午再一块上网刷副本，乐趣依旧在，根本没受到什么影响。
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人罢了...
又有什么资格在他们三人的心底占据分量呢
心底如是自嘲，某处地方，却宛如被针扎了一般，疼的厉害
——自己，真的被他们抛弃了吗...
魂不守舍的回到家，他走进贴满桂言心美照片的房间，想缓解一下情绪。
奇怪的是，看着墙壁上少女绝美倾城的面容，他的心中竟然生不起一丝以往的惊艳与痴迷。
情绪不仅一点都没起到缓解作用，反而莫名觉得自己这种行为过于的无聊和愚蠢
“就跟个恶心病态的傻‖逼一样。”他自讽着，却又在骂完后愣愣的怔住。
——啊嘞，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野嗣赤有些茫然
又为什么，会这么骂自己...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打开屏幕，屏保壁纸上原本的少女精致美图早就换成了之前他们四个在电玩城里拍的合照
四位少年挤在狭窄的空间里，举着剪刀手露出笑容，灿烂，欢快，发自内心。
野嗣赤怔住，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合照壁纸，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有些复杂
——至少，在和他们在一块的时光里，我真的开心过
熄掉屏幕，野嗣赤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了这个曾经让他满是痴迷的房间
还有几天就放寒假了，到时候，就转学离开这里吧
————
中午，野嗣赤坐在位子上，低着头啃面包，周身围绕的孤僻气质越发明显，这时，两道人影走到了他旁边。
“决裂游戏玩够了没有，赤。”
西山艮平淡声问他。
“西山同学？”野嗣赤抬起头，看到站在面前的羽生语和西山艮平，他默了默，放下面包，语气干涩沙哑，“有事吗？”
“西山....呵。”听到对他的称呼，西山艮平冷笑，“赤，你是还想继续把这个游戏玩下去是吗！”
野嗣赤沉默，低了低眉，什么也没回答。
“野嗣赤！”他这幅默认的态度点燃西山艮平心中一直憋着的无名火，一双眼睛瞪着他，仿佛会有火花飞溅而出，“你还想玩，可兄弟们已经不想玩了，你到底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