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旧月
“他本人是有打算用什么东西来赔偿我，不过我没兴趣之后就拒绝了。”
“人家作为老前辈辛辛苦苦那么久，结果还这么不要面子地为了部下来找我低头道歉——他都这样了，我心里的气自然也消得差不多了。”
啊，有这回事吗？
崩坏被消灭之后，原本就无比温柔的凯文，好像变得比之前更温柔了。
“所以说——这么磨磨唧唧的，根本不是我们神州剑仙的作风！”
看着愣住的林羽，温蒂直接强行把林羽推倒在了地面上之后，对着林羽笑嘻嘻地说道。
“哼哼哼，本女侠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起码今天......”
“——在本女侠累倒之前，本女侠是不会让师兄你有机会休息的。”
哇，不是吧，又来。
一个个的都是雏，偏偏还摆出一副榨汁器的态度。
哪怕我有终焉之力，我怎么都觉得有点慌呢。
以后得婚后生活......估计是避免不了这些刺激性的环节了吧。
次日.清晨
在天命总部的研究所内，确认所有和自己相关的生物研究相关资料都没有问题之后，玛基博士终于安心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而与此同时，本来就已经到了行将就木年纪的老者，却突然敏锐地感觉到了，有人突然来到了这个地方。
虽然他没有任何手段知道来者的身份，但是在这一刻，玛基博士却十分自信地开口问道。
“怎么了，前主教大人在这种时候来找我，是有什么任务要让我完成吗？”
“啊，没有，纯粹就是过来看看。”
看着已经闭上了双目的老者，林羽面色平静地说道。
“熬夜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博士。”
“哈......你想说的只是这个吗？”
听着林羽这夹杂着些许关切的话语，玛基突然猛地睁开了双眼。
“聪明如你，应该知道我在想什么吧？”
面对玛基的提问，林羽选择了沉默不语。
哪怕不动用律者权能，他也对玛基的心理状态有一定程度的判断。
只是现在，面对眼前的老者，林羽没有开口，而是静静地等待着玛基博士继续说下去。
“哈，不想说话吗......算了。”
此时坐在椅子上的玛基，从椅子上站起来之后，看向了自己眼前的电脑。
“在你失踪的这三年里，我整理了我这辈子的研究。”
“在我这充满了血腥的研究里，多少还有一些可以使用的资料和实验数据能留给天命的其他科学家使用。”
“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想做什么，请问，亲爱的林羽主教......”
在这一刻，老者的脸上，露出了无比明显的疲惫。
“——我真的已经累了，现在，我可以死了吗？”
“果然是这样啊。”
注视着眼前的老者，林羽面色不变地开口说道。
“当时在第四次崩坏结束后，我劝说了你一个小时，看来还是没能阻止你内心中的自毁冲动。”
“从当时到现在，你只是压抑了自己内心的自毁倾向，而不是将其完全销毁了。”
“是啊，确实如同你所说的一般。”
“但是啊......”
微微点头之后，玛基对着林羽突然露出了一个从未露出过的狰狞神色。
“——这，又有什么不对吗？”
“因为我的欲望，大量本不该死去的女武神突兀地死在了手术台上。”
“血染双手之人本就应该用自己的鲜血来赎轻罪孽。”
“当时因为你的劝说，所以我才留下了这条烂命，一直在致力于研究HSN血清的相关数据。”
“可是现在，崩坏已经被你亲手了结了，在HSN血清没用的现在——我也同样没用了，不是吗？”
像是为了试图让林羽认可自己的想法一般，玛基博士努力地抓紧了林羽的双臂，对着林羽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本来就该死的我，现在应该有着死去的资格了吧？”
“啊，关于这个......”
看着眼前表情凄苦的老者，林羽没有回答玛基的问题，而是先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现在是在以罪人玛基的身份和我说话，还是在以我的老前辈玛基博士的身份和我说话？”
“......”
在沉默了一秒之后，玛基对着林羽做出了回答。
“我既是天命的科学家玛基，也是血染双手的刽子手玛基。”
“这二者都是我的身份，我没必要也没资格逃避这两个身份。”
“哦，是吗？”
听着玛基的回答，林羽抓住了玛基的双臂，将其从自己的手臂上挪开后，突然一改表情对着玛基冷然道。
“但是现在，我好像看到罪人玛基正在试图逃避自己的罪责啊。”
“四年前我就对你说过了，你如果选择死亡，那可算不上是赎罪，而是在逃避你的罪责。”
“而四年之后的现在，我依然还是这个想法。”
在这一刻，林羽看着冷汗直冒的玛基，走到了他的身边对着他冷声说道。
“你在追求着心灵上的宁静，所以才渴求着死亡对吧？”
“真遗憾，对于现在的你而言，你可没有资格获得这种幸福。”
在发动了侵蚀之律者的权能后，林羽将玛基博士的电脑瞬间侵蚀的同时，将季然交给他的一部分资料转移到了玛基博士的电脑之中。
“这三年里大家都很努力，但是这不代表世界上就没有问题需要我们去处理。”
“天命这个组织因为奥托的愚蠢行动，差点成为了放任崩坏发展的组织。”
“现在在崩坏已经消失之后，为了弥补我们那欠揍的前前主教做出的畜生事，大伙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
“这里的生物科技资料可以帮助世界上的其他人从困难里走出来，所以在解决这些技术的应用难题之前，我必须对你说出那句话啊......”
“活下去，博士。”
“为什么......”
听着林羽的这句话语，玛基博士就像是被抽干了浑身上下的力气一般，跌坐在了地面上。
“为什么要说出这么残忍的话语。”
“因为在我看来，这不是你所渴求的东西吗？”
将玛基博士从地面上扶起来之后，林羽微笑着看向了眼前的老者。
“你如果是真的打算赎罪，那让你轻易死了反而是害了你。”
“想要赎罪，轻松解脱可是错误的选择啊——你必须背负着这份罪孽，为了全人类被我一直压榨你的头脑到死为止。”
“我可是阿波卡利斯一族的人，你不会觉得，我和奥托那个孽畜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吧。”
有一说一，虽然玛基很清楚眼前这个在做人方面和奥托差了十万八千里的青年，刚刚说出的这句话纯粹是放屁，但是他还是在一瞬间从林羽的身上看到了奥托的影子。
“嗯，好了，其他话就不多说了，资料博士你要记得看哦。”
“博士，切记，你要做的事情很多。”
“在忙完这些事之后，你可不能‘休息’啊。”
看着眼前的青年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从自己面前瞬间消失了，玛基浑浑噩噩地点开了电脑上出现的新建文件夹后，打开了其中一个文件。
然后——刚刚还给人一种‘行将就木’感的老者，在这一刻眼中爆发出的一股无比摄人的利芒。
和一部分学习过次元力使用手段/真化融合这些特殊技巧的人不同，玛基博士纯粹就是个经历过【崩坏能抗性改造手术】的普通人。
他本不该给人这种感觉的。
但是在看到了这些很离谱，却又同时存在着可行性的科研技术之后，玛基博士身为科研人员的那一面，瞬间压倒了他内心里懦弱的情绪。
作为这个时代生物科研技术的顶尖人才，不停翻阅着这些资料的玛基博士，突然意识到了两件事。
这些资料确实是能对世界造成巨大变革的资料，可是问题来了......
其一，这些资料和技术，林羽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
其二——他到底打算用这些资料，做些什么？
然后，玛基博士瞬间就意识到，第一个问题并不是关键。
技术从哪里来的其实真不重要，起码在玛基博士眼里，这不是个重要的问题。
他在醒悟之前可是实用性至上的科研人员，他这种人很清楚，技术的来源不重要，有没有用好不好用才是关键。
而第二个问题，就让玛基觉得有点玩味了。
天命这个组织虽然算得上是里世界最强的组织，而且在终焉被林羽拖住的这几年里，已经解决了很多野心家们搞出来的问题，但是终究还是没有把手伸得更长。
而林羽的这些技术很多都是能改善平民生活的技术，在现在还在复兴的时代，这些技术是真的可以救下更多人的技术。
哈，这小子所图甚大啊......
他说的没错。
我还不能休息。
我......不，很多人都欠他一个巨大的人情。
他现在既然还需要其他人协助他的这个新计划，那我......
就再苟活一段时日好了。
“唔，这个......”
在这一刻，玛基突然听到了一个自己完全不应该听到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在玛基的身后，一名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少女，此时满脸无奈地注视着玛基那震惊的表情，对着玛基关切地说道。
“虽然能理解爷爷你忙于工作的心情啦，但是......我在这里站了已经十五分钟了哦。”
啊，果然我已经是个老糊涂了啊。
琳已经死了，在五年前就因为我愚蠢的行为而死去了。
我，已经累到出现幻觉了吗？
“倒是别把人家当成幻觉啊！”
看着眼前还没搞清楚状况的爷爷，琳十分罕见地抓住了玛基的肩膀用力摇了摇。
“我是真人啊！别就这么无视我啊！”
“啊，现在的幻觉都这么真实了吗，连震动感都......”
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欺骗自己的玛基，此时突然发现，自己的双眼已经彻底朦胧了。
“琳......我......”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孙女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这对于玛基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能再一次看到被自己害死的孙女，对于玛基而言，已经算是最大的救赎了。
“好啦好啦，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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