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旧月
【有啥不好理解的，这年头不就是这个行情。】
【坏人作孽反问‘我错哪了’，好人没把事情办好，不但会自我谴责，还会有人跳出来谴责好人。】
【不管是哪个次元，从来都是好人负责吃亏，坏人负责爽歪歪的，所以本系统觉得吧......】
你不会要我把下限丢了去当个孽畜吧？
【对啊，不然呢，你看奥托就知道了。】
【他做了一堆畜生事，结果有人无视这些事疯狂帮他洗白。】
【再看看瓦尔特，努力拯救世界到身体遍体鳞伤，结果因为没管好手下被骂了个半死。】
其实我觉得，老杨头没管好可可利亚确实不是什么值得赞扬的事情。
【是啊，可是现在的行情就是这样，作孽会被吹上天，做好事的时候没做全面就要被踩到阴沟里，面对这样的行情，你的选择当然是——】
谁要做没下限的畜生。
看着眼前还在自责的符华，林羽没好气地对着系统说道。
我宁可去做个有下限、会庸人自扰的人，也不想做一个坑了其他人还觉得心安理得的孽畜。
或许后者确实是能爽到飞起，但是我父母对我的教育，注定了我不可能会选择后面这一条孽畜的道路。
师尊拎不清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没关系，我来帮她认清她做过的事就是了。
【哦哦哦，要来了吗？你最擅长的嘴炮战术！】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准备实话实说而已。
“师尊，我今天来到这里，是希望和师尊好好聊聊的，但是说真的，我很失望。”
看着眼前双眼中闪过一丝惊愕的符华，林羽面色不善地对着符华说道。
“师尊是守护神州的赤鸢仙人，是前纪元背负着同伴们信念残存至今的先行者，更是传授我神功和为我寻得神器的恩师。”
“你为什么要因为自己做过的这些好事而愧疚？”
“从过去到现在，你保护了无数的人类，帮助人类战胜了无数的妖兽，成为了这世间最耀眼的英雄之一，已经做了这么多好事的你，难道......”
“——不应该感到自豪吗？”
【对啊，你看看咱们徒弟说的话！】
【我符华错哪儿了？我根本就没错！】
【唉，还是徒弟疼师傅——你放我出来！我要和我徒弟说话！】
闭嘴！
怒斥了一声身体里不停挣扎的意识之后，符华看向了林羽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了。
“林羽，或许在儎你眼里，我确实是这样的人吧。”
“但是每个人看其他人的角度，都和他自己审视自己的角度是完全不同的。”
“我过去没能完成同伴留下的计划，害死了和我一同同行的其他同伴。”
“而从那之后，我作为先行者没能带着其他人前行，只能用我从同伴那边获得力量，以最低级的暴力去组织崩坏的恶行。”
“甚至到了最后，我还没能教好和保护好我的徒弟们，让我自己和我的徒弟们，面对了一些本不该面对的苦难。”
“在你眼里，我是扬名天下的赤鸢仙人，但是在我自己眼里......”
“我，或许一直都是一个失败者吧。”
【你这律者，到底是怎么说话的！】
【我符华尽全力去解决崩坏，那些家伙留下的火种计划出了差池难道是我能算得到的？】
【这黑锅不在我！而且那七个孽障背叛我更不是我的问题！】
【入魔必诛说白了就是收拾掉已经被崩坏能严重侵蚀，随时可能会死士化的人——这个门规错哪儿了！我们的行动又错哪儿了！】
【而且立雪——不是奥托非要搞那些幺蛾子，当时我已经击败西琳了，立雪会死全都是奥托的错！】
是啊，那林羽呢？
【我徒弟都不觉得我有问题，我为什么要觉得我有问题！】
【你是律者，是崩坏那边的走狗，你就是我的敌人！】
【敌人越是反对我，越说明我做得对了！】
面对识之律者这近乎是强词夺理的说法，符华已经懒得继续理会对方了。
这种意识个体，有一套成熟的逻辑能协助她完善自我认知。
无论符华对她说什么，最后都会被识之律者用各种方法绕回去，然后得出‘你这律者乱我心神，我才是符华’的结论。
罢了，罢了，今日本就不该浪费时间在这个家伙身上。
“如果失败是指没能把所有事情做到极致，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成功的人了。”
面对自我谴责的符华，林羽再一次贴近了符华的身体。
面对这个不停靠近自己的‘徒弟’，符华本想和他拉开距离。
但是到了最后，在明明有着这个想法的情况下，符华却莫名其妙地让身体强行停留在了原地。
“师尊已经把自己能做得事情基本都做好了，在这种情况下——自我谴责有意义吗？”
“......你真的把我想得太好了。”
听着林羽的夸奖，符华一边努力让人自己因为和识之律者争吵的心情再次平复，一边对着林羽轻声说道。
“在五百年前，我重伤之后，我就成为了奥托的盟友......”
“不，说是盟友，但是实际上我可以说已经成为了他的手下，只是他给我留下了些许颜面，才没有对我呼来喝去，反而是将我称呼为‘老朋友’。”
【哼，不是他担心把我逼急了我会和他爆了，他会对我们有这种好态度？】
无视着识之律者的话语，符华继续对着林羽说道。
“但是无论我的身份是什么，我都实打实地协助过奥托。”
“在我察觉到了他的真意之后，我已经十分清楚，过去的我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
“你或许已经知道了，奥托不是个好人，但是你未必知道......”
“——他，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对抗崩坏。”
“对于这种放任崩坏发展的人，我非但没有站出来阻止他，反而成为了他的盟友，在客观程度上协助了他放任崩坏发展的行动。”
“在知道了我和奥托之间的这些过往之后，林羽，你还觉得所谓的‘赤鸢仙人’，是一个耀眼的英雄吗？”
“嗯，我依然觉得师尊是个耀眼的英雄。”
直接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之后，林羽指示着眼前突然目光开始闪躲着自己的符华，一字一句地说道。
“师尊或许做错过一些事吧，但是在做错了之后，你能清楚地知晓自己的行动存在着错误，然后试图做出弥补。”
“这样的你，只是一个有缺陷的英雄，你大可不必因为这些原因，让自己陷入到无尽的愧疚和悔恨之中。”
不行了。
我真的不行了。
只是注视着他，我居然感觉到，我正在变得软弱。
【诶，你感觉到软弱那感情好啊，放我出来，我要和我徒弟聊天！】
【诶，你别跑啊！】
此时不想继续面对林羽的符华，突然准备转身从林羽眼前离去。
但是就在这一刻，猩红色的结界笼罩了两人所在的区域。
“林羽，你——”
“抱歉啦，师尊，今天我是不会让你逃走的。”
看着愕然的符华，林羽直接向前踏出一步，突然紧紧地将符华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而且，师尊一直以来都太过于勉强自己。”
“一直在勉强着自己战斗的师尊，说不定早就累了吧。”
“你在做什么！”
刹那之间感觉到了一抹安心感的符华，此时突然开始在林羽怀中疯狂挣扎了起来。
“放开我！”
“不要。”
紧紧地拥抱着符华的林羽能感觉到，符华虽然很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去，但是同时却又不想伤害到林羽的身体。
或许是因为之前符华在崩坏意识和识之律者的干扰下一拳打穿了林羽的身体，对她造成了十分严重的PTSD，此时的符华明明已经几乎回复到了巅峰实力，却因为有力不敢用而被林羽轻松地压制了。
“你疯了吗！”
此时不断挣扎的符华，对着林羽色厉内荏地冷声怒斥道。
“连师尊的话都不听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符华师尊，我是个贪婪的人，贪得无厌的我，其实一直都不止是一个纯粹的复仇鬼。”
拥抱着符华的林羽，此时看着符华那无比慌张的面容，对着符华平静地说道。
“贪婪的我，希望我身边的大家......不，这个世界的所有好人，都能获得他们应有的幸福。”
“而这，也包括了师尊你。”
“师尊你是一个耀眼的英雄，但是你一直勉强着自己行动，却从未考虑过自己的个人感受。”
“忽略了自己的个人感受之后，你......”
“——又怎么获取你应有的幸福呢？”
“我的，幸福？”
听着林羽的说辞，符华稍微愣了一下。
随后，她顿时挣扎得更加厉害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
“你很清楚我想说的话，师尊。”
“师尊如果无法获得幸福，那么，我会努力带给师尊幸福的，所以......”
面对眼前的女子，林羽突然将符华推倒在了地面上。
伴随着背部传来剧烈的冲击，符华被林羽用直勾勾的眼神注视着，已经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好了。
“师尊休怪徒儿。”
“现在，徒儿要准备‘欺师灭祖’了。”
面对眼前的少年，符华没能来得及说出任何话语，就被对方堵住了自己的双唇。
在无人能窥视到的幻灯结界之中......
——林羽和符华，得到了生命的大和谐。
..........
太虚山下
在太虚山下，今天早上一早就展开行动的芽衣、布洛妮娅、由乃三人，看着眼前拦下了自己的太虚剑派成员，此时顿时同时流露出了些许无奈的情绪。
“这位先生，我们真的是班......是仙人的熟人。”
“今日到访，我们有要事和仙人要商量。”
“我们不奢求仙人接见我们，但是——起码帮我们通告一声吧？”
看着眼前的极东少女，李谱十分为难地对着雷电芽衣说道。
“雷电芽衣小姐，曾经和你有过一面之缘的我，当然知道你曾经是仙人蛰伏在天命那边的同僚。”
“实际上，不止是你。由乃小姐、扎伊切克小姐和林羽大人、仙人都是熟识，这一点我都知道。”
“唔，你都知道我们和仙人是熟识了，那为什么不放我们上去？”
看着眼前满脸为难的男子，布洛妮娅面色平静地对着李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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