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妖太子
他总是自称自己是剑神李淳罡。
可是众人哪里会信一个糟老头子的话，每次他这么说的时候，大家只当他是一个疯子罢了。
“哎！”
“你这老家伙，每天疯言疯语的，你如果是那位剑神李淳罡仙老爷，我还是玉皇大帝，天王老子呢！
一道浑浊的目光落在徐长青身上，说话的人是一个瘸腿老头。
他在这条大街上乞讨了几十年了。
没事的时候，他就会过来聊聊天，偶尔打发时间。
徐长青扣着脚底板，做着极不雅观的动作，“哎，我说你们怎么就不信呢，当年我一把木马牛，可是能将王权山庄都能打的屁滚尿流。”
“天上剑仙三百万，见我也须尽低眉！”
“我有一剑，可开天门！”
……………
听着这个穿着羊皮裘的老头儿，在这胡乱吹嘘，疯言疯语，不仅是旁边的乞丐，就算是路过的行人都会对此嗤之以鼻。
一个疯老头，也敢自称自己是剑神李淳罡？
开什么玩笑！
信他才有鬼！
对于众人的质疑，冷嘲热讽，徐长青并没有解释什么。
唯独。
一个镇子屠夫家的小女孩，每天都会来看望徐长青。
小女孩，穿着一身破旧大棉袄，将身体裹的十分严实。
整个人面黄肌瘦，一看就知道是穷人家的孩子。
虽然穿着简陋，但是她的那双眼睛很美，水灵灵的很纯净，就像是月亮会发光一样。
笑起来，那小酒窝就像是一轮天边月牙儿。
她很脏，却又比任何人都还要干净。
视线缓缓落在小女孩身上，徐长青说道：“小白菜，你今天怎么有空，又来看我了啊！”
女孩没有名字，自从徐长青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叫做小白菜。
是这镇子上屠夫家的女儿。
“大叔！”
“我们又见面了呢！”
双手放在背后，她一蹦一跳，高高兴兴的走来，浅笑：“今天阿娘蒸了新鲜馒头，我偷偷溜出来的时候，顺手也给你拿了一个。”
“大叔，白面馒头可香了呢！”
“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喏，给你尝尝！”
小白菜眼睛好似会发光一样，她小心翼翼的把准备好的白面馒头，递给了徐长青。
然后就这样十分随便的坐在了地上，歪着脑袋，满脸好奇问道：“大叔，你真是街边说书先生，口中的那位剑神李淳罡吗？”
徐长青微笑，自信点头：“不错，我就是李淳罡，凭借一把木马牛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那位剑神李淳罡！ ”
“我有一剑，可开天门！”
语气充满了沧桑。
虽然人老了，可徐长青力气还是有的。
站在大街边上，只见徐长青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唰唰唰，原地挥舞起来。
生龙活虎，就跟表演杂技一样。
很快一套剑法，耍完后。
不仅是小白菜看笑了，就从路边走过的行人也都纷纷停下，一个个喜笑颜开，一边大笑着鼓掌拍手，一边大叫好活儿当赏。
第35章 多了个羊皮裘老头儿
像是表演杂技一样，演绎着他的一身剑法，花里胡哨，无异于是和众人对牛弹琴。
忙活一天，徐长青把赚来的钱全给了小白菜。
让她帮忙去镇子的对面，去酒楼买来这里最贵最好的酒，剩下的钱就当跑路费了。
一个时辰后。
她回来了。
给徐长青带回来了二两美酒。
轻轻喝了一口桃花酒，徐长青情不自禁。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月下。
一首桃花诗。
徐长青但愿长醉不复醒。
注视到邋遢的徐长青，那额头两鬓的一缕泛白，人虽老，但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惊艳绝伦。
这定然是一个有着故事的男人。
别人都不信他的话，唯独她相信。
犹如迷妹一样，小白菜满脸崇拜：“大叔，你年轻时候，一定生的很好看吧！”
………………
可惜，回应她的只有呼噜声。
小白菜，每天都会来看望他！
有时候会偷偷给她带来两个白面馒头。
可是，一连半个月了。
她都没有来。
徐长青倒有些不太习惯了。
“哎，最近我们镇子上又要选一个童女孝敬黑山老爷了！”
“今年算算看，应该轮到我们镇子上的地主王员外家了吧？”
“是啊，不过你们听说了吗？王老爷为了不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黑山老爷当小妾，于是花大价钱从别人家买了一个容貌相似的人，冒名顶替。”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啊，这种事情也不怕被别人听见了，随便谈论可是会惹火上身的。”
“怕什么怕，这事情不就早已经在镇子上传开了，大家其实都心里清楚，人尽皆知。”
“黑山老爷？”
本来在昏昏欲睡，打着瞌睡的徐长青。
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瞬间目光一凝。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看向旁边谈论的二人，问道：“两位朋友，你们口中说的那位黑山老爷，究竟是什么人？”
看见问话的人是一个穿着羊皮裘的老头，像是乞丐一样，那两个刚刚谈话的人，虽然目光鄙夷。
但还是停下讨论，其中一人看向徐长青，长着一张尖酸刻薄脸，像是故意炫耀：“哼，一看就是外地的乡巴佬，居然连黑山老爷都不晓得。”
“距离我们镇子这里，往北走八十里地，有着一座黑山，那山附近的大小妖怪，全都黑山老爷一个人说了算。”
另外一个中年壮汉，看起来老实巴交，性格要和气的多，只听他忍不住叹息道：“哎，不过那黑山老妖好色成性，尤其酷爱童女。”
“他每年都要求附近的镇子，上交数量足够的童女，然后才会庇佑我们镇子年年风调雨顺，不受妖怪侵扰，今年刚好轮到我们镇子了。”
“虽然换来了一时稳定，不过真是可惜了那些童女，一年送一个，而且从来没有一个是活着回来的！”
这位黑山老爷的恶劣行为，让徐长青眉头一皱。
“一气道盟，他们不管吗？”
他刚说完。
岂料。
其中一人立刻冷笑：“哼，管什么管？”
“这天高皇帝远的，就算道盟那些仙老爷来了也不好使啊。”
“以前道盟那些仙老爷倒是派人来过好几次，不过每次在黑山这里都损失惨重，久而久之，一气道盟也懒得管了。”
“这些事情，反正也不关你这个臭乞丐什么事，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滚，一边儿去……”
亲眼看着二人勾肩搭背，渐渐离开的背影。
最后消失人海茫茫的在大街上。
徐长青若有所思，一双浑浊的眼眸，突然浮现一抹少有的清澈。
是时候，他也该醒一醒了。
“小白菜，那个倒霉孩子不会是你吧？”
一想到小白菜已经半个月没有看见了。
徐长青一天下来，有点心绪不宁。
在镇子上，小白菜是为数不多在意的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徐长青有过巅峰，也曾经历过低谷。
巅峰时别人的锦上添花，徐长青可以做到不屑一顾，可是低谷时的雪中送炭，最是珍贵。
不掺杂任何利益的感情，最是纯粹。
不是爱情，不是亲情，只是一种情。
别人都叫他老头儿，只有小白菜愿意叫他一句大叔。
曾经的他是风头正盛，天下无敌的剑神模样。
可是从那次圈外经历后，这个世上再无青衫剑神李淳罡，有的只是一个穿着破旧羊皮裘的独臂老头儿。
“剑，我真的配用剑吗？”
仰望天空，徐长青语气惆怅。
每次只要一回忆起，那次出圈外的经历。
他在圈外，一路横推。
可就在尽头，途经那片迷雾之后的禁区。
直到遇到了祂……
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东西，是远比黑狐更加可怕的存在。
只要一想到那次刻骨铭心的记忆，徐长青握紧长剑的手，总是会忍不住颤抖。
拿不起剑。
作为一个剑客，无疑是一件最丢脸的事情。
“木马牛！”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握剑了，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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