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重生后才发现自己有青梅 第91章

助理趁着中午办公室关灯的功夫，将布艺的转椅放倒，小睡一波顺便做个面膜，醒了发现林湘菱居然还在研究策划案。

就离谱！

你老惦记着你那b策划案干什么玩意？

这东西你一个打酱油的实习生，研究不研究的区别大吗？

合着我们推敲了几个星期搞出来的东西，还能被你给琢磨出bug来？

助理有点小脾气了。

忍不住端着水杯“无意间”经过林湘菱背后，笑眯眯地夸赞一句：“好刻苦呀，湘菱妹妹，你能考年级第一就是因为把别人睡觉的时间用在学习上吗？”

“唔，没有……我就，随便看看。”林湘菱略显羞涩，心如止水。

类似的情况她早已习惯，毕竟她当时读的那个初中，就很不咋地，不爱学习爱闹腾的倒霉孩子特别多，见她学习刻苦就有事没事阴阳怪气几句。

对于这类人，林湘菱只觉得他们可怜。

梁姐下午还有个活动要跑，趁着她本尊还在，小组赶紧开了个会。

这个会结束之后呢音乐节的流程差不多就敲定了，然后就是各就各位各司其职。

其实就连这个会议本身，更多的意义上也是一种形式。

毕竟，该解决的问题，早就解决了，真有疑点也留不到现在，能在林氏娱乐立足的，哪个不是身经百战的老油条？

结果就只有林湘菱一脸认真地举手，说是发现了策划案里的纰漏。

哦嚯~

本来无精打采犯困迷糊的各位，顿时精神了，全体目光向小香猪看齐。

就连全程看手机漠不关心的梁颖佳，都饶有兴致地看向她。

没办法，这种来实习第一天就在开会的时候展示“低情商”的行为，实在是有点少见了，这已经不是那个消息闭塞的年代，没见过世面的娃娃，初入职场难免显得像个二愣子……梁颖佳寻思德林中学好像也不是个纯纯死读书的地方啊。

“说说看，哪里有问题？”

咕噜~

面对明星姑且还是有点发憷，尤其还有那么多人抱着明显幸灾乐祸的情绪看着……林湘菱咽了咽口水，脑海中闪过林昀中午的时候鼓励她的画面，忽然就淡定了许多。

她也不是瞎说的呀，这策划案里确实有点问题……尽管它挺隐蔽的。

于是小香猪的声音沉稳下来：

“是这样，里面安排了在路边摆设摊点扫码发微博领纪念品的活动，但活动安排在音乐节举办场地的东门，这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助理打断道，“那座公园，东门是客流量最大的，一般去那里都是走东门的。”

“可是音乐节当天，地铁3号线限行，还有几个地方会修路……”林湘菱拿出手机提前找好的电子地图截图，拿给大家看，包括公众号上面有关限行和修路的通知，“观众不论是自驾，还是乘坐地铁来，甚至是公交……都会从西门进，在东门附近摆摊的话，覆盖的客流会很少。”

众人纷纷愣住。

确认林湘菱提供的信息无误过后，表情更精彩。

还真让她给逮住了……

“这个部分是谁负责的？”梁颖佳的语气不太妙。

“是我……”会议室里传来弱弱的声音，戴眼镜的女孩不情愿地举手。

“回去改一下，顺便写一份检讨。检讨什么格式用不着我说吧？”

“不用，我知道的，我这就去改……”

气氛有点僵硬。

散会之后梁颖佳单独把林湘菱留下，上下打量了半天，悠悠地锐评道：“有点东西哈，脑子挺聪明的。”

“梁姐过奖了。”

“为什么要选择来这里实习？林氏集团的银行很有名的吧，你是基金会看中的人，反正实习也是水经历，去弄点高大上的不好吗？”

“唔，就是对这边的工作流程感兴趣，想了解一下……”林湘菱当然不会实话实说，找了个通用的借口。

可梁颖佳是什么人呐，能从卫校毕业的陪酒小妹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人情世故都是比精卫还精呢，一眼就看出，没说真话。

于是她额外花费功夫去了解了一下，这里面自然少不了助理的帮助。

得出的结论是：

林湘菱同学和小少爷关系不一般。

梁颖佳顿时将对她的重视程度提高了几个等级，学霸，还是小少爷身边的红人……这可不敢得罪。

小少爷本身嘛，其实没多少分量，从利益角度来说，感觉不如牛梓豪……含金量。

但再怎么说也是直系子弟，就算在家族里不得势，那也不是她梁颖佳一个三线明星可以碰瓷的。

特地嘱咐助理管好小组里的人，别他妈因为今天的事情，去孤立新来的。

残酷地讲，实习生因为太跳了挨欺负，属于是职场上的天经地义，问题是人家有靠山，不需要遵守天地法则，逆天来的。

……

远在大陆南端的林元凯，叕喷射了。

他不由得开始怀疑，并非这座城市的食品安全有问题，单纯就是水土不服，加上这边的饭菜，口味实在是吃不习惯。

今天，好歹没再吃路边摊。

德先生整个上午都在睡懒觉，直到太阳正当头，才骑着小电驴优哉游哉地沿着大街嘎嘎逆行，找了个茶楼吃点心。

林元凯拍马赶到。

这座城市以早茶闻名，林元凯之前谈生意的时候，合作伙伴请他吃过高端的茶楼，感觉还行。

结果平民茶楼根本就是另一个品种，不说别的，光是嘈杂的空气都有点遭不住。

反观德先生，贼享受的样子。

“这地方就慢慢吃，喝茶，聊天。”德先生鼓捣着热水壶，涮着四块钱一位的陈年柑普，忽然抬头瞅了林元凯一眼，“今天跟你多聊聊。”

哦呦谢天谢地……林元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老头终于正常点了。

之所以在外地滞留这么久，还不是德先生犯神经，每天跟他说话的时间少则五分钟，最多不过一刻钟，然后就给他赶走了，林元凯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故意折腾他。

但就算是故意折腾他，他也得受着。

这德林中学的融资大业，很关键啊。

北沧那边传来消息，代表林老太的怀芝，与小股东们的谈判陷入僵局，看来并非之前负责的二叔水平有问题。

据说，私底下找小股东拉拢，效果也不显著。

天狼星的白总跟你妈邪教头子似的，也不晓得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所以林元凯这边，对第二大股东德先生的游说，就变得格外关键。

“德先生，近几日您每天都给我出题，我都给出了详尽的回答，您今天……是要有决断了？”林元凯试探道。

想不到对方摇头：“不……本来有点眉目的，结果有位朋友，又给我写了信，提出了些新的观点，很有意思，再跟你多讨论讨论……”

“……”

您那朋友就是故意间接折磨我的吧！

林元凯人麻了。

117、姜浅溪自鸣得意（3000）

稀里糊涂被德先生折腾了几天，林元凯才终于抓到了事情的关键症结。

毫无疑问，有一位“朋友”在与德先生讨论德林中学融资的事情，这位朋友也许是小股东那边的人，也许不是……林元凯觉得大概不是，如果是的话，德先生提起他的时候，态度不该如此亲切，在评判事物的时候，面对利益相关的人，德先生的态度向来很臭，这是林元凯从父亲那里得到的情报。

这让林元凯很不爽。

原本，如果将德先生比作NPC，林元凯要做的就是单机游戏攻略，只要慢慢地摸透对方的脾气，总能动摇对方的想法。

结果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在尝试动摇德先生，游戏的性质瞬间就从pve变成pvp了。

“您的那位朋友……”林元凯险些脱口而出，话到嘴边，连忙换回客气含蓄的说法，“肯定是专业背景很强的业内人士吧？”

“不。”德先生哈哈大笑，“好像是个普通学生。想法挺激进，语气很不客气，唉，已经很久没人对我那样讲话了，真有趣。”

“……”有那么一瞬间，林元凯怀疑德先生是不是有某方面的癖好，或者跟偶像剧里做了太久土皇帝的霸道总裁一样，诶，就喜欢对他态度恶劣的女人。

仔细想想，德先生的话语里，却是隐含了别样的味道。

看似在形容毛躁的年轻人，其实却是在暗示，年轻人表达的内容，很对他的胃口……否则，此时他绝不会笑得这么开心。

服务生端了笼马拉糕来，泛着丝丝热气。

岁月侵蚀的目光越过朦胧的热雾，德先生问道：

“之前我们讨论过的话题，若是要你总结一个主题，你会怎么说？”

“主题……主题是，德林中学是否应该保持现状。”

“总结得不错。”德先生轻轻鼓掌，“「应该」……或者说，从理性的角度来说，决定不接受外部融资的理由……但我们好像都不自觉地遗漏了一个问题。”

“您是指？”

“德林中学，「能否」保持现状？”

思量些许，林元凯疑惑道：“以林氏集团的财力，维持一所规模不算大的私立中学，我觉得很容易。”

“关键不是财力，而是其他的东西。”

德先生细嚼慢咽着点心，抿着茶水，像个活了几千年的龟仙人。

为了方便建立观念，他先问林元凯知不知道北沧市公立高中的教师，尤其是年轻教师，普遍的工资是多少……以及他们普遍会买的房子，大概是多少钱一平米。

前者，林元凯自然是答不上来；后者，稍微猜了个数字。

“两三万一平？”

“想什么呢，北沧又不是这里！”德先生给气乐了，“你说的那是豪华小区江景房的价格……刚入职没几年的青年教师，买新房的话，一万左右。甚至为了省钱，买郊区几千块的房子……当然，现在房价涨得猛，可能下个月我再问你这个问题，答案会偏差很大。不过，大致的情况，你要心里有数。”

“德先生教育的是。”林元凯连连腹诽，不是，老师买多贵的房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讲实话，他已经有点烦了，好歹家庭教育给他带来了还不错的耐心——只要是有利可图的关键时候，林家子弟的耐心往往都不错。

德先生微微摇头，继续道：“至于工资，没有编制的代课老师，普遍拿着三四千块的微薄薪水，转正后会高一点，另外，熬工龄和办补习班是他们收入的主要增长方式……很要命的是，转正并不简单，不仅竞争激烈，还要面临关系户的挤兑……小子，你还在听吗？”

“……在的。”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当优渥的薪水摆在优秀老师的面前，而生活成本尤其是住房成本水涨船高，促使他们不得不跳槽去寻求更高的收入……那么优质的师资就只会流向两种地方：大规模的超级中学，或者主营补习业务的机构，两者的背后都会有大资本的影子。”

林元凯总算听明白一点了：“意思是，德林中学的名师会被挖走？哈哈，您想多了……”

“人家根本用不着从德林中学挖人！以现在的德林的规模，每一届招生区区不过五百人，其中至少两百人，都是有水分的富家子弟，真正的尖子生能有多少？等别人扩张了，做大了，形成品牌效应，德林中学在学生和家长的眼中，会变得越来越小众，那么生源……”

“小众才好啊，德林培养的人才，本来就和普通学校的不一样。”

“……”

你小子，根本就没听进去啊！

德先生释然了，可能是他讲得太复杂，又或者说，这套理论本来就有点小复杂。

其中还带有一点预测的性质， 不过，教育产业本来就有很强的集群效应，从原理上来说，德先生很认同这个理论。

以林元凯的智力和见识，听不懂才正常。

所以……那位写信把这些完整阐述给他的小友，绝对是肚子里有货的。

林元凯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德先生，所以，您现在觉得，德林中学应该扩张才是对的？”

“扩张是避免衰落的必经之路，这不是应不应该的问题，是必须这样做。”德先生叹气道，“当年老林的设想，固然美好，可时代变了。”

于是林元凯的任务，就这样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暴毙了。

就好比你拿着【阔剑+3】，一刀一刀慢慢刮着boss呢，眼看着血条下了一半，结果从天而降一位穿着彩虹翅膀的rmb玩家，拿出麒麟烈火刀，一刀给boss秒了。

那位给德先生写信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德先生可不是容易被语言蛊惑的类型。

林元凯连忙打电话给奶奶汇报，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能够处理的范畴。

所以尽管必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林元凯也是不敢怠慢。

……

养心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