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梅雨知时节
系好校服衬衫的扣子，怅然若失。
211、猫和老鼠
林湘菱原本是不想来的，明明自己主动做好了前置，心知肚明今天活动室里会发生什么，但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控制了她，让小香猪放弃了趴在教室的桌子上睡觉，偷偷摸到活动室门前，仔细聆听里面的声音。
她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明想到林昀和他心爱的青梅做着她无比羡慕的事情，心情便晦暗地像流淌在地下的暗河，可她就是想听，一边听一边将自己代入，还差点被发现了……说真的，林湘菱自己都觉得自己好贱。
一系列的行为卑微到了有点恶心的程度，回味起来格外的可悲，因为呀，好像根本就没有赢的希望，所以干脆彻底地自暴自弃。
去洗手间擦干净，回到教室。
林湘菱也睡不着啦，看书也没兴趣，索性漫无边际地想林昀和青梅们的事情。
现在看来，浅溪和笙笙都已经被林昀……唔，这，这听起来就好不妙呀，话说，她们互相之间，肯定不知道对方干的好事吧，否则岂不是要过不下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林湘菱的脑袋里蹦出了十分恶毒的想法：如果将真相揭发，两青梅闹个天翻地覆，闹得林昀讨厌她们了……不行不行，怎么能想这么缺德的事情呢，就算她们跟林昀闹掰了，你也没机会呀，林湘菱，他是你哥哥！
不仅不能缺德，还要守口如瓶，就算她们之中，有谁过来问，林湘菱也绝对不能说。
三个人，好好的，哥哥才会开心。
站在旁边的她呢，也要乖。
……
周五。
林氏集团那边有意在周五晚安排课程，林湘菱都给推了，鉴于她过于出色的表现，林老太也没有因此而为难她……当然，以林老太打压风格的教育模式，早晚要给林湘菱上强度的，只是林湘菱学习能力太逆天，出乎意料，老东西还没来得及设计出上强度的内容。
通常来说，这个傍晚用来和姜浅溪逛街，如果姜浅溪有事，林湘菱就去艺术中心当讲解员。
她现在已经不是必须要这份打工的收入来维持生活了，但她仍旧没有辞掉工作，空闲的时候还是会来。
讲解的时候，大都要面对小孩子，小孩子比较纯粹，先不谈是否天真无邪，至少无忧无虑，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带小孩子玩总觉得很放松，这也是林湘菱擅长的事情，来参观的小学生们都很崇拜她。
今天早些时候，姜浅溪说请她吃日料，最近灵感迸发写的歌她很满意，虽然还没有发布……就当是提前庆祝了。
提前庆祝，却是放在了周五逛街局，没有叫上林昀和笙笙，敏感多疑的小香猪顿时猜测，浅溪是不是要和她聊点隐秘的话题。
熟悉的步行街，不熟悉但也不至于震撼的日料店，却是带着无比紧张的心情，脱掉鞋子，肤色丝袜包裹着略显肉感的小脚，局促地踩着木地板。
呜呜，浅溪你可千万别提阿昀呀……
林湘菱在心里默默祈祷。
是，她偷偷跑去听“林昀x浅溪原声大碟”，那是因为她闷烧，她杏雨强，她每天要两到三次才满足而且越来越难满足，她要幻想自己是姜浅溪被林昀欺负得发出那种丢人的声音，她被欲望的魔鬼控制了……可她真的不想面对面听姜浅溪一脸幸福地谈论她和林昀的事情。
即便是躲在门外的时候，她也是一边做龌龊的事情一边流眼泪，鼠鼠躲在阴影里才能够舔舐自己的伤口，而在这灯光高尚、装潢考究、弥漫着烤鳗鱼香味的日料店，以闺蜜的身份坐在姜浅溪对面，林湘菱，只觉得自己像是生化实验台上被强光照射的小白鼠，无所遁形。
“……所以说，这家店单点就是坑呀！还是放题好了。”姜浅溪将菜单研究完毕，从桌上推给林湘菱，“湘菱你看看呗？”
“唔，好的。”林湘菱刚才纯纯在走神，完全没有在意这顿饭本身，现在也不是很在意，粗略扫了眼，便赞同了姜浅溪的结论。
日料最近在北沧的餐饮行业很流行，姜浅溪精挑细选的这家，据说有着十足的性价比，如果选择放题也就是自助餐的话，以前铁板烧、寿司和小吃为主，食材昂贵的海鲜限量，但她们饭量都不大，所以限量也无所谓，总之是蛮合适的。
姜浅溪叫服务员来，付了钱，旋即开始点单。
最先端上来的是芝麻豆腐、芥末螺肉和海鲜松茸汤。
然后悲哀的一幕来了。
林湘菱才刚把汤倒进小碗里喝了一口，姜浅溪眨眨眼睛，脸蛋上泛起一点红晕，有点羞涩地清清嗓子：“湘菱，你说……和咱们差不多大的男生，应该，没有那方面的生理问题吧？”
噗！
松茸汤呛了林湘菱的嗓子眼。
这、这不对吧！
我前菜还没动一口呢，就直接快进到谈心环节啦？
能不能有点铺垫……
林湘菱心好累。
姜浅溪连忙抓了纸巾递给她，目光炯炯地望着她，期待着万能的小香猪解答她的迷惑。
然而林湘菱也很迷惑：“唔，你，浅溪你，什么情况，为什么要问我这种问题……”
“呃，因为你在各种地方打过工嘛，见多识广……嗯，见多识广！”姜浅溪强行镇定，手脚乱动着比划。
确实。
虽说浅溪本人，已经是高中生之中见多识广的存在，但唱歌跳舞嘛，又有林昀的保护，接触的东西还挺单纯，对于很多比较……比较尴尬的俗事，其实是没有概念的。
比如，姜浅溪搞不懂，林昀对她的反应，所缺失的部分。
林昀好像忽然喜欢欺负她了，这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不过呢，有一点让姜浅溪很在意，明明她都要舒服得神志不清了，可林昀的反应却很平淡，甚至她的小屁股在林昀身上磨蹭的时候，根本没有顶到嗯嗯的东西。
为什么呀？
这不公平！
其实正确答案很简单，那晚林昀和余笙玩得太疯，多少有点透支了，回到北沧之后，便进入了长达几日的贤者模式。
但这个知识点，对于小猫咪而言显然是超纲的。
那只好问问小香猪……林湘菱善良淳朴，不过由于出身原因，接触的三教九流，显然比姜浅溪要多得多，这事情，她说不定懂呢。
212、圆滚滚
当然，如上这些问题的背景，姜浅溪不会跟林湘菱讲，这是她和阿昀之间的小秘密呢，嘿嘿。
严格来说，男生的器质性问题，与姜浅溪和林昀的感情问题，两个问题几乎可以认为无关，所以，将前者单纯拿出来求林湘菱帮忙解答，也不失为一种策略。
早些时候姜浅溪问了妈妈，妈妈的回答是，没可能的，人家小昀身体好着呢，是你缺乏女人味。
这个答案显然是姜浅溪生命无法承受之重，妈妈这人太不正经，老是喜欢损她……于是这个答案被姜浅溪忽视了，那么，林湘菱的解答，便至关重要。
林湘菱露出难为情的样子，脸色白得异常，林湘菱只当她是被吓到，连忙补充一句：“没事没事，湘菱你如果不方便回答的话，也不用强说啦，吃饭吃饭……”
“唔……让我想想……”
眩晕感，似乎马上就要摇摇坠地，林湘菱努力支撑着，扮演正常的妹妹该有的情绪，可是心中还是忍不住迅速将已知的信息拼凑成事实：浅溪，似乎在担心林昀的身体，意味着他们还没做那件事……或者说，林昀在姜浅溪面前，在亲昵的时候表现得太过镇定。
呼，还好。
女孩的心情松弛许多。
林湘菱仔细回忆，她确实是见多识广，比如在打各种工的时候，遇到的同事，不少都是早早辍学养活自己的人，她们与异性相处的时候比学校里的孩子放得开，经历丰富，私下里也是骚话满天飞……拜她们所赐，林湘菱被科普了许多基础知识。
别说，姜浅溪问的这个，林湘菱还真知道。
“那方面，和咱们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一般都没问题，唔，只有很少数的人，天生就有问题。”
“天生就……诶，意思是，生来就缺乏这方面的兴趣，和女朋友抱抱亲亲的时候，反应也比较平淡吗？”
“差不多吧。”
林湘菱含含糊糊，不想聊太深入，浅溪呀，知道你和林昀抱抱亲亲了，不要再折磨我的耳朵了好不好。
姜浅溪只当她是害羞，于是也低头吃芝麻豆腐，一边吃一边动用她那不太够用的脑容量去思考。
阿昀，好像，确实符合林湘菱的描述。
淡定过了头，或许并不代表阿昀不喜欢她，如果不喜欢她，怎么会和她亲亲呢，一定是身体状况导致他对那种事没兴趣……不对，也有可能偶尔有兴趣，但是因为嫌麻烦，就自己动手潦草解决了，所以才会偶尔出现一团卫生纸。
补足逻辑，姜浅溪笑逐颜开，这顿自助吃得很饱。
晚八点的地铁热门线路，仍旧是很拥挤，林湘菱像是被塞进鱼罐头里的鱼，混入人群，回到城中村的出租屋，这时候林老太的女仆发来消息，说今天半夜有空，要不要上课。
林湘菱问是什么课程，答曰格斗。
她现在有点郁闷，练格斗正合适，于是便答应了，回身再次走入地铁站，循着女仆发给她的地址，前往林家的武馆。
武馆在现代都市里算是个比较稀罕的东西。
面相小孩的武术培训机构倒是有，但那里面教的东西，和林家武馆教的东西，显然有着质的差距。
“你要学的，是危急时刻救命的本领……换句话说，是杀人的招式。”
女仆念叨着有点中二的话，将头发绑好，她的身上是健身人士和未来的摆拍网红女喜欢穿的压缩衣瑜伽裤，贴合身形，显露出常年锻炼的痕迹，比起在养心阁见到的时候，少了几份温顺，多了几分强悍。
“资料里有写，你小时候在学校里是不怎么打架的，对吗？”
“嗯……”
“那么，你的胆量、抗击打能力还有面对危险时的反应，都是需要训练的……对你来说，这应该会比财务课程难得多。”
话音未落，女仆身形闪动，迅速贴近林湘菱，朝着她的面门就是一拳。
这一拳力度不大，最多鼻子会有点痛，目的，很简单，先给她一个下马威，或者说吃点苦头有助于对未来的课程有个心理预期。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毫无准备的林湘菱，竟然躲过去了！
躲避的方式也是异于常人，竟然是向前扑倒，一把就抱住了女仆的大腿，连带着两位一起人仰马翻。
短暂的错愕后，林湘菱咕噜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道歉：“对、对不起！”
“没事，正常的交手而已，你这招不错的，被技巧优于你的人袭击时，带对方倒地比拼蛮力，其实是个不错的办法……前提是你在力量方面占优。”女仆微笑着，风轻云淡地介绍。
却是默默地调高了对林湘菱的预期。
这孩子，或许在格斗方面还蛮有天赋的。
不过，为了让她服软，免得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幕骄傲自满，女仆还是得杀一杀她的锐气，于是带她到旁边的器械区测力量。
至少要告诉她，你凭本能做出的反应，是不专业的……否则，还怎么教得下去呢。
结果女仆被小香猪的天生怪力给震撼了。
嘶……
这孩子力气大，女仆是知道的，但仅限于背景调查中，从化安县当地认识林湘菱的人嘴里得到的传说，以及林湘菱参加德林中学校运会射箭项目的表现。
并不怎么稀奇，讲道理，乡下女孩子干农活多一点，力气大一点也正常，但林湘菱在女仆面前展现的力量，很不正常。
三十公斤的哑铃，在她的手中轻若无物，这个重量对于很多男生而言，都已经超出了日常训练的范畴，要知道体格中等的成年男子，都是在用十几公斤重的一对哑铃做力量训练。
明明是个看起来圆滚滚（非贬义）的姑娘，呆萌可爱，想不到体内却蕴藏着如此可怕的力量。
再联想到林湘菱的体检报告单上，那些过分“健康”的各项指标……女仆觉得，老夫人这回可算是捡到宝了。
“老师，我的力量基础还行吗？”林湘菱懵懂地问。
“还……还行。”女仆擦汗，“现阶段是够了，嗯，那么，我们可以跳过力量训练……”
深夜，林湘菱汗津津地回到出租屋，差不多和陈绮菈同时到。
陈绮菈参与了姜浅溪新歌的制作，不得不说，和高素质的专业团队共事实在是很愉快，更不必说还有高老师这种陈绮菈很崇拜的制作人。
虽然吧，那首歌本身有点魔怔，有点难绷……但在稂莠不齐的流行音乐市场里，已经是很好的情歌。
是陈绮菈去酒吧唱它不会觉得为难的程度，当然，陈绮菈可唱不出姜浅溪那个哀怨小猫咪的味儿。
213、沧凛道人的新发现
陈绮菈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发现姜浅溪这个人，确实很特别。
她是很简单女孩子，气质干净，这种干净体现在她行为举止的方方面面，以及音乐里。
在娱乐圈，这其实是很难得的气质，这里的女孩子大多需要拼命掩盖骨子里的风尘味儿，若是现实中与她们接触，则会更进一步地品味出她们的庸俗势利。
至于唱情歌的天赋……这属于陈绮菈的个人理解了，她觉得唱情歌未必需要多么丰富的恋爱经验，唯独爱与被爱的能力必不可少。
庸俗的歌手在蹉跎的年岁里磨灭了心性，她们自己都未必相信爱情，或者她们眼里的爱情就是你给我钱我给你睡……能唱出好东西来才有鬼了。
陈绮菈猜测姜浅溪最近应该在感情方面有进展，这显然是林湘菱不愿意看到的走向。
瞅着她满头大汗地回来，陈绮菈问她去做什么了。
“和林老太的女仆摔跤。”
“……啊？”
“格斗训练，唔，好累，我先洗澡去。”
真全面啊，林家的培养……陈绮菈的目光跟随娇俏的女孩，停留在浴室的门板出神。
其实她很想劝林湘菱放弃，不想看她去搅林昀这一滩浑水，不想看到她遍体鳞伤。
林昀身边单单是两位青梅就不好惹，更有许家大小姐虎视眈眈，这三位，哪个是省油的灯？
对于林湘菱的魅力，陈绮菈是信任的，可爱情又不是战力大比拼，实力只是一个影响因素罢了，并没有太多的决定性……那么多人都三十四岁了，够成熟理性了吧，心里还装着白月光，甚至不惜冒着破坏家庭的风险出轨，难道是因为每一位白月光都，国色天香令人难以自持？
没道理的。
有一天林昀来天狼星大厦接姜浅溪回家，他们互动的方式，眼神与动作，陈绮菈瞬间便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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