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梅雨知时节
余笙揣摩着姜浅溪的想法，也睡不着。
俩人愣是闭着眼睛装睡到天亮。
130、石楠冬天不开花（3000）
次日。
浅溪和余笙顶着困意起床，哈欠连天，甚至想回床上睡一觉。
但今天是彩排，这可是不能随便赖床赖掉的行程，所以浅溪绷住了。
余笙不想被姜浅溪看出来她一晚上没睡，也绷住了。
音乐节的彩排是体现歌手专业素养的好时机，有些喜欢营销的会趁此机会弄点认真排练、态度亲切、不加混响清唱震撼全场工作人员……之类的通稿，类似于某些运动员一到休赛期就频繁爆出努力加练的新闻。
姜浅溪不搞这一套，她本人不喜欢，经纪人小z也认为现在是踏踏实实积累作品的时期，急于涨流量变现并不可取。
当了段时间姜浅溪的经纪人，小z对她的未来充满信心，最关键的是林昀，林昀显然对姜浅溪的培养有着长期规划，不急于求成，沉得住气，又能给予最大程度的支持……对于歌手而言这几乎是最幸福的成长环境了。
趁着姜浅溪去和主办方沟通的时候，余笙把林昀拉到僻静无人的角落。
“你想干什么？！”林昀下意识地有些警惕，没办法，余笙这家伙太喜欢整活，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开始玩弄他呢。
想不到余笙却难得正经一回：“阿昀，我觉得她好像发现了。”
“哦，我不觉得。”
“为什么？”
“我猜她只是嗅到了奇怪的味道觉得不对劲而已，她鼻子比较灵嘛。至于具体的证据，必然是没有，不然肯定已经开闹了，但大概是有点怀疑的。”
“你好会分析啊。”余笙赞叹道，“像是机智的丈夫出轨后在努力湮灭证据。”
“……”
“和我偷情好玩吗？”
“不好玩。”
“据说男人只有觉得好玩的时候，才会比平时快许多，所以其实你内心……”
“停！咱还是别讨论这个了。”林昀哭笑不得。
俩人也没有杵在原地不动，而是在度假村里转圈圈，这度假村，对于外地来的游客而言很新鲜，对三人组来说却是很熟悉了，甚至构成了部分的童年回忆。
余笙讲了许多骚话，林昀瞧她精神状况堪忧，给她买了杯浓咖啡，纯苦不甜的那种。
嘴巴停下来的时候余笙才显露出焦虑的情绪，她的手有点抖。
林昀看了暗暗翻白眼，啧，现在知道害怕了，不是踩着他得意洋洋的时候了？
做那种事，当然害怕姜浅溪知道，余笙这家伙也就嘴硬，实际上很在乎浅溪的情绪。
浅溪也是同理，出任他的表面女友之后，一直对余笙的状态很关注，生怕因此被余笙讨厌。
某种意义上，这二位都是同样的德行，喜欢搞事，又怕出大事。
林昀不禁悲从中来——我到底是怎么把两位莫得感情的杰出女士，给培养成这般模样了？？
要说专业能力吧，对比上辈子同期的自己，浅溪和余笙都有明显的强化。
但是思想出了问题。
喝掉咖啡的余笙来精神了，开始头脑风暴，思考如何处理现在这个棘手的局面。
无果。
主要难点在于，姜浅溪具有不确定性，余笙甚至都不清楚她猜到了多少，这与数学意义上的严谨而确定的难题截然不同。
余笙很烦恼。
与此同时，哈欠连天的姜浅溪，在彩排现场被大佬搭讪了。
是个颇有名气的女性唱作人，几首代表作的传唱度甚广，风格和嗓音都比较独特，创作的领域涉及民谣，姜浅溪的出道曲又恰好是民谣，所以，籍此来混个脸熟。
实质上是对姜浅溪音乐水准的认可。
真正有才华的后辈往往很乐于跟真正有才华的后辈混点交情，音乐这种事，原本就不是闭门造车……只要确保双方都是真正的音乐人就好。
大佬第一次看姜浅溪照片的时候，被她容颜的精致和难得的单纯气质所震惊，还以为这孩子要走日系偶像路线的，想不到这么快就官宣了个男朋友。
甚好，甚好。
“趁年轻多谈恋爱，长大以后写东西才有真情实感呢。”大佬发表了很符合民谣歌手身份的言论。
姜浅溪点头如啄米，紧张的要命，想不到这么厉害的前辈，竟然主动跑来认识她……而且确实是想认识她！
有梁姐“珠玉在前”，姜浅溪对类似的剧情都有点ptsd了。
不过，前辈的理论她不太认同，积累素材并不一定要多谈恋爱。
如果喜欢的是林昀这种让人又爱又恨的家伙，可比寻常谈一百次恋爱都刻骨铭心！
要了大佬的签名，姜浅溪在安静的角落苟了一会，仿佛忽然下定决心似的，问小z北沧哪里能闻到石楠花的味道。
“……老板，你是北沧本地人，我不是。”
“诶？啊哈对哦。”姜浅溪尬笑。
瞅着她眉头紧锁的哀怨，小z不由得有点揪心，这孩子情绪起伏蛮大的，脸上又不怎么藏得住事……明显是和林昀闹了点矛盾哇。
尽管很好奇，身为经纪人这个比较敏感的职位，小z还是决定不多问。
但总归还是要解决老板的需求，只见她出去转了一圈，不到十分钟便汇总信息带回了有效结论。
“老板，最近的石楠花在沉湖公园，坐地铁的话转一次总共六站就到。”小z甚至还考虑到了交通，如果姜浅溪烦恼的原因是林昀，那么去找石楠花自然要瞒着林昀的。
至于为什么要找石楠花，小z不敢多想。
姜浅溪做着思想挣扎，直到中午才下定决心，搭地铁去看看，小z陪她一起去。
“可以麻烦小z姐一件事吗？接下来的事情不要告诉阿昀，就咱们两个知道就好了。”
“当然！没问题！”
小z拍着胸脯打包票，扭头就给林昀发消息把姜浅溪给卖了。
开玩笑，虽然她平时喊姜浅溪老板，林昀才是她真正要负责的人，虽说林昀这家伙看起来很温和，社会经验丰富的小z却从他身上嗅到危险的味道……从性格来说林昀是很成熟的男人。
于情于理，姜浅溪特殊的动向，都应该告诉林昀才对，更何况，刚入职天狼星的时候，林昀都提前给小z打过预防针了。
“如果她要做什么奇怪的事情让你帮忙瞒着我，你千万别瞒，务必第一时间给我通知。浅溪这家伙喜欢钻牛角尖，偶尔犯傻……我怕她伤害到自己。”
脑海中回响起林昀当时的话语小z不由得嘴角露出姨母笑。
嗨呀！如林昀般精于算计的男人，傻傻的浅溪怎么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呢？
正在和余笙吃快餐的林昀，看到手机上的消息，一口冰可乐呛在嗓子眼里，捧腹大笑许久。
余笙用看变态的眼神看了他一会，有点不耐烦了，伸脚踩了他一下。
林昀这才收敛起来，把姜浅溪的行踪告知余笙。
“你别说，还真像浅溪能干出来的事儿。”
余笙点头表示同意。
姜浅溪的经典行动风格，就是蠢蠢的又好像带点小聪明，看起来像胡乱搞又好像有点效果。
比如这次，她大概是要判断从林昀床上嗅到的异味是什么，猜测是内啥，可又不能真的找内啥去试试味道，于是退而求其次，选择去体验一下石楠花。
“笑得这么开心，肯定是有办法了。”余笙没好气道。
这事情对两人来说，绝对都是要紧的，可林昀偏偏这个时候还在嬉皮笑脸，证明他的心中已经有底。
果然，林昀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办法，有的……笙笙你别垮起个小猫批脸啊，放轻松，反正既然你干都干了，在我面前也理直气壮的，退一步讲就算给浅溪知道了，也不会严重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其实挺严重的。
林昀这样讲只是为了宽慰余笙罢了，余笙一旦将一件事情纳入认真的框架思考，容易变得过分严肃。
余笙有些恍惚地摇头：“不是的……真正要紧的，不是它会导致的后果，而是……”
后面的内容她不愿意对林昀说了，林昀略作追问，余笙缄口不言。
便作罢。
因为余笙发现，自己找好借口去对林昀做越界的事，有被姜浅溪发现的苗头时，她也会心虚。
想必姜浅溪搞各种小动作时也是同样的心虚吧，既然如此，两种心虚便并无高下之分。
余笙常常讥讽浅溪双标，爱偷腥，看到她和林昀光明正大地玩游戏玩得热络，心生嫉妒，暗中占便宜……现在，两人的处境似乎完全调转。
终究，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万幸林昀的脑子里鬼点子够多，听完林昀如何消除浅溪怀疑的计划，余笙心安了不少。
林昀连忙催促她把炸鸡翅吃掉，免得中午没胃口吃饭下午低血糖。
先不谈感情问题，两青梅的身体健康，才是林昀最关注的。
……
石楠，一种迷之绿化植物，很多人认为不该在市区人口密集的地方种这种味道古怪的东西，实际上它是一种成本很低的吸收有害气体的绿植，至于散发出的怪异但对人体健康没有损害的气味，则是净化空气所付出的代价。
至于这代价是否值得，见仁见智。
高中女生们之间，私聊场合，狠活贼多。
各种劲爆话题层出不穷，个中较为生猛者，男生寝室听了或许都要脸红的。
姜浅溪听同学讲过石楠的味道近似于内啥……那么，只要进公园闻一闻，做个对比，就确定昨晚阿昀被子上的到底是什么了吧？
嘿，我真机智！
然后到了现场姜浅溪才意识到，这个季节，石楠，不开花。
emmm……
可恶啊！
要被自己给蠢死惹……
131、余笙的洗白（3000）
彩排的正经工作，姜浅溪上午就结束了，本来约好的是，下午在现场看看音乐节的其他表演者。
通常的歌手不会闲到看别人彩排，但姜浅溪的情况比较特殊，才刚出道没几天，也不需要到处跑通告，对圈内的一切新鲜事物都充满好奇。
结果，好奇的浅溪直到三点多才和林昀汇合，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去哪里了？”林昀明知故问。
“我，我陪小z姐逛街呢。”
“逛街买什么？”
“哎呀你少管啦，女孩子的隐私你少管。”
林昀笑笑不说话。
姜浅溪心中气闷着呢，又看见林昀坏笑，恨不得能变身小恶魔一口给他咬死。
傻乎乎白跑了一趟公园，之后又新生妙计，找了个植物园，终于是在反季节的情况下见识了石楠花。
emmm……
只能说和林昀被子上的味道还是有差别的，但，却有着极其相似的神韵。
林昀曾经调侃她说，上辈子肯定是警犬。
姜浅溪多么希望自己真的有警犬级别的敏锐，那样的话昨晚就可以及时醒来，眼见为实，而不是和现在这样，只能凭空乱猜。
严格来说，也不是完全凭空，有个人还是能指望得上的……姜浅溪请教了通情达理的妈妈柳月如，一个身体健康的正常男生大半夜起床被子上留下了内啥的痕迹，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是个身体健康的正常男生。”柳月如几乎是秒回道。
姜浅溪回了几个连续的句号，发了个猫猫无语的表情包，合理地向母亲表达了对余笙的担忧。
柳月如让她别瞎想，别总把闺蜜脑补成精神变态。
“不过这说明林昀也到了小男生欲望蓬勃的年纪呀，有需求是好事，喜欢的男人有需求，诶，说明你趁虚而入的机会就来咯，想当年我和你爸……”
在柳月如狂飙虎狼之词前，姜浅溪先手给老妈屏蔽了。
老东西真不正经！
当然，这波咨询也并非毫无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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