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反献祭后，我成了少女代言人？ 第36章

第七十二章 世界与能力

　　这是曾经梦境的场景，但是此刻却与梦境重叠，更加的清晰与压抑。

　　大雨疯狂的倾泻大地，雨滴激落在水洼，被打的雪白花朵几近成泥，无数大地的水洼拼命形成。大雨意落在屋檐，噼里啪啦的同时，浓重的水汽迎面扑来，湿漉与寒意一起席卷进灵魂。

　　曾经以为的梦境在一只递过食物的手下沦为真实，灵魂睁开的第一眼，挤入视线的海洋翻涌黑的海潮。天上的云层黑压压的倾轧下来，曾经偶尔一瞥的小小水洼被铭刻进灵魂。被天色晕染的它黑沉绝望，溅起来的一滴又一滴水，都如同墨一般，能够沾染人的灵魂。

　　灵魂之海，记忆之水。

　　仿佛有什么重叠了，大脑轰的一声，“身体能够记住一切”的话语回荡在空白的意识。天地在下雨，灵魂在下雨，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下雨，磅礴的雨声哗的一声席卷了白行瑶的全部神智。被遗忘的过去残存下了重要的东西，如同命运必然的真言，深深刻进深处的灵魂——

　　找到那个地方，找回你的过去。

　　有东西被喧嚷明了，一个念头蓦然冲刷进空荡的灵魂。四周不再是明媚的天光，风呼的——吹过耳畔，转过头的刹那，一片黑无光、浓重阴沉的海洋显现在眼前，那是灵魂的海洋，是精神的海洋，是无数的力量中，能够倾轧一切的黑潮之海。

　　无光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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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这片海不再是灰蒙，天空失去了灰暗，碾压下来的黑沉重的能吞噬所有光芒。莫名的光浮动在涌起的海面，在浪花落下的刹那，潮水蓦然归于黑，猎猎的风是暴雨的前兆，它带着浓重压沉的一切，意回顾这个无光的时间。

　　咔嚓——

　　白行瑶心中有一把锁被倏然解开，一股玄而又玄的气息，随着她的回头，渐渐在眼前浮现出了画面。意识往前回溯，一段空白的人生被悄然浮现出的黑色涂上。黑色的雨席卷了整段时间，水洼上溅起的墨色打了雪白的花，目光所及黑沉无尽，一场压世的暴雨仿佛永远不会过去。

　　“灵魂之海升级了……”

　　她用连自己都没有感受到的发颤，把战栗的声音自然而然的倾泄出来。

　　她看到了极端模糊的画面，又极端清晰，二者的交界不断重叠。仿佛一个小小的灵魂，坐在泼天大雨的夜晚，在屋檐下，看着阴沉的天空，仿佛把一整个世界铭记进灵魂。

　　她记起了什么……？

　　不……她什么都没记起。

　　似乎有天旋地转的眩晕情绪，掌管噩梦的主人本能要向前看，巨大的压力迫使她双眸疼痛，但灵魂的视线，倏的穿梭了时间，穿梭了过去，落入了一片雨幕。

　　倾盆大雨洗刷了一切，记忆在下雨，世间的一切都在下雨。

　　————

　　“公主，你愿意和我下一段棋吗？”

　　紫藤萝的花下，百般无聊的少女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棋子，她的头发披下来，眼睛看着棋盘，片刻之后，一声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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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要教我什么吗？”

　　温柔的声音似乎很轻缓，坐在少女的对面，蓬松柔软的长发披在背后的公主，缓缓抬起了她的头。

　　她具有一张不论怎样描述都无比温柔的脸，灰色的色调在她的瞳眸仿佛发着柔光，平和的视线看过来时，树梢跌进来的光芒调皮的在其中晃动，然后在与人对视时缓缓归于平静，只剩下无波如水的安宁。

　　她对面的人，似乎难得的烦躁起来。她心烦意乱的将手上的东西放下，抬起的眼，讽刺的直视过来。

　　“很无聊。”

　　她说：“你和那些虚伪皇族一样无聊。”

　　公主坐着，微微的行礼，她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变过，似乎连听到这样无礼的话，都要维持所被授予的礼。

　　“这是我的职责。”

　　“难怪你的能力那么没用。”

　　付遥似乎又想讽刺，又觉得没有意义。她扯了扯嘴角，最后脸上的情绪变成无趣。

　　“你不是问我想教你什么吗？”

　　她转动了手中的线，无形的事物从精神蔓延出去，她的目光一直略过广阔的大地，最后，落在了一位还在跨越世界，拥有紫罗兰色瞳孔的人。

　　漠然的视线微微转过来，隔着主人与眷属的联系，付遥冷哼一声，随手指到。

　　“能力，你不是好奇你的能力怎么来的？你自己看吧。”

　　安静的公主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她的精神被吸引进那些倾听世界的线，眼前的场景不是那位尊贵的梦的代言人，而是众生芸芸无数的视角。祂们望向世界，生活在世界，最后，将世界融入自己。

　　“能力，是把我们所看到的铭刻进灵魂吗？”

　　她轻声的发问，种种场景在她的脑海略过，她从灿烂的光芒看到流水的小桥，从盛大的烟火看到凌霄的花瓣，万千绮丽与美好转瞬即逝，在要收回眼的刹那，她忽感到了一湿漉。

　　仿佛被触动了心灵，她神差鬼使的再次抬眼，往未知的方向探寻。翻滚的狂风不断的猎猎作响，四周的一切都透着不安黑的氛围。在到达最深的刹那，惊雷“轰”的一声带着磅礴的暴雨席卷而下，黑沉的世界绝望的要倾轧下来，所有的雨幕打在黑的大地，形成的无数水洼，连起来像一片无光的海洋，在刹那的翻涌中，被倾泻的雷光微微照亮一瞬，然后沉入无穷的黑暗，再看不到分毫光景。

　　灵魂进入了那一刻的生灵，屋檐下噼里啪啦的雨声落到地上，匆匆瞥过的白花被击打成泥。她感受到了冷，感受到了战栗。黑沉沉的世界仿佛立刻就要压下来，吞噬掉一切，吞噬掉所有能活着的生命。在看向外面水花的一刹那，她仿佛望见了一双血色的眼眸，随后，她的视线就不受控制的一黑。

　　“你看到了什么？”

　　线的切断令沉浸的公主猛然回神，她蓦然失态，脸上平静的表情破碎，她的耳膜边都是心脏的跳动，无言的情绪充斥在她的内心，让她甚至无视了可以称之为老师的付遥的问话。

　　付遥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嘲讽的笑了一声。她并不关心这位公主所看到的一切。只是将所有的线都收回手，慢条斯理的，回答了她刚刚提出的问题。

　　“你最深刻的，就会是你的能力。”

　　那个雨夜不断的回荡在公主的心里，她难以言语的不断回想。记忆中，只有那片不绝的雨，那片永恒的黑。她的目光不受控制的想要再看清楚点，看清那个小小的灵魂坐在那个雨夜，抬起头，仿佛要把所有的一切铭刻进灵魂。

　　永生彼岸 :

第七十三章 扑朔迷离的过去

　　外面的天空真的要下雨了。

　　晴朗是转瞬即逝的，晨曦的光芒还未眷顾大地多久，灰色的云就遮盖了灿烂的太阳，世界的一切被笼罩进阴沉的光线，抬头看时，鱼白肚的天空灰白的压入视角，带着透凉的风吹拂过广场的流水，小贩们收摊的抱怨吵吵杂杂，他们一起汇入了风的声音，原本如流水的人群也稀薄起来。

　　白行瑶吹着雨欲来时的风，她的思维跃动到雨幕的世界，跃动到黑沉的夜晚，又跃动到水洼溅起又落下的黑水。

　　【你最深刻的，就会是你的能力】

　　“灵魂之海不是我的能力。”

　　她什么都没有记起，只遥望到一片黑寂的压抑，一片倾盆的大雨，一阵屋檐下的雨声。

　　空白的过去被涂亮了一部分，从未有过反应的无界之物隐隐有所触动，它身上似乎亮起，又似乎暗淡，流露出来的力量，是哀伤，是回溯，又似乎是对过往的挽留。

　　“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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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穿过了精神的世界，抵达空寂的黑暗。一直以来从未有过半分波澜的能力，没有记忆碎片的活跃，没有木偶剧的生动，只是安静的待在那，待在它的小小一角，从未有过任何波动。

　　但此时，它却是颤动的、无言的，一点一点生出悲伤，一点一点生出哀痛。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前走，只有它，被留在了那片大雨的夜晚，那片压抑的黑暗，那片无光的世界，又或者那片已经支离破碎、再也看不到的过去。

　　[最深刻的，是你的能力。]

　　身体所有的力量，都随着雨夜的找回有了隐约的提升。记忆碎片更加清晰，灵魂海洋翻涌无声，只有那个无言的能力，浮动着、黑着，自始至终，都保留着原样。

　　它没有升级，又或者，它被忘记了。

　　[不要忘却]

　　似乎有一点请求，又似乎有一点哀伤。

　　从心中生根发芽的意志叙说着很浅的祈求，仿佛是唯一有过回忆的能力，在期盼自己的主人，能够重新把自己找回来。

　　“……你一直在我的身体里，我要怎么找到你？”

　　不。

　　那是更深的悲伤——

　　你连同回忆，一起把我遗落在了支离破碎的过去。

　　真正记住一切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一个一直平静，一直在悲伤的安静能力。

　　————

　　白行瑶离开了青石的广场。

　　身体上带着的谜团又多了浓重的色彩，渴望找回过去的能力、发生变化的海洋、因一场暴雨解锁增强的力量，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悬在她心头的尖刺，迫使她抬头看向眼前的迷雾。

　　【你要怎么做？】

　　空间发出了犹豫的问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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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从我的身体。”

　　白行瑶没有解释什么，她按住自己的心脏，只是沉默的，感受着其中的跳动。

　　她的过去隐藏着什么？

　　精神蔓延向灵魂的世界，一片黑的空间中，曾经有大片空洞的黑暗占据在记忆的曾经。而现在，往前一部分被涂成雨幕的颜色，大雨哗啦哗啦，滴落在不断微起涟漪的水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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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异的念头从心底浮现，仿佛一种飘摇许久的东西，终于破开了迷雾，将身上赋予的枷锁取下了一点。

　　恢复了。

　　不是提升，不是成长，而是终于挣脱了些在身上的束缚，解锁了自己曾经拥有过的。

　　谜底汹涌而来，记忆成为拼图，白行瑶按下一切，她再也不看那个雨夜，离去时，风高高的吹起她的长发。

　　等她有实力去找回一切，她就能知道一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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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没有必要。

　　“不要再试图唤醒我了。”

　　沉浮的能力最终暗淡，归于无光。

　　白行瑶望去的视线从它身边略过，最后定格在了一个激灵——比记忆碎片更激灵的木偶剧上。

　　黑色的团团难掩激动，它立刻跳动起来，马上就要扑到自己现在主人的面前——

　　老大暗淡，老二退，现在观遍精神海，也只有它可以为止驱使——

　　它终于要被重用了！

　　极端喜悦的情绪还没有彻底传递，突兀之间，就如断片一般猛的一僵。在电光闪石之间，黑的团球被猛然暴起的记忆碎片击打在墙上！宽大的灵魂空间瞬间上演一场精神霸凌，光芒大放的记忆碎片充分展现了它的愤怒，哪怕是能力之间的互殴，也让空间一抖，感到惨不忍睹。

　　它还没来得及提醒白行瑶劝架，白行瑶淡淡的心理活动就传出来，非常淡定的从它耳边飘过去了。

　　[看来只有原本的能力受影响]

　　噩梦的主人收回了关注的视线，她红色的眼眸垂了垂，手指微动，无界之物被操纵过后又被放开。

　　这个能力不是完全的。

　　白行瑶撤开了所有力量，她思维跳动过自己使用无界之物的一切，造物的强大依托于精神。她只要有精神的力量，她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

　　但不对。

　　她的心里有一种荒谬，有一种笃定。她感受自己受到了限制，感受到自己被什么约束，没有过往片段的自己将这种模糊忽略在身边。但见过那个雨夜的人，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她遗忘了什么。

　　她的能力不该是这样的，她的能力是在那个雨夜留下过什么，而不是如今一眼就能望到尽头，平淡浅薄到甚至不会争夺升级能量。

　　不。

　　白行瑶又否认了自己。

　　它无法升级。

　　红眸的少女划过了从潜意识中诞生的念头。

　　风飘摇过她的衣角，大雨将至的沉闷，与街边落的通告一起被吹上了无尽高空。稀稀拉拉的摊贩还在收拾自己的物品，她转身，看到了地上一角的藏蓝色的地毯。

　　本就拥有强大力量的事物，需要的，只是找回或许属于自己的一切。

　　————

　　天是阴沉的，地毯是藏蓝色的，已经很旧了，上面摆满了层层叠叠的书物。

　　这是一个卖书的摊子，白行瑶不知道为何停下来了。

　　卖书的是个老人，她坐在那里，或许是眼睛花了、耳朵聋了，她没有毫感受到大雨将至的氛围，只是无言的坐在那，整理着剩下的书籍。

　　这本来该是很正常的形象，繁忙的人来去匆匆，白行瑶没入人流，本来也是该走的。但不知为何，心神却极为细微的一跳，令她顿住脚步，不自觉的停下来。

　　这种感觉就如同……走了，会错过什么。

　　风略过她轻盈的衣角，白行瑶有些犹豫。她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转身，目光停在了那个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