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醒时惊梦
“我要走了。”
她道:“明天见。”
塔纳与她道别,翠色的世界像一场梦一样消。她低下头,再度抬眸时,世界繁华,无尽的孤独充斥其中。
又是一个人了。
所有喜悦、安乐、雀跃,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景象的消而消逝。她捂住自己的心脏,难以想象,离别能让她有如此的不舍。
如果岁月能够悠久。
她抬眸,忽然感到一个视线。黑发黑眸的人,站在她的身后,站在她的身后的街边,就如同一直在那。
笼伊。
她将所有的心念都撤去,走过时,黑眸的人道:“我给你带了鞋子。”
“我有了。”
白行瑶看她:“我刚刚有事,下次不要跟出来。”
黑袍扬起间,笼伊看着擦肩而过的背影,道:“好。”
回到熟悉的旅馆,笼伊沉默在一旁。她感到自己生出难以想象的情绪,就像深渊,她站立边缘。
再强大的精神也窥探不出不去想的人,她无法知道为什么突然而走的人,为什么突然消失又出现的人。但能把心啃食的情绪,密密麻麻。
冷淡的人看着窗外,她穿着黑袍,是她冰冷而尊贵的爱人。
她会孤独的走过时间的河水,回眸间,万物都入不了眼。
当她们初见时,黑暗都为之静寂。
“你为什么要追那片叶子?”
她看过去,问出来。
她的爱人道,冷漠而漠然:“落叶罢了。”
她察觉不出的所有怀疑,都在那个血色的眼眸中,酿成黑暗的果子。
————
塔纳将叶子做了伪装,只有白行瑶熟悉的气息。
白行瑶与笼伊在一起,莫名的不想描绘塔纳。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看着窗外,街景繁华,她想,怎么能孤独呢?
那么长远的道路,她还要一一去走。
一直听着她心声的人,只看着她。她翻开一本书,上面的诗句缱绻,她念出来。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而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为什么要那么急的跑出去?
为什么会那么突然的消失又出现?
喝下约定永生的酒时,黑眸的人亲眼看到,她的手上没有羁绊。
只有一条黑色的线,连接着她与她。
种种推断流溢心间,笼伊望去,她一如既往的沉默,但深渊像是包裹了她的身影。她合起书,只有一个念头。
她永远的爱人。
永远属于她的黑暗。
突然的过去,白行瑶抬眸。她血色的眼眸侧过,其中像融了时间,安静而漠然。
她如今还太年轻了,身姿没有与生俱来的尊贵。但是已经足够冷漠又安静。笼伊看着她脸边的发落下了一缕,于是低头,帮她挽上。
“掉了。”
“哦。”
白行瑶侧头,把她的手拍开:“不要碰我。”
她完全没有自己未来身份的感觉,使唤笼伊做事后,突然叫笼伊让她看看伤口。当看到那个狰狞的伤还渗着血的时候,收回了目光。
“我会暂时支付你的治疗费用。”
可惜不能让她走。
完全不用治疗的笼伊把衣服披上,她再度去缠绷带,身体对于她这种黑暗来说是最无用的。她存在于每个人的意志,存在于连星星都不存在的时代,如今的受伤只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
她当初怎么让那位未来的噩梦之主同意的?
几百亿吨的黑暗陷入思绪,她漫长的时光像流水一样而过,记忆浮现出模糊,整个世界逆转回溯的影响太大,她只记得那幅油画。
冰冷而尊贵。
反而是她,一眼就蔓起涟漪,就如那场冰冷时光的初见。
白行瑶如今还太年轻了,她不会太冷。她翻开书,依旧是在阅读。明明可以把书籍铭刻进精神,但是她的身体还是在看。把书录入精神是省钱的方法,但是她现在有钱了。
顶风作案,财富自由。
虽然看完后也会录入,当增加自己的见识。
她不知道遥远的混沌之外,有一人已经得到了分身的消息。她沉默片刻,忽然轻缓的,抬起了线。
命运交织下,或许有一场梦境,通过宿命,将要浮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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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一更!全部放出来放出来——!
——
笼伊:……
光明:拿个号,谢谢
永生彼岸 :
第二百三十一章 白行瑶的试探
空间已经管不了感情。
人世间最难劝阻,最难截断的,是从心里生出的爱。
我希望你会有好下场。
它沉默许久,最后没有再说。一切关于爱与心动的论题都被吞回心里,它心中所想,最终没有宣泄。
【你再查看一下笼伊】
它如此建议:【我总感觉奇怪】
白行瑶会随意让人和自己住在一起吗?会随意让一个人拥抱自己吗?会随意无视一个人的目光吗?它有模糊的想法,但好像被海浪卷浮,最后都沉入最深的黑暗,无从得知。
白行瑶从现实之中,从午后跌进来的光中,去看与她同住的人。她明明看上去年轻,但不符合阅历的沉静、寂然,无声无息的从表面流泄出来,就仿佛她生来与明亮无缘。如果说有人就像一段音符,奏响了生命的歌。那她眼前这个人,就像一段暗色的河流,只有岁月向下奔流,无声且静寂。
比她还安静,却又不孤独,只有浓郁的寂,围绕在静置的目光。
灵魂之海延伸而出,海浪奔流间,白行瑶从精神的身体里睁开眼睛。她蔓延出自己的触肢,在拖动间,黑色的肢体,在常人根本无法察觉的精神世界,按住了对面的身体。
此时白行瑶是恐怖的,庞大的、浓黑的,仿佛凝结所有不可名状的身躯,与血红色的眼睛。她伸出两根触手,蔓延在笼伊的肩膀。冰冷怪异的肢体,缓缓蠕动的动作,一切从精神看来,诡异且黏腻。
她充满了一整个房间,整个身躯布满了精神的世界,其他闲置的触手卷缩起房间的各个物品,她延伸进床底,卷蚀起木桌,连人坐椅下的椅子,都被黑色的粘腻触肢笼罩,按住人肩膀的手,也充斥着湿漉,反着光的怪异。
“能看到我吗?”
她轻声的道。
而此时,被她以精神压迫的人,目光依旧,连倒影都没有。
于是成为怪物的少女,歪了下自己的头。她触肢不受控制的蔓延进衣服,缠绕上脖颈。血色的瞳光,注视着自己毫无所知的猎物。
而笼伊的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她黑色的眸,看到一位少女。她有着没有神情的目光,轻轻的从身上划过。
似乎是一场试探,她的手轻柔的放在她的肩上,被触碰的地方,压上她轻缓的重量。她缓慢的呼吸,眼睛从未离过面容,不论是侧目还是更加的凑近。笼伊甚至能感到她的呼气,铺洒在脖子上。
她不知道精神可以被看到本相,她蔓延的躯体贴紧的身躯,实际上她自己,贴近了人。她漂浮着,歪着头,目光中好像有疑惑的情绪,但是细微到轻缓的一晃而过。
而她按在肩膀的手,最后伸进去,就像一场邀请。偏偏主角还无知无觉,以最纯粹的想法,做最晦暗的事情。
呼吸在精神交织,身体在黑与虚的一层交汇,她如此的缥缈,身体贴近,坐落而上。世界上所有黑暗与精神都归属于她坐着的主人,偏偏她还如此不知,发间轻柔的略过,是精神触肢的蔓延。她匀称而美的身体,在精神上有着自己的重量。在笼伊的膝上,她能感受到下沉的触感,像一片羽毛。
我能抱你吗?
笼伊浮现出了这个想法,她想环住精神的腰肢,捉住捣乱的鸟儿。这只鸟儿有着血色的眼睛,她神情纯粹无比,连过多的情感都不带。
“看不见我吗?”
可惜,冰冷而无知的缠绵终结在无始而终的试探。少女收回了触手,她离开了身躯,黑袍涌起,再回眸时,房间的精神一切景象消失殆尽。
如果能看到,不会有人不恐惧于这副身体。
白行瑶回归人身,她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手失望的收回。回眸间,那些肢体的黑潮渐渐消失。她剔除了全部的少女,保留了全部的触手,就是为了让人见面就害怕,以此来保证自己的威严。
多给自己的心声下几层防护。
未知的提醒翻涌上身,黑海加护中,笼伊感到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她抬眼,黑暗要再次蔓延时,暗色触碰到的精神领域提醒到度。
世界限制的程度到了。
笼伊微不可查的收回,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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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的接触像羽毛划过身体,她从未有想抓却不能抓的时刻。她生来就是包裹一切的黑暗,但死寂太过悠久,岁月之下,她的心起了涟漪,却不能回应。
白行瑶确定面前的人确实是普通人,她运用黑海,勾连住一切。在介入现实与精神世界的夹缝,具有力量的人哪怕不修灵魂,也会在法则的警惕下察觉陌生的力量。只有纯粹的法则无缘人,才看不清、摸不着、见不到。
【会不会她看到了,但是并不害怕?】
白行瑶回想那时笼伊的目光。
连片刻倒影都没有倒出。
更何况世界上真的会有看到她这么恐怖的生物,都不会生出半点情绪的吗?她对人的表现尽入眼底,在延伸整个房间与结束之前,她都没有感到任何情绪与恐惧的呼应。
那么大一只触手。
她审美很好的。
有着漂亮眼睛的噩梦主人完全不觉得有人不会被自己的造物吓到,应该没有那种觉得那么大只的触手,按在自己身上,在自己身上乱爬,还觉得具有美感的人吧?
应该。
白行瑶拍拍自己,精神触手又打起结,有18只就是不怎么方便,很容易就变成到处乱爬的不明生物。
她完全忽略那些活了都不知道多久的人见识有多广,也认为自己不会在这个世界遇上又一个强大碾压的对象。她确定了与自己同住之人没有危险,空间也在潜在的迷糊下认为真的是自己失责。两人确定之后,就想把笼伊快点赶出去。
笼伊还是能听到提起自己名字的心声,她眨眨眼睛,黑暗发力。于是白行瑶又觉得多留一段时间没问题,至少可以给自己跑闲腿。
她还没有感受过那种不用自己干活的感觉。
一场试探就此结束,笼伊觉得热,她解开了自己的一颗扣子,喝了旁边的水。白行瑶去看她,不明白在温度正好间,她怎么会有如此反应。
好像午睡的时候抱着她,也很热。
永生彼岸 :
第二百三十二章 逐渐被习惯的笼伊
突然冒出的想法让白行瑶瞪人家一眼,她感到自己现在情绪实在多,不像是当初那么平静。有什么东西在灵魂里被改变,她不知道是好是坏,与喜悦充盈对应的是人类正常的喜怒。她一天天的过下去,也会变得像正常人类一样多情吗?
希望那时候……
笼伊完全是因为被惑住,她感受到身上被收回去的目光,又想起她的命中注定之人,坐落自己身上,她甚至能被她细微的动静引起情绪。
呼吸有点热。
而且,笼伊知道,只有自己可以看穿她爱人的本象。
她是虚无,是死寂,是万物的归途。
一切的虚幻在此无所遁形,于是,可以把常人抡着打,拍在墙上扣都扣不下来触手,变成了它的主人轻盈而缓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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