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醒时惊梦
开口的人侧过金眸,阒然的情绪充斥在尊贵的眼睛。她没有置理对面人提出的另一话题,而是冰凉而兀傲的将开战的宣言说出。
月光的人寂沉的注视她,在混沌的风再次浮起的刹那,她道:“奉陪。”
永生彼岸 :
第二百二十七章 再见的前奏
一场拥抱之后,气氛冰冷到了极点。
白行瑶把窗户打开,亮堂立刻笼罩了房间。她闭上眼,决定先不理笼伊。
把这个麻烦当成使用工具吧。
灵魂之海蔓延的各种痕迹已经消除,她着重把自己居住的旅馆关注了一遍。哪怕有五阶的搜索法则物来,也找不到她的踪迹。
虽然她每次都会进行模糊消除,但是她不希望出现任何变故与意外,于是在检查中,她着重又模糊了一次。
没问题了。
虽然因为笼伊这个无妄之灾,光明把自己当初消除教徒红眼睛记忆的事揪了出来,但也算提前预警,于她不亏。
而且笼伊没有做伤害她身体的事,如果身体出现任何损伤,她都能立刻醒来,空间都能做出瞬间反应。那时候灵魂之海会瞬间倾压,把人卷入自己的领域中。
精神系虽然身体脆弱,但是从不没有防备。
虽然被抱了,但是没有发生多余的事——
身上没有任何痕迹,没有气息残留,没有亲吻,白行瑶依稀想起自己曾经被人吧唧一口,虽然事情已经忘得差不多,但是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没有损失。
真的是梦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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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目而去,距离计划还有几天,她还要跟这个人待几天的屋檐。原本伤好就想把她赶走,但是万一痕迹没有消除好,根据命运线找到自己这边,就得不偿失。
她与她相处了一天一夜,还拥抱过,命运线比擦肩而过的人纠缠更紧,精神有各种奇异的方法可以锁定。
……暂时容忍。
“今天晚上睡觉睁着一只眼睛。”
白行瑶与空间道,空间不敢不从,连连点头。
她决定今天晚上防着点,拿些什么东西挡一下。这种事情发生一次就好了。
笼伊见她气消,把砸过来的枕头送回来。白行瑶抬眸,她一指床边,叫人放回去。
她还发现自己床上的三床被子,明显就是笼伊的两床加上自己的一床。
“你梦游真奇特。”
“我从小动静大。”
笼伊没有任何脸红,她把自己的被子抱回去,白行瑶叫她把她的也抱走。
她要再换一床。
清空床铺后,白行瑶自己下去搬一床上来。她付了钱,叫笼伊铺床,完全不在意她是伤患。
笼伊任劳任怨,可能也知道自己错了,干活格外卖力。
重新铺好的床铺失去了曾经的温度,白行瑶坐在上面。她不知为何心里浮现出一不舍,在皱眉间,她将自己的念头斩去。
梦中的情绪,怎么可能当真?
她是噩梦的主人,三阶的法则,有足够的力量与实力让自己过得很好,怎么可能会因为害怕流离、向往温暖,而陷入莫名的情绪。
无法想象。
她忽略梦的最深就是自己的真实想法,一往无前的朝着孤独的方向而去。
————
【我的主人生气了怎么办?】
在媒介的内部交流页面,空间唉了口气,描述出自己遇到的问题,期盼前辈可以给出解答方法。
世界彼岸是一个很大的平台,它以媒介为载体,其中划分出媒介区与法则区,空间平常收集信息,就是以此进行。
如今它有了很难解决的问题,就想问一下比它大不知道多少倍的媒介们,究竟要怎么和自己的主人相处。
说起来还是它太粗心了,它平常都不那样的……
空间等待帖子的回复,与外面白行瑶的情绪一起浮动。它时而看看外面,时而又看看里面,终于,等到了媒介的嘲笑。
它忘了……媒介里面也有讨厌鬼!
正想气愤的关掉,它忽然感应到一条信息。法则交织着力量,凝结出友好的字体。
【没想到世界上那么多爬床的变态!这不怪你,你要不要自查一下是不是被法则迷惑了?】
一个陌生的媒介发出话语:【我的主人曾经还不是代言人时,就被祂的主翻上床,还想让祂换个性别!你这个问题虽然没有这么严重,但是还是要注意,世界很险恶的!】
法则迷惑?
空间一瞬之间想到外面的笼伊是普通人的身份,但是又想起实力碾压的人可以隐藏自身,装成普通人。但确实是经历白行瑶的查看,它连忙记下,决定让白行瑶用黑海再检查几遍。
而这个友好的媒介也成功和空间成了朋友,它们一起吐槽变态,当空间说到自己主人喜欢一个精灵代言人时,外面白行瑶的神情,忽然变了。
她转过头,看向窗外,站起的身体,与笼伊看向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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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彼岸 :
第二百二十八章 你来见我了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她感受到窗外吹来的风,熟悉的波动,如水一般,召唤着她。
她迎面吹来一片叶子,翠色蔓延,她要追住叶子,叶子却往下方而去。
笼伊的阻拦让她没有从窗子上跳下去,她看着叶子越飘越远,手臂上的力度越来越紧,黑发的人抱住向前方的少女,她看向眸,却没有听到半分心声。
但莫名的情绪却在生长,笼伊从未感受过。
她忽然被挥开了身体,黑袍的人往前,她抬眼伸出手一抓,衣角从手边划过,她没有抓到。
白行瑶抛了一切,丢离了一切。她的身边往外跑,旅馆的楼梯被轻而易举的丢在身后。她走出木质的大门,看去,落在半空的叶子向前方飞去。
往前的身体,追随的人。她不知何时开始了向前,她往前方一直跑,一直往前方跑,没有回头,没有犹豫。迎面的繁华被她一路丢下,穿梭的人群没有一个记入她心。她追随而去,接受而去,笼伊追出旅馆,只看到消失的衣角。
叶子随着风,带着潮湿的力量,仿佛雨后刚刚而过的森林。它流转着永恒不息的生命,向前方而去,不停而去。
白行瑶没有停止,没有彷徨,她感受到了要去,感受到了心跳,感受到了从未有的心灵。极其细微的情感编织了她这一刻的一切,她明明无知无觉,没有心声,却依旧向前方追去。
身边的人影渐渐模糊,走卒的交谈逐渐远去。身边的场景恍然而亮,她感到自己空虚的灵魂,好像逐渐凝聚成了一颗心。这颗心代替自己真实的心脏跳动,细微而震撼,流淌着她都不知道的意。
喜悦,雀跃,区别于一切绝望与黑寂。她仿佛被摇篮般的容器装承,一切的黑暗从她身旁剥离。她看到了光,踩到了泥土,所有的景色通通从身后退去,她向前而去,一片青翠世界,广阔而美丽。
黑色的泥土,新鲜长出来的嫩草,甚至还会有微微湿润的雨露。
穿过这片新鲜的大地,穿过潮湿富有生命的树,呼吸的节奏凌乱而急切,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前方,就是意中人。
世界如此清新,但叶与树,在奔跑时已经看不清。在光下,转过来的人,落入一个有着喘着气的神情,有着怦然心动感情的人。
你来找我了。
你来赴我的约了。
从跑到走,青翠的世界摇晃叶子。湿润的空气伴随着青青的青草,在前方等你的人,完全落入了你的眼睛。
“塔纳……”
她道:“你来见我了。”
这一刻,充盈所有的灵魂,只剩下明亮的光。
具有红眸的人,喘着气,抬着眸,缓慢的向前走,缓慢的一步一步,赤裸的脚踩过泥土,和熙的风吹过心间,她走向了自己满心满眼的心上人,把自己的一切抛在身后。
光照亮了暗,她往前方去,神情比叶子落在水面的那一瞬,还美。
————
这里是哪里,白行瑶已经知道了。
她也有这样的小世界,但是荒芜寂寥,只有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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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慢的停下,在情绪过后,感到了内心翻涌的羞恼。她陌生于这种情绪,觉得太过生疏,又不自觉的生出。
脚下踩着泥土的触感,潮湿而松软。她知道自己没有穿鞋,冲出来时,甚至忘了自己不是可以从二楼跳下来的法则者。她踩着这片充满生机的土地,青草划过她的足尖,她想着太丢脸了,对视上面前的人时,那些翻涌的雀跃还藏在灵魂,极端细微的鼓动。
她只是想感受大地。
白行瑶看向对面,她道:“你不是很忙吗?”
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没有任何的亲近。
白行瑶细微的内心浮现别扭,她从未感受过这些,但从未有直白的她,并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
于是在微风中,在掺杂着雨后森林的微风中,她看上去不冷不热,但微微往旁望的眼,藏在身后的手,却出卖了她的心。
真是奇怪的感觉,身体不跳动,但是空寂的灵魂却凝练出了一颗心。它在跳,在广阔无际的灵魂里跳,就连原本孤寂的人都充盈上未知的情绪。
“你怎么把我叫来这里的?”
她又问,同样语气撇清关系。但身后的手不自觉的搅起,像一个真正少女的做派。
居然用叶子把我引来这里,我可是噩梦的主人,拥有一整个灵魂海的白行瑶。
“叶子太快了,下次慢点。”
现在还有些运动过后的反应,追着风的人并不容易,她很少这么剧烈的动,为一个人也算是破例。
“没有穿鞋是因为我忘记了,绝对不是因为很想抓到,然后立刻出来。”
最后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白行瑶说完了一切的话,她看前方的精灵笑了,她道。
“我以后去接你吧。”
亲自。
谁要你来。
白行瑶别过头,她耳尖有点点热意:“给我一双鞋。”
她真的只是忘记了。
塔纳一侧头,力量的交织下,白行瑶就感到她身体的疲惫被一扫而空,就连脚下都出现了她曾经穿的鞋子。
还以为会给我你的。
白行瑶内心念念,她不自觉的抬眼,才发现塔纳比她高。年轻而美丽的精灵今天穿着法则者的衣服,阳光穿过树梢,洒落在每一片叶子,她的眼睛就像那些叶子的光。温柔悠然的笑起来时,比春日的暖阳还灿烂。
“你太高了。”
白行瑶忍不住:“我不想和你讲话。”
精灵似乎微微怔了一下,然后片刻,她忽然扑哧,连整颗生命树洋溢都比不上的灵动充斥在她的每一分神情。她声音流淌,比传说中风琴被风弹奏的声音都好听。
“那我蹲下?”
说我矮是吧?
白行瑶莫名的鼓起自己的腮帮子,她忽然感到有一根手指在戳自己,看过去,塔纳笑吟吟的侧头看自己。
“怎么生气了?”
生气你不解风情。
白行瑶也不知道是什么风情,她就是觉得精灵不解风情。她把脸鼓住,在精灵说软软时,道:“要不理你了。”
“别这样,我带你来看看这里如何?”
我们都一天没有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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