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重今天不做饭
“晚宴……”
不知道是哪个董事的声音，他们都在猜测，上一个能让临光家举办晚宴招待的客人最后一次造访也是在三年前，在玛嘉烈.临光被驱逐的那一天，上次的客人名叫伊奥莱塔.罗素，是如今卡西米尔的大骑士长。
那么如今能让临光家这样招待的客人，他的身份又会是什么呢？
关于罗亚的身份玛莉娅同样的充满了好奇，她看着自己身边的鸿雪，有些疑惑于对方似乎自己都还要更搞不清楚状况，犹豫了一下，尚且年轻的玛莉娅并没有多少心机，而是很坦然的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鸿雪姐姐，你的耳朵和尾巴是装饰吗？”
“当然不是，为什么这么问？”
鸿雪回过神来，她刚才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罗亚到底是为什么能和西里尔认识的，还是师生，暂时的放下了所有的想法和玛莉娅聊了起来，这个天真单纯的姑娘总让她想起过去自己。
“因为我看罗亚先生没有任何的种族特征，你们又是同伴，所以我……”
“等一下。”鸿雪打断了玛莉娅的话，“你说罗亚没有种族特征，你看不到他的角和尾巴？”
这怎么可能呢，罗亚的尾巴和角都是那样显眼，甚至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更有存在感，然而玛莉娅却说他没有种族特征？
“有吗？”
玛莉娅愣了一下，她记得好像是没有的，可是又好像是有，记忆里的罗亚似乎介于两种不同的状态，但没有种族特征的罗亚逐渐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类似于瓦伊凡人的形象。
“可能是我记错了吧，好像是有的。”
尽管玛莉娅这么说，鸿雪依旧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才和罗亚离开不过十来分钟，这姑娘怎么可能记错罗亚的形象，是她能看到什么吗？希望别对罗亚的计划有其他影响。
…………………………
计划，其实罗亚来拜访西里尔的最初目的是想为自己造势，他知道卡西米尔所有有头有脸的势力都在盯着临光家，而他的拜访也是故意闯入他们的视线。
他不担心自己的身份会被人查到，毕竟现在的他和龙门时期以及维多利亚时期相比变化了不少，德拉克的种族特征是他的保护色，商业联合这辈子都别想查出他的真实身份来。
不过现在，他把所有的计划全都搁置在一旁，只做个单纯来拜访老朋友的人，听着西里尔讲述那些过去的事迹，同时尝试勾出自己记忆深处关于过去的片段，虽说这会让他很头疼，但总好过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旁听。
托兰刚才就离开了，他需要缓缓，鸿雪也需要一些思考的空间，去帮忙做饭去了，这里只有罗亚和西里尔两个人，他们可以谈的事情很多。
西里尔的讲述也让罗亚回忆起一些东西，不算太多，可至少他回想起了自己当初拿着一把弓箭将某个残暴的骑士钉死在风车上的往事，想起西里尔拿着剑对一只鸡无从下手的窘迫，还有后来他们遇到了另一个同伴。
“黑铁呢，他死了吗？”
对于萨卡兹来说名字是一种很无所谓的东西，很多萨卡兹会给自己的孩子也随便起一个名，锤子铲子之类的，因为名字对于大多数萨卡兹来说没意义，他们这辈子也就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而黑铁就是如此，他是罗亚和西里尔旅程中遇见的，和西里尔年龄相差不大，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很好，罗亚带着连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走遍了大半个卡西米尔，他对西里尔成熟的剑术枪术只做指点，但对黑铁则是将箭术倾囊相授，那时候的他还很会用弓。
“他么……他还是在无胄盟，现在的无胄盟已经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为了平民而存在的组织了。
“你当年说的很对，时代总是变化，最后又总是会变成我们不熟悉的模样，那些我们曾经熟悉的人也是如此……呵，不过他大概会被你的回归吓得手足无措吧。”
西里尔笑得很是轻松，对于无胄盟他有一种复杂的感情在里面，随后又想起了自己的小儿子。
“玛恩纳和托兰他们还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就是无胄盟的玄铁大位，认为这样会气到我，不过现在的他们也和无胄盟没什么关系了。”
无胄盟，这个词让罗亚有些怀念的感觉，熟悉感让他不断尝试挖掘自己的记忆，甚至无视了寿命的衰减，大概是因为这次的复活没有失忆的缘故，有了系列人做开头，罗亚挖掘自己被尘封的记忆并没有消耗掉多少剩余寿命，只不过少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罢了。
他回过神来，用死灰一样的眼睛对着西里尔，他看不见，但还保留着以前的习惯，回想着托兰的表现不由得有些好笑。
“要是他们知道你还是无胄盟的初代玄铁之一，那还得了？”
不，不只是托兰和玛恩纳，任何一个得知这个消息的人肯定都会为之震惊的，作为商业联合会的爪牙，无胄盟在卡西米尔的名声很糟，可谁又能想得到作为卡西米尔传说的西里尔居然是无胄盟的创始人之一呢？
记忆的挖掘到此为止，这倒不是罗亚头疼的受不了，而是因为不管再怎么挖下去他都没有任何新的发现，也没再想起什么了，他能想起和西里尔的事情大概也是因为这些事情才过去了还不到一百年，还残留着这些碎片可以让他拼凑，尽管模糊不清，却也让他对西里尔不再陌生。
“无胄盟……起初我们创建它，是为了杀死那些荒淫无道，残暴无度的骑士，而现在……”
“不要强迫自己去想这些，你的身体状况并不好。”
罗亚已经用自己的能力给西里尔做了一遍检查，他这辈子打了太多的仗，留下了太多的伤，这是罗亚也没办法的事情。
西里尔忍不住笑了出来，躺在病床上微微摇头。
“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边上的治疗机器都是最先进的，我家对面的房子里住着卡西米尔最好的医生，都是商业联合会请来的。
“我知道他们都巴不得我死，可是又知道我不能太快的去死……咳咳。”
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西里尔依旧被病痛折磨，但他早已经习惯并且毫不在意，罗亚用火焰让房间里的温暖变得更自然，又稍微调理了一下他的身体。
“他们确实不能表现出期待你早点死的心，还得请来最好的医生，用最先进的医疗手段去治疗你，向着整个卡西米尔表示自己的诚心诚意。”
罗亚当然知道商业联合会打的什么算盘，无非就是做足姿态，在保证不会引起麻烦的前提下让为自己赚足口碑和名誉，他们希望西里尔早死，但绝不敢做个幕后推手。
“是啊，可我还是要死了……诺亚老师，我能感觉到自己等不到下一个秋收的季节了，但至少我又熬过了一个冬天，还在那之前见到了你。”
西里尔长叹一声，他比谁都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态，也早就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能见到罗亚已经是他最大的惊喜了，但罗亚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别说这种话，这几天我帮你调理一下，等到秋收的时候就去外面逛一逛，还记得我们当初在黄金平原的日子吗？”
“当然记得，你让黑铁去打猎，结果他直接跑去某个村子里偷了一只鸡，不过……那天晚上的星星很漂亮，只可惜在城里看不见那种景色。”
这是罗亚没有想起来的部分，谈及这里让他感觉陌生，进而对失去这些记忆的自己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他要是都还记得该有多好，那他会记得每一个朋友，记得过去和他们的经历。
可是这样的想法在罗亚的心里很快有了转变，他发现那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活得太久记住太多逝去的人和事，对于精神来说也是一种负担，光是伊戈尔的遗憾就让他记到现在，好在至少在西里尔走之前见到了一面。
见罗亚不回应，西里尔猜测他大概是没有想起这部分的记忆，当年罗亚就说过在将来见面的时候未必会记得他们，但这不妨碍西里尔继续讲下去。
“也是为了还那只鸡的债，黑铁杀死了那个残暴的当地领主作为对村里人的补偿，他的名声就是那时候开始传开的。
“老师，你如何看待现在的卡西米尔呢？”
西里尔忽然转了一个话题，不再回忆过去，而是讨论现在，他已经知道罗亚不是单纯的来拜访自己，想听听看罗亚对卡西米尔有什么看法。
“我才刚到没几天呢，你问我这个问题岂不是为难我，我一个盲人当然是闭着眼睛看了。”
罗亚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让西里尔笑得咧开嘴，随后缓和了一些继续说了下去。
“现在的卡西米尔，有人认为商业联合会是这个国家的毒瘤，是一群为了钱什么都能干的出来的人，也有人觉得骑士才是腐朽固执，拖累这个国家的累赘，人们越来越迷茫，越来越麻木，将自己投身在这座城市，却找不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我觉得这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啊。”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迷住了他们的视野，各种看似精彩的消息抓住了他们的眼球，以至于某些人竟然比我这个眼瞎的人还看不清了。”
既然西里尔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罗亚也不打算继续回避这个话题，他虽然没办法亲眼看见，但听到的也足够多了，倒不如说因为看见的少了，反而更容易发现那些本质上的问题。
“商业联合会确实做了不少的坏事，可是在战争之后让卡西米尔经济迅速恢复起来，现在支持征战骑士的物资和武器，维持卡西米尔繁荣的也是他们；
“在现在的大多数人看来，以前的卡西米尔骑士往往充满美德，善良正直，勇敢无畏，可你我都知道，在卡西米尔的经济被商业联合会死死攥在手里之前，那些剥削穷人，欺压百姓，吊死感染者的人同样也是骑士。”
拿起一块苹果放在嘴里，罗亚还能听到外面不断宣传着骑士竞技赛的广告声，他并非卡西米尔人，可有些东西是他熟悉的那一套。
“骑士也好，商业联合会也罢，谁比谁更高贵呢？不过都是看各自做了什么事情，现在的人总是被动接受别人给的信息，不管真假，有些时候就算真相如同石子一样遍地都是，他们也懒得弯腰拾起。”
“你还是看得那么透彻啊。”
西里尔说完这句话，整个房间里再度陷入了沉默，罗亚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西里尔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把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
“你的答案证明了你还和过去一样，那我就可以放心把这个东西还给你了，老师你可能不信……但我其实已经死过一次。”
手中的水果刀因为过于惊讶而掉落在地，罗亚被西里尔这话说的愣住，随后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脑海里那个冰冷的声音除去冷漠的倒计时之外终于有了一点别的反应。
【检测到可回收项目，是否回收？】
第159章 罗亚：与我无关
玛莉娅已经不记得上一次临光家迎来客人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两年前，还是说三年前？她已经很久没见到祖父脸上展露过那种笑容了，从很多年前爸爸妈妈失踪之后祖父就总是愁眉，可姐姐玛嘉烈和叔叔又说祖父并不是担心他们，他所忧虑的是更为远大的事情。
不过今天的客人看着那么年轻，确实祖父的老师，这着实让玛莉娅感到很是意外，总觉得世界观都有些被颠覆了。
刚来不久的佐菲娅还没见过罗亚，但看了一眼端着菜离开的鸿雪，伸出手戳了戳玛莉娅的胳膊。
“我说玛莉娅，那个客人是什么身份，居然能让西里尔老爷办一个晚宴，难不成是大骑士长来了？”
虽说只是临光家的旁系，作为侍从骑士来说佐菲娅应该要对玛莉娅更尊敬些，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按辈分来说佐菲娅还是玛莉娅的姑妈，这也使得两人之间基本上没什么隔阂，但是这个问题玛莉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罗亚的身份显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简单。
不过既然西里尔都那么说了，玛莉娅也只能按照他说的来回答了。
“是祖父以前的老师。”
“唉，西里尔老爷的老师？”
佐菲娅为之一愣，随后下意识的想了想那罗亚岂不是得差不多一百多岁？这么大的年纪居然还能亲自来大骑士领拜访西里尔，这交情真不一般啊，不过西里尔的老师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在脑袋里脑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形象，佐菲娅很快又进入了忙碌的状态当中去，要招待客人那她可得上点心才是。
家里已经雇不起什么佣人了，所以玛莉娅自然也是要帮忙的，小姑娘想起罗亚那张过分年轻的脸，实在想不出他能教导出西里尔这个卡西米尔的传奇。
“对了姑妈，你的比赛准备的怎么样？”
“还行吧，应该还是能拿到一个不错的名次，不对，说了多少次叫我姐姐，我才比你大五岁！”
没好气的在玛莉娅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佐菲娅对于年龄之类的话题是很敏感，虽说辈分要更大，但是她可还年轻着呢。
“可是姑妈你这身材看上去哪里像是二十岁不到的人啊。”
揉了揉自己被打的地方，玛莉娅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佐菲娅，谁家十八岁能有这种身材？说是哪里的模特还差不多呢。
对于玛莉娅的话佐菲娅没觉得有什么冒犯的，反倒很自豪的叉着腰。
“我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不懂别乱说。”
“好吧，不过姑妈你参加骑士竞技赛真的没问题吗，我还是感觉很危险。”
对于佐菲娅决定参加骑士竞技赛的这件事情玛莉娅是很不安的，她不是没看过那些比赛，不同于别人从骑士们的厮杀搏斗当中感觉到刺激和畅快，她只觉得害怕，很担心以佐菲娅的实力会遭遇什么不好的意外。
“别小瞧我，我可是被西里尔老爷指点过的，这些年也一直都有锻炼自己，就算拿不到冠军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输掉。”
佐菲娅当然很清楚骑士竞技赛暗地里有多少的门道，那些站在竞技赛排名前头的骑士基本都是得到了大骑士团和商业联合会青睐，有专门的人为他们出谋划策，为他们分析对手甚至找来对应的教练，还有专门的部门为他们打造装备，像佐菲娅这样的独立骑士很难杀进前排，因为他们只能依靠自己。
但佐菲娅已经下定决心了，待会儿忙完之后她就去报名参加比赛，就算没办法和玛嘉烈.临光一样获得冠军，她也要证明临光家还没有衰落，她这个侍从骑士也能在比赛里崭露头角。
放下手里的汤勺，佐菲娅估计这些菜就差不多了，临光家招待客人的宴席从来不算多么奢侈，更有一种家常的味道，西里尔没有特别吩咐过的话那基本都是这个规格。
“差不多这道汤也好了，让客人准备吃饭吧，玛恩纳还没回来吗？”
“叔叔刚才打电话说他今晚要加班，让我们先吃，还问了我一些关于客人的事情。”
听到这里，佐菲娅不由得点了点头，估摸着这是因为玛恩纳自己也不清楚这次的客人是什么身份，这可真是稀奇了，玛恩纳怎么可能会不认识西里尔的老师呢？这倒是让佐菲娅蛮想见识一下这位罗亚先生了。
玛莉娅连忙点着小脑袋，刚走出厨房准备去喊罗亚吃饭呢，就看到他和西里尔正相互扶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等等，和谁？！
“祖父您怎么下床了！？”
这话吓得佐菲娅的手一抖差点把汤摔在了地上，连忙放下汤跑出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就看到罗亚扶着西里尔从楼梯上往下走，而西里尔则是在告诉他该在什么地方落脚。
“嗯，就是这里，你这也不像是失明的人啊。”
“哎呀别说那么多，西里尔你这些年变得也太轻了，当年我能一只手把你提起来，现在还是能一只手就扶住你，今晚你可得好好吃点。”
“那当然，我的胃口可是有很多年没像这样好过了。”
西里尔笑得很是高兴，还朝着玛莉娅和佐菲娅挥了挥手，看着根本不像是个卧病在床的老人家。
“佐菲娅，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老……老爷，您怎么……”
磕磕巴巴的有些说出不话来，佐菲娅都不知道是该震惊于罗亚看着比自己都年轻，还是该震惊于西里尔居然还能下床走路，气色似乎也比以前好很多。
“和老朋友那么多年不见了，怎么能不一起吃顿饭呢，嗯，我都闻到炖肉汤的味道了，我跟你说诺亚老师，你可得尝尝佐菲娅的手艺，那可是我教的。”
听西里尔提到他的厨艺，罗亚的尾巴都郁闷的甩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过去。
“得了吧，就你那盐和糖都分不清的厨艺也好意思教人家呢，我现在都没搞懂当初你是哪来的勇气十二岁就拿着一把木剑外出游历的，连只鸡都不敢杀。”
当年的西里尔还不是卡西米尔的传说，只是个稚气莽撞，却又怀揣热血和正义感的孩子，连剑都是木头做的，罗亚只能感慨他是真不怕死。
“这么说起来我的第一把剑还是您送给我的呢。”
“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罗亚扶着西里尔来到餐桌边上，鸿雪很有眼见力的拿过一张软垫椅让他可以坐下，随后走到罗亚的身边。
在花了一些时间去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鸿雪最后的决定是放弃思考，她发现罗亚的身份比自己想的要复杂太多，而且显然直到和西里尔再见面之前罗亚都不记得和西里尔过去的交情，结合之前他和卡谢娜的对话，鸿雪也猜得到罗亚大概是有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刚才她还担心罗亚会不会因为失忆的这件事情和西里尔有间隙，但现在看来就算是没全都想起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还是很好的那种，而且罗亚的心情似乎很不错，一直为了整合运动忙前忙后的他难得遇到一个和自己相识的故人也确实可以说不容易了。
“老师，我给你介绍一下吧，玛莉娅是我最小的孙女，然后是佐菲娅，她也是临光家的一员。”
时隔多年再度坐在这张饭桌前，西里尔心中感慨万千，虽说佐菲娅只是侍从骑士，但他从来没把这姑娘当外人，否则也不会指点她的剑术。
“还有我的小儿子玛恩纳，他人呢？”
“祖父，玛恩纳叔叔说他今晚要加班，没办法回来了。”
玛莉娅很小声的说着，她也不想打击西里尔的好心情，但玛恩纳的工作确实很忙，谁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堂堂临光家的次子，曾有无光骑士之称的玛恩纳会选择去找一家公司上班，甚至有人觉得他这是在让临光家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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