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梦半醒半截春
“我也是如此想的，所以想着来跟杨先生商讨一下后续的应对之策。来之前我还担心杨先生会不会做些鲁莽的行动，现在看来是我小看您了。”
“小看未必，想试探我才是真的吧？”
杨肆康摇了摇头，颇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镇海小姐如果现在还无意直言，那就没必要聊下去了。”
杨肆康作势就要送客，镇海微微蹙眉，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说道：
“我来此是为了跟杨先生你谈一谈，我想我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
“误会的产生自然有其原因，镇海小姐愿意亲自过来谈这种小事，说到底无非还是因为价值二字而已。”
杨肆康摆弄着面前的界面，摇了摇头：
“镇海小姐难道觉得我是那种三言两语就能被你游说，轻易便改变看法的人吗？诚然，如果我是孤身一人，误会什么的我根本不在乎。但我是个指挥官，我的麾下现在有十几位舰娘，以后还会更多。”
杨肆康转头看了过来，歪了歪头疑惑地问道：
“镇海小姐应该有查过的吧，我难不成还在东煌有名在册吗？”
镇海哑口无言。
杨肆康这话就说得很直白了：我又不是你们这个东煌的人。
相信你们，所以先给你们好处，然后你们自己把事情搞砸了，那我凭什么还要信你们呢？
要说是东煌人那还可以打打感情牌，谈谈思想什么的。
可问题是杨肆康虽然是东煌人，却不是这个世界的东煌人。
他对东煌再有认可，那也不是对这个世界的东煌的，你镇海想打感情牌那就是不行，不用浪费时间了。
镇海能听不懂他的意思吗？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要说让镇海这么罢休，那也不现实。
也许会有人觉得，镇海好歹也是东煌那边管理着一整个港区的人，至于跑到白鹰这边来跟杨肆康谈这些吗？
答案是：至于。
如果杨肆康只是建造厉害，那么不管他实力有多强，舰娘有多少，短时间内都不可能让东煌那边对他高看多少，更别提这样跑来跟他谈话了。
可杨肆康展现出来的是在建造之外，他在各方面的研究上有着很高的水平。
一个优秀、潜力巨大的指挥官，同时还是个有能力的科研人员，甚至能够只靠自己就对舰装方面的研究进行推动，这才是杨肆康真正巨大的价值所在。
而他疑似是跟那个之前出现在东煌演习场的神秘舰娘有关，这一点更是将他的重要性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这个道理其实简单来说也很容易理解：
空有武力而无谋只是一介莽夫，有智慧却没有武力只能沦为工具人。
可既有强大的武力，又同时有智慧和谋略，那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事情了。
对他有企图的人有，并且已经站出来过了：白鹰海军。
然后呢？
白鹰现在海军军方、WBI、警方等各个机构一团糟，没有硝烟的战争打得乌烟瘴气一团乱麻。
大量的涉及到那场袭击事件里的背后推手都已经开始长坟头草了，活下来的好像一个都没有。
WBI现在自顾不暇，整个内部都快乱套了。
白鹰的政治家们倒是有心想结束这样的情况，可问题是他们互相之间党派倾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由白鹰里愿意趁势打压他人的大有人在，反正闹不出什么大乱子，那些人根本就不在乎。
可对于下层的人来说，这就是很重要的情况。
而镇海从其中看到的东西就更多了。
杨肆康毫无疑问应该是这些事情的幕后推手，可他自己所做的事情其实并没有特别多。
哪怕是她远在东煌无法得知一些具体的细节，但杨肆康自己能干干净净置身事外本就是一个证明。
一个有着前所未见的建造能力、麾下舰娘数量肉眼可见地增加并且舰队结构完整的指挥官，同时还有着极强的科研实力，未来可期四个字已经完全不足以形容这样的人才了。
杨肆康现在尚未到港区赴任已经有这样的底气，等他赴任之后一飞冲天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届时白鹰官方是否能节制他都还是个问题，只要顶住塞壬的压力，到时候杨肆康几乎不可能被任何人限制了。
现在不想着解决问题，难道要等他一飞冲天之后再谈吗？
镇海想要跟杨肆康谈谈，这也是无奈之举。
眼下的情况对于东煌来说很不妙，再加上之前的战斗中携带的那些货物已经基本全都被抛弃掉了以减少无谓的牺牲，她原本想好的计划已经没有了继续执行的可能性。
而让她就此放弃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镇海才硬着头皮主动找上门来。
可没想到，杨肆康这是完全不肯给点面子，甚至还戴上了一块面具。
言语之间更是毫不客气，这让镇海颇有些无奈。
“之前的泄密事件的确是我们这边的失误，对此我除了道歉之外无话可说，不过我想杨先生应该也不是想听我道歉吧？”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镇海小姐你也就不会现在出现在我的指挥室门口了。”
杨肆康微微摇头，顺手把一块屏幕投影到了镇海的面前。
“镇海小姐你现在有时间花费在我身上的话，不如把这个先记下来想办法分析一下如何？我对于这些东西仅限于一知半解，凭我自己要解局太难。”
“这是……棋局？”
镇海疑惑地看着投影上的内容，微微蹙眉。
但很快她就看出了这东西的缘由，顿时惊讶不已：
“不，这是航线图？！所以这是……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吗？”
“这片海域应该是塞壬的科技造成的镜面海域，用东煌更容易理解的方式来形容的话可以理解为一个小世界。”
“塞壬用我们作为棋子，摆了一个棋局？”
镇海皱起眉头，眼中凝重之色十足。
塞壬强大不可怕，但强大的同时还有着高超的计谋，这就很可怕了。
“棋局只是表象，内里却是奇门遁甲的路子。呵，不过好在塞壬那边似乎出现了问题，她们这些手段准备得很是仓促且粗劣，这才让我抓到了一些机会。”
说到这里，杨肆康摇了摇头：
“但要更进一步解这个局，就不是我能做到的了。镇海小姐不妨把这个记下来，回去跟逸仙小姐谈谈吧。”
镇海看向杨肆康，暗自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是杨肆康完全不想谈其他的事情了，而眼下这件事情也的确重要。
无论如何，轻重她必须分清楚。
记录下屏幕上的内容，镇海立刻告辞去找逸仙商讨，而在她离开之后，杨肆康摘下面具放到一旁，也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镇海身上会有奇怪的能量反应？”
第191章 塞壬的小花招与东煌的奇怪之处
镇海离开没多久，身上已经满是绷带的克利夫兰也走了过来。
她的状态不比那些重伤员好多少，并且因为舰装损坏得很是严重，实际上比起手术室里的重伤员还要更糟糕一些。
不过她现在看样子至少还有自由行动的能力，再加上她自己的心情似乎不差，看上去倒是挺让人安心的。
“哎呀，这不是咱们伟大的……”
“闭嘴！”
克利夫兰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杨肆康耸了耸肩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先前雷达上看你们出现的区域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塞壬在这片海域里布置了一些尖塔，那些尖塔把整个海域划分成了一个个区域，然后我们进入之后就在那些区域里。”
杨肆康利用投影设备画出一个大圈，里边套上一个个小的圈。
“我们进入之后自以为是在朝着一个方向航行，实际上却是在这些圈子里来回转圈。塞壬通过特殊的方式控制了天气一直处于不变的状态，再加上海域里似乎看上去似乎都相同。
这样一来，她们只需要干涉一些很少的东西，就能影响舰娘的方向感。”
随后，杨肆康画了几个点。
“我中间发现了一些异常，于是试探着尝试了一番。在确认了问题所在之后，我设法从自己所在的那个圈里冲了出来。然后，就是挨个把其他人给带出来了。”
克利夫兰瞪大了眼睛，然后挠了挠头：
“所以我是最后一个？”
“不，你的情况好像有些不一样。我听说你一直没有遇到塞壬，然后突然间就遇到了东煌的舰队是吗？”
“没错。”
克利夫兰把自己的情况详细说明了一遍，杨肆康听完之后点了点头，然后在投影上又在最外层画了一个圈。
“塞壬耍了一点小小的花招，我和企业等人全都是在这些小范围里，所以我们从里边逃出来之后看到天气正常，时间正常之后就放松了警惕。
但是实际上，我们只是从最小的圈到了大一点的这个圈里。而你的情况应该是在这里。”
杨肆康在原本的大圈旁边画了个小圈，然后说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应该是在我们当时所在的范围外的一个空间里，随后限制你的那个区域消失，于是你就遇到了跟你在同一层的东煌舰队。”
捋一下情况的话就是说：
杨肆康等人被分隔开来分散在各个最小的海域内，从中脱离之后他们以为自己脱困，实际上处于第二层的口袋里。
而克利夫兰也是位于第二层，但是在另一个小口袋里，只有她自己。
东煌舰队是塞壬的主要袭击目标，她们在第三层。
克利夫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从自己的那个小海域内脱离了出来，正巧遇上了东煌舰队。
而杨肆康这边则是自己脱困之后又闯入其他的小海域，把人救出来之后经过一番尝试才推测自己等人还有可能被限制在某个更大一层的口袋里。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这边来得时间才最晚，差点就没有赶上。
塞壬的花招并不怎么复杂，只要搞清楚之后就很简单。
说穿了不过就是把分割战术重复了几次，就像是多层梦境那样营造出了一个多层的口袋，意图以此困住他们。
但是，杨肆康等人成功地突破了，并且没有让测试者达成自己的目的。
“测试者出现之后的事情请你详细说一遍，尽量不要放过任何的细节。”
克利夫兰坐在旁边，把自己等人遇到的事情详细地说出来。
每一段内容，杨肆康都会详细询问其中的一些情况，而克利夫兰虽然不是全都清楚，但大多数都是知道的。
在说完过后，杨肆康皱着眉头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无奈地摇了摇头：
“测试者的态度倒是跟我推测的相差不多，她急于动手并且留手的程度很低，这都证明她是有些着急的。
可是她又没有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在被击退过后甚至也没有立马追上来，这又好像游刃有余。”
杨肆康原本是推测塞壬遇到了意外情况，所以才不得不做出现在这样的安排，并且急于快速地解决问题达成她们原本的目的。
可测试者后续的处理又分明在证明她们并不着急，似乎一切都还在她们的计划之中。
但她们真的那么游刃有余的话，这个海域又怎么会如此粗陋简单呢？
这事似乎有些奇怪，但杨肆康无法得知其中是否有什么内幕。
“想不明白，也就只能先不想了。克利夫兰你的舰装损伤情况如何？”
“舰装有些糟糕，不过还好有你之前给的那些一次性武器，勉强算是撑下来了。”
“派上用场了就好，你的舰装既然已经损伤了，接下来的战斗尽量就先别参战了。”
“好，那我就留在你这边咯。”
杨肆康点了点头，眼下的这个情况下，他的这艘指挥舰应该是最可靠的一艘舰船了。
至少要比那些量产型好多了。
“测试者的战斗力看来很强，我们应对的时候也很麻烦。我倒是拜托了东煌方面设法寻找破局的手段，希望她们那里能有些好消息吧。”
“交给东煌了吗……话说回来，东煌舰队的舰娘们的确是很不同寻常呢。”
克利夫兰说起这个，杨肆康顿时来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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