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当训练员了！ 第24章

　　“鲁道夫，我来了。”

　　“……来了吗？”

　　房门悄然打开，从里面发出了声音。

　　“摆出了一副训练员的样子呢，训练员君。”

　　“你才是，已经没有赛马娘的样子呢，鲁道夫象征。”

　　看着面前双手抱膝的女子高中生，加藤明双手插兜叼着香烟，一脸冷漠的看着她。

第四十七章 衰退期是谎言（求推荐票！求月票！）

　　“……真不像样。”

　　看着在房间中的鲁道夫象征，加藤明吐了一口烟气，毫不留情的评价道。

　　跟以往的和蔼可亲的样子和谦卑恭顺的模样完全不一样，看着那在废墟之中抱着双腿蜷缩在其中的鲁道夫象征，加藤明的双眼内没有怜悯。

　　他谦卑诚信而且讨好他人，是因为他相信那个人能够给自己带来更好的人生，也相信她能够让自己过上好日子。所以他才服从，所以他才会向着这样的人。不然的话，他凭什么相信这种小孩子？

　　就因为她是赛马娘？就因为她好像很关切自己的样子？那样的想法早就在上大学的时候被教导员和所谓的朋友磨灭了。

　　但是，既然已经确定了要成为彼此的助力，也确定这里是赛马娘的世界，他就不能不来。

　　因为加藤明知道，他还有最后赌博的手段。

　　“说到底，你还是个高中生。”

　　“你是来特意嘲笑我的？”

　　“嗯。”

　　“那你已经看到了。”

　　在如同暴风席卷的废墟之中，皇帝鲁道夫象征拽了拽自己划破的黑丝，苦笑着看着面前的加藤明。

　　“我已经失败了，我本质已经回不到那个时候了。或许在帝王刚刚负伤的那阵我是可以做到的，但是现在，我做不到了。”

　　“即你想要改变这个环境，又怎么能没有改变这个环境和世界的斗志？你的斗志溜到哪里去了？葛城王牌能做到的，你为什么做不到？还没到决战就要放弃了吗？”

　　“我已经努力尝试了。但是怎么也做不到。”

　　抱着膝盖坐在了废墟之中，皇帝的笑容不再是那拥有侵略性的狞笑，而是带着一丝柔和的氛围。

　　“我骗不了我自己。我尝试说服我是为了所有赛马娘，是为了这个世界的马娘们奔跑，但是我就是骗不了自己。我只是在报复。衰退期来了，只能依靠斗志和技术而已。但现在，就连斗志都没有了，我能怎么做？”

　　“葛城王牌是出于对我的愤怒，还有对支持她，帮助她的人的爱来站在我的面前的。千明代表是想和我进行最后的胜负，希望洗刷她的耻辱。而我，我是为了什么站在上面的？”

　　“改革本不用急于一时，我只是因为帝王的伤势而抱着愤怒抵达了这里。现在，我发现我没有想象中那样愤怒。衰退期，就是这样。”

　　“衰退期……呵，既然控制不了思想，那就让思想把你控制吧。”

　　看着疑惑的皇帝，加藤明吐了一口烟气，不屑的笑了一声。

　　“反正你也已经无路可走了，我也绑在了你的战车上。如果你失败了，我运气好的话三年后自然考上，运气不好我会被剥夺考试权利，以后再也无法当训练员。所以我接下来的话，你可以当做一个人面对绝望的疯言疯语就行。”

　　叼着香烟的加藤明随手掐灭了烟头，丢到了垃圾桶里。

　　这个看起来和往日不太一样，充满了赌徒气质的男人再也没有畏畏缩缩的样子，而是直接坐在了鲁道夫象征的身边。

　　和她一起低着头看着一片杂乱的地面，就像是两个人合成了一个人一样，交替的光影在两人之间穿梭，最终凝聚成了一个静态的符号。

　　“我认为衰退期，是个谎言。”

　　看着身边表情有些怔然的鲁道夫象征，加藤明一脸平静的说到。

　　“衰退期是以前的赛马娘和人类，为了保护赛马娘而打造的，最温柔的谎言。”

　　“你说，什么？”

　　“很简单，我看了你们的跑步和数据。葛城王牌跑出来的成绩，比她现役的时候还要好。她打破了自己的记录。”

　　面对不敢置信的鲁道夫象征，加藤明的表情越发的严肃起来。

　　“最开始说出衰退期的团队，一定是相当温柔的一群团队。面对已经不想再去奔跑的赛马娘，可能负伤的赛马娘，他们绞尽脑汁，最终选择了一个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合理的答案。”

　　“就如同人会衰老，运动员会衰退一样，马娘也肯定有着衰退的时期，他们会从巅峰下落。和高速成长期一样，她们没有再次走向巅峰的能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实。但是我查阅了一些资料后发现并非如此。”

　　“你们的体能，是随着斗志和信心逐渐消磨的。只要你们永远保持着热情和斗志，你们的体能会迅速的重回巅峰。”

　　“……你为什么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

　　“当然有。”

　　加藤明毫不迟疑的给出了答案。

　　“其中的代表就是，隆尚赛马场，凯旋门大赛。被挑衅后的欧美赛马界走出了两位传奇，一开始人们都认为这是在开玩笑，但答案是什么，我们都知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训练员君？”

　　“你们马娘是三女神的恩赐，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按住了鲁道夫象征的肩膀，额头抵住了额头，加藤明看着那皇帝迷茫的双眼，强烈的意志如重锤一样打入了她的内心之中。

　　“你们是不被束缚的精灵，相信你们身上寄宿的灵魂吧。相信你帝皇的神威。相信鲁道夫象征这个名字所给你带来的一切吧！”

　　“用你的灵魂奔跑，相信你体内的灵魂吧。把你的斗志和信念，你身上的灵魂，还有我的欲望，三颗心融合在一起，对敌人用出帝皇的神威！”

　　“相信赛马娘的力量！将你的霸念，你的意志，你的精神灌注到你的身体上！你们的奔跑绝对不是目前这种无能为力的，跟人类女子比赛没有什么区别的东西，不是这样吗？”

　　“你们是赛马娘！为什么要进行这样软弱无力的奔跑？”

　　“……软弱无力？你在说赛马娘的奔跑吗？”

　　“是啊。因为我曾经见识过你们的灵魂奔跑的姿态。所以我才对现在的赛马娘毫无感触。”

　　加藤明站起来拍了拍茫然的皇帝的脑袋，留给了她穿着风衣带着红色围巾的背影。

　　“所以相信吧，相信你的灵魂，相信你的信念，相信我的判断，然后对她们使用皇帝的神威吧！”

第四十八章 你为什么还能跑起来？

　　一个月后，东京竞马场，梦之杯终赛。

　　不论这一个月有怎样的痛苦和思考，人际关系和行动变成了什么样，这战斗还是来临了。

　　“呼……”

　　走出了地下通道，看着那看台上欢呼的人群，葛城王牌感受着自己体内涌动着的热流，笑着对着外面伸出了大拇指。

　　而那看台上传来的无数的欢呼和回应声也证明了，她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她就是应该站出来，终结这一切的丑陋和不满。

　　‘好嘞！’

　　拍着拳头发出了普通人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爆音，葛城王牌心中想到。

　　‘体力也是最好，力量也是最强，状态都已经调整完毕了……这就是我的最后一战了吧。’

　　转身快步走到了草场上，葛城王牌缓缓舒展着身躯，做着最后的热身动作。然后仰头看着天空，品味着这些时光带给自己的变化。

　　衰退期，消失不见了。

　　那曾经缠绕在自己灵魂上的疲倦，那仿佛要将自己吞噬的倦怠，消失不见了。

　　因为炽烈的怒火，还有那强烈的胜负欲望已经取代了原本的衰退，在自己的体内熊熊燃烧。

　　比现役时期还要炽热，比现役时期还要猛烈，甚至走在草地上都有直接跳起来的冲动，如果是现在的自己的话，过往的任何比赛都能赢下来。

　　要比与宿敌战斗更加炽烈的斗争心，要比以前的比赛更加浓烈的敌意，由‘自己’发出的敌意，让她前所未有的强大。

　　之前的比赛都是赛马娘本身的斗志出现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是葛城王牌自身想要获得胜利，这才站在了这里。

　　她要阻止这一切。

　　‘完全是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呢，千明代表。’

　　看着那另一个从地下走廊中走出来的身影，葛城王牌揉了揉手腕，一脸的敌意。

　　当然，她最大的敌意还是那个在闸门里面等待，比她还先要出场的一番人气的某位皇帝。

　　葛城王牌发誓，她以前从未想过这么做。她在三个月之前，从未想过要在退役后进行梦之杯，对鲁道夫象征发起攻击。

　　但是鲁道夫象征骗了她，骗了所有人。她窃取了学校其他大人们的权利，只为了她的私心而打掩护。她用自己的权利和能力瞒过了所有人。

　　在那天夜里夜跑，看到鲁道夫象征走入员工房间之后，在听到了骏川缰绳和校长通话时的叹息之后，尤其是闻到千明代表身上男人的味道，和听到她意味深长的和鲁道夫决胜负的话语的时候，葛城王牌就意识到了，她被骗了。

　　鲁道夫象征根本不是为了所有赛马娘的幸福而奋斗的，而千明代表也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炒热气氛而过去的。她们身上，都弥漫着同一个人的味道。

　　一个男人的味道。

　　答案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甚至，如果可以的话，葛城王牌也很想认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甚至召集她的伙伴们再次训练的时候，葛城王牌也只是躲在了旧校舍里面，还没有下定决心。

　　如果是假的话，如果是自己认错了的话，那就跪在地上恳求各位大叔和支持自己的人原谅好了，毕竟葛城王牌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她的判断卷进来这么多人，任打任骂也是应该的。

　　但是，但是啊，一直一直的，她都闻到了两个人身上男人的味道。

　　完全没有遮掩的，甚至像是彼此之间炫耀一样。

　　其他人可能不会在意，毕竟每个马娘身上触碰沾染过的味道都很复杂，而且仔细嗅着别人的气味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但是葛城王牌看到了这一切。她看到了每天晚上皇帝鲁道夫象征支开其他人，然后去那个房间的样子。也看到了千明代表无视其他人的视线，拽着那个男人去吃饭的模样。

　　这两个人甚至没有遮掩，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只是因为差距过大而且不太可能，根本没有人往那方面联想而已。可是这一切都被葛城王牌看在了眼中。所以，当一切的真相呈现的时候，葛城王牌愤怒了。

　　她本是不相信的，但是证据和行动实在是太过真实。

　　行动胜于一切。千明代表每天拽着他吃饭，鲁道夫象征每天晚上的入驻，在暗中的葛城王牌都看在了眼里。

　　所以她要站出来了。她不是太明白到底什么才是绝对的正确，什么才是绝对的错误。但是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一群人的玩笑话，因为一些人的利己主义导致的话，那就是绝对的错。

　　在看台上的支持着自己的团队甚至打出了巨大的横幅，那欢呼与祝福的声音让葛城王牌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微微燃烧。

　　嗯，这就够了。

　　纠正错误，把所有人都变回原来的样子，这就够了。

　　走入了闸门之中，葛城王牌看了一眼身边低着头的鲁道夫象征，然后就盯着眼前的闸门。

　　但是，在她身边低着头的鲁道夫象征却突然开口说道：

　　“我们是人，还是马？”

　　“哈？我们是赛马娘吧？马是什么？怕输所以发狂了吗？”

　　“嗯，是啊。”

　　在闸门内层层网格之中，鲁道夫象征点了点头。

　　“我们是赛马娘。既不是人类，也不是马。这就是最终的答案。”

　　“……？”

　　看着那缓缓抬起头，似乎有了什么变化，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得鲁道夫象征，葛城王牌忽然感觉到有千言万语堆砌在心中。

　　你为什么还能在这里跑起来？你的意志应该在上一次比赛的时候已经被打碎了才对，为什么还在这里？你为什么做出来那些事情，伤害那些支持我们的人？

　　最后，你为什么能够站在这个为所有人的梦想而奔跑的赛场上？

　　但是已经迟了。

　　所有的话语已经没有意义。

　　闸门已经彻底合拢，他们现在要面对的是第一次梦之杯。

　　只要胜利的话，就能够将自己内心的感情倾泻出来。只要胜利，就能够洗刷所有的污点。

　　葛城王牌是这么坚信的。

　　‘所有赛马娘都已经入闸完毕！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今年最后的比赛了！梦之杯优骏大赏！究竟谁才能成为真正的第一届梦之马娘呢！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听着赛场上传来的声音，葛城王牌迅速清空了自己心中的杂念，盯着那闸门打开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