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那是谁呀
想到自己喝了宝贝柒仙花泡出来的茶，小刀灵琥珀色大眼睛里泪珠滚动，伤心地抽噎了起来，刚刚止住的眼泪，像不要钱一样哗哗落下。
可就算哭得再伤心，她还是舍不得这杯主人亲手沏的茶水，边呜呜哭泣，边大口大口喝着茶，连带着落入杯中的眼泪一起吞下去，委屈可怜的样子，看得边上的黎雨洛越发内疚。
“依姐姐不要难过了，明天……我和教主一起帮依姐姐把花种回去。”少女小小声说着，扯了扯教主的衣角。
白发少年被她扯着，也不知如何作答，仙家花草向来娇贵，哪里是一天就能种回去的？
等小刀灵把茶水喝完，瘫躺在他腿上，捂着高高鼓起的肚子，边哭边打着饱嗝，言墨白才道：“依掌门以刀灵之身出来行走，虽不会劳累到身子，但终归会耗费精力，久而久之，难免连累到你心脉之伤。”
“至于柒仙花……”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我会托千秋宗主移栽一株过来。”
听到主人会补偿她一朵柒仙花，小刀灵的哭声一滞，颤颤巍巍抬起脸蛋，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白发少年，仿佛在问他会不会骗她。
比起本尊精致容颜的勾人心魄，作为刀灵的依袅袅稚嫩憨憨的模样，总是让人觉得呆萌又傻气。
“放心吧，千秋宗主还需要我帮她一个忙，不会吝于把柒仙花送过来。”言墨白用手指轻轻拍了拍小刀灵的脑袋，“说起来……依掌门找我是为了何事？”
有了主人的保证，依袅袅终于止住了哭泣，笨拙地抱着大肚子坐起身：“我……我想来帮主人忙……”
心脉之伤归根结底是她自己的事情，要是全都丢给主人和小狐狸精去做，她也会于心难安。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
小刀灵晃晃悠悠飞到白发少年肩膀上。
她这只乖乖小狗，一刻都不想离开自己倾慕的主人。
……
多了一个人……或者说一只刀灵的帮助，两人肩上的担子顿时轻了不少。
有了依姐姐试毒，黎雨洛放心喝了剩下添过糖花的茶水，茶香沁人心脾，让她的精神比起上午充沛许多，全神贯注之下，阅读玉简的速度远非上午能比。
时光飞快流逝，将近傍晚的时候，少女放下最后一枚玉简，长舒一口气，抬眸望向案几对面的教主。
白发少年手持玉简，正襟端坐，英气眉宇间浸满沉思。
他肩上的小刀灵紧紧抱着比自个还高的玉简，晃晃叽叽，一副随时都会抱不稳摔下去的样子，连带着肩后两条轻盈双马尾不停摇晃。
正当少女为依袅袅可爱逗趣的模样忍俊不禁时，忽听她略带颤音地喊了声：“主人！”
言墨白被小刀灵的声音从沉思中唤醒，他微怔了刹那，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掌门有发现？”
“嗯！”依袅袅脸蛋不知道为什么嫣红一片，琥珀美眸中还藏着一丝隐约的期待。
面对主人疑惑的目光，她没多作解释，只是把怀里捂热的玉简递给他。
接过玉简，稍作阅览后，言墨白了解到这枚玉简里记载的典籍目录并非来自玉衡仙宗，而是来自一个数千年前就被玉衡仙宗剿灭的左道宗门。
待到他细细阅读，很快又惊诧地发现，目录里记载的根本不是什么医术……
它竟是一本合欢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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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惊慌害怕（月初求月票）
和昔日黎雨洛与他的双修不同，合欢秘法不仅仅是床笫间的翻云覆雨。
如果说双修是以肉体相和辅助修行，合欢注重的便是“欢”字。
即便合欢的双方衣衫齐整，毫发未触，只要能共登极乐之巅，同样能够合欢登仙，裨益己身。
反言之要是其中一方不得极乐，就算两人连日寻欢，也无法摸到秘法的半根皮毛。
这也是那宗门被称作左道的原因所在，功法如此纵欲，难免会引人误入歧途，门下弟子多为极乐所堕，在外行魔道之事，最后惹得天下共敌，被玉衡仙宗清剿殆尽。
言墨白着实没想到，他和黎雨洛筛了那么久都没找到的线索，竟会藏在一册看似和医术毫不相干的合欢秘法里。
说来奇怪，他托千秋雪寻找的仅仅是和心脉之伤有关的医术典籍，这册源自左道门派的合欢秘法，显然不在医术典籍的范畴中，却偏偏混杂在了那些医书里……
他凝视玉简许久，须臾，放下玉简低低一叹。
茫茫医书里恰巧混进了一册合欢秘法，而这册合欢秘法又恰巧能够缓解依袅袅的心疾，如果不是千秋雪刻意为之，他是绝然不信的。
他和雨洛两人看一些医书目录都看得头大如斗，要从浩如烟海的所有宗门密册里找出这一本小小的合欢秘法，不知要费多少心血和精力。
为了完成他的嘱托，千秋雪也算是下了苦心了。
可她真的……甘心么？
言墨白知道自己从未看透过这个女人，或许她的确想弥补些什么，但不管怎样，她送来的密册，都不该是合欢秘法。
他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这样做的理由。
如今千秋雪本尊的性子和杂念彻头彻尾地背道而驰，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常言道物极必反，她这般顺从的样子，反而让言墨白心中平添了许多担忧。
小刀灵却是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睁大眼睛跪坐在言墨白腿上，目光忐忑地望着他，见主人颔首，顿时心花怒放地扑在了他的胳膊上，脸蛋在袖子上亲昵地蹭着：“主人最好了……”
言墨白感受着那小宠物般轻软的摩挲，怎么也无法把这只可爱傻气的小东西，和昔日那让延玉洲无数魔修胆寒的侠义刀客联系在一起。
要是再这样让她变得傻气下去，万人倾慕的瑶光仙子，怕是真的要沦为他的一只小宠物了……
“说来……有一事早想和依掌门说道。”
“唔？”依袅袅停下了蹭袖子的动作，困惑地望他。
“掌门今后不必唤我作主人，虽定了契，但你我之间并无尊卑，只管寻常称呼我便好。”言墨白把小刀灵喝干的茶盏放到一边，平心静气地说，“何况隔墙有耳，这称呼被人听见，难免会多生事端。”
小刀灵呆呆地望他，琥珀大眼睛里忽然又酝酿起了雾气。
“主人……是不是嫌弃袅袅了……”
言墨白本意是想让依袅袅不必如此自轻，却没料到她会为此难过，眼见泪珠从小刀灵脸上一滴滴滑落下来，他一时有些无措，手伸向小刀灵是脸，想擦去那些泪水，又怕弄伤了小小的她。
“为何这么说？我不嫌弃你，你莫哭……”
迟疑的功夫，他的手蓦然被小刀灵扑上来抱住。
眼泪抹在手指上，湿湿凉凉的，伴着小少女脸蛋的柔软，滑滑腻腻。
“我……我不信，我不想被主人扔掉！”
小刀灵死死抱在他的手上，软绵绵一团，晃晃悠悠挂着，就是不愿松开言墨白的手指。
纵然教主念在救命之恩对她百依百顺，可再重的恩情也有用尽的时候，何况他还把仙竹笋留给了她。
要是不趁这段时间讨得他的喜欢，继续被他视作寻常，不定会在将来某天当成陌生人那样客客气气道别，把封刀留在摇光山里，重新握在她自己的手上。
即便捡回了尊严和脸面，做回原来那个摇光掌门，又能如何呢，她心心念念的蛋糕终究被小狐狸精抱着溜走了。
唯有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东西，得到了才会知道珍惜，越珍惜越害怕自己会在未来再复失去，就像孤苦伶仃的她被师父破格收入摇光门下，最后却又剩下孑然一人，现在她再也没有勇气经受一遍往日受过的苦。
只要能留在教主身边，依袅袅愿意放下身段做自己的乖乖小狗，哪怕每天都被小狐狸精欺负，她同样能够甘之如饴。
言墨白清晰感知到小刀灵温软的身子微微颤抖，仿佛受伤的小猫小狗抱着他的手不愿松开。
“你我契定了三生，何来会丢下你？似那柒仙花叶，花无叶难衬仙气，叶无花也难存芬芳，阴阳本为互补之意，阳契护住阴契真灵不入轮回，阴契为阳契守护三生，仅仅把它视作主奴之契，未免太过短浅了。”
他轻轻捉住手上的小家伙，也许是话中意味对小刀灵有些触动，这次她乖乖松开了怀抱，任由教主把她捉在手中。
“言某修为低微，要想在这乱世中求得生机，还需掌门倾力襄助，于情于理，言某都绝不会丢下依掌门，掌门可万万不要妄自菲薄。”
小刀灵软绵绵缩在言墨白手心，细弱地抽噎着，虽然没有回答，但言墨白能够感受到，她已不再颤抖了。
“此外……如果合欢秘法确对心脉有益，今夜便请掌门亲身光临此地了。”
“嗯……”手中传来依袅袅弱弱的声音。
言墨白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现在他手上的只是纲目，要想知道那合欢秘法具体如何施展，还需得等到晚上千秋雪把剩下的玉简送过来。
等安慰好依袅袅，外边的天色已经昏沉，玉儿在掌门寝宫中做好了糖水和丰盛的晚膳，言墨白带着少女前去赴约，待到回来的时候，少女的小肚子又一次变得滚圆。
去时是两人一刀灵，回来的时候少了一只傻里傻气的小刀灵，多了一个容颜精致、面色苍白的病弱女孩。
和昨晚一样，言墨白没有立即回到自己的院落里，而是拜访了千秋雪在摇光派的居处。
银发女子依然早早候在门口，见三人走来，不带感情地唤道：“言教主。”
言墨白正要开口，忽然注意到，自己尚未询问，千秋雪手中已经握着一枚玉简了。
“千秋宗主。”
他没有问千秋雪为何知道他的来意，只道，“我之所来，是为了向宗主求红尘宗的合欢法册。”
千秋雪的目光落在他身边的病弱双马尾少女身上。
静静看了一会，她什么也没说，起了一道皎白仙光，把玉简送到言墨白手上。
言墨白收起玉简，作了一揖：“多谢千秋宗主了。”
“教主不必多礼，妾身只求月圆之夜……你能来赴约。”
“嗯，这是自然。”
两人的对白依旧简短，没有半句寒暄。
回到院落里的时候，言墨白已经把玉简里的内容扫了一遍。
当他收起玉简，还没等说话，鼻间忽闻到了栀子花香，接着就觉甜香糯软。
身边的女孩不知何时踮起脚尖，像那日长街上一般，吻住了他的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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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小巧纤足
兴许是先前那番话让依袅袅鼓起了勇气，让她能够对自己的蛋糕主动下嘴，但等到真正尝到蛋糕的滋味，她踮起的小脚又软弱地颤抖起来。
这样唐突冒昧，会惹主人生气吗……
“唔……”女孩悄悄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美眸里写满忐忑不安，本以为会看到主人不善的脸色，可她看到的不只有白发少年那双温和谦礼的墨瞳，还有小狐狸精躲在教主身边、鬼鬼祟祟簇起的半根呆毛。
从那呆毛的颤动来看，刚才她闭着眼睛的时候，小狐狸精就扒拉着教主的肩膀，探头用那紫水晶水晶般漂亮的眸子看着两人接吻。
这只坏狐狸……鬼鬼祟祟地想做什么？
想起在黎雨洛身上吃过的瘪，依袅袅心底本能地出现了一丝慌乱，原先就酥麻无力的小脚，蓦地脱力软了下去。
“呜呜……”女孩惊慌地睁大眼睛，唇被堵着只能发出细弱如小猫的呜咽，眼看就要软倒在地上，忽被一只手揽住了腰肢。
主人……？
依袅袅还没反应过来，娇小的身子就这么被强行摁在了对方怀里，柔软酥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脑袋被迫后仰，被言墨白居高临下地吻着，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他彻彻底底地掌控，如猛虎前的小兔般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对方随意采撷。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九灵镇无人的街上，也是被教主抱在怀中拥吻，热烈丝毫不减于此刻，可当时她看得明白，那双墨瞳如两潭死水，纯粹得像例行公事。
于是她才了然蛋糕早已不属于她，再贪恋蛋糕的味道，对方也终将会离她远去，因为他的怀中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
不论依袅袅多么不甘委屈，都无法把蛋糕重新夺回到自己手上，要想追随他的脚步，不被孤零零地落下，唯有弯下粉膝……做他的一条乖乖小狗。
而现在……
女孩晕晕乎乎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眼睛，不是错觉，也并非妄下定论的揣测，她分明从这双墨色眼瞳里看出了一丝动情。
只是微弱的一线爱意，却足以将那片深邃如渊的黑暗都点亮，让依袅袅能够清晰地在教主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让她知道，原来主人的眼里除了小狐狸精稚气可爱的容颜，同样能映得出自己可怜委屈的表情。
原来在主人眼中她从来都不是一条可怜的小狗，她同样也是……他在意的女孩。
依袅袅苍白脸颊渐渐漫起绯色，她合上了眼眸，蝉翼般的羽睫纤弱地颤抖，因心疾而冰凉的肌肤再复变得滚烫。
主人……喜欢她……
从未品尝这样幸福的滋味，像有酥酥的热流淌过心间，她软绵绵地回应着抱着自己的男人，小手环在他背上，把自己柔弱的身子更贴向他的怀中，用驯服的姿态迎合对方强硬的占有，尽数奉献自己唇间的香甜与芬芳。
情至深处，少女的身子都被主人托起，裹着绣鞋的玲珑小脚颤巍着离地，悬空虚踩着，所有重量都被主人托在手上。
腰间不算强健的手臂是她不坠落下去的唯一依仗，依袅袅却全无担忧害怕，放心把自己的一切都交托给他，连做一条卑微的小狗都能够做得心甘情愿，何况是做主人真正的情人呢。
迷糊间，依袅袅总觉得自己被一个无边强大的人拥在怀里，恣意将她占有，愿意倾尽全力为她遮挡风霜。
也许这才是她最喜欢的剧本，没有生死一线的惶恐，也不必为孤单寂寞而感伤。
比起自己成为强大的人，依袅袅更想要有强大的人来宠爱她。如果能够提前十年遇见，她或许根本不会成为炼神掌门，只会成为一个屁颠屁颠跟在教主后面、没心没肺欢笑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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