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那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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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暗探
如今炼体修为已至筑元,言墨白可以任意吐纳天地灵气而不受到影响。
但相对的,比起筑元境所需的庞大补充,外门山中这片地方的灵气,就显得有些不足了。
他作为世上绝无仅有的炼体修士,吐纳方式和那些炼气修士不同,其他人吐纳时都是取走其中十分之一,剩下灵气尽数还给天地,像人呼吸时仅收走一部分氧,剩下全部呼出去一样。
而他一旦吐纳起来,灵气只有进去的份,没有出来的份。
玉衡仙宗这片地境里,灵气最浓郁的洞天福地无疑是玉衡山巅,离那里越远,灵气就越是稀薄。
外门的灵气固然足够供给结丹境以下弟子的吐纳,但放在言墨白这,随着他修为的提升,到后面整个洞府周边的灵气怕是吐纳不够一个时辰,就全部消耗干净了。
修士通常会用灵石丹药来弥补灵气的不足,言墨白却没这条件。不过话说回来……林鸾送来的那只烤灵雀,今日刚好是派上了用场。
他正襟而坐,感受着腹中涌起的磅礴灵气。
和来自黎雨洛的仙道真元不同,这些灵气并未转化成真元,因此能够被言墨白的身体转化吸收。
要按量来计算,将灵雀的所有灵气全部吸纳,等同于他在外门山中洞府里吐纳一个月之久了。
换成任何炼气修士,灵雀的药效都会被浪费掉许多,天下修士里,只有言墨白一人能够将其完全转化成自己的东西。
他静下心神,紧闭双目,稍作调息之后,驱动周身气血,开始炼化腹内从灵雀肉中吸收来的灵元。
若说平时吐纳时得来的灵气是涓涓细流,现在腹中的灵元就像是涛涛江水,让言墨白再一次体会到了初次吐纳时钻心的疼痛。
好在下午尝过蛊毒的滋味,和那相比,眼下的痛苦又瞬间不算什么了。
约莫过去一个半时辰,石床上的少年睁开眼睛,身上长袍已然被汗水浸透。
吸收完灵雀的所有精华,他身上每一寸骨肉中蕴藏的力量,都比先前浑厚了许多,按照炼气境界估算,此时已经到了筑元境中境。
若是按照炼气之法,再是天资过人,这个过程都要持续半年以上。
但作为九洲唯一炼体修士,言墨白却是很快将其完成了。
随着修为提升,他愈发感觉到洞府内的灵气贫瘠,照这个趋势下去,怕是到了筑元后境,自己的修炼速度就会被强行拖慢很多。
要是能在玉衡山巅修行就好了……
这个念头没来由地出现在言墨白脑海,他忽然想到,自己也许可以趁着解蛊毒的机会,将那仙山灵机蹭上几分。
……
玉衡山巅,宗主大殿。
银发及腰的女子安静地立在窗前,绯色双眸里各倒映着一轮皎月。
月光将她的皮肤映得愈发白皙,银发在山风中微微飘动,发尾晶莹发亮。
不知看了多久,她的视线从皎月上移下来,落向那片起伏翻涌着的无边云海,渐渐皱起眉头,又偏过头,凝视房间角落里略染尘埃的蒲团。
本想来这里体会一下白先生平和淡然的心境,顺带捋捋自己烦杂的心情。
没想到越捋越乱。
千秋雪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下午见过的白发少年,他的存在像是一根钩针,把她原本完整的思绪勾成了一团乱麻,自从见过那一面,她无论如何也无法静下心来打坐修行了。
“言墨白……”女子细声喃喃。
她的身形在月光下隐没,待到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了大殿前堂的祖师神像前。
绯色眼眸望向神像前的地面,玉石砖上洁净无尘,可在她眼中,那里又好像依然残存着什么。
有些事情当时本能地忽略了,现在又纷纷扰扰地回忆起来,包括少年坐在玉砖上投来的目光,他做过的每一个动作,说过的每一句话……
所有细节全都清晰地重现在眼前。
千秋雪始终记得少年的那道目光,明明从来没有见过,却如此的熟悉。
好像那目光曾无数次落在自己的身上,而自己毫无所觉。
这么多年来,她始终在天定洲玉衡山,而教主一直在中洲魔教总舵。
他的目光如何才能落在自己身上?
她困惑不已,又想到教主化解蛊毒的本事,白先生分明说过,那图册早已被他烧了……莫非白先生手里的图册真的是从教主那里拿来的?
要真那样,白先生究竟是什么人,才能越过魔教腹地的重重禁制,躲避无数岗哨巡查,并在炼神大圆满的教主眼皮子下安然无恙,从教主手中夺来那本图册?
他们之中究竟谁说了谎?
千秋雪越想越乱,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剖开,用手强行把那些思绪捋正。
她知道这教主和白先生之间定然存在某种关系,却始终无法看破那层关系到底是什么。
某些时候,她甚至会去想他们是否是同一个人。
哼……真是可笑,白先生身为凡人,哪怕有再多秘密,又怎么能和教主是同一个人?每当这猜测出现,都是瞬间被千秋雪否定。
但即便这样,心中总有一缕细小的执念,让她将这两个判若天渊的人联系在一起。
千秋雪紧紧抿着唇,不知道过去多久,她抬起手,朝虚空打出一道神念。
几息后,女子眼前忽然落下一道黑影。
黑影恭敬地匍匐跪在她面前,是一个矮小的、披着黑色斗篷的人。
昏暗的火光中,只见他斗篷下额头密密麻麻钉着许多黑钉,脸皮满是针线缝补的痕迹,身上散发着堪比炼神初境的可怕波动,眼中却毫无神智色彩,仿佛一具会动的活尸。
如此魔道般的手段,却堂而皇之出现在了正道执掌千秋雪的殿内。
若是魔教中人在场,定然会惊愕地认出,此人竟是多年前消失无迹的魔教护法影无涯。
“去查魔教中所有化身秘法,还有易容秘术,记录其中法诀机要,带回来见我。”
千秋雪冷声命令,“不计任何后果,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给我将那些秘法打听回来!”
黑影对她一拜,旋即整个身子融化成黑水,在玉石砖上流淌,最后化作影子融入黑暗中。
第二十一章:再入山门
过了数日,和约定中的一样,黎雨洛都没再拜访言墨白的洞府。
而让他诧异的是,千秋雪竟也没来找他化解蛊毒。
言墨白很清楚自己的能耐,上次化解的蛊毒只有很小一部分,再加上毒性日愈积累,接下来至少还需要四五次才能将她在上个满月前积攒的蛊毒完全化解。
到了那一天,应该就是千秋雪正式征讨魔教的时候了。
她不来找自己,是不急着攻伐魔教么?
心中疑惑,被关在这洞府里,言墨白也没什么办法找到答案,索性不再去想。
每天的食物依然是灵米,林鸾没有继续送烤灵雀来。
嚣鸟每一只都能卖出天价,对于内门排序第三的林鸾来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下的。
言墨白对烤雀的滋味念念不忘,但并没有执着于此,灵米依旧吃的很香。
随着修为达到筑元中境,这几天他真正体会到了灵气不够吐纳的滋味。
每吐纳两个时辰,就需要停歇一会,等待外边的灵机再度将洞府周围填补,因而修炼速度慢了不少。
要是继续按这个速度下去,起码要两个月以后才能达到筑元后境了。
他始终在等着千秋雪去找他化解蛊毒,以玉衡山巅的灵气浓郁,吐纳一小会就比得上平时打坐一晚上。
直到第四天早晨,千秋雪终于下令召见言墨白。
这次来接他的人,并不是林鸾。
“言教主!”少女刚进洞府就迫不及待地朝言墨白扑过来,小脑袋埋在他胸口不停嗅着,呆毛在他下巴上刮来刮去。
等到嗅够了,她浅紫色大眼睛往上望:“教主有没有想我?”
“当然是想的,这石头洞窟里少了你,实在有些单调。”言墨白笑了笑,“这么光明正大,应该是千秋宗主派你过来的吧……她又要召见我?”
“是……”提起这个,少女的兴奋劲顿时一扫而空,小小的身体像是一下子软了下去,她神色低落,“教主一定要平平安安回来。”
上次……师尊到底在殿中对教主做了什么呢?
自从回去之后,这个念头一直徘徊在她的脑海,阴魂不散。她不受控制地去想象那些可怕的景象,每一个场景都让她难以入眠。
现在教主即将再次前往宗主大殿,还是她亲手把他送过去的。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言墨白摸了摸少女的头,“只是去和你师尊聊聊过往,花不了多少时间。”
“嗯!我相信教主会没事。”
少女笑着看他,却因为眼中晶莹泪光而显得有些勉强。
言墨白伸手替她擦去那几滴眼泪,说:“外面应该还有人看着,你我不宜在这拖延太久。”
“好。”
少女深呼吸几口,等到平静下来,努力敛去脸上的表情,带着言墨白走出门去。
……
她没有像上次的林鸾那样慢吞吞走,而是起了一道灵光,裹着言墨白飞往玉衡山。
须臾,灵光落在玉衡山下。
眼前依旧是先前那座山门。
让黎雨洛惊诧的是,山门前竟又站满了人。
其中大部分是内门二弟子叶胤一派的人,还有一些……黎雨洛粗略扫过他们的面容,都是当时对在教主身上“除魔卫道”聊得最起劲的。
“喂!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少女对他们没一点好脸色,秀目圆瞪,“师姐我带教主去见师尊,赶快让开!”
“哎,大师姐慢来,且听小弟一言。”
为首的玄袍男子摆了摆手:“昨日门中林长老嘱托小弟,他对教主身上一门功法好奇已久,下次若有机会,一定带教主去见他。”
“宗主要见,林长老也要见,可教主毕竟只有一个……”
他看上去很诚恳地摊了摊手,“不若这样,我先带教主去找林长老,盘问出那门功法,一个时辰之后,再将教主归还师姐,不妨碍师姐完成宗主之命……师姐意下如何?”
他口中的林长老,正是太上长老林九牧,修为高至炼神后境,离大圆满只有一步之遥,是玉衡仙宗里和千秋宗主矛盾最大的高层人物。
自从上次在山门前吃瘪之后,玄袍男子无比想要扳回一局,于是去求了他的师尊林九牧。
林九牧修为高深,根系也是广大,许多长老甚至太上长老都和他有过交情,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连千秋宗主都要忌惮几分。
搬出这面大旗,行事上就可以放肆不少了。
“大师姐莫非是不同意?”
见少女无动于衷,玄袍男子脸色渐渐沉下来。
他不信黎雨洛真的不想除去心魔,而是认为,她只是被宗门里的条条框框约束住了。
真是可笑,达不到元胎境,赖在首席的位置上有何意义?不如让给有需要的人。
既然大师姐不愿动手,那这个人情就由自己硬送给她,只要她敢接下这个人情,以后争夺首席之位就再无阻拦了。
为了不给别人留下把柄,这次他不便亲自出手,可近年来培养的心腹那么多,总有愿意替他背锅的人。
玄袍男子转过身,对身后一个结丹境初期的弟子使了一个眼色。
那弟子顿时领悟,毫不犹豫地腾起灵光,下一瞬就闪烁到了白发少年身前。
“唉,祁师弟怎么如此冲动!”
玄袍男子故作叹息,毫无阻止的意思。
祁师弟本来天资驽钝,心性也颇为浮躁,是他托了关系才让其得以拜入内门,数年来耗费无数丹药玉髓培养,现在该到回报的时候了。
听到动静的少女愕然转过身,只听那名结丹弟子喝了一声:“魔头你听着!这鞭是代你手下那些无辜冤魂打的!”说完,才甩开一条长鞭。
他的话语间占满了大义,将自己的动机尽数包装成了对魔教教主的仇怨愤恨,事后宗门责罚落下来,绝对会轻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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