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灯
然后--
神明罐装知识的正下方忽然出现一道空间裂缝,下一秒,东西便出现在了谢言的手中。
【物品名:神明罐装知识(开辟千山的翠绿地平线)】
【说明:蕴藏着神器构造图以及地平线的权能】
东西...这就到手了?
太容易得手,谢言甚至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他隐藏身份,就是担心博士把这玩意给带走,要不然早就带着影直接来教令院做客,看看阿扎尔需不需要再造一个神。
但现在--
“阿扎尔,你爹来了!”
42 九条裟罗的到来
另一边。
教令院。
追溯须弥历史,教令院是最开始那一批追随大慈树王的学者组成,他们各司其职,协助大慈树王管理须弥,被须弥子民认为是最能体会神明哲思的群体,也因此得以在圣树的最中央区域建立如此庞大的宫殿。
而在大贤者的办公室内,视线向下眺望,整座须弥城的情况都能尽收眼底,可以说是学者最大的殊荣。
阿扎尔曾经也一直以此为荣,但开始着手造神的伟业后,世俗的这些东西在他看来已经不算什么,此时的教令院乃至整个须弥,在他看来都是自己完成计划的工具。
至于接下来可能的牺牲?哼,那都是愚人众提出来的建议,何况实验中产生损耗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牺牲一部人就可以解析出创世神的部分权柄,无论怎么看都是相当划算的一件事,这可是大慈树王也无法触及的境界。
明明计划还未走到最关键的一步,但阿扎尔仿佛已经来到了自己触及创世权柄时的胜利未来,那个令人讨厌的多托雷,也迟早会因为得罪了自己而付出应有的代价,最后卑躬屈膝的跪在自己面前向他许诺一切。
至于上面净善宫的那位小吉祥草王?
一开始阿扎尔的确对她抱有忌惮,从一年前就刻意没有在虚空中录入相关的信息,进行实验时也没有携带虚空,但哪怕到了现在,那位小吉祥草王也没有发现自己的谋划,她对贤者们的研究一无所知,让阿扎尔庆幸的同时却又感觉到难以抑制的愤怒。
虽然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那般狡诈丑陋,但是...为什么你会发现不了呢?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你就不能像全知全能的大慈树王那样指引我们呢?
阿扎尔从未考虑过“神明也需要时间成长”这一点,在他看来,神就该是超脱凡俗的伟岸存在,有着压倒一切的实力和智慧。
准确来说,历代的大贤者们都是如此认为。
也正是因此,此时的阿扎尔已经陷入了到了一种狂热的地步,他只想尽快清理完这些世俗杂事,让须弥摒弃一切干扰,全力运转。
比如现在--
“卡瓦贾,你也知道工程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我们需要更多的算力来增幅虚空,需要更多的人手,但我让你做的事你都没有办好!”阿扎尔脸色冷峻,语气满是质问。
三天前两人一同参加了地下工坊,虽然那时两人都被博士三言两语爆杀到气急败坏,但回去之后,阿扎尔以为自己这位队友能对工程多上点心,谁知三天下来,虚空的算力还是跟之前差不多,人手方面也没有更多进展。
要不是纳菲斯和他的徒弟提纳里都不愿意帮忙,阿扎尔早就把这个老废物踢下贤者的位置了。
别看知论派人数不多,但珐露珊、里法特这些知名学者都是知论派的,这卡瓦贾就愣是没有拉拢到其中一个,艾尔海森还是自己亲自招揽的。
卡瓦贾老脸又涨成猪肝色,他气愤说道:“阿扎尔,你让我怎么去招揽提纳里和珐露珊加入?尤其是提纳里,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他跟纳菲斯一直私下有联系,你就算找人冒充了他的笔迹也骗不过他,搞不好提纳里都已经发现了端倪。”
“不可能!”阿扎尔只以为他是想给自己的无能找理由,“书信内容都是虚空根据两人来往书信推演出来的结果,绝对不可能有错,你难道是在质疑虚空吗?”
“...好吧,那我就再去一趟化城郭,但想提升虚空的算力,这不是多几个学者就能做到的事,只有更多的发放虚空终端,这才能起到效果。”
“我当然明白,所以今天直接批了命令,让三十人团把虚空终端发了出去,哼,也算是那些外国人运气好,换做是以前,他们又如何有资格去感受神明智慧的结晶?”
只是说到这里,阿扎尔脸上也有疑惑:“虽然虚空是统合生灵的智慧进行推算,但按理说,学者能够提供的算力应当远在普通人之上,可为什么在虚空的反馈中,我等贤者的算力竟然还不如一些普通人?”
以前算力充沛倒是没什么,现在虚空压力很大,一下子就暴露出所有人真实水平了,这是阿扎尔很难接受的事,要是身体机能不如别人也就算了,但算力明显是反映大脑的开发程度,他堂堂大贤者怎么还不如一些商人和雇佣兵呢?
就连面前的卡瓦贾都比自己强一点!
从普通的帝利耶悉到今天的大贤者,他都不记得自己写过多少论文,背过多少书籍,这才能在虚空中得到如此庞大的权限,那些普通人又如何能跟自己相比?
“虚空是通过梦境来截取算力,或许是我们太过理性。”卡瓦贾恬不知耻的找了个理由,“但以目前算力的缺口来看,光是在须弥城发放虚空终端还是不够,我们今后还需要解析更多权能,所以我建议考虑一下奥摩斯港的外国人和那些贪婪的镀金旅团。”
教令院行事刻板,学者们也没什么商业的才能,故而须弥的商贸中心是在距离教令院最远的奥摩斯港。
不过由于三十人团人手有限,加上奥摩斯港位置太远,教令院只能将治安等事务委托给其他镀金旅团,这使得他们对奥摩斯港缺乏干涉力,只知道那边鱼龙混杂,罐装知识的交易也都是在那里进行。
教令院其实一直想整治,但自身的风纪官体系根本人手不够,军队武装又是外包的,只能不了了之...但现在又不同了,反正大家提供的算力差不多,不如彻底放开对虚空的限制,把奥摩斯港的韭菜也全部割了。
阿扎尔闭目思索了一会,其实他不是很愿意把虚空终端分享给那些满嘴赤王的沙漠人,但现在也只能同意了。
“奥摩斯港那边应该有很多雇佣兵和外国人都没配备虚空,确实是个主意,我稍后就在虚空中下令传达,但说起奥摩斯港,还有件事情要讨论,你可能不知道,稻妻的外交使团在昨天晚上到了那里。”
“什么?稻妻?我记得他们的人不是已经来过了吗?”
稻妻解除锁国令的事情早已传遍了提瓦特大陆,须弥这边同样派出了人手通知,只是璃月那边是谢言亲自前往。
“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又派来了一批人,这次领头的还是天领奉行最高将领--九条裟罗。”
“九条裟罗就算不及那位勘定奉行,但其地位已经不下于我等,骤然拜访是有什么要事么?还是让虚空推演一下吧,免得惹出什么国际纠纷。”
卡瓦贾仅仅是思考了2秒,想不出结果的他就决定让虚空出手。
“废物!”阿扎尔瞪了这个垃圾队友一眼。
能用虚空推演我早就推演了,还用得着你提醒?
他不疾不徐的抚须说道:“稻妻锁国太久,一切情报都是未知,就算是虚空也无法给出答案,这时候就更要做出睿智的判断。”
见阿扎尔神色从容自若,卡瓦贾不禁心生钦佩,若是没了虚空,他决计是无法做到这般悠然自在的。
“那大贤者有何指教?”
“呵,其实也不难猜,稻妻锁国两个月前,我们发现了斩山剑罐装知识的下落,由于稻妻锻刀业发达,当时我们花了大价钱和稻妻那边的匠人沟通,还进口了大批玉钢作为材料,在前几天他们的使节来访时,我们也提出了合作的请求,现在稻妻应该是急着来吃下这笔订单。”
“这么说倒是有些道理,但派出九条裟罗总感觉没必要,以九条裟罗的身份地位,随行的人肯定也不会少,说不定会对须弥带来一些影响。”
“稻妻刚刚结束锁国,定然是需要恢复经济,这才派出大将九条裟罗以示诚意,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她随行的仆从多一点也好,我们还正愁算力不够用呢,当然,考虑到外交争端,如果他们那边出现生命危险,就先把他们的终端切断。”
卡瓦贾听着连连点头,并未察觉到任何不对,毕竟须弥连军队都是外包,这造神工程外包出去一些也没什么,何况其中本来就有愚人众参与。
“但阿扎尔,我们现在真的还需要稻妻人帮忙吗?神剑的外壳已经成型,接下来只要导入权能即可,这项工作可不是寻常工匠能理解的,换了谢言和雷电将军来还差不多。”
“按照虚空的推演,我们还需要多次调试,稻妻工匠还是能起到很大作用的,至于之后,到时候再提提要求,看看能不能把谢言请过来。”
其实阿扎尔也不习惯脱离虚空的辅佐进行决策,这只能完全靠自己猜测。
好在这时虚空终端中传来信息,驻守于奥摩斯港那边的工作人员已经和九条裟罗谈话过了,稻妻确实是如阿扎尔所料想吃下须弥的订单,这次派了近百位工匠帮忙。
当然,这次出行也有着贸易的需求,因此船上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两百余人。
目前九条裟罗正带领手下在奥摩斯港售卖商品,等处理完杂事后就会赶来须弥城。
一切似乎很顺利,跟阿扎尔的想法完全对得上号。
阿扎尔更加沉醉于自己的智慧,面对卡瓦贾也完全没了耐心,当即开始发号施令:“所以,尽快完成我交给你的工作,多学学艾尔海森,这次和稻妻使团对接的任务我也打算交给他。”
“好吧,一切听大贤者安排。”
“还没完呢,那个祖拜尔剧场还是以前那样么?他们的艺术演出,看多了说不定都会降低居民的算力。”
“我已经让手下多次警告祖拜尔剧场改良演出节目,但仍然没什么效果,现在正在走流程,大概需要一个月后才能让他们关停。”
“太慢了,再想点办法,实在不行就找个镀金旅团帮忙,动手前跟三十人团打好招呼就行。”
.....
奥摩斯港。
虽然不及财富璃月港,但奥摩斯港同样是七国有名的贸易点,从码头放眼望去,来往的商船络绎不绝,其中如死兆星号的这等规模的舰船都能看到。
带着些潮湿的微冷海风拂过,九条裟罗不由微微皱眉。
她以前没有出过稻妻,因此对于其他人提到的,锁国令给稻妻带来了严重损失这一点一直没有太多实感。
但亲眼目睹了须弥奥摩斯港的繁华景象,再对比之前离岛的萧条,九条裟罗才知道自己先前还是太天真了。
不过来到须弥实地考察了一下,她发现稻妻的制度比起须弥还是可以的,起码幕府军对雷电将军的忠诚是绝对不用怀疑,每一位将士都能毫不犹豫的为神明献出生命。
像教令院这种把自家神明隐藏在深宫,自己独掌大权的行为,在九条裟罗看来就是疯子一般不可理喻。
至于军队外包?这差点都把九条裟罗逗笑了,你咋不把神也外包了?
以她这次带来的两百位幕府军将士,足以将须弥城的兵力都给拿下。
“不过那个狐狸宫司嘱咐过,要见到谢言以后才能行动,哼,这小子自从...自从顶撞了将军大人以后,我都没法帮他了,还一直在接受他的帮助。”九条裟罗轻轻摇头。
她一直自认为是谢言的义姐,以前在战斗时成为对方的累赘已经让她很伤自尊了,后来不仅被对方帮衬,还被他开导心结,让九条裟罗很怀念以前用上司身份教训谢言的时候。
“迟早有一天要让你知道姐姐的厉害...”九条裟罗收回视线,返回住处。
虽然她不是很喜欢那个勾走了谢言魂魄的狐狸精,但临行前对方说的话却让她很认同。
“神有属于神的战斗,但不代表子民就什么事都做不了,为他解决世俗之事,这就是你的使命,裟罗。”
43 让我教教你怎么做神吧
其实这次前往须弥的行动其实很突然,九条裟罗也是四天前临时从将军大人那边得到的通知。
她倒不是想推脱拒绝,幕府谁不知道九条裟罗骁勇善战,只是毕竟亲身经历了稻妻的种种危局,九条裟罗的能力、心态都得到了成长,面对突发的情况,她会比以前考虑的更多。
带兵前往须弥,这在国际上其实是一件非常犯忌讳的事。
拿至冬国来说,虽说愚人众先遣军部队在其他国家也是随处可见,但结成队列,堂而皇之在其他国家的主城内发动袭击,这种情况还是不会发生的,因为这明摆着是意味着两国开战。
不过在从将军大人那里得知了事情原委后,九条裟罗认为这次行动还是师出有名的。
抛开还未向国际正式公布的王夫身份,谢言本身还是勘定奉行,他的东西被教令院私自扣押研究,对方怎么着也是要给个说法。
至于说谢言自己一个人也能解决问题,这个没错是没错,但谢言这次来须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又是让他阻止教令院的阴谋,又是让他处理凡俗杂事,这未免显得她们这些后援太无能了。
九条裟罗猜测这应该是八重神子的主意,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进门的时候,直江久政喊了声“宣九条裟罗进殿”时,八重神子的脸色有些复杂。
她有点不理解,好歹自己也是稻妻高层了,一起开个会有什么问题?等谢言从外面回来,大家开会次数不得更频繁?
九条裟罗记得谢言还提过要组织一起泡温泉的团建呢。
但话说回来,带着伪装成工匠的幕府军将士从稻妻奔赴至须弥,九条裟罗还是有些紧张,因此才先停留在奥摩斯港打探情况。
当然,她知道谢言这次来须弥是化名,对稻妻这边的行动也不知情,因此是打算自己先前往须弥城,等待谢言来相认。
只要知道稻妻外交使团到来,谢言肯定是会来找她的...哼,谢言身份再怎么变,难不成还会不认她这个义姐?
我弟谢言忠心耿耿,岂是三姓家弟之流?
.....
九条裟罗并不知道谢言刚才又多了个义姐,加上甘雨,现在还真是三姓家弟。
但现在,这对刚刚相认的义姐弟却忽然发生了争执。
谢言的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现在拿回了自己的东西,那还顾忌教令院干什么?一剑干碎阿扎尔的狗头再扶持纳西妲上位,过程合理合法。
这也是每个玩家都想做的事情,谁想看阿扎尔这个老逼登作威作福?
但出乎意料的,纳西妲居然不同意。
两人意见相左,谢言刚刚达成的“神树人柱力”模式都受到了影响,轮回眼时隐时现,力量也难以维持。
但没办法,这种近乎神明的状态是两人权能、神性相互融合后的产物,相当于“拼”出了一个新的大慈树王,若是双方目标一致倒是无妨,一旦产生冲突,谢言也就不是“完美人柱力”了。
果然,力量这种东西还是要自己掌握在手才行,像这样合体虽然能大幅度变强,但也因此有了失控的风险。
只是--
“为什么?”谢言很不理解,教令院囚禁了纳西妲500年,双方怎么看也不是正常的君臣关系,为什么纳西妲还要护着他们。
纳西妲柔和的声音在心中响起:“我是月亮,人们或许会赞美月亮的美丽,但真正需要的还是太阳...教令院选择无视我这件事能够理解,而且现在也有了更好的方案,如果我们能救下大慈树王,须弥也会重新拥有太阳。”
她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些委屈,但话语本身却是坚定的,似是早就产生了这个念头。
谢言皱眉:“先不提我们能不能实现这个目标,你要清楚,你才是须弥的神,须弥的一切都是你的物品,教令院说到底只是你的仆从,月亮、太阳,这种东西他们没有资格决定。”
“不,他们是须弥的子民,不是我的仆从。”纳西妲争辩着,“而且大慈树王的确是须弥的太阳,我没有她的能力,无法为须弥带来如此多的神迹,这是客观的事实,子民们想要追逐,这没什么。”
就连她自己都仰望、羡慕着大慈树王,更加弱小的人类有这种想法也很正常,虽然...被忽视的感觉让纳西妲确实很委屈。
“你太仁慈了,不,是太软弱了,你以为教令院追逐的是大慈树王?他们只是不敢面对神明逝去的事实,只想着有一个强大的神继续带领他们,但那个神是不是大慈树王,对他们来说是无所谓的。”
“我...我不知道,但有虚空在,须弥子民们的渴求基本都能得到满足,对国家的治理也是教令院更加驾轻就熟,我的存在本就没有太大的意义,比起这些,我的使命应当是拯救世界树。”
纳西妲柔弱的声音令人心疼,但更麻烦的是,她本身似乎并未意识到问题所在。
谢言算是明白了,和影、钟离、温迪任何一人都不同,纳西妲是新生的神,她缺乏的不只是力量,也缺乏了神明应有的决断和对自我的认知。
这其实是需要慢慢成长的,即便是神,在阅历上也需要时间的沉淀,但500年下来,纳西妲并没有成长多少,因为她根本不具备相应的环境。
会成为笼中之鸟,很大程度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无法对治理国家起到帮助,认同了学者们的那番歪理,因此也没有抗争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