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谷回响
“诶......”轻轻拍打着四月予之背部的手停了下来，四月羽纱呆呆的愣了片刻后才颤抖着开口。
“予之，你都知道了吗？”
“嗯，我都知道了。”四月予之轻轻点了点头，“对不起，妈妈。”
他没有听妈妈的话，擅自调查了她的事情。
妈妈会因此而生气吗？
“你，你真的都知道了吗？”
四月羽纱眨了眨眼，红红的眼眶再一次迅速蓄满了眼泪，“为什么予之你会知道？明明...明明......”
就像是小女生被揭穿了难堪的过去一样，四月乪羽纱的声音柔弱中带着浓浓的哭腔。
“呜呜呜，为什么予之会知道......”
明明她都这么小心翼翼的从来不对予之提起过去，明明只想一辈子让他都能够开开心心没有烦恼，明明她都这么努力将过去掩埋了......
明明在予之的眼里，自己应该一直是个坚强的母亲才对。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的自己好想哭，为什么心里好像松了口气。
不对的，这明明是不对的。
为...为什么呢......
呜......
“予...予之......”四月羽纱带着哭腔的小声喊着自家孩子。
“嗯，我在这里。”
“妈妈想要...想要做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可以吗？”
压抑着即将破溃的内心，四月羽纱抽泣着小声道。
“嗯，可以。”
“真的吗？那你可不能嘲笑妈妈，也不能觉得丢脸而抛下我。”
“嗯，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呜哇......”
耳边骤然想起的哭声是对不堪过去的抗争，是对一路走来艰辛的释然，是无人理解无人倾诉的委屈......
如此撕心裂肺，是因为它被埋藏的太久了。
它本该早就被释放出来。
从记事起四月予之好像就没有流泪的记忆，可是这一刻他能明显的感觉到眼泪滑落了自己的双眼。
自己怎么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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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事情让四月羽纱无法释怀，可是在听到父亲病重即将离世的消息后，她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所以第二天，当四月麻美再次找来的时候，她点头答应了。
出行那天的天气终于放晴，连带着让人的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
“予之，明明可以不用跟过来也可以的，多去找小渚和硝子培养培养感情多好，现在还有你还有反悔的机会哦。”
四月羽纱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的笑容却一直都止不住。
“已经培养的够多了。”四月予之伸手接过了母亲的小提箱，放在了飞机的行李架上。
青春都是甜甜的恋爱喜剧虽然让人向往，但亲情的羁绊也无法让他割舍。
“真是的，那就随便你好了。”
四月羽纱说着，笑眯眯的直接坐到了座位上，接着迫不及待的看向了窗外。
“啊，这还是我第一次坐飞机呢。”
兴奋之余难免会绷住一句感慨，四月予之听后只觉得自己心里又沉重了两分。
“那以后天天坐。”
“不要，这多浪费钱啊。”
闻言，四月羽纱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接着看向四月予之用一副说教的口吻道：“予之，虽然你现在赚了大钱了，但勤俭节约也不能丢知道吗？”
“是，知道了老妈。”
“要叫妈妈才对！”
两人的互动充满了温馨，让坐在过道另一边的四月麻美不由心生羡慕。
即便是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羽纱依旧保持着当初那份纯真呢。但不同于过去的是，这份纯真中如今还掺杂着属于一个母亲的坚强，且已经不再属于四月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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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闭遮阳板看不到外面美丽的风景，打开遮阳板可是又会觉得热。
四月羽纱纠结到最后，苦着脸硬着头皮用手机偷偷录了一段视频后才恋恋不舍的关上遮阳板。
此行的目的地是佐贺，距离京都并不算太远。
等下了飞机他们又坐上电车辗转来到了一个靠海的小镇。
十多年没有回到过故乡，四月羽纱的心跳也难免会随着距离的越发靠近而加速。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故乡的一草一木，街道建筑，可是当时隔多年再一次看见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原来并没有忘记故乡的风景。
她只是单纯的不愿去回忆而已。
这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且大多都并不美好。
袭来的记忆又让四月羽纱感觉到心情有些沉重，可是当在听后身旁的少年喊着自己时，她的心又奇迹般的放松下来。
是了，这一次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身边早已有了可以依靠的存在。
她的孩子是那么优秀，她干嘛要感到不安呢。
她应该骄傲起来才对。
看啊，这就是当初他们那群人嘴里用着极尽恶毒之词所诅咒的孩子，如今不仅活的好好地，还获得了这群家伙永远也想象不到的成就。
“羽纱，予之，马上就到了。”
计程车行驶在沿海的公路上，四月予之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的沙滩。
这里就是母亲曾经所生活的地方，也是带给母亲悲伤记忆的地方。
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座的母亲，对方脸上小小的骄傲表情让他微微松了口气。
母亲比他想象的更加坚强。
又过了一会，计程车才开进了一条街道，最后在一户人家前停下。
付过钱后四月予之先下了车，而在看到那户人家门口挂着的灯笼和横幅后不由怔了一下。
——恭喜四月家的状元荣归故里！
故里......什么的，真是一群自作多情的家伙，他可从来没有把这个地方当做是故里。
还有，横幅上面没有他妈妈的名字。
四月予之皱起了眉头，心中生出了一丝愤怒，他心里已经猜到了这群从未见过的亲戚是一群什么样的家伙了。
“妈妈......”
四月予之看向了身旁的母亲，对方也只是对他微微一笑，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是四月予之还是看到了母亲眼中的伤感。
四月麻美下车后就进了屋，等再出来的时候，她身边已经跟了一大群人。
男男女女，老人小孩粗略一数有十几个，他们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嘴里不断冒出祝贺的话朝着他们走来。
很快，四月予之身旁就被为了一圈，热闹的不行。
可四月予之只觉得厌烦，因为他的母亲脸色一瞬间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妈妈......”
顺着母亲的视线看去，只见在门口站着一个年过半百，盘起的头发微微有些花白的女性。
他不知道那个女性是谁，当这种问题只要稍微想想就能知道答案。
“妈...母亲......”
这声呼喊并不是出自他的嘴里，而是来自母亲颤抖的声音。
“羽纱，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女人脸色严肃，面对多年未见的女儿甚至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而这句话比起关心也更像是在埋怨。
她在埋怨什么？四月予之心里不爽。
四月羽纱连忙低下了头，掩饰自己发红的眼角。
哪怕心中对于过去的事情再怎么难以释怀，可是当见到至亲之人时，却还是忍不住感伤。
但也仅仅只是如此感伤了一下而已。
如果只是因为多年未见的感伤而原谅了他们此前做的事情，这种事她实在是做不到。
心墙一旦筑起，就再难以拆除了。
所以她是不会原谅她们的，一辈子都不会原谅。
“你就是予之吧。”
仅仅只是埋怨了一句后就再也没有关注自己多年未见的女儿，反而是看向了对方身旁的少年并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并没有让四月予之感到亲切，反而是有些厌恶。
“这么多年没见，已经长这么大了呢。快，过来让我看看。”
看着对方殷情的对自己招手，四月予之微笑着站在原地。如果不是因为对方身份特殊，他甚至都不想给她任何好脸色。
“......”
而他的反应也让女人感到一丝尴尬，悬在半空的手也不知是放还是继续招手。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开口笑道：
“你这小子，你外婆在跟你说话呢，赶紧给点表示啊。”
女人和善道：“没关系，予之是第一次见到我会这样也很正常。”
果然，当一个人足够优秀，哪怕是毫无规矩的行为也会有人主动为其开脱。
“妈妈......”
四月予之感到有些恶心，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四月羽纱。他担心这样区别的对待会让母亲心中难过。
“没关系。”四月羽纱抬起脑袋，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对着前方的女人道：“母亲，我这次带予之回来主要是想看看父亲，听说他身体不好。”
此话一出，让在场的人安静了下去。
好一会，女人才道：“那你们先进来吧。”
“嗯，谢谢母亲。”
听似客气的话却包含着无尽的疏远，一盘的四月麻美扬天眨了眨眼。
这句话代表他们再也不是一家人了。
对于自己的父亲，哪怕大多数悲伤的回忆都是由他而起，可四月羽纱还是希望对方的身体能够好起来。
所以她想着不管如何，先暂时放下过去，和他好好相处。
可是，当她看见那个人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喝茶时，心中最后的一点亲情也消失不见了。
她再一次被他们欺骗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都已经那样伤害过她了。
“麻美姐，父亲的病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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