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谷回响
“爸爸。”
“丸尾。”
五个少女和中野零奈先是上前亲切的打了个招呼，四月予之在一旁看着并没有说话。
“中野先生。”
待到她们打完了招呼，四月予之才主动开口问好：“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了，四月君。”中野丸尾看了眼四月予之后微微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走到了桌边坐下。
此时的桌上已经摆放了一桌的味美佳肴。
“过来坐吧。”
四月予之没有拒绝，坐到了中野丸尾的对面，而很快他的面前就被推过了一个杯子。
“喝茶。”
不知道对方的具体意图是什么，四月予之也没有主动询问，只是端起杯子慢慢品尝起茶水的苦味来。
“吃饭吧。”
刚刚放下杯子，对方又拿起了筷子。
中野家的饭桌上气氛有些微妙，并不是说他们的关系不好，只是比起寻常人家的温馨，此时的餐桌上更多的是客气。
零奈阿姨什么时候和中野先生结婚的呢？
自从少女们嘴里听到中野先生成为了她们的父亲之后，他只是很自然的就接受了，从来没有去思考过这个问题的原因。
因为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倒不如说零奈阿姨能够重组家庭对他来说不失为一个好消息，更别说是和中野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结婚了。
毕竟零奈阿姨太苦了，一个人独自抚养着五个女孩的长大，甚至因此患上了疾病差点香消玉殒。
如今她能够嫁上这样一个好人家，他打心里为对方感到高兴。虽然他们之间还有着一层师生的关系，可是他对这个根本不在意。
而他本以为零奈阿姨和中野先生在一起是感情使然，在长久的治疗相处之中，两人互生情愫最终迈向婚姻的殿堂。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完全是这样，他们之间应该还有他所不知道的隐秘。
不过，哪怕有什么隐秘也不是他能随意开口询问的。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人是结发夫妻这个事实不会改变。
还算其乐融融的一起吃完了晚餐，四月予之主动担任起了洗碗的职责，而当他擦干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再一次被中野丸尾给叫住了。
“四月君，能跟我来一趟吗？”
四月予之并没有拒绝的想法，而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请跟我来吧。”
说罢，中野丸尾便朝着一个房间走去，四月予之也迈开脚步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里是一间书房，只有简单的一张办公桌一台电脑和一个放着几本书的书架。
“四月君，最近闹得挺大的呢。”
中野丸尾的声音冷淡，四月予之分不清这是调侃还是质问，他也没有回答这句话的打算，只是默默的等待着对方继续开口。
“你知道你现在很出名吗？”
四月予之想了想，道：“难道这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他确实做了一些会引人注目的事情，特别是就在不久前为了鼓励那五个少女而在跑道上大吼大叫甚至还被人拍了视频发布到网上。
现在不管是他还是那五个少女，在网络都比较算是出名。他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对于‘出名’持有怎样的看法，或许对他这样的世家来说他的行为就像是跳梁小丑。
但他却并不在这么认为。以前因为年龄小精力不足而选择静默，如今也算是有了足够的能力来应对可能到来的麻烦。
“不，我只是想知道四月君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关于我的五个女儿。”
果然是为了这个呢。
四月予之没有犹豫，开口回答道：“我觉得这是她们的一条道路。”
那五个少女们很平庸，除了外貌优秀以外，其他方面她们哪怕是放到普通人里都算是平凡到极致的存在。
他这不是在贬低她们，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因为察觉到了自身的平凡，害怕听到外界的嘘声，所以她们总是会驻足原地不敢向前迈进。
她们能够为了他而学习乐器让他打心里感到开心，可是比起为了他而独奏，他更愿意看到少女们能够面对外面的人，向大众展现自己的优秀之处。
这是她们改变的契机。
“那你觉得这条道路适合她们吗？”
中野丸尾走到了窗户前，低头看向了外面的世界。
“你觉得她们有足够的能力走下去吗？”
塔楼的顶端不知是多少人一辈子都到达不了的终点，而如今那五个少女就是这座城堡里的公主。
她们不必因为自身的平凡而有什么负担，哪怕一辈子什么都不用做也能丬每天过着优渥的生活。
“四月君，你觉得呢？”
“这对她们来说是一条正确的道路！”
四月予之神色坚定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他很少用这样肯定的口吻插手别人的人生，哪怕是那五个一直以来都和他亲密无间的少女们。
但如今，他却这么做了，并且没有感到丝毫不对。
“因为她们很开心。”
不管是舞台上尽情的弹唱还是结束后脸上的笑容都是真实而美丽的，人们的欢呼更是对她们的无私赞美和肯定。
这一直都是她们想要却从未拥有过的。
“但是能力呢？她们似乎没有那个能力。”
“不，她们有那个能力。”否认了中野丸尾的说法，四月予之继续道：“因为我在她们的身边。”
“你......不可否认，四月君你确实很有才华，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同龄人都要优秀的多。”
因为性格使然，他很少会这样不加掩饰的夸赞一个人，但身后的少年确实太过于优秀了，哪怕是他都会不吝于赞美之词。
“但是你的优秀是你的，并不代表她们就有这个能力。”
“她们有这个能力。”四月予之再一次重复道：“哪怕您不这么认为，但事实就是事实，并不会因为您的话而改变。”
“呵呵。”中野丸尾轻笑一生，反问道：“那你说说以她们的能力能够走到哪一步？”
“不管走到哪一步都能证明她们的优秀。中野先生，成绩并不是衡量一个人的唯一指标不是吗？”
或许像中野丸尾这样的男人，会觉得一件事做不出足够的成绩那就是失败，就是能力不足。
可是他却不这么认为，只要去做了，只要肯迈开脚步，哪怕只是前进一厘米的距离，那都是优秀的证明。
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天才，世界上大多数人还是平凡而普通的。
“......”书房中的气氛因为这句话而安静了下去，四月予之看着眼前背对着他的男人，不知道他是否是在因为自己的发言而生气。
但不管如何，他的观点都不会改变。
而在沉默了片刻后，中野丸尾终于是开口道：“可是如果做不出成绩的话不就毫无意义了吗？”
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冷淡，而是多了丝令人听不懂的叹息。
“那就做到出成绩就好了，因为我在她们身边。”
也不管自己这句话在别人听来有多么狂妄，四月予之自顾自道：“我会拉着她们前进，会让她们成为变得更优秀，会让东瀛，甚至这个世界上的人都知道她们的名字。”
“哼，真是狂妄的想法。”
“但至少我不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不是吗？”
“呵......”中野丸尾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便转身重新看向了四月予之，从见面以来就冷淡的神色此刻竟带着些释然。
“四月君，你总是让我刮目相看。”
从第一次和眼前的少年有交流起他就这么认为了，不管是小时候的他还是如今的他总是那么有想法，也毫无怨言的为了他人承担起责任。
哪怕是许多成年人，都不曾拥有这样的品质。
四月予之微微一笑：“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
“我相信你能够做到。”中野丸尾眼里毫不掩饰的赞赏，他对眼前的少年充满了信心。
“谢谢。”
“对了，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和老师结婚吗？”
话锋一转，这次轮到四月予之愣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男人会突然谈论起这个话题。
“我猜你肯定很好奇，毕竟你因该也察觉到了。而且，我觉得你也有这个权利知道这件事。”
“......”
他......他确实是有些好奇，但是对于别人的私事他并不想多家干涉。可直觉告诉他眼前男人的话里似乎有什么隐情。
“其实啊，一开始我们并没有将老师给治好。”
听到这句话四月予之的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在转院之后，一开始老师的身体确实逐渐好了起来。但是......”
“但是什么？”四月予之的双手不禁紧握起来。
“但是在转院的一年后，老师的身体机能快速倒退，甚至一度到了濒危的程度......”
在转院治疗后，老师的病情的确有过好转，那时他一度以为或许要不了多久老师的身体就能痊愈了。
可是，谁曾想那天夜里的一个电话彻底葬送了他的喜悦，监护仪上冰冷的画面让哪怕是现在想起都让他感到绝望。
“也就是在那时......”
“也就是在那时，零奈阿姨想要给那五个笨蛋留个后路，所以才和你结婚的吗？”
“你果然很聪明。”中野丸尾再次叹了口气。
而四月予之只是站在原地，努力抑制着内心的颤抖，他从来不知道在自己不在的时间里，竟然发生过这种事情。
如果...他是说如果，零奈阿姨真的有什么事的话，她们......不行，光是想想都痛彻心扉。
四月予之深吸一口气，心中竟然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四月予之才平复了一些，他想要开口说话才发下自己的喉咙此时在发紧。
可他还是努力开口道：“可是...可是现在零奈阿姨还是好好的。”
尽管心中还是在感到恐惧，可零奈阿姨充满生机的模样也足以证明当时为了拯救她，眼前的男人耗费了多大的精力。
不管过程如何，结果始终是好的。
这大概是此时唯一能够让他感到开心的事情了。
“是啊，是很好，我也非常开心。”中野丸尾微微抬头望着天花板，轻声道：“可是却并不是我治好的，那时老师的情况让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我只能看着老师的生命体征一点点消失。”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四月予之迫不及待的开口，想要知道后面到底发什么。
知道少年是想问什么，中野丸尾也没有吊着，继续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因为光。”
“光？”
“是啊，光。一团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光治好了老师的病。”
当老师的身体迅速好转，所有人都在感叹这是医学奇迹，赞叹他的妙手回春时，只有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如果不是因为那天晚上的那团光的话，自己可能就要永远都要失去老师，永远生活在遗憾和自责之中了。
“......”
“是不是觉得很神奇？”看着沉默的少年，中野丸尾扯了扯嘴角，他觉得少年会认为他在鬼扯，毕竟这种事对于生活在现代的人来说太过于玄幻和匪夷所思了。
“不，我信。”四月予之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认真的说道：“也非常谢谢您，中野先生。”
“诶？”中野丸尾怔怔的看着眼前对自己鞠躬的少年，“可是，我明明没有治好老师......”
他还记得当初对少年说转院时自己那自信满满的模样，可到头来差点让人失望了。
“可是您也努力了，零奈阿姨也好好的生活着不是吗？如果只是因为这样就否认了您的努力，我做不到这种事。”
“...呵。”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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