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谷回响
四月予之深吸一口气，看着在校门口也在进行道别的学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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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乃，我仔细想过了，你还是继续出国留学吧，等周六宴会结束之后就可以动身了。”
餐桌之上，久违的一家四口聚在一起，可是雪之下夫人的话却让本就没有多少温馨的餐桌气氛更是直接降到了冰点。
一秒钟的寂静仿佛要将其余三人裹挟，皆因为雪之下夫人的话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夫人，雪乃才刚刚回国。”
作为雪乃的父亲，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开口提醒着自己的妻子。
“我知道。”雪之下夫人面不改色，冷淡道：“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国外的学校有着比东瀛更好的资源和实力，雪乃在那里能够受到最优质的教育。”
“从高中到大学，等学成归来雪乃一定会变得更优秀。”
“可是不管怎么说......”
“我说了，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雪之下夫人开口直接打断了丈夫的话，在雪之下家只有她才是做决定的那个人。
“......”
看着妻子冷淡到不容置疑的神色，雪之下先生张了张嘴，剩下的话都没法再说出口。
他转头看向了桌子另一边的少女，那个一直令他心疼的女儿。到最后他还是没能站出来保护她。
“雪乃，听到了吗？”
“为什么？”
雪之下雪乃猛然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是她的母亲。
“不是说好了是总武高的吗？”
为什么一而再的出尔反尔，为什么就是不肯理解她的心情呢？明明她都已经这样妥协了，不管是练琴也好转学也好，她都乖乖的听话了。
可是为什么如今又要让她去外国留学？难道真的是为了她好，想让她接受更优质的教育吗？
她......才不相信这种话！
“没有说好哦。”面对来自女儿的直视，雪之下夫人微微皱眉，“我说的一直都是让你选择，既然有比总武高更好的学校，那选择更好的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况且既然你能接受转学去总武高，也代表你能够去其他学校吧。”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母亲的话让雪之下雪乃隐隐有些崩溃，她以为只要听话的转学母亲就能放过她的。
千叶距离东京很近，东京中央到总武高也很近，因为哪怕与那个少年分别他们依然有很多的时间和机会见面。
可是如果她去了国外的话，那就真的很难再见到了。而且高中三年，大学四年......七年时间哪怕是放在整个人生中都无比漫丅长。
她如何能忍受？
“我不同意......”雪之下雪乃看着自己的母亲，喃喃的拒绝道。
雪之下夫人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同意！”
直视着自己的母亲，雪之下雪乃眼中满是叛逆。
从小到大，不管在旁人还是父母眼中都是乖乖女的少女，如今终于生出了反叛之心。
“这件事由不得你！”雪之下夫人双目含怒，不容置疑的说道。
“母亲，雪乃不是还有小提琴比赛吗？要是去国外的话会很麻烦吧。”
雪之下阳乃也无法再沉默下去，想方设法的替自己的妹妹找留下来的借口。
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她以为在给母亲听了那个少年所著的音乐之后，母亲会改变对雪乃的看法。
但现在看来，母亲不仅没有改变自己的态度反而还要把雪乃送到国外。
她一向会探查人心，可是如今她却难以搞懂自己的母亲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不需要去比赛了，还是学业更重要。”
“可是您之前不是这么说的，您不是说雪乃应该替雪之下家争取荣誉吗？如今雪乃还没有做到呢。”
就这样轻描淡写的随意将曾经说过的事情改口，那雪乃这么长时间来的努力又算什么？
“你们都在反对我吗？”
没有回答雪之下阳乃的话，雪之下夫人放下筷子，冰冷的气息瞬间从她身上迸发而出，令客厅的温度都冷了三分。
“可是这明明就是母亲你自己......”
“姐姐，别说了。”
开口打断了姐姐的话，雪之下雪乃不想因为姐姐替自己说话而被母亲所责备。
“这才是雪之下家的女儿。”
雪之下夫人见状，还以为自己的女儿终于妥协，原本不悦的神色终于好上了一些。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就能成为雪之下家的女儿的话，那我宁愿生来普通。”
这样的话她至少不会被太多人抱有期待，不用担心会不会因为不够优秀而产生心理压力，也不会被当个人偶一样随意摆弄而无法反抗。
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追逐自己的理想，哪怕生活可能并不优渥但自己也能靠双手撑起......
普通的和每一个人相遇，普通的和每一个人告别，普通的陪伴在那个人的身边，普通的过着这一生。
尝尽酸甜苦辣，喜怒哀乐......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让她心中感觉到丝丝温暖。
“雪乃，你太放肆了！”雪之下夫人一拍桌子，让侍立一旁的仆人都不禁身体一抖。
“是的，是我太放肆了。”没有顶撞自己的母亲，少女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但是，这次我不会改的。”
说罢，雪之下雪乃起身离开了餐桌。
“雪乃！”
“雪乃！”
雪之下先生和阳乃见状都想要起身阻止，却立马被雪之下夫人冷声喝住。
“都给我坐下。”
“可是，夫人......”
“别想着给雪乃求情，我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夕阳洒进的大厅里，在女人的声音落下后便只剩下了无尽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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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好几个学校合在一起的考试，不管是批改试卷还是核对排名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因此考试的成绩要等到下个周一才能知晓。
学生们勉强还能渡过一个相对愉快的周末。
周五的最后一节课是国文，四月予之撑着下巴看着讲台上陌生的老师，心思却已经飘到了别处。
他们原本的国文可都是五十岚老师负责的，可是这几天五十岚老师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过了。
哪怕是问身后的金发少女，也只是得到她神秘兮兮的回应。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定会大吃一惊的。
这种类似的回答实在是让人感到好奇又无奈，但四月予之也大概能够猜到五十岚老师是在准备宴会的事情。
不过到底是什么样宴会，要让五十岚老师特意请这么多天假准备呢？
“那位发呆的同学，对就是你，你站起来解释一下这句诗是什么意思？”
就在四月予之思考的时候，眼前却突然飘来一个白点正中自己的脑门。他回过神来，便看见讲台上的老师指着黑板上的一句诗文，神情严厉的看着他。
今天的古文课是学习一首诗，但由于这首诗有些长所以课本里被省略了许多，而黑板上的那一句也在省略的范围内。
而之所以会被老师写在黑板上，大概是想给同学们做一个扩展吧。
说实话，如果是普通高中生的话在没有音标和注释的前提下几乎很难弄懂这句诗是什么意思。
但他可是四月予之，不管是诗词还是古文都难不倒他。
看着眼黑板上的诗句后，四月予之才开口道：“在天上愿为比翼双飞的鸟 儿，在地上愿成为相连难分的枝叶。”
“通常用来比喻二者的密不可分。”
“对吗？老师。”
自信的模样让一些准备嘲笑的人不安起来，也让一些担心的人安心下来。
“你...坐下吧。”原本满脸严厉的老师脸色不自觉的缓和了，就连声音都温和了不少。
“学无止境，就算会也要好好听课知道吗？”
站在老师的角度提醒了一句，他又继续了讲课。
“就像那个同学说的一样，这句诗表达了二者之间难以割舍的关系。”
“来再跟我读一遍，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少年少女的声音还没有那么成熟，稍显稚嫩的声音穿过玻璃窗，飘荡在了外面的整片天空。
微风吹动了窗外绿树的枝叶，两只鸟儿振翅飞向了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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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终于到了和少女约定的日子。四月予之早早便来到少女的家。
他本来还想继续在家里躺一会呢，可是禁不住少女的催促也只能顶着烈日离家。
“真大啊，好贵气。”
这是四月予之第二次来英梨梨家，但和上一次只是在门外看着不同，这一次他走了进去。
“像我这种人进来真的没关系吗？会不会贬低了你们的身份。”
“你少给我废话了。”英梨梨瞪了眼身旁的少年，继续领着他来到了一扇门前。
“这是把向往贵族的穷苦人家的孩子骗进去割器官的房间吗？”四月予之眨了眨眼，好奇的问道。
“我揍你哦。”有些无语少年的奇思妙想，英梨梨握起拳头威胁着朝四月予之挥了挥。
“抱歉。”
见少年认错，她才轻哼一声放下了手，接着推开了房门。
“好了，你赶紧跟我进来。”
这是衣帽间，占地面积好像比他家的客厅还要大。看着满屋子的名贵服装，四月予之再一次感叹起有钱人家的奢华。
连衣服都能单独住一间，不是奢华是什么。
“好啦，看看有什么你喜欢的衣服吧。”
带着四月予之来到一排服装前，英梨梨开口道，“这些都是爸爸的衣服，你应该能穿上。”
“选好了。”
“好快，你这家伙有好好选吗？”
“这件。”
顺着少年的手看去，是挂在最外侧的一件黑色燕尾服。
“眼光不错嘛。”
挑选的这么快英梨梨还以为身旁的少年又会搞怪的随便选一些不合时宜的衣服呢，结果没想到这么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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