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谷回响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对此，四月予之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把古河秋生气的咬牙切齿。
说实话，其实他也不想在好不容易的春假给少女们补课，并且他已经告诉过两个少女，他们要考的学校并没有那么注重分数了。
可是这两个女孩依旧非常担心呢，她们都很害怕和他考不上一所学校，从此分隔两地。
所以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给她们讲课，好让她们心安一些。
而且她们为了他都已经这么努力了，他没理由不回应这份努力。
“臭小子，要不是你我家小渚才不会离开我们这么远。”
“不会？”四月予之反问道：“是现在不会还是以后都不会？”
“老板难道想要一辈子都把小渚留在身边吗？让她一辈子都待在这个小镇里？”
“有什么不好的？”古河秋生梗着脖子大声道：“这样我们就能照顾小渚一辈子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小渚啊？”
四月予之也大声反驳道：“你吼这么大声做什么？你难道真以为自己能一辈子都照顾小渚吗？”
“而且我又不是不会照顾小渚，我能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吗？”
“你和我怎么能一样？而且你自己都只是屁大点的孩子。”
“老东西，我看你年龄这么大，不也像个小孩子吗？”
“什么？你再说一遍！”
“就说怎么了？老东西，老东西。”
“我，我......”
看似激烈的争吵其实并没有什么火药味，这几天来已经不知道发生过多少类似的事情了。因此不管是古河渚和西宫硝子，还是古河早苗都已经习惯了。
“算了，我不跟你吵了。”
到最后，还是四月予之率先妥协。
他知道这是老板的真情流露，而不是无理取闹。父母会担心离家的孩子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更别说还是小渚这样小时候出过事的了，过去的阴影一直笼罩在这个男人的心头，从未散去。
“嘁，说不过了吧。”
古河秋生顿时一脸的得意。
“你......小渚，硝子，我们继续下一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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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四月予之再一次拿出了前两天收到的来自少女们的信。
她们这次写的信和以前相比少了很多，不过他却能感受到她们在写这封信时的心情。
——我好想你。
毕竟五个人都写的同一句话，而且又是这么的直白，所包含的感情他想不发现都难。
除了这句话之外，还有一个学校坐标。
——东京中央学院。
这是那五个少女所进入的高中，也是他们即将相遇的地方。
第一百三十章 终相见
四月予之站在树下，任由花瓣随风落在地上。
当初他和那五个女孩一起亲手种植的樱花树已经长大了。长出了高高的院墙，将枝条伸向更高的天空。
在树下，还有一朵不知名的白色小花亭亭摇曳。
而花朵生长的地方，正式当初他们亲手买下记忆的地方。
回忆起当初，四月予之眼里不由浮现出一丝柔和。他至极都还记得那五个女当时的表情。
他们终于要相见了。
回忆了一会过去，四月予之又最后看了眼在随风摇曳的樱树，接着便转身离开了小院。
今天，他就要离开家了。
四月予之拎着箱子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母亲。
想象中的泪流满面并没有发生，他的母亲眼里只有温柔和关心，以及那难以掩饰的不舍。
“予之，在东京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生病了记得看医生，不要逞强哦，不然妈妈会伤心的。”
“要多为自己着想，要是感到累了的话就多休息。”
“要和同学们友善相处，多多交朋友哦。”
“妈妈不能在你的身边照顾你了。”
“但是，你要记得经常给妈妈发消息哦，不然妈妈会寂寞的。”
“还有......”
平时就有些唠叨的女人，如今更是一股脑的说了一大堆。而这些仿佛还远远不够，她心里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来。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可能太过啰嗦了，她的孩子根本不需要她这样唠叨的关心。
所以，她只能把心中的千言万语浓缩成一句话。
“予之，妈妈会想你的。”
“嗯，我也会想妈妈的。”
让大多数青春期的少年都可能会觉得啰嗦和肉麻的话，在四月予之听来却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歌词。
世界上最动听的歌是妈妈小时候在床边的轻轻哼唱，世界上最暖心的话是离开家之前母亲的千叮万嘱。
四月予之心中只觉的无比温暖，同时也有些不舍。
“妈妈，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有问题的话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嗯嗯。”四月羽纱点了点头。
“一个人要是感到寂寞的话，可以去找早苗阿姨他们。”
“不要太过劳累了，也不用想着赚钱了，身体最要紧。”
“......”
四月予之只是说了几句便再也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知道说的越多离开的时候就越是难过。
他并不是害怕自己难过，而是害怕母亲会难过。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赶紧走吧。”
四月羽纱仿佛也知道此时的状况，因此她微笑着催促道。
“嗯。”
四月予之轻轻点头，倾身向前拥抱了一下自己的母亲，然后头也不回的拉着箱子离开了家门。
四月羽纱站在门口，看着渐行渐远的四月予之，嘴角的笑容扬起又落下，似乎是想要笑着进行送别。
可是挣扎良久，她的泪水终于是忍不住盈满了双眼。
她没有办法笑着为那个少年送行，或者说又有哪个母亲能微笑着送别自己的孩子呢。
反正，她真的做不到。
呜呜呜......当初那个小小的孩子，终究是长大了。他就像是一只鸟儿一样，张开双翅飞向了更加宽广的天空。
明明这才是他正确的选择，可是她真的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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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车缓缓驶离了站台，窗外的风景在不断后退。
一开始，四月予之还能看见熟悉的景色，可是后来那些熟悉的景色慢慢消失，变成了他从未见过的陌生风景。
看着从未见过的一山一水，一屋一瓦，四月予之脑海中不由想起昨天和母亲的对话。
“母亲，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东京吗？”
“嗯，妈妈就不去了。”
“为什么？”
“因为这里有着我和予之的回忆啊。如果妈妈离开了，那谁来保存这些回忆呢。”
......
他觉得回忆真是奇妙的东西。
它促使分别的人儿迫不及待的相见，又残忍的将人禁锢在原地不肯松开。
“予之，在难过吗？”
沉默之余，少女关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让四月予之回过神来。
“嗯，有一点。”
他没有否认，反而诚实的轻轻点头，缓缓吐了口气。
“哈哈哈，还以为你多成熟，结果不就是个离开了妈妈就会难过的小孩子嘛。”
古河秋生不放过任何一个嘲讽的机会，四月予之刚说完他便大笑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立于不败之地的方法。以后只要吵不过这个家伙，他就直接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一定会让这个少年羞愧难当。
然而，他的一切都是空想。
四月予之闻言不由挑眉，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微笑，道：“不知道是谁昨天下午嚎啕大哭求着小渚不要离开，今天又恬不知耻的跟着上车。”
“老板未免也太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了。”
本来他还想独自惆怅一会，但现在既然有人撞到枪口上，那他自然也不会跟对方客气。
“哈？”古河秋生闻言，脸色有些发红：“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是嘛。那要不要我给老板复现一遍？”
说着，四月予之便抓住了身旁少女的胳膊。
“予之......”古河渚没有挣扎，只是有些脸红的任由少年施为。
“哇，臭小子，你住手！这里是在电车上，你要是还有点羞耻心的话就应该停止你接下来的行为。”
“小，小渚......”
四月予之开始酝酿情绪，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有些丑丑的。
“小子，我错了！我不该嘲讽你的！”
“知道错了就好。”
闻言，四月予之的神情才恢复正常，然而肢体却并未就此离开少女。而是当着古河秋生和早苗阿姨的面，脑袋直接就靠在了少女的肩膀上。
他感到有些疲惫了。
这个春假对他来说并不轻松，他要处理很多事情，又要给两个少女补课，还要兼顾自己的技能学习。
身体早就乏了。
只是因为想着马上要和那五个女孩见面了，所以这两天的精神有些亢奋，导致了他并未察觉到。
如今再一次经历了离别之后，他的心情逐渐沉淀下来，疲劳感也随之而来。
“小渚，到了东京叫我一下。”
说着，四月予之便缓缓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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