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血者
伴随这样的声音，洪流碾碎克里斯滕。
她咽下了最后的呼吸，至死都在抬头，用愤怒的余光看待庄宁。
庄宁却只觉得没有意思。
在梦想失去后，就来自杀啊……
对这种人，能说什么呢？或许死亡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与克里斯滕交流并未耗费太多的时间，紧随着克里斯滕之后的是无数造型诡异的动力甲。
这是军方的得意之作，在战争中或许不如皇帝的利刃或是蒸汽骑士，但胜在数量庞大，无休无止。
“没有人在里面。”庄宁笑了起来：“技术又突破了吗？”
无人动力甲，把操纵者的意志与递质紧密相连。
除非碾碎核心，这种装置都不会停下，而此刻，他们听从了命令，亮起种种武器！
在扣动扳机的刹那，铺天盖地的能量光束席卷而来。
目标是庄宁。
只是区区一个人类。
他被轰鸣和卷起的尘埃吞没，到这一刻，猜测到什么。
“只是想拖时间？”庄宁叹息，“有什么必要呢……”
“还是说你还有什么后手，能够对付我？”
他咧开了嘴角，踏前一步。
五指滴落下的血就化做了猩红的利刃，在焚风中呼啸。
“无所谓了……”
“来吧，看看你还能挣扎到什么时候！”
特里蒙，作战中心，荧幕中倒映出堪称疯狂的一幕。
血海翻滚着，以魔王为中心涌向四面八方，只要沾染上一点，动力甲就会刹那报废。
这些无人动力甲无疑是哥伦比亚的心血，却甚至无法做到拖延时间。
“总统先生！”
“继续吧，把你用的手段都用上。”
总统还是淡然，不以为意，“我们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哪怕能多出一分一秒，等无人动力甲消耗完就派出部队。”
“是！”尽管心中苦涩不堪，将军行了军礼。
“这些都没有意义。”凯尔希静静说。
“没有意义？怎么会，哪怕多出一秒，都是有意义的牺牲。”总统淡然。
作为ai的他无法共情，人命只是个数字。
虽然效率会低一些，但也别无他法。
凯尔希皱起了眉，突然启唇：“去找他吧。”
“什么？”
“向博士坦白吧……”凯尔希咬着唇，“这或许是最好的拖延时间的方式。”
“由谁去？”
“你和我。”
总统沉默了，似乎是在推演，片刻后，他轻轻地点头：“如果他能够接受。”
荒原。
庄宁驻足，环顾起不在行动的动力甲。
取而代之，他看到风沙卷起，有两个身影从沙土之中缓缓地现身。
在看到那青色的身影时，庄宁愣了一下。
就像是有点意外，但好像又不那么诧异，到最后他脸上只有浅笑：“凯尔希？”
“你又一次选择站在我的对立面，选择了……和我为敌？”
他是笑着的。
可笑容中，好像有阵阵森冷的杀气流散。
凯尔希漠然，而她背脊处却是不断析出碎片，凝聚成高大的怪物。
那怪物在咆哮，嘶吼，显得格外狰狞，但任何人都能看出其色厉内荏。
“mon3tr。”庄宁冷笑，“他敢对我动手吗？”
“回来，mon3tr。”凯尔希下令。
但怪物并未听从凯尔希的话语，还在嘶吼着，警惕敌人。
“听话。”
庄宁挥起手，莫名的斩击随之而起，斩碎了那个怪物的头颅，“她没叫你出来时，不要随便呈英雄。”
更加细密且无形的斩击降临在mon3tr的躯壳。
一秒上万次的轰击，倒是让人联想到酷刑。
直到怪物再也无法重组，庄宁才停下进攻：“果然，随身携带怪物还是太危险了，见面时还是应该缴械。”
mon3tr还在哀嚎，不愿自己的主人前进。
但他已经被轰杀为了碎片，只能吐出含糊不清的咆哮。
凯尔希的背影似乎显得更加孤寂，mon3tr与她皆是不死，给一点时间它就会再生。
“那之前……你就不要动了。”
重新把mon3tr收回脊椎，凯尔希做了个深呼吸。
这个活了许久的女人难得地体现出紧张和纠结，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停下，和总统一同来到庄宁的面前。
四目相对。
恍惚之中，她们成了敌人。
总统先从凯尔希身上下来，行了一礼表示尊重：“敬重的庄宁阁下。”
“你刚才的举动可没有丝毫的敬重。”庄宁一瞥地上在血海的冲击下报废的动力甲。
“那是因为我们是敌人。”总统启唇，“我必须要阻止你。”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庄宁别有所指。
“你的第二次审判……只要知晓你的身世和使命，都能猜测的到。”
总统的嗓音恢复成了机械的冷淡，“博士，根据我搜集的资料，你的记忆有缺失，是吗？”
“……”
似乎是把沉默当做默许，总统的音量高了一分：“所以你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你想用言语蛊惑我？”
“我想拖延时间……如若可以，我并不想亲自面对你，风险太大。”
总统顿了顿，“但用武力，收效甚微，这是无奈之举。”
他微笑：“毕竟，你应该不会拒绝这样的拖延时间的举动吧？”
庄宁愣了下。
真相。
那些他感到矛盾，掩藏于迷雾的过往，这些讲谜语的人终于愿意吐露了？
他有点想笑，可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冷静：“那就来说说你们所谓的真相吧？”
“在那之前，请让我们一同走。”
总统又一次说，语气充满谦卑，“去见见你的同胞……保存者，特雷弗·弗里斯顿。”
……
……
“很久以前，那时，文明正处于全盛之时。”
“因为意外，迫不得已陷落于这片大地的人类在经过种种努力，终于又拥有了重返星海的伟力。”
“那时的人都坚信，他们很快可以脱离泰拉的桎梏，寻找到家乡的坐标。”
总统并未直接诉说他为何有敌意，反而讲起一个故事。
一个庄宁曾经从岁的记忆中见证过的故事。
人类的殖民舰队来到泰拉，因为意外被困于此地，在经过诸多努力，终于恢复了技术，同时也研究出名为源石的物质。
源石的强大之处，不只是在于其庞大的能源，而是能够在亚空间开疆拓土。
“能够稳定亚空间，自然就能自由在其中穿梭。”
“所有人类都梦想着借助这伟大的力量，找到母星。”
“你也是其中一员，博士。”总统静静地说。
“……”
“那时，修复后第一艘能够在亚空间进行星际穿梭的船……名为罗德岛。”
“那是你和普瑞赛斯的船，你们用了某个圣殿骑士的典故，希冀这飞船能承载起救人的使命。”
“而所有人都相信，罗德岛正是能够通向明日的方舟。”
总统的语气也不觉多出感慨，犹如缅怀。
谁见过了那个时代或许都有类似的感叹。
“但罗德岛并没有启程。”
“是啊……”总统平静道，“亚空间开辟太久了……当所有人都沉眠于安稳时，却忘了亚空间是一座黑暗的森林。”
“亚空间存在互相倾轧的文明，而人类在无意识引发了观测者的注视。”
“观察者？”
“那是远远高于泰拉的文明。”总统静静说，“当他们观测到一个文明达到某种状态时，他们就会予以毁灭。”
“这剧情……可真老套。”庄宁耸肩。
“或许吧，总之，人类意识到观察者利用亚空间的力量远高于自己，意识到毁灭可能要到来，便开展了许多自救工作。”
“这其中，包括了保存者，包括了兽主，也包括了源石的……飞升。”
总统扭过头，“你那时还在研究海嗣这种净化装置，但你的研究并未完成，便被强行分配给了源石计划。”
“如今，您获得了魔王的冠冕，获得了最初的源石，哪怕你的记忆还未苏醒，你也理当能够猜测出，这项计划的本质吧？”
总统闭上眼睛：“毕竟，这计划是由你所提出的……博士。”
“……”
总统不再继续，一直因为普瑞赛斯的封口令而闭口不言的凯尔希却启唇。
她淡淡地说：“伊斯的伟大种族。”
“超越时光之影。”庄宁也如此开口。
他没有苦涩，但还是感觉到了一点点的……绝望。
所谓的伊斯的伟大种族，来自于克苏鲁神话。
以前，未穿越之前，庄宁对此有所了解，毕竟爱手艺的大名，哪怕是跟风也多少了解一点。
伊斯的伟大种族正是出自于超越时光之影。
在那个故事中，伊斯的伟大种族是个文明高度发达的族群，甚至能够做到与未来的某些个体跨越时光，互相交换意识。
凭借着这种能力，伊斯的伟大种族确定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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