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血者
“博士，他回来了！”
甲板上，正被仪器捕捉到庄宁的身影骤然黯淡。
一个眨眼，他出现于高空，向着地面投来视线。
对于获得了历代王庭能力，掌握空间能力的他，实质上已没有国别的限制。
所以，他以罗德岛为饵，就是为了引出诸国的高速战舰群……
只是庄宁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战舰集群，却喃喃地低叹：“不够多。”
都到了这时候，那几个国家还想着留手吗？
庄宁低垂目光，嗤笑，万千的源石就海潮一般增值，被火焰灼烧。
是啦，虽然数量没有自己想的多，但不失为一个好的舞台。
庞大的源石最终化作了一把把模样诡谲的利剑，萦绕于他身周，绽放流光。
他君临于此，便下达裁决：
“毁灭吧。”
千把剑陨落向战舰集群。
没有花里胡哨的能力，只是凭借着高速与斩击。
然而从地面上的人仰首看来，却像是神灵落下的天罚！
千万的光撕开了高度战舰的法术护盾，犹如热刀切腊，粉碎装甲，最终切割开告诉聚变的熔炉！
一秒后，地面上传来巨大的振动。
是高速战舰群自爆的声响！
气浪爆发，隔着数公里都能感受到那毁灭焦灼。
至少在罗德岛的驾驶者看来，那无异于世界毁灭。
这样瑰丽的毁灭，真的只是区区一个人所造成的吗？
他完全呆滞，见瓦解的高速战舰化作一块块质量巨大的废铁，飞驰罗德岛！
这下要完了，驾驶员本能闭上眼睛。
可他只看到光剑再次横扫。
荧幕再次多出矗立于甲板上的黑色影子，摊开了手，挥出剑雨！
——震荡持续了将近十分钟。
以罗德岛为中心，方圆的土地都化作焦土。
由乌萨斯，哥伦比亚，卡西米尔，维多利亚特别组成的高度战舰群全军覆没。
即精锐兵种尽灭之后，又是一次堪称惨重的损失！
唯独一条航线还莫名的维持完好，通向大地尽头。
又过了十分钟，天空彻底昏暗，黑夜降临于罗德岛。
……
……
“我刚才是不是在做梦？”
“我们不是都要被追上了，是不是有个人出现，biu的把敌人都一扫而空？”
“那是博士做的！”
“是博士，就说啊，有博士在，哪怕是乌萨斯维多利亚又算什么！”
走廊被不绝于耳的赞美和惊叹环绕，没人注意到那一抹平庸穿行于此的黑色。
在给了维娜忠告后，庄宁终究还是回了一趟罗德岛，把敌人一扫而光。
这都在计划中。
他不该浪费时间，毕竟第二次审判的七日也是由庄宁定下。
只是，在沿途。
庄宁还是不觉停下了脚步，看向其中一个房间。
那本该是布满了灰尘的阴暗储物室，光竟然是亮的， 从中传出莎莎的动静。
庄宁挑眉讶异，这毕竟是他的私人空间，罕有来客。
他推门而入，光落在了陈旧的架上，照在繁多种类的道具。
有刀剑，斧盾之流的武器，或是一些并不起眼的小物件，被齐整的分类，此刻沉寂地躺着，如同化石。
恍惚之中，庄宁感到陌生。
就好像千百年都没来到这个地方，走进来时微微地感觉恍如隔世。
若不是看到那光，自己还是会像以前一样，自然忽视这个地方吧？
他轻轻一笑，手指抚摸过有着纹路的木架。
一尘不染。
有谁在打扫。
庄宁往深处走去，很快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影子，小心地擦拭着物品。
直到看到来者，她才突然跳起来，像是受了惊吓。
“博士？”
庄宁比对着记忆，竟然没有看出她身份。
这不奇怪，罗德岛的人更多了，他不是神，无法面面俱到。
见博士沉默，着女仆打扮的小家伙有点忐忑：“我是埃莉丝，代号是key。”
“钥匙吗？”
“是。”她用力点头。
庄宁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会想起打扫这里？是有谁让你来打扫的吗？”
“没有，埃莉丝只是看到这个房间没什么进来，才找scout先生要了钥匙。”
key微笑起来，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确实该打扫了，这里，这里……有点太脏了。”
“很久没人进来过。”
“为什么会没人进来呢？”埃莉丝问。
庄宁又不由安静了，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到头来，只是把手搭在埃莉丝的头上：“因为有个人曾经被囚禁在这里，但现在他自由了，于是，这个囚笼就被他舍弃了。”
埃莉丝困惑地歪着头，并没有听懂。
庄宁笑了笑：“听不懂也没关系，key干员，这里就交给你吧。”
他目光一一扫过架上的物品，回忆油然而生：“嗯……都是很不错的记忆。”
“之后，这些物品的主人，又有几个人能活下来呢……”
低叹融于空中，没让任何人听见。
“博士，你又要走了吗？”女仆打扮的埃莉丝眨着眼睛，“你好像已经很少待在罗德岛了。”
“你想让我呆在这里？”
“是啊，博士是罗德岛的英雄。”
“哪怕我的审判杀了那么多的人……甚至包括无辜者。”庄宁看着她。
埃莉丝摇摇头：“埃莉丝之前有去医疗部照看病人。”
“审判那一夜，很多病人都死了，他们死时，埃莉丝在旁边。”
“他们都是笑着离开的……埃莉丝觉得，这也是一种救赎。”
庄宁默然，许久没有说话，深吸一口气，便又恢复了精神。
他推开那扇门，最后扭头：“很快就会回罗德岛的，在我做完我应该做的事情之后。”
……
……
狂风呜咽，吹起了大衣。
戴菲恩拉了拉帽檐，手还在颤抖，眸子止不住地动荡。
有声音从身后响起：“很难受吧？背叛誓言，选择了我，戴菲恩。”
戴菲恩眼角的余光多出了一抹黑色。
他还是如一开始就在这里，与戴菲恩一同眺望着远方的荒野。
尽头是黑夜。
浓郁的夜色，正该是万物皆眠的时刻，他们却了无睡意。
“我……是对的。”戴菲恩咬唇，“我选择了你，而不是陛下。”
“可背叛终究令人难受，我理解。”庄宁轻轻说，“在他们眼中，我的举动想必也是一次背叛。”
“博士，为什么要发起审判呢？”戴菲恩问。
为什么？庄宁在心中问。
他没有犹豫，回答：“因为想让世界变得更好一点。”
“戴菲恩，看看吧，当这一夜过去，我会成为泰拉的敌人，举世皆敌。”
“可是，你不会怕的，对吗？”戴菲恩金色的眸子突然坚定，“就像在伦蒂尼姆，你也没有怕，会在我母亲死时安慰我一样。”
“……嗯。”庄宁笑了笑，揉了揉戴菲恩的蓝发，“你长大啦。”
“所有人都会长大，从梦里惊醒。”
“说得对。”第三个声音流淌。
庄宁回过眸子，眼中映入一抹紫色。
那是如此澎湃的火焰，冲击着人的目光，好像要把夜幕一角都染上自己的颜色。
然而，这位到来者却选择单膝下跪：“博士。”
“爱布拉娜，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庄宁呢喃，“你选择了我。”
爱布拉娜。
深池的领袖，此世残留不多的德拉克，具有纯血红龙血脉的……暴君。
她曾在小丘镇大开杀戒，也曾得到威灵顿大公的支持，只差一点入主伦蒂尼姆。
但最后也落得了身败的结果，深池覆灭，在某个时刻销声匿迹，不见踪影。
再次出现，却是于戴菲恩的领地，容颜虔诚。
“我真的有别的选择吗？”爱布拉娜低叹，“无非是在死和生之中选择一条吧。”
“死和生，只有在决定自己死生这件事上，我们所有人都是自由的。”庄宁冷笑，把手搭在她的肩，“欢迎你，爱布拉娜。”
“你需要我做什么吗？”爱布拉娜忐忑道。
可以看出她的心中还是有恐惧，却压抑着，不让自己有分毫表露。
远方有风暴席卷，夹杂着雷鸣电闪。
一场小型的天灾，那巨大的源石结晶撕裂了黑夜，如一把长枪。
“不需要，爱布拉娜。”庄宁把右手举起，遥遥对准那风暴，“只需要向我奉献上忠诚。”
他的五指摊开，缝隙中是铺天盖地的黑色。
于是五指就合拢，好像要碾碎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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