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血者
“这位先生，要报纸吗？哦，你长的可真……好看。”
被形容为好看，对一位男性是极其特殊的，而考虑到他女妖王庭的身份，这就不足为奇。
女妖——logos脸上并无窘迫，一把抓住那买报之人的手，冷笑：“变形者。”
卖报的人惊慌失措：“你说什么，我只是个报童？”
“我熟悉你的气息。”女妖的骨笔好像要书写文字。
见状，那贩卖报纸的变形者才耸耸肩：“你很厉害，logos。”
他身形流转，变化成已格外瘦弱的模样。
变形者曾经在伦蒂尼姆的决战时一分为二，另一个被庄宁杀死，但这个还苟延残喘，活的格外滋润。
“你来这里做什么，变形者？”
“来看戏的。”变形者微微一笑，“另一个我被魔王杀死了，我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刺激的时刻。”
“而你呢？女妖，你曾经向我宣扬你口中的正道，而现在你们的正道却被那个人所利用。”
变形者目光如炬，“你是为了夺回，为了斩杀魔王才回来的吧？”
logos摇摇头：“不。”
他表情流露出明显的痛苦之色，低声说：“我是来加入的。”
“为何？”
“卡兹戴尔不容许分裂，既然博士这么选择，我就只能参战。”
“哪怕你们有可能失败？”
“我们会赢的。”logos在这一点上并不质疑，“因为那是博士，他说了会赢，就一定会赢。”
……
……
荒野，一身白裙的丽兹起身，小小地走了一步又一步。
她走的愈来愈快最后干脆跳了起来，然后又跌倒，摔到闪灵的怀里。
“小心一些，丽兹。”
“对不起。”丽兹满脸通红，因为兴奋而不能自语，“我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闪灵无奈地看着好友，无奈地笑了笑。
“博士治好了你，今后你的身体都和正常人无异，你可以自由的活下去。”
“嗯！”丽兹微微地笑起来，花一般美丽。
可冬天哪里来的花呢？闪灵恍惚，见天空愈发阴沉，气温跌破零度，有雪花飘落。
“丽兹，回去吧，变天了。”
“你呢，闪灵，你不回去吗？”
闪灵把表情掩盖于兜帽之下，静静微笑：“不了，我还有些事情。”
丽兹选择了听话的离开，她从来如此，与世无争。
而闪灵却悄无声息地握住了那把枯枝一般的剑。
“赦罪师。”大地震动，用以战斗的法术巨像踏出一步，从中发出巨大的哂笑，“魔王的走狗。”
“卡兹戴尔并不欢迎莱特尼亚的术师。”
“感染者的国度，魔族的国度，本就污秽。”巨像森冷地迈进，莱塔尼亚的术师肆无忌惮地驱使巨像东进，闯入卡兹戴尔的国境！
回应那巨像的是切断晨昏的剑，闪灵随意地挥斩，将之拦腰粉碎。
她心中却泛滥起微微地苦涩。
庄宁派遣了她驻守，从今天开始，闪灵就不能离开，要提防别国不怀好意者。
她心中有预感，很快战争就快要开始了。
……
……
拉特兰，广场挤满了人，一个个萨科塔忍不住惊声尖叫。
“那是莱塔尼亚的白色女皇，她真的来了！”
“还有哥伦比亚的总统，维多利亚的女皇，甚至连伊比利亚都有使者——”
金发束起，容貌精致的亚历山德丽娜·维娜·维多利亚听到阵阵惊呼，已是习以为常。
作为战争英雄，她本人拥有极高的威望，在历代狮王之中，恐怕只有最初的阿斯兰王能比得上她。
她一身戎装，走入大厅，扫视圆桌旁的身影，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脸。
莱塔尼亚的白色女皇高贵如常，极尽雍容。
伊比利亚的来访者是个面色肃穆的老人家，高帽之下的眼睛尽是沉默。
至于叙拉古，却是一个过分年轻的小姑娘，黑发落下，百无聊赖。
“德克萨斯。”
维娜认识她，但没想到代表叙拉古的会是她。
在看去，玻利瓦尔并未派人前往，那地方现在还处于军阀混战，哥伦比亚和莱塔尼亚都各自扶持了一方势力。
炎和东也未参加，乌萨斯的皇帝表情威严，像是用雕像咳出，他是个荣誉感极强的皇帝，极其崇尚军人的作风，在正式场合从不发笑。
这都是各国高的统治者，却愿意放下手头的事，聚于拉特兰。
维娜在心里叹了口气，感觉到事态真的要失控了。
她轻轻入座，恰好是同时，教宗也现身。
他的眼睛充血，显然是几夜没睡，眼旁之中全是凝重。
伴随教宗的出现，本来飘忽的气氛瞬间凝重，维娜看到垂落下的幕布倒映出一张脸庞。
“这就是律法指定的魔王，庄宁，罗德岛的博士。”教宗低沉地说。
是的，这就是各国为何会聚集的原因。
他们来商谈的话题是，是否要对卡兹戴尔，以及魔王本人发动歼灭战。
维娜看着那个熟悉的脸，不觉攥紧了掌心。
……
……
庄宁静静地昂起了头，看来光亮。
终端上传来消息，他看不觉笑了出来。
“各国首脑齐聚拉特兰，不用脑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去往拉特兰之前，他回了一趟罗德岛，沿途看看干员的心态。
他们不知道魔王，但隐隐也能察觉到气氛不对。
庄宁突然心有所感，走入中枢。
今天在中枢值班的人对庄宁来说有些脸生，但他记得所有干员的信息，很快便回忆起来。
“石英，是吗？”
白色短发的鲁珀被吓了一跳，仓促回头，本能握紧武器，但看见是庄宁，这才安心。
“博士，你回来了？”
“很快就得走，来陪我聊聊吧。”庄宁拉开椅子坐下。
石英有些惊讶，博士是胜利的代名词，未曾想到性格会这么……随和。
“别紧张，单纯地聊聊天……后面很长一段时间，我可能都不能休息了。”庄宁轻叹，“毕竟战争就要爆发了。”
“嗯。”
“你不惊讶吗？”
石英迟疑了片刻，轻轻说：“加入罗德岛前，我是佣兵。”
佣兵就是为战争而生，虽然不安，但不会诧异。
庄宁点点头，转而好奇：“你知道我们是被征讨的那一方吧，不担心吗？”
“我……可能习惯了。”石英低声说。
“习惯？接下来，你可能要和你的国家敌对。”
“哥伦比亚吗……可哥伦比亚从未给予过我们什么，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过世了，留下巨额的债务，我为此不得不加入拓荒队，但工资被克扣，最后又成了佣兵……”
“我是在名为哥伦比亚的怀表上的一枚齿轮，坏了就要更替……但是，罗德岛不会舍弃我。”
庄宁笑了起来：“罗德岛绝不会舍弃自己的人。”
他悠悠起身，遥望着荒野：“相反，我们会把那些舍弃我们，侮辱我们的东西不遗余力，通通破碎。”
“卡西米尔也好，莱塔尼亚也罢，乌萨斯也好，哥伦比亚也罢……”
石英听到了恍惚的轻叹。
“不过还是从拉特兰开始吧？”庄宁笑了笑，低声说，“拉特兰的天使是有点太多了。”
第二十四章 义人，我将守护你，直至万物终结
能天使从昏沉中醒来，只觉得头皮发麻，四肢酸软。
好像哪里有了变化，但记忆朦胧不清。
阴暗的房间，她掀开了帘幕，一缕光射入。
看到光的刹那，记忆针扎一般复苏，冲击大脑。
她看到了被控制而显得狂热的自己，在下手杀人时竟然没有一点犹豫。
她想起自己毫不犹豫地对庄宁扣动扳机，接着……接着，神灵的意志在体内复苏。
自己像个玩具一样被掌控，最后死去，像是蝼蚁……
“为什么？”这一刻，能天使好像听到了破碎的声音。
很难形容这到底是什么，但自己一直以来所坚持的什么被狠狠地撕开了。
她冲到厕所，大吐特吐，然后恍惚地察觉到了不对。
头顶上有角，还生出尾巴……可萨科塔怎么会有恶魔的尾巴？！
这种反应，一般的萨科塔或许不知道，但能天使内心却心知肚明。
堕天。
这意味今后她将不会再被律法保护，成为游离于拉特兰的游魂。
可为什么啊？能天使问，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厄运会接二连三，先是被阿尔图罗的法术影响，陷入疯狂，好不容易得到了治愈，又被自己一直信赖的“主”利用……
能天使终于想起心碎的感觉是什么了。
那是信仰的崩塌，她曾经把律法视作生命中的理所当然，把生而为萨科塔视作一种幸运，但她错了。
泪落了下来，很快就难以遏止，迅速地在地上聚集。
若是在一个月前，告诉能天使自己的人生将迎来幻灭，她绝不相信。
可这都是真的！！
能天使用手指扣着自己的脸庞，五指用力，扣出血来，她咆哮，嘶吼，吐出含糊不清的诅咒。
在拉特兰的圣典，有一个名为“约伯”的义人。
这个义人一生无暇，对邻居，仆人，朋友都谦恭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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