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血者
庄宁早就有疑惑。
源石与他的联系要比自己预想的更贴切,为何见到狼母前,完全感知不到。
现在想想,是出叛徒了啊。
在自己从石棺里出来前,把他从地底挖出的就是凯尔希。
凯尔希完全有充足的借口对他身体动手,连理由都完备。
凯尔希不说话了,无言是最大的默认。
“你还真的是个叛徒……凯尔希。”庄宁的长叹伴随失落。
开车的司机尖叫一声,透过后视镜,他看到庄宁已经掐住凯尔的脖颈。
隐约能听到碾碎骨骼的声音。
“肉体的痛苦,对你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就算我一次又一次杀了你也没有实际意义。”
庄宁的手指上加注的力气不断变大,凯尔希的表情愈发地扭曲。
咔哒一声,是骨骼折断的音响。
司机完全没料到刚才还和颜悦色的博士会突然出手。
“不要慌。”庄宁静静地说,“接着开。”
他哂笑,声音格外尖锐,“凯尔希医生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她就是死了,临走前也要把我带走吧?”
这句话像是个咒语,凯尔希溃散的眸子又有了神采。
骨骼噼里啪啦地作响,愈合,心跳恢复供血,逐渐正常。
死亡对凯尔希来说只是一场并不愉快的梦,获得不死特性的庄宁多少能够理解。
车内的气氛空前压抑。
庄宁并没有顾虑,冷笑如常:“凯尔希,我问你,如若在制造出你的文明,与如今的泰拉做个选择,你会选择哪一边?”
凯尔希默然。
“说话。”庄宁已没有多少耐心。
“……后者。”
“很诚实,但很可惜,你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庄宁眼睑合闭,“战争将是必然,但绝不会是由我引起,你大概是比我更清楚的。”
“但你会推波助澜,会把本来可以阻止的悲剧变本加厉的重现。”
“为什么要奇怪,这不是就是你认为的庄宁吗?”庄宁歪着头。
凯尔希心里又刺痛,想起甲板上的博士,夕阳落在他的脸上,如血般通红。
那个会高声呼唤自己想做个好人的博士荡然无存。
凯尔希绝望地嚅嗫:“你是为了那顶王冠而来。”
“不愧是凯尔希医生,dwbe计划中应当有我的记忆,以往我不介意你口中所言,但现在我需要你的助力。”
Dwbe,文明的寻续计划。
那冠冕现在还落于外人的手里,庄宁若想回收,的确需要借助凯尔希之手。
“你会用文明的存续控制住所有的萨卡兹。”
“或许吧?”庄宁不以为意,“那有什么不好?我以我的意志冲刷萨卡兹,你们纠结的仇恨不就烟消云散了。”
“你会把所有人变成你的奴隶。”凯尔希又说。
听到这话,庄宁倒是不好意思:“奴隶不至于,不过呢,我自觉自己还是可以胜任一个不错的主人。”
“你会成为泰拉最大的罪人,一旦失败,必然受到万人唾弃!”
“唾弃吗?可你为什么要在意蝼蚁对你的不满。”
庄宁不掩饰眼中的怒意,“凯尔希,你走了很长的路吧?这万年,你一直像个保姆一样看护着文明。”
“于是,你似乎渐渐忘了自己真正的使命,直至危机彻底到来。”
“直至源石的隐患无法压制,直至北方冻原的邪魔已有复苏的迹象,直至大海澎湃,要吞没触目所及的一切……”
“这时候,你才去了切尔诺伯格,诓骗当时的大公,把我从地下挖出。”
庄宁难以遏制那一份冷漠,“你觉得我是什么?你站在我的石棺面前,看到我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可从你把我唤醒的那一刻,有些东西就注定了。”他说罢,表情又变了,变得格外的亲切,“所以我原谅你,我原谅你的僭越,原谅你的失误,原谅你所有的无理取闹,只希望你能为我所用。”
凯尔希仿佛遭受重击,庄宁却很高兴,拉下了窗,让寒风一股脑地倒灌而入:“这样,我便会允许如今文明的繁荣。”
凯尔希近乎是在哀求:“否则你就会摧毁所有?”
“就像你没有选择,我也没有啊。”庄宁怜惜地揉着凯尔希的发丝,仿佛和刚才动手杀死她的并非一人。
他幽幽地下定结论:“这就是我醒来的原因。”
车子停在宫殿之前。
庄宁兴高采烈地拉着凯尔希下了车,往宫廷的方向奔去。
越过诸多的塑像,穿过花园,在护卫肃穆的眼神下,他们拾级而上。
推开那扇厚重的门扉。
王座上,特蕾西娅抬起了眼睛,笑容如花:“博士,你来了啊……”
那句话真嘶哑啊,分明是寒暄,却像是包含一种痴迷。
凯尔希脸庞僵硬,难以置信地注视庄宁。
一瞬,她就明了博士为何要带自己来到这里。
特蕾西娅乍看与以往无常,这君主永远都那么温柔,仁慈。
可凯尔希毕竟是凯尔希,在很久以前,特蕾西娅远比庄宁更信任她,而她亦把凯尔希当做知心的好友。
微小的不同化作刺痛,凯尔希小步地走进,观察起特蕾西娅,木偶一般僵硬地扭曲脖颈:
“你……控制住了特蕾西娅?”
而且,那不是一般的控制。
不是赦罪师那般蛮行地把所有卡兹戴尔的悲伤一股脑地灌输——而是更加精妙,从身到心的征服!
这一段时间,只要有空,庄宁就会来到宫廷,与特蕾西娅见面,从天南聊到海北,在谈及卡兹戴尔的诸多君王。
他强迫特蕾西娅正式自己的内心,强迫特蕾西娅否认过去的道路,让特蕾西娅崩溃,又让特蕾西娅自省,最终,承认庄宁这个控制者,这个“主人”!
“你怎么能这么做……你在摧毁她!”
“这就不对了,我只是真诚地表示了自己的想法。”
庄宁一脸无辜,“真诚就是最大的必杀技。”
“特蕾西娅毕竟是我的王,我们心意相通,她无条件地支持我。”
庄宁握住特蕾西娅的手,眼中全是温柔:“是这样的吧,陛下?你会实现我的愿望,而我会为你带来救赎。”
“是啊,博士,博士,带我走吧,等一切结束,带我离开这里……”
特蕾西娅又痛哭流涕,“对不起,对不起,当时我不该利用你,对不起!”
那是凯尔希未曾见过的特蕾西娅,脆弱,美丽,怪异……却也丧失一切自由。
凯尔希抬起了头,泪水落下,声音骤然提高:“你怎么能用赦罪师的法术,去控制一个曾经那么相信你的人?”
“她不相信我的,就像我也不相信我们的女王。”
庄宁为凯尔希拂去泪水,粗糙的手摩挲着凯尔希的脸,“告诉我,你是否还有抗拒,不允许我拥有王冠?”
凯尔希呆滞地问:“如若我拒绝,你会怎样?”
庄宁柔和地一笑,注视特蕾西娅,皇女没有丝毫犹豫,从腰间拔出剑,刺入自己的胸膛。
“我们的特蕾西娅不会那么轻松死去,毕竟她本就是死人。”
庄宁像是心疼,“但还是会很疼?凯尔希,你总不会是那种只考虑自己的恶毒的人吧?”
“你威胁我。”
“是合作。”庄宁一打响指,翩翩行礼:“感谢你以前对我的治疗,凯尔希。”
“作为回报,剩下的时间就都留给你们,我不更多打扰。”
“尽情聊聊吧。”他拍了拍凯尔希的肩膀,低语,“因为我就是这么宽容的人。”
PS:今天要赶飞机,没空码字,所以只有昨天晚上写的4k,抱歉。
第十九章 今日方知我是我
黑夜渐渐地到来。
又是平和的一日,几天下来,骚动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城里人生活的平静。
只是哪里飘来了声音,就像是从地底升起的怨念诅咒。
最初,没人在意,直至那诅咒的声音与每个人息息相关——那是规模庞大的诅咒,被一个亡魂用最疯狂的咒文吐出!
死魂灵毫无忌惮地宣泄起了自己的疯狂,一重重幻觉浮现在每个萨卡兹的面前。
这就是赦罪师交代给死魂灵的任务,这个家伙天然可以扩散仇恨,引导混乱。
实际上,死魂灵也尽心做了。
本来它以为庄宁应该会觉得这过于残忍,只让自己做一做戏,现在看来,是死魂灵格局小了。
那个巴别塔的恶灵根本一点都不在乎城里居民的性命。
为了能够博得赦罪师的信任,庄宁给死魂灵的命令是用全力。
这异常很快便引发城内王庭军的注意,上报给特蕾西娅。
皇女极尽地淡然,下令:“派遣所有兵力,找到源头,不可让这祸患危及到我们的人。”
卡兹戴尔不大,也不小,在特雷西斯被流放后,仍然有大大小小的组织不去支持特蕾西娅和罗德岛。
这也是罗德岛——萨卡兹的主动核心,例如咒术大师logos,刺客大师阿斯卡纶,为何不在的缘故。
他们在卡兹戴尔各地维护秩序,虽然会让这座中心的城市显得兵力单薄,却又无可奈何。
但这不意味这座城便没了高端的战力,只要碎片大厦仍在,这座城便不可沦陷。
出于这方面的考量,碎片大厦自然是军事基地,有重兵把手,最优秀的萨卡兹战士日夜守护,磨牙吮血,术师严阵以对,以防不对。
特蕾西娅本人仪式放心的。
——但那束光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被光触及,所有生命都在飞快地消逝,皮肤肉眼可见的地干枯,眨眼枯朽,化作累累白骨。
好似晨昏被切开。
“这是赦罪师的法术?!”
“扣动门扉者,奎萨图什塔又回来了?!!”
顿时,军营炸开了锅。
与特雷西斯萨卡兹英雄的名号不同,赦罪师基本是该被埋入地底。
奎萨图什塔或许有光复卡兹戴尔的伟大宏业,更多的却是野心与阴谋,他一直以来藏在幕后,却被博士抓住了把柄,连底裤都透露出来。
也难怪奎萨图什塔对庄宁恨之入骨。
没人想到这赦罪师会公然入侵碎片大厦,负责看护的术士惊慌失措。
一只手搭在那人的肩膀,声音雄浑而宽厚:“冷静下来,赦罪师不一定亲临,带我去顶层。”
术士抬头看着此人,确定了他将军的身份,点点头,急忙打开门扉。
天灾控制室并没有被入侵的迹象,术师也松了口气:“大人,您说的没错,赦罪师还不至于神通广大到能入侵到这里。”
这个术士声音愈发地埋怨:“奎萨图什塔竟然还贼心不死,这次特蕾西娅陛下一定会抓住他,把他碎尸万段,对吧,将军?!”
“对。”那将军颔首。
然后拔出了剑,斩下还处于兴奋状态的术师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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