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血者
“是，长官！”庄宁行了个军礼。
普瑞赛斯面色这才有好转：“倒也不必这么正式。”
她轻微咳嗽：“所谓源质，是卡巴拉的一种概念，博士你知道卡巴拉吗？”
庄宁一时倒是想起了某个禁书目录，他神秘学也很无耻地是从二次元拿来的：“希伯来人的密教？”
“对，希伯来人的密教，他们笃行世界上的万物是无限的，但最初的造物就是源质，无限是从源质之中诞生的。”
“类似于道这样的概念？”
“很相近。”
庄宁点点头：“倒是很符合这东西能从意识干预现实。”
他略微显得疑惑：“但就因此将之称为源质，是否过于夸大了？”
普瑞赛斯深吸一口气：“接下来的东西很重要，博士，你必须牢牢记住。”
“首先你得告诉我，你相信灵魂吗？”
“灵魂？突然就从神秘学转进哲学了？”庄宁腹诽，却也不怎么意外，神秘学和哲学都形而上，没有联系才有问题。
“但我说的既不是哲学，也不是神秘学，博士，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相信有灵魂吗？”
“……相信。”
“为什么？”
“因为巨兽。”庄宁理所当然，“岁跟我说过祂诞生时的场景，一片混沌，混沌之中意识诞生。”
“岁？我以前就想说，博士你和那头巨兽关系是不是太好了？”普瑞赛斯瞪了他一眼。
“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庄宁大义凛然，“我这是天然的人格魅力。”
“好吧，人格魅力。”普瑞赛斯轻轻一叹，“还是希望你不要随意这种魅力对其他人使用……”
“其实我只是说说，哪里来的人格魅力，是我对祂的存在好奇，死皮赖脸缠着问的。”
“倒也不必那么自卑，博士，你是一面镜子，总能反映出我们最想看和最不想看的东西。”普瑞赛斯抱住庄宁，“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庄宁也一脸放松，很享受这种时刻。
结果哪里就传出声响。
“好肉麻的一对公婆。”
“谁？”普瑞赛斯目光顿时警觉。
“ai，ai，你知道，这个与我的项目有所重叠。”庄宁咳嗽着解释。
“和你项目重叠的也不在少数吧？”普瑞赛斯目光更加警觉。
“我没那么厉害，至少和你们这些天才相比。”
普瑞赛斯便又安抚：“可你却能最大限度激发我们的潜力啊。”
这时她就没刚才的凌冽。
“计划通。”庄宁暗自得意自己找到普瑞赛斯的弱点。
“嗯？”
“我是说，这个ai是辅助你我的。”
“ai？作用是什么？”
“我研发的海嗣，总需要一个大脑吧？”庄宁不急不慢。
“海嗣进展的那么快？”
“一般一般，不过深蓝这个项目还是很受重视的，我决定创造大群的意志，存续，迁徙，繁衍，生长。”
“不愧是博士。”
庄宁微微得意。
他觉得自己拿捏了普瑞赛斯，却没发觉普瑞赛斯也觉得拿捏了他。
“不提海嗣，你刚才说的是……灵魂？”
“是的。”普瑞赛斯目光如电，“我们找到了灵魂所在。”
“？”庄宁在头顶打出一个问号。
“接下来的东西用说的大概比较难以理解。”普瑞赛斯让他闭上眼睛，“你可以去看自己的灵魂。”
瞬息，庄宁觉得自己的意志被撼动了。
莫名的温柔扶持着他，他的意识似乎在上升，脱离肉体的桎梏，前往一个更加宏大的世界。
庄宁似乎体会过类似的感觉，穿越来时的刹那，相近的触感便贯穿了躯壳，哪怕只是雷光一般的转瞬即逝，还是死死铭记于庄宁的内心。
当他睁开了眼睛，目中映入的就是那万千颗星辰，远如流沙，近在咫尺。
他被深深地震撼，发觉自己不再有肉体的限制，如若以一个词去表达，除了飞升二字，还有什么更加贴切？
手边传来温暖的感触。
“这就是灵魂。”那个女孩在庄宁耳边呢喃，“这就是这个世界最深层的奥秘，是巨兽得以不死的原因。”
“更高的维度，一片由心灵与潜意识所构筑索拉里斯之海，一切的根源。”
“源石，就是能让我们进入这片空间的钥匙，透过源石，我们的心意得以相同，而源石庞大的能源来自于这充沛的情感与意志。”
索拉里斯之海，能够倒映出人情感的汪洋。
承载着人类的潜意识与灵魂之地，每一个出生的生命在拥有情绪时，就在这个维度打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巨兽是这片海洋的造物，他们从这意识的帝国内诞生，但有了想法，有了思绪，就会坠入到物质的世界。”
庄宁已是说不出话。
他现在的确沉浸于莫名的感动，哪怕他并不知晓自己为何感动。
或许目睹这份群星的色彩，不会有人会为之触及。
这里是亚空间的内测，万古的光阴于此沉积。
然而，人类竟然借助源石，能用自己的意志在亚空间开辟出一片领土。
如若这不是奇迹，什么是奇迹？
“难怪你会称呼源石为源质，这的确是诞生出无限的东西。”
“卡巴拉的概念中，世界有四界，物质界，形成界，创造界，神性界。”
“某些哲学中亦认定人类有某种共性，阿赖耶识，群体无意识之海，星灵界……”
“博士，这片地方就是人类思绪的尽头，亦是人类得以在亚空间立足的根基。”她轻轻地呢喃，“而你我是第一批看到这风景的人。”
“第一批吗……你没有上报，反而先找来了我？”
“我会以你我的名义一起上报。”普瑞赛斯理所当然道。
庄宁倒是愕然，随即笑了起来：“没必要的，我不在意那些。”
他归根究底是个外来户，虽然礼遇有加，却始终无法受到政府的信赖。
然而，若有了这份功绩，可想而知他的疑点会被磨平，他必然平步青云。
这么巨大的荣誉，普瑞赛斯竟然会甘愿让给自己，他真的值得这个女孩这么做吗？
“就当是为了我吧。”普瑞赛斯手颤抖着，笑容突然变得无力，“我其实以前没想过会这样，没觉得毁灭多么令人难以接受。”
“毁灭……”
“毁灭在逼近，博士，不知道什么时候，但一定很快。”普瑞赛斯再一次拥抱，“以前没想过我也会这么丢人啊，就像个小姑娘。”
庄宁静静地注视她：“毁灭……哪怕那些预兆微不足道，你也一直在害怕。”
“我们的伟业会被黄土掩埋，生命会消逝，会死亡，虽然我知晓世上不存永恒，还是伤心啊。”普瑞赛斯静静地说。
“永恒？”
“源石或许就是永恒的。”普瑞赛斯深吸口气 ，“我有个念头，这是个很大胆的主意，在我们的飞船跨越亚空间，降临于这大地时，我们携带了大多数动物的基因。”
“如若我们可以模仿巨兽，在这片意识的帝国内创造出一个生命，并把那个生命的意志投影到现实，那么，那些创造出的动物就会是永恒的存在，甚至比你我这样的造物者能活的更加悠久。”
庄宁听懂了，源石带他们来的是高于现实的维度，如若真的有生命于此诞生，那么现实里那个生命不过是这意识帝国的投影，自然是杀不死的永恒之物。
“这听着到真像是神的权柄。”
“可从神那里窃取权柄才是我们人类的使命吧？自从那位窃取火种的人在黑暗中点亮了第一根柴火。”
庄宁看到星空倒映入这女孩的眼睛，“这种东西，就叫兽主吧？他们是凌驾于动物的主宰。”
一只温顺的狼匍匐而出，躺倒在普瑞赛斯的身边。
这就是第一只兽主的诞生。
Ps：以上内容，全部是本人ooc。
鹰角源石和兽主的坑还没填，大概率之后会被打脸，所以在切割一波。
这一章讲设定，估计会有人感觉无聊，不过还是得写，毕竟虽然这本书是蹭热度的，但总还是得有个完整的故事吧？
第八章 前文明的遗产
点滴的记忆从庄宁的意识中退去，就像是落潮的海水，普瑞赛斯那张熟悉的脸也化作了点点星光。
庄宁心中没有来的一阵慌乱，继而是接受事实的无奈，他想这到底不过是记忆的碎片。
或许普瑞赛斯还活着某个角落，但如今她绝不在自己旁边。
本来庄宁该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可内心还是倏忽抽疼了些许，这是一种脆弱的表现，若是不久以前，庄宁一定会嗤之以鼻吧？
庄宁略显颓丧，恍惚地抬起了头。
果然还是意识的帝国，泰拉各国至今隐隐感觉到，却始终无法证实其存在的角落。
前一个文明曾征服了这片空间，放眼望去却只有磊磊的黄沙，只有那些无法被铭记的空洞，以及更加庞杂，无序，犹如噩梦一般的庞大的索拉里斯之海。
“是你把我叫来了这里。”庄宁轻轻说，抬起了脖颈。
在他面前，巨大的狼注视着他，俯瞰着他。
然而，眼中却没有一点凶狠，倒像是充斥着怀念以及一点感伤。
这就是狼母，最早的兽主之一。
“主人。”她这么说。
“主人？我不是，普瑞赛斯才是。”庄宁摇头。
他与兽主的诞生没有实质的联系。
不，或许有……在对被带到泰拉的基因进行编辑时或许亦有合作。
但那都已经过去了，结果是他输完邪魔输源石，到头来连自己的记忆都保不住，没得输了。
庄宁的意识陡然低落，立刻反应到大海，掀起了浪潮一般的声音。
“你的心绪会影响到这片空间，主人。”狼母还是说。
庄宁皱眉：“我说不需要叫我主人，何况你们兽主和我并没有联系，不过是游离在物质外，为了延续一些基因所被创造出的东西。”
“一开始，普瑞赛斯甚至没有给予你们智慧，是你们在漫长的演化中从集群中感受了情绪，进而演化成现在的模样。”
兽主本来应该是野兽，可哪怕是一头猪，活了几万年也该成精了。
如若是普瑞赛斯，应该是有更深层次的考虑，现在泰拉上的兽主必然都掌握有部分前文明的技术。
但他们一点没有传授给现人类，或者说——那些亚人的打算。
这绝不可能是个单纯的意外，庄宁仰望狼母：“为什么你要现在才来找我？”
“我和其他兽主不同，从许久以前便离开了巢穴，专注于守护这片内海。”狼母神色悲哀，“我们虽然有了智慧，却还是受到本能的影响。”
“我为了压抑我的本能选择沉睡，直到这一次苏醒才感受到你的存在。”
这个解释过的去，但庄宁想的却要更深一些。
他认为普瑞赛斯应该只着手了几只少量的兽主，至少在庄宁的经历中，例如大帝或是大祭司，都没有特别对他的存在感到熟悉。
“第二个问题，你把我叫来，是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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