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血者
德克萨斯握住剑鞘,随手拔剑。
剑光反射着灯光,如此冷冽,倒映出瓦拉赫错愕的神情。
……
……
阿尔贝托走出房门时,只感觉到空前的静寂。
无论怎么呼喊都没有人回应,这座庄园如沉入水底一般死寂沉默。
他踩着地毯,踱步走到下面,只看到血水蜿蜒。
在堆叠的尸体前,有个女孩持着双刀翩然地起舞,每一次舞动都带走一条性命。
那正是他的女儿。
阿尔贝托跪了下来,腹部一阵绞痛,四肢抽搐。
在意识到中毒时,拉普兰德优雅地走进,笑靥如花。
……
……
教会的祭坛。
阿格尼尔声音如雷,宽厚地启唇。
他在询问的是这个孩子,但婴儿不能说话,自然只有由庄宁本人应答。
“现在,告诉我,也告诉仁慈的主。”
“你是否愿意弃绝恶魔?”
庄宁低垂下眼眸,静静地微笑:
“我愿意。”
……
……
瞬息之间,德米特里的咽喉涌出一道银线。
那细细的血丝不断扩大,他捂住喉咙,却什么都说不出。
他看着犹如燃烧一般的眼睛,女孩轻轻地合上德米特里的眼睛。
“博士让红转告你,说庄宁向你问好。”
“红虽然不懂这有什么含义,但是做到了,你应该看见了。”
……
……
“你是否愿意弃绝恶魔的一切,包括他的行为?”
庄宁默默地颔首:“我愿意。”
……
……
大雨。
两把剑埋入瓦拉赫的胸膛。
德克萨斯喃喃地低语:“剑雨滂沱。”
于是,无尽的剑光落下,切割开男人的四肢。
瓦拉赫的脸上还有震惊,却只能听到这女孩冷酷的低语:
“庄宁博士让我向你问好,罪人。”
……
……
“你是否愿意弃绝恶魔的虚伪?”
庄宁抬起眸子,一缕光落在他的眼睛:“我愿意。”
……
……
火星落在了宅邸的天鹅绒地毯。
以人为燃料,火焰很快熊熊翻滚,吞噬一个又一个亡者。
火海中,拉普兰德的刀高高举起。
她的目光很复杂,夹杂着感激,亦有不舍和恼怒。
就是这个男人把她培育成了如今的模样。
“父亲,你跟我说过,强者能支配弱者,杀死弱者。”
拉普兰德歪着头,嘴唇艳丽,她把血涂抹到自己的唇上,“所以,一切都很合理吧?”
“就像你被我杀死一般。”
她挥下了刀,刀光如电,自然地切开了骨肉与筋膜。
血水溅落,女孩捧起父亲死不瞑目的头颅,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
她嘴里呢喃:“父亲,庄宁博士让我向你问好。”
……
……
膏油已被涂抹至孩子的脸颊。
这孩子的哭声渐渐微弱,但阿格尼尔脸上的表情却愈发神圣。
“你是否愿意受洗,行善事,做个义人?”
庄宁迟疑了片刻,一抹犹豫转瞬即逝,他的笑容发自真心:
“我愿意。”
……
……
整个沃尔西尼都在燃烧,群鸦哀嚎,管风琴的声音不绝于耳。
雷光中,那些尸体尽数被投入到暗河之中。
泥泞中翻滚着一抹又一抹的红色,渗入到土壤中,还有更多的死亡隐藏于救赎。
后世的记录往往会对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含糊其辞,但有人将之称为大审判。
因为罪人尽皆入了地狱。
……
……
庄宁把孩子转交给了阿格尼尔神父,诡异的是,刚才还闹腾着的女孩却安静了下来。
可能是困了,她眼眸闭上,陷入到鼾睡中。
“这是你领养的人,就这么转交给我。”
“我只是给她当教父,从来没说领养。”庄宁摇摇头。
他倏忽安静了足足几分钟,长叹一声:“何况,神父你也不愿意把这么好的孩子交到我一个罪人的手里吧?”
“罪人吗?”阿格尼尔挑眉,“你会对自己的所为有所愧疚吗?”
庄宁理所当然地轻笑:“当然不会。”
“可是啊,我之后要走的路,注定是一条弥漫鲜血的路,这样的我不该成为一个孩子的典范,你说对不对,神父?”
阿格尼尔合上眼睛,没有回应。
教堂很偏僻,远远望去还能看到城市的火光,好像能听到哪里传来了哭泣的声音。
继而,哭泣声被掩盖。
在呜咽的风中,有落魄的叙拉古老人步履蹒跚,一步步地走进。
满身都是伤口,却还是不停下。
不只是他,还有许许多多的人,身披风衣,四处逃散。
直至见到了庄宁,他们终于扑腾一声下跪,把头磕入地底。
连手都紧紧地合起来,浑身颤抖,陷入无穷无尽的噩梦,怎样都不能脱逃。
“请……还请……阁下,仁慈!”
“请阁下,宽恕我等的……罪!”
老人颤抖着,卑微地祈求一份活路。
大雨淋漓,雷电如蛇一般狂舞,这时候,那家族的老人听到一声叹息。
一只手伸到了他面前,继而是冷漠的低语:“真狼狈啊。”
“你们是这个国度的主人,怎么能下跪呢?狼可以求活,但不能失去自己的爪牙。”
老人仿佛从大梦醒来,焦急地站起来,捧起那只庄宁伸出的手。
如此虔诚地亲吻,好像在表达对君主无限的热爱!
于是,当拉维妮娅冒着大雨想来教堂寻找庄宁时。
她只看到庄宁立在教堂的走廊前,随意地依靠在立柱。
而一个个曾经耀武耀威的黑手党人佝偻着腰,久久站不起来。
她看到庄宁朝着自己淡淡地挥手,可那么一刻,拉维妮娅却动弹不得,只觉得和博士的距离那么远。
犹如隔着天堑一般。
Ps:其实不用我说,这一章大家应该能看出我在致敬《教父》吧?
第六章 喜欢你,还有大家
拉维妮娅步伐沉重了很多,这时候她更想转身离去,回到家里,用热水去洗刷身上汗与雨交织的粘稠。
但她知道自己决不能退缩,何况足尖已来到此地。
拉维妮娅踏着鹅卵石铺成的路,一往直前,推开面前阻碍浪潮一样的人。
庄宁却默不作声,黑色的目光像是墨染的平静。
古朴的光晕落在他脸上,博士把手插在兜里,像是一块墓碑。
拉维妮娅终于突破了人潮,心中有万语千言,有百般近乎咆哮的言语。
在这一夜,雨如狂流,家族的规矩被一个外人彻底蹂躏。
十二个家族的家长死无葬身,想必引起的混乱将如洪流,
然而,相比于这些,拉维妮娅却更关注一个问题:
“博士,西西里夫人,是你杀的吗?”
庄宁听着,浅浅地勾勒嘴角,对此并不意外。
在法官这个堪称中流砥柱的群体中,西西里夫人几乎如神,虽然总有人嘲弄叙拉古的法律几乎照搬哥伦比亚,但不可置否,构筑起这样一套完善法律体系的那位女士威望犹如高山。
而这样一个人却把自己手中的军队——将巨狼之口托付给了庄宁,怎么想都不会是自愿的吧?
如若拉维妮娅往下去深思,一些毛骨悚然的阴谋就会浮现。
拉维妮娅必须承认一个事实,那个偶尔欢笑,更多时候显得沉稳又有点迷惘的庄宁不在了。
如今的博士充斥着以前未有的暴戾,尤其是在叙拉古这片被家族所统治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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