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但这并不代表陈对齐缘有所轻视。
正相反,她对齐缘的兴趣正在攀升,内心升起了重新评估战斗力的想法。
刹那之间。
陈两脚齐蹬向后飞掠,瞬间消失不见,只在空气中刷出一道残影,汹涌的的沙砾扑了个空,大片大片地泼洒在地面,留下斑驳的冲击痕迹,就像有人往地面泼了一大桶脏水。
还有高手?
齐缘见状有些愕然。
以龙门贫民窟帮派的工资水平,怎么可能雇到这种水平的战斗员,难不成是某个大佬的业余爱好?
想归想,齐缘的身体本能地开始动作,继续发动攻击,尽管只能看到高速移动的残影,但自动索敌的砂缚柩如同陈的影子,沙砾像是跗骨之蛆,根本无法立即甩脱。
见此情景,齐缘松了口气。
还好开了自动锁定。
“嚯!”
奔跑的同时,陈游刃有余地朝后张望,赤红的瞳孔中流露出一丝诧异,她没有想到,齐缘的源石技艺居然能跟上自己的速度。
这只能说明,齐缘拥有极佳的动态视力。
“但他为什么没有看我?”
陈疑惑地自言自语:“技能都能跟上,肯定不是因为看不见,难道他是在表现某种轻视?”
有点意思啊。
见齐缘看到自己如此恐怖的高速,还保持着游戏的态度,如此的胆大包天,不由令陈的兴趣更加浓郁了。
齐缘战力的极限,究竟能达到何种地步?
望向穷追不舍的沙砾,再看向旁边没有安装玻璃的窗户,陈看到对面有一栋高度正好的小楼,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两栋楼之间,只有二十多米。
就算齐缘动态视力再好,也无法锁定视线范围之外的敌人吧?
那倒不如……
疾驰的躯体瞬间止步,仿佛惯性在陈身上失去了作用,她猛力蹬向地板,如同流星般飞出窗外,就像个决然的跳楼者。
她的目标正是对面的楼。
在大力跳跃之下,陈在空气中划过一道近乎笔直的抛物线。
铿!
一把龙门制式匕首适时拔出,陈白皙的小臂青筋微露,匕首的刃瞬间没入外墙的水泥灰缝,短暂的滑落过后,陈硬生生止住了下坠的势头。
“呼——”
做完这一套操作,就算是陈也长吸了一口气。
没有半刻耽搁,陈翻身踩上匕首柄,盯着刚才还是战场的废弃工地大楼,脑中回想齐缘的方位。
少倾,她踩着墙面垂直起跳。
这次,陈有绝对的把握将齐缘一招拿下,在短暂的滞空时间,她想好了计划。
她不擅长撒谎。
所以,陈会用剑柄拍晕齐缘,再由诗怀雅叫醒,绘声绘色地讲述,齐缘是如何在一个身份不明的小兵手里翻车的,并且十分可惜地告知他挑战失败,不能介绍他进企鹅物流了。
在忽悠人这方面,陈对诗怀雅有信心。
哪怕对象是齐缘。
二十米的距离,一闪而至。
凭借对齐缘行走轨迹的推测,陈一跳进大楼,便立刻拔剑击向齐缘的后颈,以免他转过头看到自己的脸,又生出许多需要解释的事端。
“希望这样一来,你能够收敛点,别再做那些无语的事了。”
陈有些感慨,于电光火石间快速出剑。
斩!
厚重的剑鞘宛如一根狼牙棒,在空气中画出一段沉重的圆弧。
然而——
一击得手,陈却并没有击中人类后颈的感觉。
定睛一看,陈发现了不对劲。
齐缘没有回头,但工地内的沙土正不断朝着他汇聚而来,见丢失目标,齐缘直接对着自己来了一发沙土禁锢的源石技艺!
看着一下子也变成了沙球的齐缘,陈本能地退了一步。
够狠。
但她不懂齐缘这样做的意义,在这种状态之下,不论移动还是视野都会受到极大的限制,就算幸运地挡下自己情急之下的第一道攻击,但接下来的第二道攻击,却不论如何也避不开了。
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思考着齐缘的意图,陈试图绕开眼前的沙球,噗的一声,她整个人突然撞进了一团沙子里。
——
——
一个移速很慢,防御如同纸糊,只有攻击能自动索敌这么一个亮点的炮台角色,该如何击杀一个身法敏捷,攻击奇高的刺客?
齐缘的答案是——只要守住,就有办法。
先将自己整个包裹起来,再不停地释放技能,等敌人靠近自己周身范围,就会自动触发技能索敌机制,打敌人个措手不及。
毫无疑问,这是个笨办法。
齐缘甚至感觉回到了一根钓竿一个桶,一个钓点守一天的暑假,钓上一条拇指大小的鲫子都能乐上半天。
所以,当终于起反应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狂喜,而是诧异。
不会吧,不会真有人咬钩吧?
他立刻解除了包裹住自身的砂缚柩,猛地看向被禁锢的目标,映入眼帘的景象让齐缘大跌眼镜。
“陈警司?”
陈一头撞进沙土中,神情十分微妙,她的右手放在神秘的配剑上,似乎正打算让沉寂的剑出鞘,但齐缘投来目光,直接打断了这个过程。
尴尬。
现在就是非常尴尬。
短暂的犹豫,陈没有拔出剑,砂缚柩自动完成,团成球把陈整个包裹了进去,只有双手和头露在外面,变成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拳石。
“我没有开挂。”
不知道为什么,齐缘先脱口而出的是这句话。
然后才是您怎么在这儿。
“我来测测你。”
陈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翻车了,声音仿佛很久没喝水了,透着无比的心虚。
齐缘作恍然大悟状。
原来是来测我的,这很合理。
但偏偏,陈的耳机中传来一阵白噪音,紧跟着是诗怀雅的大嗓门。
“粉肠龙,我看你在楼间跳来跳去的,跟超级英雄似的,有没有成功阻止齐缘?我是相信你的,但这么久了,至少也要给个准话啊!”
齐缘拔下陈的警用耳麦。
“你好。”
他尽量不吓着这位场外指挥的小老虎,用和平常打招呼一样的语气。
可惜没用。
“吓!”震耳欲聋的声音激荡而出,掀起了一层灰尘。
齐缘扣了扣耳朵,发现不仅是在耳机里,诗怀雅的叫声还从另一栋楼的顶端传来,和这里相隔一条街。
“叉烧猫,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陈也大声呵斥。
这下两位警司都不需要通讯设备了。
007:一通打往企鹅物流的电话
所有人都上了回近卫局的卡车。
本次事件,受伤最严重的并不是两位警司,而是斧头帮全体同仁。
“为什么?”
悲愤之下,斧头帮话事人琛哥大吼一声滚向齐缘,被陈带着火气的一记手刀重新擒住。
“明明拥有能控制住那个怪物的武力,你居然选择投降?”
琛哥愤怒中透着不理解。
“那是近卫局之龙啊,你都把那个怪物拿下了,居然拿全体同仁当投名状去诏安,难道你之前的忠心耿耿、体恤兄弟、那些都是装出来的吗?”
陈的额头青筋暴起,只感觉打轻了。
“我刚才已经想把你当斧头帮下一代头目培养了!”琛哥恨铁不成钢。
兄弟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这事儿干得不地道。”
“在贫民窟遇到陷阱的时候,你不是毫不犹豫地救了我吗?”
说归说,和情绪激动的琛哥相比,普通帮众很明显没有那么大的怨气,他们看看被誉为近卫局の绝凶龍的陈,又看看对声讨置若罔闻的齐缘,不敢滚向其中任何一人。
他们的心情,惊讶大于愤怒大于恐惧。
跟做梦一样。
虽然他叛变了,但他居然在正面遭遇战上让陈吃瘪了?
那可是陈诶。
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么牛逼的兄弟?
我何德何能和他当兄弟?
他叫什么来着?
轰隆!
货斗车驶过一块减速板,被沙土裹挟的小拳石们像三维弹球一样滚来滚去,颠簸就像像一道闪电,劈在帮众可怜的大脑皮层。
终于,这些混混开始了思考,互相低声窃窃私语起来。
“你们终于想明白了。”
齐缘终于说出了上车以来的第一句话,就像在滚油中投入一瓢水,霎时间炸开了锅。
“你太卑鄙了!”
“靠!为了剿灭斧头帮,近卫局居然往我们之间安插卧底,说,你到底在组织内部潜伏多久了,才骗到我们的完全信任!”
“我们内部铁桶一块,近卫局肯定下了大力气神偷,让你们如此费神,真是荣幸之至,哈哈哈!”
动脑了,但不多。
陈捂住了脸。
这情形无疑滑稽,但一想到自己也翻了车,陈就不论如何都笑不出来,狠狠地咬住了牙。
她感觉到自己的智商也被拉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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