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你就是大善人? 第414章

作者:万里风

  “你们错了。”

  齐缘一步踏出,像一柄剑,强势打断了这段对话:“你们这群人或许不太明白,你们嘴里的宠臣到底是什么意思。也罢,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宠臣的天花板。”

  “老七,开匣。”

  齐缘转过身,十分潇洒地挥了挥手。

  “好的。”

  宝匣应声而开,宝光冲天,照亮了夜空,云霞彩雾流动,连巨大的双月都仿佛失去了颜色。

  齐缘这是要做什么?!

  在万众瞩目之下,他十分随意地脱下了外袍扔到一边,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左胸口上还印着企鹅物流的LOGO。

  他伸了个懒腰,腰背挺直,双臂平伸。

  “齐缘你要干什么?”

  刑部老尚书也气笑了,他是真的没见过,有这么不知死活的人,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得到太傅大人的赏识的啊?!

  “拿来。”

  齐缘单手向后,活动了一下手指,没有回头。

  那是一国的气运,辽阔的土地,三亿众生,巍峨的高山和滔滔不绝的大江……面对此等重要事物,他只说了两个字。

  拿来。

  真正的举重若轻,应对自如。

  轻柔的织物应声落在他、手中,齐缘平静地拿过来甩了甩,就像穿一件平时一直穿的外套一样,将其披在了自己身上。

  很轻。

  这是齐缘的第一感觉,穿了像没穿一样,低头看一眼才有真的穿上了的感觉。

  这件织物是半透明的,还能看见内衬。

  上面绣着大炎的地图,从最南端到最北端全部饱含,飞地龙门也包含在内,细看之下,仿佛每一寸山河都绣了进去,颜色是淡淡的金色,显得贵气非凡。

  那些图形,仿佛是流动的,并没有固定的形状,第一眼是这个形状,第二眼就变成了另一个,长久地看下去,连眼睛都看花了。

  “用了一点特别的纺织技巧。”

  绩平静地说:“就算对我而言,气运这东西还是有些虚无缥缈了,努力了很久才把它们织成实体,这是你的衣服,齐缘,给它取个名字吧。”

  “就叫山河社稷袍吧。”

  齐缘揉了揉衣服上的图景,饶有兴趣地说:“就算不穿,挂在墙上,这也是一幅壮阔的《山河社稷图》,也是非常好看的。这东西我要了,交易达成,我很满意。”

  “您的满意是我追求的动力。”

  绩鞠躬说道。

  二人一唱一和,又将气氛推到了一个高潮,两个老学究气得脸色煞白,兵部的年轻军官们气得握紧了手中武器,就连身旁的刑部老尚书,都惊得下巴都掉了,半天说不出话。

  “你……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大?”

  齐缘转身看了一眼刑部老尚书,撸起袖子,袖子上的尚蜀顿时被折叠得面目全非:“很大吗?我怎么觉得挺正常的。”

  “齐缘,你神仙难救了!”

  “需要救吗?”

  齐缘又撸起了另一边的袖子,转身向隔壁大喊:“陛下,你看着呢,他们要置我于死地,就因为我穿上了大炎气运,你说该怎么办吧?”

  陛下也来了??

  恐怖的气氛再度横压,现场一片寂静,震惊太多,大家都开始茫然了。

  “这点小事,陛下应该不会放在心上吧?”

  齐缘又说道,现场再度寂静了几分,连灰尘被风吹动的声音,都仿佛能够听见。

  “哈哈哈哈!”

  没过多久,一阵沉郁的笑声传来,越来越大,逐渐填满整条长街,仿佛蕴含着极致的怒火。

  紧跟着,是一道鲜红的剑光,杀气四溢,带着皇道威严,直直地劈砍下来。

  赤霄·夜奔!

  那剑光无比威严,大得仿佛与周围的二层小楼齐平,地面被割开巨大的裂缝,空气像受惊的鱼一样疯狂涌动……

  一下就砍翻了老人的轮椅。

614:天地生异相,宛如大炎祖龙显灵(3更)

  鲜红的血液泼溅在墙上,宛如一幅盛大而凄美的画,木质轮椅顿时一分为二,和坐在轮椅上的人一模一样。

  老老祭酒浑浊的目光里,还有残留的兴奋,完全没预料到这道剑光会落在自己身上。

  “陛下?!”

  “是陛下,陛下来了?”

  各路人马顿时慌作一团,所有人都在慌张地左顾右盼,想要看见那道伟岸的身影,却根本没有人找得到。

  “别被骗了。”

  老师被腰斩,祭酒陷入了巨大悲伤之中,他大声说道:“齐缘也会皇家剑法,而且道行不低,这次应该只是他的障眼法,至于他本人……”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将目光投到刚才齐缘所在的地方,惊讶的发现,齐缘居然原地消失不见,只剩下绩,和一脸懵逼的刑部老尚书,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坏了,齐缘跑了!”

  “他之前的嚣张,完全是为了突然的逃跑打掩护,他把我们全都骗过去了!”

  谁也没想到,此时竟会如此的节外生枝,当即就有人想要追寻线索追杀,也有人想要通知禁军,将此事告知陛下,全境追杀齐缘。要让齐缘身死道消,让太傅身败名裂,让岁兽一家再次成为过街老鼠。

  老太尉中途退缩了,可能是因为老迈年高,就由他们这些年轻人,完成这未竟的事业。

  乱作一团,因为齐缘聚集起来的一群人,顿时作鸟兽散状,除了祭酒一脉的人留了下来,为老师收尸,届时也要作为罪证呈上去。

  “今天好热闹啊。”

  本该如此,直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一切的进程。

  一个举足轻重的老头,出现在长街尽头。

  正是当朝太傅,他手持戒尺,表情平静,仿佛下班路过,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你还有脸出现,看埿看你教的徒弟,胆大包天,没有一丝一毫的敬畏之心,弟子如此,老师难辞其咎,说不定就是因为你的言传身教!”

  祭酒不愧是儒学大师。

  几句话的功夫,就给太傅定了性,一下子扯到天上去了。

  “东拉西扯的功夫还是这么厉害,不愧是清谈练出来的口才。”

  太傅点了点头,仅对此项表达了一丁点的叹服,要是大炎解释权全在这种人手里,指定要出很多的幺蛾子。

  幸好……

  这么会空谈的人,注定只会是纸老虎,不然当年也不会那么的摧枯拉朽,短短几年,就是一副日月换新天的新气象。

  “我无话可说,只能建议你们,把刚才的话,跟这位再原封不动地说一遍。”

  太傅退到一边,靠墙战力。

  一架铜战车驶了过来,九匹驰兽嘶鸣着,用蹄子刨着地面青砖,战车占满了整条街,上面站着一个负剑身影,祭酒当场就震惊得说不出话,整个人噔噔噔后退三步,靠着墙缓缓滑落,连老师断成两截的尸体也顾不上管了。

  “这是……这是……”

  “这是太祖威加四海时,踏的战车,就是原件,朕将其从祖地搬了出来,怎么?你有什么想要抨击的?这不合礼法?”

  真龙换了一身真龙的战袍,同样是太祖年间征战大地的铠甲,时间在上面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反而更加威武不凡了。

  他一拖缰绳,驰兽听话地走到祭酒面前,如臂使指,任谁看都是个征战天下的主。

  其实,真龙平时经常研究相马,这九匹丰神俊逸的神驹,都是跟他一起长大,平时亲如一家,套上战车也非常给面子,没有撂挑子不干。

  驰兽的鼻子喷出粗气,喷得祭酒忍不住闭上眼睛,不敢直视居高临下的帝威。

  “你们在干什么?”真龙沉声问道。

  有人的心思迅速活泛起来,吞了一口唾沫后嘴唇微张,试图告诉陛下,齐缘这厮究竟有多么大逆不道,意图谋反。

  但真龙接下来的话,打断了他们的幻想。

  他面露悲伤之色,手再一次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把朕的爱卿都给吓跑了,你们说说,这该当何罪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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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缘消失了。

  他当然没有走远,只是想看看真龙整的动静到底有多大,于是从自己的工具箱里,拿出了一件很久没有使用的道具。

  石头帽,能显著降低存在感,仿佛隐形一般,但只要攻击他人,这种隐身效果就会立即作废,特别适合看戏,也很适合出奇兵。

  其实,齐缘全程都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老祖宗的战车都开出来了?

  还穿上了老祖宗的战衣,这是要给自己当街杀人提供法理吗?

  “天子之怒,血溅五步,这话不管怎么听都别扭。”齐缘摇了摇头,缓缓后退。

  既然想搞大的,那就助他一臂之力。

  想要太祖的法理是吧?

  在没有看见的情况下,齐缘一步一步退到远处,身体化为一道雷电,极短时间便移动到移动城市之外,一处悬崖之上。

  齐缘俯瞰着整个百灶,包括长街之上那些的微末争端,一只脚踩在石头上,伸了个懒腰,周身光彩流动,贵气非凡。

  “雷云化身。”

  他轻声说道,随后彻底消失不见。

  天地间,有微风。

  真龙刚说完那句莫名其妙的诘问,传世的宝剑再度出鞘,天空忽然电闪雷鸣了起来,巨大的阴云瞬间遮蔽了双月,整个城市都仿佛笼罩在阴云之中,在微微透出的月光中,有三条修长脖颈的影子隐隐透出,无比威严。

  “天地异象!”

  太傅点了点头,肃穆地说,也就是懒得和祭酒玩这套,论清谈和八股,他当年也是打遍整个大炎都无敌的高手。

  真龙都有些茫然了,剑刚刚落下,地上就多了三条巨大的裂痕,与此同时,他肩膀一沉,感觉忽然被人打了一下。

  真龙猛然回头,看到了齐缘的身影。

  “别说话,别看我。”

  齐缘手中也握着剑:“待会儿我站在远处,你指一个我砍一个,我办事你放心,你也知道我的剑法境界的。”

  “好好好。”真龙连连点头。

615:简直就是开国真龙在世!

  “那好,我佯攻,你来火力覆盖。”

  此言一出,如山般的威严都淡了不少,真龙牵着缰绳,控制战车再度远离,那种死亡般的阴影顿时减轻了不少。

  祭酒顿时松了一口气,缓缓走到断成两截的老师面前,默默帮老人合上了眼睛。

  看起来,陛下毕竟不是太祖——没有人敢掣开国皇帝的肘,那才是真正的无上威严,面对所有臣子都能说一不二。而囶那些后继者,往往并没有那么高的威望,要考虑各方想法。

  “陛……陛下……”

  他们诚惶诚恐,心脏狂跳,不停地急促喘息,有大难不死之后的后怕。

  陛下根本没有理会他们。

  他微微回头,对身后的虚空交流,随后仿佛重振旗鼓,他转过身看向这群乱臣贼子,脸上换了一丝愉快的笑容。

  “陛下?”

  或许是天人感应吧,祭酒的心中,忽然升起如坠冰窖般的惶恐。或许,这里就是他的埋骨之地,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

  “朕知道你们的小脑瓜都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