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
“……”
“你们都说错了,来的是我的一位友人,身份有些特殊,陛下深思熟虑,才给了他这个身份,不代表任何官职。”
混乱的交流中,有人强势加入谈话,挤眉弄眼的。打了百官们一个措手不及。
“小齐大人?!”
有人太过惊讶,竟然当场直接脱口而出,换来真龙沉默的注视,他急中生智,冲着前方的齐缘拱了拱手:
“久闻公之大名,今日有幸相会。”
“同喜同喜,虽然我从来没上过朝,但和同僚们心有灵犀,一见如故。”齐缘笑了两声,举茶得体地说道。
暗中的交流也在同步进行。
“所谓的打暗号,说到底只是一套基于表情的交流模式,破译起来并不困难,小露一手,让大家见笑了。”
齐缘无声地挤眉弄眼,百官们一阵无语。
这就好比,一支军队正在电报里不停用密语插科打诨,这时候突然闯进来一个敌军,开始用同样的密语一起插科打诨,着实让人吓得不轻。
“小齐大人,您是怎么……”
“在下对察言观色,有一番自己的研究,今日给诸位献丑了。”
齐缘拱了拱手道:
“承让!”
“后生可畏,小齐大人真乃天才也!”
“当之无愧的天才!”
“……”
好一番恭维,前倨后恭的。
“不行……我还是害怕,陛下给小齐大人的任务,该不会是监察百官的言行吧?”
他简直是这方面的天才,天生特务圣体。
真是令人害怕。
“我怎么感觉,他比太傅大人还要可怕?”
“在聊什么呢?”齐缘微笑着问,强势插入对话,顿时任何人都不敢作声。
“小齐大人,您那位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可否透露一下?”
“到时候就知道了。”
齐缘一脸神秘莫测,天机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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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会儿。
老太傅和老太尉同时到来,百官纷纷起身,向三公之二致以最高敬意。
一切从简,在陛下的光辉笼罩之下,没有任何一个官员,敢于表现出拥有极强个人威望的样子,这是嫌官当得太大了。
齐缘见状,内心啧啧称奇。
真龙人前和人后两幅样子这件事,齐缘倒是知情,但他没想到,真龙人前的这幅威严模样,竟然如此深入人心,都快能止官员夜啼了。
难怪说真龙是一件政治作品,威严的模样越深入人心,人后和人前也就切割得越彻底,回到殿陛之间,他摘下面具也就能更顺畅,不至于将自己也演进去了。
当然,这同样需要一颗强大的内心。
最后一个人,究竟是谁?
所有人都在猜测,除了了然于胸的几人,齐缘认真地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知道一切的,似乎只有三个人。
自己,真龙,以及太傅。
无声的窃窃私语中,登台的脚步声出现在下方,齐缘投去目光,仔细聆听,发现了一些很不同寻常的事。
来者似乎,将今天很当一回事。
他走的是正步,每一步都极为认真,以全脚掌着地,只有当前一步彻底踏实以后,后一只脚才会抬起,十分庄重。
但正因为此,他走得很慢,就像朝圣一样。
齐缘已经明白来者是谁了。
太尉身为征战一生的武人,最近身体也被打好了一些,也听出了一些端倪,缓缓回头,面带惊愕之色。
他和齐缘在空中对视了一眼,目光相接。
“没事的。”齐缘老神在在地说。
太尉那点仅有的惊愕,顷刻间便消散于无形,他点了点头,也变得和旁边的老太傅一样,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
明明上一秒,他还什么都在不知道。
“这……”
两只龙角缓缓生气,第一个露了出来,瞬间表面了来者的身份。
“这怎么能允许呢?!”
“朕应允的,众爱卿有何高见?”真龙有些疲懒,平静地询问大家的意见。
“老臣认为没什么不好,论对大炎的贡献,在座的诸位加起来能比得过他吗?”太尉第一个跳了出来,严肃地转身,“老夫是个粗人,只懂得论功行赏的道理。”
真快啊这老头。
齐缘十分欣赏地点了点头,转身看向来者。
龙角,尖耳,一看就是岁家的。
他穿着考究的蜀锦长衫,十分风雅,但又扣上了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让他与文雅的长衫文士风格区分开来,一丝不苟的霸道总裁,比起兄弟姐妹们,绩明显要更加富贵一些。
“龙尾巴好细长……”齐缘想到了之前帮夕捏尾巴,都快有夕的大腿粗了。
眼前这位的龙尾巴,最粗处也不过手腕粗细,最细的尖端更是像一支毛笔。
绩平静地走上前,百官一阵耸动。
“绩,一介草民,叩见陛下。”
“草民拜见太傅大人。”
“拜见……”
而刚爬完山的绩,一个个地拜了过去,完全按照大炎的礼法,即便是坐在最后面,只能吃水禽的侍郎,他也一丝不苟地行礼。
“……”
日常行事如同端水,挑不出半点毛病。
齐缘今天算是涨见识了。
603:老七你是油盐不进啊
齐缘偷偷观察着一丝不苟的绩,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在龙门当牛郎的日子。
当时,齐缘暗中摸走了黑社会的账本,一人一个有期徒刑,弄了个人人有牢坐,不知道此刻一丝不苟的绩,小脑瓜又在酝酿着什么惊世计划。
尤其是,这位还是个姐控。
齐缘正思考着,发现绩跳过了自己,从高到低一个个的见完了礼,最后才从容不迫地走到齐缘身边,双手微抬,感慨万千地说:
“小齐大人,神往已久,今日终于见面了。”
绩说的很大声,在场的所有官员都听得清清楚楚,在行礼的过程中,他似乎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推导出齐缘之前可能说过认识绩之类的话,此番故意这样说话,是为了不污齐缘的名声。
绩收集信息,并快速做出反应的能力,确实是齐缘见过的最顶级。
怪不得别人是首富呢?
“咱俩谁跟谁?”齐缘哪儿会在乎这个,严肃地把绩抓了过来,“你这样搞,反而给人欲盖弥彰的感觉,怎么能搞好关系?”
“……”
这一番交流,除了陛下和三公风雨不动安如山之外,后方的百官都一下子炸开了锅。
“小齐大人和绩到底是什么关系?”
“区区一介商贾……”
“你看看,你的努力没有一丁点作用,反而让官员们意识到了,刚才一番见礼,他们心中的想法被你洞悉得透彻,更加害怕了。”
齐缘举杯,与正在行礼的绩对话。
“今日一见才发现,小齐大人原来这么爱开玩笑,确实是一位妙人,陛下与太傅大人的眼光,确实有独到之处。”绩缓缓坐下来,嘴巴依旧很硬,和齐缘一副生疏的样子。
齐缘听了直摇头。
“这家伙真是……越看越想打人!”
齐缘的耳畔传来夕的辱骂,她的这位哥哥曾经和年沆瀣一气,仿造她的画作出去卖,俩奸商挣了个盆满钵满,夕没有报复的好办法,只好把它记在小本子上,直到今天还记忆犹新。
“你怎么跟每个兄弟姐妹都有仇?”
齐缘奇怪地反问。
想来大概是因为,其他兄弟姐妹都是互相坑,互有胜负,唯独夕是单纯的受欺负,心中的郁结无处发泄,因此记了好几百年。
“这样吧,你想个办法然后实施,我们今天就报复回来。”齐缘献言献策。
“……”
果不其然,夕当场就沉默了。
正巧此时,君王的仪仗队登场了,九个人排成两列,在中间的乐队长带领下,举着比人还高的牛角形乐器朝天吹奏,巍峨而雄浑的音乐倾泻而下,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嗡~
齐缘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有声音,那就可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
“老七,到底是怎么个事?”他迫不及待地低声发问,和绩交头接耳,在旁人看来,必然是关系十分亲密的证据。
“唉,小齐大人,你这又是何苦呢?”
绩的回答透着浓浓的无奈,本想撇清关系,却越陷越深,这找谁说理去?
“别扯那些没用的,赶紧说事。”
齐缘催促道,点了他一句:
“其实我也知道,在老二还没投之前,老七你一直在配合老二一起搞事,虽然隐秘,但是瞒不过我的眼睛。”
“您说的对。”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想到这里,绩平静地甩了甩细尾巴,他心里也清楚,二哥早就投了,还能不跟齐缘交流情报?
他并不知道,关于自己的情报,二哥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关在监狱里,他和齐缘见面的时间很少,聊和齐缘有关的事都嫌少,又怎么可能分出精力,交代自己的同党呢?
“别用生意人的逻辑揣测痴人,仔细想来,我和老二没有一次利益交换,都是他主动的。”
“小齐大人,这算是在提醒我吗?”
绩温和一笑说道。
齐缘心中了然,果然还是生意人逻辑,绩以为自己是在说“你没有资格谈条件,倘若不倒戈卸甲以礼来降,岁老二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充满了浓浓的威胁意味。
“唉……”
齐缘叹了口气,忍不住一阵摇头。
和生意人,尤其是大炎最成功的生意人聊天,真的是全天下最累的事。
一句话藏着八百个心眼子。
大概,只有成为他最信任的家人,才能让绩暂时卸下厚重的心防,从公式化的假面具中暂时脱离出来。
“别误会,大家都是一家人啊。”齐缘十分自来熟地说。
“我看过一部经典电视剧叫《大宅门》,里面最会做生意的也是老七,是不是你们排行第七的都特别会做生意啊?”
“我不是天生会做生意,只是寿命太长,学会了而已,我真正的权能是纺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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