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只有错愕。
齐缘这最后的力量,怎么根本用不完啊?
这是第几次了?
仔细数一数,这是第八次了,他每次都榨出了最后的力量,每次都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但槐天裴也确实每次都被打飞出去了,压箱底的招数用得只剩一招,无比的凄惨。
齐缘却始终连动都没有动过,脸上写满我尽力了,却如同大海般深不可测,始终游刃有余。
这家伙,实在太可怕了。
“第九拳!”
槐天裴兴奋地说,拖着重伤之躯再度艰难站起,身体表面的伤痕一阵颤抖。
齐缘眉头一皱,缓缓朝下走去。
“这是我最后的一拳了。”他摆开我无一拳架势说道。
“……”
你这话糊弄鬼呢?
别说围观的林舸瑞和文月夫人,就连槐天裴也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根本不相信齐缘的话。
都是套路!
和前八次都是游刃有余的守擂者不同,这一次,齐缘瞬息来到槐天裴面前,一拳轰出,汹涌的拳风席卷而至,飞沙走石,席卷一切。
槐天裴眉眼一亮,丝毫不惧地迎击,就像凡人挥刀击向滔滔不绝的江水。
以人力击天。
虽然渺小,但却无法忽视。
此刻的他虽身受重伤,但一身的精气神都在最巅峰,挥出的一拳也是迄今为止最可怕的,槐天裴这辈子威力最强的一拳。
这一拳的强力,就连齐缘也不得不主动出击!
槐天裴重重挥拳,瞬间感觉自己被光吞没,一阵肉眼可见的震荡波传出,擂台垮塌,巨石被更强烈的气劲吹开砸落。
这是余波!
林舸瑞眼疾手快地施展源石技艺,沙黄色的厚壁障瞬间生成,没让这些东西伤到无关群众。
“是谁赢了?”
只不过虽然做到了安全,这壁障却无法让人第一时间看到结果,不免令看客不满。
他们死死盯着那厚壁障,屏住了呼吸。
少倾——
厚壁障寸寸瓦解,齐缘背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在他身后,槐天裴保持着站立出拳的姿势,却无法移动半步。
他重伤的躯体,已经无法支持他的动作了。
“胜负已分。”
龙门上空,万里无云。
阳光毫无阻碍地照射下来,天气格外晴好,连人的心情也变得通透起来。
场上刮起一阵风,【龙门第一武道大会】的大红横幅骤然飞起,飘落到齐缘手中,他认真地看了一会儿,伸手轻轻一撕。
【武道大会】没有了,齐缘只留下了【龙门第一】。
“……”
“龙门第一!”
现场观众十分给面子,瞬间爆发山呼海啸的欢呼,这都是自发的,和齐缘向观众席高举的拳头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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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武道大会,最后居然是奖品赢了。
如此曲折的过程,足够这群围观的看客津津乐道好久了,在文月夫人的指挥下,观众纷纷离场,却始终向场上投去恋恋不舍的目光。
好看。
还想看。
观众一走完,一场审判就此拉开帷幕,齐缘缓缓来到槐天裴的面前。
“最后的一拳,我有所感悟。”
没等齐缘开口,槐天裴却突然开了口:“你和玉门的重岳宗师很像,真的非常像……”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槐天裴本就身受重伤,此刻说话更是艰难,一开口,支撑着他站立的一口气骤然垮掉,整个人坐倒在狼藉的废墟中,无比的狼狈。
但槐天裴眼神发亮,神情振奋,完全不像是被打成了重伤的样子。
“前八拳,我无法感觉到我与你的距离。”
槐天裴娓娓道来地说:
“就像一个人站在不同的山面前,他不知道两座山谁更高,因为往上看都是同样的巍峨。但是在第九拳,我清楚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差距……咳咳咳。”
“而这差距,并非无法追赶。”
这一次的战斗,对他来说也是新鲜的体验,但是槐天裴练拳四十年,最不缺的就是天赋,槐天裴遇上的所有武者,最后都被他打败了。
最后,都是会被他赶上的。
“少说两句吧。”
林舸瑞看不下去了。
他杵着拐杖走到槐天裴面前,严肃地反驳:“你知道齐缘练拳练了多久吗?”
“两个月不到。”
“……”
万籁俱寂。
槐天裴忽然失语,刚毅的脸庞终于透出一丝困惑,稍不注意,没有刻意压制受伤的躯体,他立即喷出一口鲜红的血。
他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变得极为精彩。
“多少?”
嚡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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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严肃点。”
交流完武道上的事,齐缘瞬间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槐天裴,你犯法了知不知道?”
“嗯?”
这样的转变,惊呆了不少人。
齐缘怎么突然铁面无私起来了?
队友们看着齐缘,文月夫人仿佛明白了什么,双手抱胸观看齐缘表演。
齐缘铁面无私地说道:“罪名为袭警,破坏公物,以及毁坏建筑物,情节特别严重,态度极为嚣张,不仅不举手投降,还胆敢向执法人员还击。”
“光是袭警就袭了整整八次。”
最后一次不算,因为那是齐缘主动出击,直接打碎了槐天裴的一切防御。
众人看着生龙活虎的齐缘,和重伤倒地的槐天裴,感觉有些幻灭。
谁打谁呢?
“当然是他打的我,我没倒下是因为我水平高,和他有什么关系?”齐缘振振有词,完全占理。
一声金属脆响,身旁递来一副手铐。
“谢谢。”
齐缘顺手接过,将槐天裴就地逮捕,转头一看,撞见了文月夫人若有所思的脸。
“不用谢。”
文月夫人的回应矜持且礼貌。
169:文月想听陈和齐缘的小八卦(3更)
“我丈夫是龙门总督,同时还是近卫局局长,我随身带几副囿手铐也是很合理的吧?”
文月夫人奇怪地问。
“确实非常合理。”
众人纷纷点头,不敢不合理。
尤其是林舸瑞,他似乎尤为感慨,仿佛想到了年轻时的景象。
齐缘连连点头:“不过也感谢你的配合了,我正发愁空有执法权,没有这种执法工具,无法制服顽固的犯罪分子呢。”
文月夫人微笑点头。
她已经大致看穿了齐缘的想法。
刚出场那会儿,齐缘似乎不知道外面是体育场,一拳打得全场崩溃,连地基都下沉了几米,直接把整座体育馆都干成了危房。
如果较真的话,齐缘得赔不少钱。
翻修和重新施工,花费至少是上亿龙门币,把企鹅物流打包卖了都赔不起。
按照文月夫人对齐缘的了解,真的要还也不是没有办法,稍微努力一下抱富婆大腿就可以了,齐缘认识的富婆的还蛮多的。
但当时那个时间点,齐缘大概是打算直接跑路的。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就在齐缘焦头烂额的时候,槐天裴突然到来,承接下了所有的锅。
都怪槐天裴要挑战他。
哦不对,是都怪槐天裴硬要袭警,齐缘被迫反击,战斗余波直接把体育场全干碎了,和他齐缘没有半毛钱关系。
文月夫人捂嘴轻笑:
“你的脑子转得还真是快,袭警这个罪名,连我都没有想到,回去之后,我就建议老魏把这个漏洞堵上。”
文月夫人十分委婉,说自己只是向老魏提个意见,但明眼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
这就是在掌权者夫人面前钻法律漏洞的后果了。
非常严重。
齐缘深深地叹了口气。
但转念一想,似乎也没什么关系,这种倒霉事肯定不会再有了,这么完美的背锅对象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有的,二者同时出现的概率无限接近于0。
文月夫人提醒道:“你不问问犯人家属的意见呢?”
齐缘闻声看向槐琥,后者依旧沉浸在愤怒之中,老鲤则在一旁查阅餐馆宣传单,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去哪家餐馆吃饭能让槐琥消气。
听到文月夫人的话,槐琥露出意外的表情,但又隐隐有些期待。
“能判几年?”
槐琥一脸期待地问。
“五至十年,态度恶劣的会在十年以上。”齐缘脱口而出,对龙门刑法烂熟于心,“还有经济赔偿,需要打工偿还,这些你爹都逃不了。”
“这么好?”
“呃……我的意思是,我没意见。”
槐琥光速回答,扭过头去,不愿意多看,看久了恨不得再踢槐天裴几脚。
“家属情绪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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