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理智告诉岁老二这不可能,但这感觉是如此的真实,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地面出现一个个深坑,蛛网般的裂缝肆意蔓延,碎石打在了岁老二的衣服上,发出噗噗闷响。
“你哥没打过你是吧?”
齐缘站定在岁老二的身后:“恭喜你,这个第一次尝试,今天就要落到你头上了,这是天大的福分啊。”
根本不容拒绝的意思。
毫不犹豫,一拳祭出,整个世界的水墨都仿佛流动了起来。
“等一下!”
“你拉着我们进入画中世界的时候,有听过我们说的【等一下】?”齐缘毫不留情地说。
“你觉得我不能拒绝你的棋局邀请,把我的同事全卷了进来,我觉得这一拳你不能拒绝,你也学我反抗不就行了。”
“现在,你才是挑战者。”
“防!”
一滴血珠落下,赤红的【防】字出现空中,挡在齐缘这一拳之前。
一拳落下。
万籁俱寂。
整个世界突然刮起了玄黄色的风,二哥双目圆睁,不受控制地向前颠了一步,强行写出来的字连两秒也没坚持住,他本能抱住棋盘,嗫嚅着试图说什么,只喷出了一口郁闷的老血。
“齐缘!”
难以置信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
下一瞬间,他的身躯化作雾气瞬间溃散。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玄黄色的风继续往前飞,在齐缘前方,酒楼的瓦片寸寸碎裂,整个屋顶都瞬间化为齑粉,吹飞向天空。
风继续吹。
天上的在拳风的搅动下不断扭曲,留下了古怪的痕迹,仿佛一张搓成球再展开的破烂画纸。
世界一片寂静。
齐缘伸了个懒腰,看向皱巴巴的天。
“打拳,爽。”
160:老二喷出一口老血(3更)
“这一拳,大概把这个画中世界毁坏了个七成。”
齐缘抬头仔细观察,低头叹了口气:“我也是第一次破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不是特别熟练,如果还有下次,一拳就能打开这画中世界。”
“……”
“……”
一片沉寂中,同事们大眼瞪小眼。
“这就是你的计划吗?”
德克萨斯一脸震撼,嘴巴微微张开却没说话,酝酿了半晌才继续开口:
“这计划还真是……有效。”
心情之复杂,她也只能这么评价。
因为德克萨斯打死都想不到,齐缘在开战前说的话,居然全都是真的!
遇见,和敌人打个照面,然后就结束了。
简单直接。
中间还伴随着几句齐缘的戏耍和垃圾话,但她看得出来,这是齐缘的小私心,发泄一下同事和他自己被强制拉进来的愤怒,如果齐缘想,他能在一瞬间打烂整盘棋。
最终,还是会以齐缘的胜利而告终。
德克萨斯摇了摇头,走上前十分紧张地说:“你的身体不要紧吧?”
如此强力,必然伴随着巨大的代价,她从没见过齐缘如此强大的样子,既然不是常态,这就是一种要付出代价的特殊状态。
她的担忧是理所当然的,一番检查下来,没有看到任何外伤。
那内部呢?
“我的身体没有问题,也没有任何隐患。”
齐缘摇了摇头,错开了德克萨斯检查身体的双手,示意她尽管放心。
“我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打出一拳,念头通达,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当然不能永远持续,时间大概在半小时左右。”
“……”
德克萨斯无语地说:“这么敷衍的搪塞,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你练拳的还是我练拳?”
“……”
德克萨斯竟无言以为,扣了扣脸,换了个问题:
“时间是半小时,是不是太精准了?”
“你练拳的还是我练拳?”
德克萨斯又陷入了沉默,依旧是无言以对。
齐缘的嘴脸,还真是……
正值尴尬之时,空插入其中,一脸认真地说:“我觉得,这很有可能是奇迹,企鹅物流的羁绊在齐缘心中转动,引发了不可能的奇迹。”
“对呀对呀。”
能天使也缓缓走了过来,在胸口画了个十字,表情不再是微笑,而是透着明显的虔诚。
德克萨斯:“……”
虽然知道每个萨科塔都有信仰,但能天使这也太夸张了。
“义……”
“义什么义人,都哥们儿。”
生在红旗下的齐缘可见不得这么宗教的东西,挥了挥手,让阿能别说了。
“呜——”
能天使的腮帮子瞬间变得鼓鼓的,煞是可爱。齐缘偏过头,抬头看向扭曲皱巴巴的天空,深吸一口气,巍峨山岳般的气势再度升起。
他再次抬起拳头,微微紧握,没有特意积蓄力量,而是随手挥出一拳。
“落日飞锦绣长河,天地壮我行色。”
充满豪气的吟唱在天地间回荡,豪气万丈。
他一拳打开了天,化身为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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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炎京城的郊外,正在下着淋淋细雨。
牢内。
依旧还是一副阴森的景象,天光从外面透射进来,却无法照亮樊笼内的阴沉与黑暗。
樊笼内,盘坐着一具头顶生角,手臂异色的“尸体”。
他七窍流血,死状凄惨无比,但这么多天过去了,溢出的血依旧鲜红,别说干涸了,连变暗的迹象都没有。
实在太假了。
尸体的面前,摆着一副棋盘,棋盘上只有一枚孤零零的小黑子,落在西北角。
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太傅摘下斗笠,抖了抖上面的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上次离开以后,他前前后后忙了好几天,最近才回到京城,一回来他便飞速赶往关押岁家老二的地方。
一处郊外的破庙。
太傅苍老却锐利的眼神,直射向牢内的尸体,瞳孔中仿佛迸射出恍若雷电的光。
“一无所获。”
“整个炎国境内都找不到你的落子,既然你开始动了,必然有相应的动静,莫非你像个小孩子一样,也学会玩烽火戏诸侯那套了?”
言辞锋利,饱含不加掩饰的挖苦之意。
尸体不会说话,当然不会嘲讽回去,只是安静地坐着。
“你倒是越来越有涵养了。”
太傅凑近看去,第一次认真审视棋盘,看着棋盘上孤零零的一颗黑子,太傅突然有些意动,一个猜测浮现在他脑海。
以整个大炎为棋盘,以身化为一百八十一颗子,这是岁家老二的原话。
如果将大炎的地图和这副棋盘结合,黑子落在西北角,而大炎最西北边的移动城邦叫作龙门,是炎国插入乌萨斯的一块飞地。
“你落子在了……龙门?!”
太傅的眼中,青雷不受控制迸射,破庙之外,一道苍白的闪电划破天空,数秒之后,震耳欲聋的雷声才滚滚而来。
小破庙一时间狂风大作,太傅久久无法言语。
龙门!?
能落子在那里,岁老二再稍微努把力就能出国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必须扼杀在萌芽中。”
太傅感觉到了史无前例的严峻,如闪电般起身:“岁家老二布局深远,被他看上的棋子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一定要第一时间派人去龙门!”
老太傅激动地连声咳嗽。
就在他身披青雷,即将如闪电般消失在破庙时,啪啪的碎裂声突然传出,在破庙中响个不停。
“嗯?”
太傅的衣角都开始变虚幻了,却硬生生折返了回来,伴随着阵阵雷光瞬移到樊笼前。
他看到了一副奇景。
落在棋盘上的小黑子,突然间布满了裂纹。
裂缝越来越多,最终碎成漫天的渣渣,被破庙的狂风吹得消失不见。
七窍流血的尸体,忽然睁开了眼睛,摸爬滚打不知多少年,那双本该透着阴沉和嘲讽的瞳孔,此刻却满是惊恐和疑惑。
“齐缘!”
岁家老二大喊道,不知是出于惊恐还是愤怒。
嘭!
他整个人突然间飞了起来,狠狠撞在牢门上,小破庙一阵摇晃,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岁家老二大声咳嗽着,身体弯成了虾米。
“你输了?”
太傅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岁老二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161:岁老二就剩一张嘴了
“咳咳咳!”
岁老二仿佛被看不见的存在揍了一拳,凭空起飞,一头撞在牢门上,浑身气息紊乱异常,整间小破庙都在风雨飘摇。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岁老二自言自语,语言因疑惑和深受打击而混乱无比:“朔……重岳的我无一拳,他怎么会完全掌握?他根本不该完全掌握的啊!”
“他明明已经有了算计苍生的智力,见识过无法想象的景色,为什么还会有冠绝天下的武力?”
凭什么好处全让齐缘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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