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肾虚怎么办
枪重、人重、势重,透着一股子的愤懑之情。
陈之豹只是扫了一眼,便看的清楚,那罗艺对于自己擅自入幽州,甚至在径州城内大开杀戒的事情,是相当不满的。
不过对于罗艺的不满,陈之豹却是并非放在心上。
等到那罗艺将一套杀气极重的枪法舞完。
陈之豹放在漫不经心的鼓了鼓掌,道:“燕王殿下果然老当益壮、枪法如神,怪不得能得我大隋三代帝王垂青,坐镇幽州近百年,岿然不动,但真是我大隋朝廷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桥!”
陈之豹的话语很轻,但语气中的嘲讽和揶揄意味,却是十足。
听到陈之豹的话语。
那罗艺先是一阵暴怒,身上有恐怖的威势展开,而后猛地心中一跳,等到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是额头一片冷汗。
陈之豹话里话外,哪里是踏马的夸奖啊。
就一个意思,你罗艺是不是要占地为王、裂土封疆,自成诸侯。
如果是往日里天下承平的时候。
陈之豹如果敢这么嘲讽罗艺,罗艺当场就敢调动四十万大军,将这陈之豹彻底镇杀在幽州当中。
哪怕是因此而闹到朝堂上,罗艺都不带怕的。
因为那个时候的隋庭强大,自然也允许镇守北方的罗艺强大、跋扈、嚣张。
可现在,天下纷乱,诸侯反王四起,烽烟处处。
之前杨昭已经向罗艺进行过一次隐晦的招揽和一次明面上的招安,但罗艺却是始终都没能正面回应而过。
所谓正面回应,不是那种信中和态度中的投诚。
而是正儿八经,在天下战局之中,竖起鲜明旗帜的,向昭王投诚。
包括这一次。
杨林、定彦平、姜松三人前来幽州,看似是劝解,但实际上,又何尝不是一种监禁和看守。
最多,也不过是手段比较隐晦,给罗艺留了脸面而已。
罗艺镇守幽州百年时间,当惯了土皇帝,又因乱世而思虑繁多,即便自己知道自己是心向大隋的又怎么样。
在明面上的举动中,在天下人的目光中。
自己这种面对天下乱局和昭王旨意,而无动于衷的样子,摆明了就是有自成诸侯的意思。
百言不如一动。
若不是陈之豹这次近乎‘威胁’一样的恭维,自己怕是还想不到这一层。
莫名间,罗艺只觉心中有大恐怖升起。
随即,罗艺也顾不得与陈之豹搭话,径自扭头看向了演武场边缘的杨林和定彦平两人。
只见在杨林和定彦平两人,此刻却是穿戴甲胄,手持武器,严阵以待。
面对罗艺的目光,两人均是露出苦笑和莫名神色。
咕噜!
罗艺之前,还以为杨林和定彦平两人如此郑重,是为了给自己壮声势,给那陈之豹一个下马威。
现在看来,怕不是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
如果自己与陈之豹没有谈拢的话,自己这两位义兄的枪棒,却还不知道,究竟会落在谁的身上呢。
飘了飘了。
自己在这幽州,当土皇帝怕不是当傻了。
自己作为燕王,本就有镇压北境的责任。
无论是幽州世家、豪强,还是北方突厥、辽东高句丽,这些人本身就是自己的镇压对象。
可自己居然因为种种原因,居然与这些人妥协,差点儿耽搁了昭王的大事。
甚至于,自己居然还因为陈之豹的屠杀,而心生不满。
屮,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模样。
自己这不是妥妥的为那些个通敌的世家和高句丽之人鸣不平嘛。
反应过来的罗艺,冷汗津津。
不过很快,罗艺也不知从那翻出一根荆条而来,收敛了所有的气势,一步步的走到陈之豹面前。
“经不得陈将军燕王之称,老臣愧对文帝、昭王和朝廷嘱托,被幽州世家豪绅迷惑,畏首畏尾、错失战机。”
“故,老臣恳请昭王御使陈将军,带王上行军法杖之。”
“老臣有愧,更担不得燕王之称,请王上削我王爵,以示惩处。”
人老精、鬼老灵。
罗艺在幽州百年,脑子是僵化了许多,可人一旦清醒过来,曾经在朝堂上厮混的经验,却也丰厚着呢。
从原本的下马威,直接变成了负荆请罪。
不得不说,罗艺这一手,真的是玩儿极为花哨。
而见到这一幕,演武场边缘,原本严阵以待的杨林和定彦平两人,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各自手中兵刃武器。
相比之下。
陈之豹则是略显可惜的叹了一声,道:“罗老将军当真是反应灵敏的紧,可惜了,本将还以为,能够斩一尊王侯已壮功勋呢。”
罗艺:“……”
陈之豹摆了摆手,将那荆条粉碎,道:“罗老将军自身明悟便好,这套骚操作就免了,殿下早有吩咐,只消罗老将军能够醒神儿,便免你死罪。”
“此番,只削你身上王爵,改日便将镇北军虎符,交予你儿姜松吧。”.
第760章 罗艺投军,甘为大头兵
杨昭通过陈之豹,对于罗艺的惩罚,其实并不算是特别大。
削其王爵,将其兵权交给其长子。
这种所谓的惩罚,哪怕是罗艺没有犯错,只要杨昭一纸诏令下来,以罗艺对于大隋朝廷的忠心,也绝对是心甘情愿的。
毕竟,而今的杨昭,也才只不过是称号昭王而已。
如果罗艺一直顶着燕王的名头,等进入长安朝廷的时候,王位由谁来坐?
至于兵权交给姜松。
父传子,而且还是嫡长子,罗艺最多也就是享受了提前退休的待遇罢了。
摆平了罗艺以后。
陈之豹并没有在燕王府当中多待,很快离开,带着大雪龙骑,还是汇聚手下,向着那径州南城方向冲击而去。
围三缺一。
陈之豹带领大雪龙骑,倒不是没有将那些个径州世家斩尽杀绝的意思。
而是这些个世家,在幽州大地上,埋下的各种隐藏基地、后手、宝藏、财富什么的,实在是太多了。
陈之豹刻意给那些个径州世家留下一线生机。
那些个家破人亡的径州世家残余份子,逃出径州城之后,定然会将家族曾经埋下的后手启用起来。
而后再将之一举荡平,这才是真正的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陈之豹的狠厉阴险之计,无人知晓。
在陈之豹离开之后的燕王府邸当中。
思维通透以后的罗艺,带着略显复杂和惭愧的表情,来到了杨林、定彦平两个结拜兄弟的面前。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不早点醒我啊?”
“三弟,你确定我们没有吗?”
杨林和定彦平两人,目光怅然的望了罗艺一眼。
罗艺真个人猛地一怔,而后心中对于自己这两位义兄最后的一点埋怨,也彻底变得烟消云散起来。
早该想到的,早就该想到的。
杨林和定彦平两人,昔日前来燕王府邸之时,也是如今日一般,穿着甲胄、手持兵刃,那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点醒了啊。
自己只不过是被套在那所谓的幽州保护神什么的荣誉之中,无法自拔了而已。
这些个幽州世家,并没有对罗艺使用任何的秘术之类的东西。
而是采用了一种近乎阳谋一样的计谋,捧杀。
罗艺曾几何时还记得,自己得文帝陛下册封,初来幽州之地进行镇守的时候,无论是对草原突厥,还是对辽东高句丽,以及幽州的世家,都是非常警惕,且无感的。
那是的大隋国力正值巅峰,幽州世家也老实的紧。
不过在这将近百年时间的恭维中,那些个幽州世家把自己捧的太高,自己几乎都已经快要忘记初衷了。
自己是乃是大隋朝廷在幽州的镇守者。
先是大隋武将,才是幽州镇守者啊。
被捧的太高以后,自己却是无形中,将两个概念,已经弄反了。
想清楚一切之后。
罗艺苦笑一声,看向了杨林和定彦平两人,道:“大兄、二兄,却是三弟错了,不过三弟还是想问,如果三弟在演武场中选错的话……”
罗艺的话语,没有说完,但意思却很明白。
虽然并不介意,但如果不弄清楚,心底里终究还是有些膈应的。
杨林瞪了罗艺一眼,冷哼一声,表现的很是生气。
罗艺有些不明所以。
定彦平则是无奈,道:“三弟啊,你该不会以为,我和大哥在演武场中,是要棒杀了你吧?”
罗艺:“……”
定彦平摇摇头,道:“三弟啊三弟,这百多年时间,看来你是真的被幽州世家洗脑了,当今昭王殿下,乃是文武双全、才德兼备,比起昔日文帝陛下也丝毫不差的雄主。”
“你之长子姜松,乃是大隋朝廷的新秀,甚至被昭王殿下亲自点为天骄武将序列,得朝廷倾力之培养,又怎么打杀了你这亲生父亲?”
“从一开始,我和大兄接到的任务,就是你如有反抗,便将你封印修为,带入长安之中,让你冷静冷静,更何况,若是打杀予你的任务,你以为我和大兄会同意吗?”
啪!
罗艺听着定彦平的话语,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什么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幽州百年,再回首望向曾经,罗艺整个人都有种无比惊恐的感觉,发现自己似乎已经看不清楚,自己最初是个什么样子了。
也怪不得,自己蹉跎几十年,却始终无法踏入武圣境界。
是自己亲手,把自己的心给污染了啊。
“大兄、二兄……”
罗艺恍然回首,只觉一阵阵心酸来袭,五大三粗的汉子,却是当场眼眶都红了起来。
定彦平叹息一声。
杨林却是终于开口,道:“作甚小女儿姿态?把刀提上,去陈将军麾下做个大头兵,砍翻那幽州的蝇营狗苟。”
“你若不死,等幽州事了,随大兄回长安,大兄自会去求吾那皇侄儿,赐你国运光环,定你一身寿元,了不起,废了修为,重头再来便是。”
“我老杨家的秘法神功多的是,定有你踏入武圣的时候。”
杨林面冷,但却心中对于自己人极好。
所有误会和芥蒂抛开以后,兄弟三人均是有些情绪波动,大醉一晚。
待得第二日,罗艺便改头换面,入了大雪龙骑麾下。
如此足足月余时间,并州太原城中。
杨昭看着陈之豹递送而来的最新战报,整个人的表情,终于露出一抹温和笑意而来,心头的重石,也被搬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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