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型月当德鲁伊 第7章

　　林恩按照典籍上的记载一板一眼的主持着仪式，这是他第一次以大德鲁伊的身份主持这种高规格的葬礼，而可以想象的是，今天以后，许多贵族也会邀请他前去领地。

　　要知道德鲁伊在凯尔特中的地位就想当于中世纪教会在欧洲的地位，甚至由于德鲁伊教派实行能力主义制度，不仅掌管祭祀，同时也是医者，魔术师，占卜家和诗人，所以在底层人民和贵族中的声望都很高。

　　在德鲁伊消失的这几十年，许多死去的贵族只能由自家下葬，得不到德鲁伊的祝福，也就意味着无法安眠。

　　毕竟凯尔特神话中的冥府，也就是影之国，它的主人斯卡哈，被认为是接纳死者与亡魂的幽冥国度之王，不仅有着跨入神域的技量，同时也通晓古老的卢恩符文魔术，她的弟子中也有不少德鲁伊。

　　葬礼一直持续到黄昏，由于尤瑟王的王后和妃子都先一步去世了，所以也没有林恩看不惯的“陪葬”事件发生，只是应摩根的要求将她的母后和尤瑟王合葬在了一起。

　　所有步骤结束以后，所有贵族都离开了，只留下尤瑟王最忠诚的骑士在这里守护，还有摩根也会在这里守灵。

　　按照梅林所定下的规矩，每年的新年就会召集所有骑士举行比武大会，同时找到那个可以拔出选完之剑的人，而现在，距离现年还有七天。

　　七天时间，足够那些还在路上的贵族与骑士赶到王都了。

　　　　神代的尾声 : 第二十四章：骑士大会

　　七天时间转瞬而过，在这七天，有着许许多多的骑士来到这里，有的是贵族，有的是贵族之子，有的是流浪骑士，有的是外乡人。

　　作为决定下一任不列颠国王的仪式，经过十年的传播，整个不列颠岛屿都知道这件事，甚至连周边的许多国家都有骑士慕名前来，例如法兰西。

　　而今天，所有的骑士们都穿戴着自己家族时代流传的铠甲，拿上自己锋利的宝剑，朝着仪式场地。

　　梅林早已等候多时，他穿着华丽的法袍，手里拿着自己的法杖，林恩提前用法术在祭坛周围催生出许多花朵，省的梅林用幻术骗人。

　　今天的林恩也穿着大德鲁伊的服饰，手里拿着橡木杖，不同的是，今天林恩没有带槲寄生。

　　林恩和梅林站在祭坛的前方，目送着一个个骑士走上祭坛，想要拔出那柄插在石中的选完之剑，但全都失败了。

　　前来观礼的贵族站在较远的地方，对着那些骑士指指点点，交流着各自的情报，他们对这一幕并不惊讶，毕竟十年间没有任何骑士能够拔出那柄剑，不然也不会有比武大会的出现。

　　终于，最后一名骑士也走下了祭坛，梅林装模作样的喊了几句，询问是否有骑士还未上前。

　　所有人都沉默了，没有人出声，于是仪式自动过渡到下一个阶段。

　　骑士们朝着王都的比武场而去，贵族们骑着马走在最前面。

　　本应作为大赛主持人的梅林没有动，本应作为见证者的林恩也没有动。

　　“你不去那边没有关系吗？比武大赛可是允许平民观战的，这可是展示德鲁伊教派的好机会。”

　　梅林对身旁的林恩道。

　　“那你呢？作为不列颠的大贤者，宫廷魔术师之首，你的出现想必能减小国王去世所带来的影响，就留摩根一个人在那里真的好吗？”

　　林恩望着比武场的方向，没有动弹的意思。

　　“无妨，摩根留在那里是最好的选择，只有这一次的抉择绝对不能出错。”

　　梅林语气轻佻，但眼神坚定。

　　林恩也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就站在祭坛左右，望着比武场的方向。

　　太阳逐渐西斜，夕阳的余晖撒在他们的身上，像是两座精美的石雕。

　　终于，地平线上有人影出现了。她穿着朴素的长裙，长发披散在腰间，翠绿的眼眸直视前方，那里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少女是被自己的义兄拜托去取落在家里的长剑的。

　　“阿尔托莉雅，我把我的剑落在家里了，你帮我去取一下吧！记住，一拿到剑就马上回来，不要去其他地方。”

　　凯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说出一句话的呢？一名骑士竟然会忘记带自己的配剑。

　　少女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天选的王，不列颠的红龙，那个让自己叫他老师的人是这么称呼她的。

　　为了比任何人都要强，少女自己日复一日的锻炼，唯一可以用来休息的睡眠时间也用来和魔术师学习为王之道。

　　如果能拯救这步入死亡的国家的，只有王的话。

　　那就无需他人多言，少女起誓要为他人挥剑。

　　少女走上祭坛，毫不犹豫地朝剑柄伸手。

　　“哎呀哎呀。在拿起那东西前，再考虑一下比较好。”

　　少女回过头，看见了在这国内最被敬畏的魔术师，还有站在他身旁的大德鲁伊。

　　魔术师说了。

　　如果拔出了那东西，到最后你将不再是人类。

　　对于魔术师的话，少女只是点点头。

　　成为国王的话，就不得再是人类。

　　这样的觉悟，是她一生下来就有的。

　　所谓王，就是为了守护人民，必须杀害最多人民的存在。

　　幼小的她，每天晚上都想着这个，颤抖着直到天明。

　　没有一天不害怕的。

　　但这害怕也就在今天为止了。

　　就在少女想要转头的时候，沉默许久的大德鲁伊开口了。

　　“不再考虑一下了吗？也许有人比你更适合也不一定。”

　　少女没有回头，手握住了剑柄。

　　“也许会有人比我更适合，但是现在在此地的，只有我。”

　　剑就像理所应当一般被拔出，周围被光芒所包围。

　　那光芒中有着未来的景象，所有的理想都能被实现。

　　在那瞬间，她就不再是人类了。

　　那光芒冲破天际，凡有眼的人皆能见到，于是骑士与贵族们聚集而来，看着祭坛上举起那柄剑的少女。

　　[王与性别无关。]

　　这个真理在这瞬间被强制性地灌输在在场所有人的脑海。

　　梅林将亚瑟的身世公之于众，但领主们不愿意接受这件事。

　　于是亚瑟将剑插回，所有人再次尝试，没有人能拔出。

　　亚瑟再次轻巧地拔出了石中剑，平民们跪倒在地，王国骑士们也跪在了亚瑟的面前。

　　但其余领主和骑士们依旧不同意，于是比武大会继续。

　　亚瑟换上铠甲，拔剑击倒了一名又一名的骑士，直到没有人敢站在她面前。

　　比武场最高处的观礼台上，摩根站在最前面，梅林和林恩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

　　摩根面纱后的表情扭曲，手捏地栏杆嘎嘎作响。

　　但梅林和林恩就在她的身边，于是摩根只是看着，看着那个少女击败一个又一个敌人，直到所有人跪倒在她的身边。

　　人们高呼亚瑟王的名，请求他登上王位，声称这是先祖的旨意。

　　于是登基典礼在第二天举行，所有的贵族与骑士都出席了，他们穿着最华丽的服饰，佩戴着最昂贵的珠宝。王国骑士们身穿甲胄，护送亚瑟王到达大教堂门口。

　　所有人都注视着她，注视着从大门走进的少女，她穿着朴素的白袍，原本过肩的长发被剪去，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就这样走到了大德鲁伊的面前。

　　林恩站在最上首，注视着眼前这位陌生的少女，那翠绿的眼眸中没有了往日的情绪，平静的如同一滩死水。

　　大德鲁伊为她带上镶着珠玉的王冠，将一丛金色的槲寄生佩戴在她的胸前。

　　少女宣誓，她会为了人民而战。

　　　　神代的尾声 : 第二十五章：晚宴

　　当天夜里，王宫内举行了盛大的宴会，所有的贵族与骑士都参加了这一场宴会，而亚瑟王无疑是其中的焦点，她穿着精致的白色长裙，胸前佩戴着金色的槲寄生，站在宴会的中央。

　　贵族和骑士们都聚集在她的身边，凯跟在阿尔托莉雅的身边作为护卫，还有几个陌生的骑士跟在凯的身后，他们是今天被阿尔托莉雅打败的众多骑士中的一员，并在落败后干脆利落地向亚瑟王效忠。

　　梅林收回自己的目光，婉言拒绝了围绕在他身边的贵族小姐和夫人，拿起两个红酒杯朝着阳台走去。

　　在那里，同样一身白袍的林恩站在昏暗的烛火中，看着外面的夜色。

　　“怎么了，林恩，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啊！你的表情也太僵硬了。”

　　梅林将一杯酒递给林恩，自己则将另一杯酒举到唇边一饮而尽。

　　“的确是大喜的日子，恐怕除了我们两人以外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林恩往王宫之外望去，许多贫民在王宫大门前排着队，侍卫们将一份面包和清水递给他们，贫民得到食物不经热泪盈眶，急忙跪倒感谢亚瑟王的恩德。

　　“简单但有效的手段。”

　　梅林顺着林恩的视线往去，随后点了点头道：“你的这个建议很不错。”

　　“简单的收买人心罢了，执行人还是阿尔托莉雅。”

　　林恩毫不在意地道。

　　“但很多领主连这样的收买人心都不会去做。”

　　梅林幽幽地道。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还是林恩先开口了。

　　“接下里就应该是战争了吧，首先要做的是统一内部。”

　　阿尔托莉雅虽然顺利地成为了不列颠新的国王，但附近的其他国王并不会轻易臣服于她，还有那些不服气的领主，流浪的骑士，当土霸王的庄园主。阿尔托莉雅现在能掌控的只有王都以及周边的一部分城市。

　　先要拿回本应属于她的权力，战争是最快的方法，更何况尤瑟王已经去世，收到这个消息的卑王或许会再次掀起战争，而尤瑟王的后继者，摩根却决定不会帮助阿尔托莉雅。

　　今天在看台上，如果不是因为梅林和林恩两人的压制，摩根甚至有可能直接对阿尔托莉雅出手。

　　“我需要留在王都，防止摩根做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梅林接话道。作为不列颠最伟大的魔术师，只有梅林能够看住已经完全成为“岛之主”的摩根。

　　“我会作为使者出使周边几个国王，看看能不能用和平手段解决争端。”

　　林恩也没有废话，他知道梅林的来意，毕竟大德鲁伊对不列颠人的意义重大，有林恩出马，或许有些战争就可以被避免。

　　商量好了各自的分工以后，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毕竟作为没有感情的梦魔和知晓对方没有感情的正常人，两人之间的话题除了阿尔托莉雅也没有什么可聊的。

　　林恩决定回去再吃一顿，明天他就要去其他国家了，今天要多吃一点。

　　临走前，梅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你没有阻止她，你是知道的，不是吗？我以为你留在那里就是为了阻止她。”

　　林恩脚步一顿，用无奈的语气：“阻止了她以后呢？不列颠必须要有一个国王，而这个国除了她还能是谁呢？即使我阻止了她，看过那些惨剧的她依旧会走上这条道路。”

　　“虽然我不会去成为英雄，但我也不会嘲笑他人。”

　　林恩走远了，留在梅林一个人看着漫天的繁星，良久，梅林苦笑着道：“人性真是难懂啊！”

　　　　神代的尾声 : 第二十六章：离开

　　在登基典礼以后第二天，一大早，林恩就出现在了王都的大门，准备离开王都，一个人踏上旅途。

　　来送别的只有凯

　　阿尔托莉雅也想来，但被亚瑟王拒绝了。现在亚瑟王正在属于她的王都内和骑士与贵族们准备下一场宴会，这是梅林想出来的方法，通过宴会来分辨贵族们的阵营，虽然这有可能出于他的私心，但的确很有效。

　　林恩骑上马，对身后的凯道：“回去吧，现在亚瑟王最信任的人就只剩下你了。”

　　凯没有说话，一把剑递给林恩，道：“这是亚瑟王从王国宝库里拿出的宝剑，虽然不知道真名，但确实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路上带着防身吧。”

　　林恩没有拒绝，他是一名德鲁伊，近战不是他的强项，有一把宝剑能避免很多麻烦。

　　林恩将宝剑跨在腰间，刚准备动身，突然转头向后看去。

　　那里有人骑着一匹漆黑的马缓缓而来。银白长发，黑色面纱，赫然是摩根。

　　“公主殿下。”凯率先向摩根行礼。

　　摩根点了点头，没有在意凯，而是对林恩行了一礼，道：“大德鲁伊阁下，请问我是否能与你同行？”

　　林恩有些疑惑，他的记忆里可没有这一段，不过转念一想，现在阿尔托莉雅继承了王位，梅林又在王宫内守护，摩根即使想要害阿尔托莉雅也没有办法，只能看着阿尔托莉雅发号施令，继续待在王都无疑是在受折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摩根最后会待在王宫，但现在的摩根肯定不想留在王都。

　　那么她为什么要和林恩同行呢？为了拉拢大德鲁伊吗？

　　林恩想不明白，但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旅途中有一名法师的确会方便很多。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摩根并不是未来那位狡诈的魔女，更像是因为无法继承家业而准备外出创业的大小姐。

　　“我的荣幸！”

　　于是凯目送着他们远去，直到消失不见以后才返回王宫复命，长公主离开可不是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