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住在河边的鸽子
“……朕在问你，你是朕的召主没错吧？”
看的入神了的韦伯在这一刻才反应了过来，不知是被对方那双灼灼如炬的锐利眼神所震慑，亦或是畏惧于那副筋肉隆起的强壮身躯上散发出来的野性气息。
韦伯在这一刻意识到了，【英灵】绝非是自己想象之中的，强大一点的【使魔】，召唤者手下的傀儡，仰赖魔术师提供的魔力才能勉强维持在这个世界的形体。而是货真价实的，铭刻于历史之上的英雄。
“对……对！我我我我就是……不，本人就是您的……不不，是你的召主，韦、韦伯·费尔维特。反正你的召主就是我啦¨”
勉强维持住镇定，韦伯断断续续地回答道。
巨汉倒是对此并不在意，而是随意地摆了摆手道：
“嗯，这样契约就算成立了。小子，快点带朕到藏书室吧。”2
理想的尽头 : 第十八章：初次见面9
林恩踩下刹车，停了轰鸣的引擎，抬起头看向不远处，在那里，刚才无比明显的魔力反应已经消失不见了。1
“隐藏了自身的气息吗？可惜，这样拙劣的伪装可逃不过我的眼睛！”4
用了三年的时间，林恩几乎将整个冬木市的绿化提升了一个档次，虽然由于数量过于庞大，即使是林恩也无法顾忌到每一个角落，但只是借用这庞大的系统，来找一个初出茅庐的魔术师的话，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很快，林恩就找到了对方的位置。
“那个方向，冬木市的中央图书馆吗？”
确认了对方的位置，林恩有些不快地摇了摇头，根据他脑海中残留的些许记忆，那位英灵可不是什么愿意遵守规则的人。
“希望不要闹出什么乱子才好！”
林恩重新跨上摩托，朝着中央图书馆的位置行去。
于此同时，市民公园内，韦伯正坐在冰冷的座椅上吹着寒风。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自己和那些讨厌的公鸡搏斗了一天，好不容易召唤出了足够强大的英灵。
英灵伊斯坎达尔。其他还有亚历山大、亚历山卓等名号也同样为世人所知。相同的人名在不同的土地以不同的发音称呼，这中间的发展过程正是那位英雄之所以被称为『征服王』的缘由。这位大英雄年仅二十岁就登上马其顿王位，之后随即带领古希腊对波斯发动攻势，其后在不到十年之内席卷埃及，甚至远达西印度，完成『远征东方』的大业，缔造后世称为希腊（Hellenism）文明的大时代，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大帝」。
此等伟人之中的伟人，足以让英雄俯首的豪杰，现在就在他的使役之下。
但对方一出场，就掌控了此地的节奏。没有自我介绍，也没有坦诚相待，仅仅是像在对自己的臣属下令一般。
而韦伯也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乖乖地当一个带路党。
“幸好，我还有令咒。”
韦伯低头看向手背上的鲜红圣痕。
为了防止召唤而出的英灵不听从御主的命令，圣杯给予每位御主的最终手段，同时也是御主身份的证明。
总共三划，意味着三次的绝对命令权。只要是经由令咒下达的命令，即便是自尽这种荒唐无比的指示，英灵也无法反抗。
“等那个从灵回来，一定要彻彻底底让他了解这些铁则……”
韦伯在心里打着小算盘的时候，从他的背后突然发出了一阵巨大的破坏声。
“啊！”
韦伯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转身看向刚刚Rider以灵体形态进入了那栋建筑物。
图书馆的铁门被巨大的力量扭曲的七零八落，刺耳的警报声随之响起，恐怕不用多少时间，就会有警察赶过来吧！
“不要慢吞吞的！快走！我们要快点逃跑！”
“这么慌慌张张的真是难看，又不是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巨汉如此回答道，向他展示了手里的两本书。
“你这不是偷鸡摸狗是什么啦！”
韦伯愤怒地想要跺脚，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继续停留在这里，想必很快就会人发现吧！
不等他做出反应，远处突然雷鸣一般的声音响起，不，那不是雷鸣，而是摩托引擎的轰鸣。
有光自遥远地点亮起，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疾驰在冬木市夜晚昏暗的道路上，只给人的视网膜上留下一条一闪而逝的白痕。
巨汉口中想要反驳的话都卡了一下，看向远处朝着这里飞来的钢铁巨兽。
“吼吼！这可真是厉害，那个东西在哪里能够买到！”
“嗯！你说什么！”
韦伯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看向身边的巨汉。
“你能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吗？”
巨汉挠了挠头，从圣杯赐予的知识之中找到了最接近那辆钢铁巨兽的物品。
“应该是摩托车吧？一个车头，两个轮子。”
摩托车？什么鬼？这里的警察不是都骑着自行车的吗？
韦伯依旧处于茫然之中。
但已经没有留给他的反应时间了，在他们讲话的这点功夫，那道白光已经穿过了遥远的距离，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不可思议的，没有任何减速的痕迹，仿佛将惯性踩在脚下一般，那道白光在他们的面前停了下来。
“啊！啊！还是晚了一步吗？”
直到这是，韦伯才看清楚了，那道白光其实是摩托车的前照灯。
仿佛黑夜之中走出来的怪兽，在羸弱的躯体之外加装了一层厚厚的装甲，保护了所有的要害。在韦伯的眼中，这头巨兽的体内涌动的并非是热量，而是淬炼过后的魔力。
“好酷啊！”
他不由自主地感叹道。
“又见面了，韦伯同学！”
有声音在他的响起，带着伦敦从未消散的阴云。
“我可不记得时钟塔有教过你们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那张曾经在图书馆见到过无数次的脸出现在韦伯的眼前，让他有一种社死的感觉，恨不得立刻就昏过去。
在他的耳边，他的英灵，也在此时说出了刚才想要反驳韦伯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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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天色昏暗潜逃是宵小之辈的行径，高唱胜利的凯歌扬长而去才是征服王的掠夺。”
“但被人当场逮到，就没有什么可以狡辩的了吧！”
林恩回头，看向依旧站在损坏的大门前的巨汉。
“初次见面，征服王，我叫林恩。”
“想必亚里士多德先生见到您的这幅模样，也会感到羞愧的吧！不是因为您的强取豪夺，而是因为您竟然破坏了知识的圣殿。”
巨汉，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这次没有再反驳，而是回头看了看被自己破坏了的图书馆大门，苦恼的挠了挠头。
“这可麻烦了啊！老师可没有教过我怎么修大门！”
轻松地镇压了一队御主与英灵，林恩露出笑容，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而是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刺耳的警报声就被关闭了。
林恩抬头回应两双看向他的眼睛，笑着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一个风景好一点的地方再聊吧！”
理想的尽头 : 第十九章：第三对
“就在这里吧！”
林恩扫视了一圈周围，确定没有人盯着这里以后，变魔术一般的拿出来一张野餐布铺在草地上，又从怀里拿出了两个还冒着热气的汉堡，直接扔了过去。
韦伯连忙抬手借助丢过来的汉堡，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有些踟蹰的地道：
“你说的风景不错的地方就是这里。”
林恩挑了挑眉头，看向正在观察四周的征服王。
“你怎么看，Rider？”
征服王恋恋不舍地收回来自己的视线，严肃地回答道：
“的确是难得一见的风景，有宽广的河流，和瑰丽的建筑，还有城市的灯火，甚至还兼顾了自然的美景。”
韦伯看了看周围的草地，边上光秃秃的树木，不远处的冬木大桥，还有视线尽头，那明亮的城市，有些不以为然。
征服王看出了他的想法，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地道：
“在我的时代，可没有如此壮观的景色，宽广的江河就是难以跨越的鸿沟，拥挤的城市没有花草生存的余地，一到夜里就是漆黑一片。”
韦伯无法想象那样的世界，只能配合地点了点头。
“这样美好的世界，才有去征服的价值啊！”
Rider从韦伯的手里夺过那一本薄册子，展开以后就是一张完整的世界地图。
“小子，马其顿和波斯在哪里？”
暂时无视了林恩的视线，征服王看向身边已经把整个汉堡都吞进肚子里的韦伯。
吃饱了以后感觉安稳了许多的韦伯将头凑了过来，指向地图的某一角。
“大概是在这个地方！”
“哇哈哈哈哈哈哈！”
Rider爆出一阵豪爽的大笑声，震得韦伯耳朵生疼。
“哈哈哈！真是渺小！朕花了一辈子南征北讨的土地竟然就只有这么一丁点儿吗！嗯，很好！在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人类未知的土地，朕本来还觉得有些担心……如果世界这么辽阔的话就没有问题了！”
像是印证了什么极好的消息一般，他的眼神之中仿佛有火焰燃烧了起来，一双虎目突然直视着韦伯的眼睛。
“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你呢？小子，你打算怎样使用圣杯？”
被那样炽热的眼神盯着，语气确实如此的低沉又冷漠，韦伯无端地想到了自己的导师，在课堂上看向自己的眼神。
他强行压下想要颤抖的眼神，同样直视着征服王。
“我……本人只希望获得世人最公正公平的评价，让时钟塔那些从来不认同本人才气的家伙重新改变想……”
话还没有说完，一声雷鸣般的爆吼就在他的耳边响起。
“狭隘！小气！愚蠢！你托付于战场的宿愿只是想展现自身的价值？亏我还想夸奖一下你刚才的眼神！你这样也算是朕的召主吗？真是可叹哪！！”
Rider似乎无法接受韦伯所说的话，但他没有生气，反而带着有些悲伤的讶异表情痛骂魔术师。
韦伯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给震得有些不知所措，被人殴打的事实让韦伯的自尊深受打击，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一旁的林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忙伸手挡在两人之中，隔开了两人的视线。
“嘛！嘛！这不也挺好的吗？年轻人想要在战场上证明自己，这可是男子汉的宿命啊！”
Rider叹了一口气，像是有些感叹地道：
“年轻人想要证明自己的方法又不只是上战场这一种。明明还有更多，更安全的办法！
“如果你这么想让别人崇拜你的话……这个嘛……小子，你就用圣杯的力量让你再长高三十公分。个头拉这么高的话，大概所有人都得抬着头仰望你啦。”
林恩笑了笑，没有反驳Rider的话，而是看向韦伯，沉声道：
“虽然耽误了一些时间，但还是回到今天的正题上来吧！”
“韦伯·维尔维特，你是以自己的意志，赌上自己的性命，决心踏上这一场决定命运的战斗吗？”
“就如Rider所说的一样，证明自己的方式并不只有战争一种。”
“你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放弃自己的令咒，回到时钟塔之中，继续自己的学业，远离这场无义之战！”
声音不复之间的温和，从那个见到学生的老师，变回了这场圣杯战争的监督者，向着参战的御主，发出了最后的清楚：
“你，做好准备了吗？”
韦伯烦躁的内心在此刻不可思议的冷静了下来，从召唤出Rider以后就一直困扰着自己的事情在此刻终于浮出了水面。
当在仪式之中，看到那个魁梧的身影，知晓他的姓名，自己才真正意识到。
“这场战争，并非是游戏。”
连位于世界外侧的英灵都被从“座”上拉了下来，还有什么更能够证明这一场战争的重要性。
当所有的疑惑都被解开，所有的仿徨都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让韦伯自己都难以相信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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