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笔小欣
路口上最热闹的早饭店，到处充斥着上班族们的抱怨和聊天声。亚历克斯带着卡芙卡走过来后，对着剁不知名肉的店主说道：“来两份最拿手。”
“最拿手的自然是杂酱肉丸了。客人要试试嘛？”
“行两份。”
“电子肠胃还是原生肠胃？电子肠胃额外添加电磁物质，吃进去那个舒爽，原生肠胃就加香料了。”
“……原生。”
“明白，客人。”店家笑嘻嘻的说道：“我会小心不把金属屑抖到你的肉里的。原生肠胃可惜少，像我们这种打工的，为了能吃土，早就换电子肠胃了。”
等了一会后，亚历克斯把两份闻起来还有点香味的肉丸端到了卡芙卡的面前，而卡芙卡则示意看背后的广告牌，道：“在这里实现永生挺方便的嘛。”
亚历克斯转过头看了眼，笑了。
阿人云推出永生不灭特价套餐：现在只需要支付8888888，以及在死后为阿人云提供算力/担任客服，你就可以在数字世界永生不灭！快把你的脑子寄过来吧！现在购买还送殡葬服务！
“应该是合成肉。”卡芙卡尝了口肉丸，道：“起码用香料掩盖了变质的酸臭味，能入口。”
“你这样一说我就不想吃了。”
“这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卡芙卡笑着说道：“宇宙中可是有不少文明，还在啃树皮呢。看那边，是昨天那个人吧。”
穿着西装的艾尔海森正走过街道朝着赞迪克大厦走去，如果仔细辨认的话，能发现他和昨天见面时有一个很大的差别，那就是耳朵上别着的耳机，从绿色变成了统一制式的天蓝色。这附近有许多企业，但毫无疑问，这里的公司只分赞迪克以及其他，艾尔海森挂着赞迪克公司的员工牌往前走的时候，能明显看到周围人都带着畏惧，远离他。
没人会去招惹公司的家伙，尤其是反情报部门的猎犬，他们手段恶劣，无所不用，哪怕只是路上碍着他们路了，这群疯子都会以莫名其妙的理由，把他们直接枪决。
“跟进去看看吗？”
“走。”
亚历克斯和卡芙卡朝着艾尔海森的位置走去，一边走，他们的存在感逐渐的降低，很快，就不动声色的消失在人海中。
赞迪克大厦的入口处，人来人往，豪车云集。像艾尔海森这样步行出门的，算是少数。而赞迪克大厦的安保，也是极为严格的。先不提那些隐藏在楼顶楼间各处的炮塔，光是明面上的就很唬人，全副武装的“保安”，两个只有脑壳，剩下全部漆黑金属机械化，身高近三米的凶人——亚当兄弟。他们不断的巡逻，手持着机枪用着敌意的视线看着进出以及靠近的任何人。
但令艾尔海森在意的是，是那位黑色长发，戴着军帽和遮盖全脸的面具的高大男性。
安保【队长】——卡皮塔诺。艾尔海森皱起眉头，他的出现是意味着赞迪克本人也回公司了吗？往日里赞迪克并不会一直留在新坎瑞亚市，他的行踪一直是个谜。如果这个传奇的不死之人在公司的话，那计划的执行难度会高上很多倍。
因为这意味着，他的亲卫安保队会接管赞迪克大厦的防御，那十个恐怖的家伙，每一个都是新坎瑞亚市的传奇。
“按键。”
艾尔海森走到大厦入口后，将自己的包放进安检通道内，自己接受了机器和人工两重的按键后，踏入入口，用终端、虹膜、指纹三重认证后，才正式踏入公司的内部。
他停下脚步，透过玻璃的反光看了眼外面，一辆浮空车停在了卡皮塔诺的外面，这个艾尔海森计算出来战斗力上近的家伙上了车离开了。他在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看来不必修正原先的计划了。他没有急着上楼，而是绕了一个弯路走向底楼内的咖啡厅。
“纳西妲，听得到吗？”
“请不要称呼我为纳西妲，我只是主人设计出来的一段AI程序，请叫我飞天小精灵。”
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艾尔海森按了下自己的终端，纳西妲的人工智能离线版正式启动，她借艾尔海森的眼睛，开始扫描整个赞迪克大厦的底楼，分析道：“和几年前你带主人逃离这里时相比较，安保力度更强了，原先的几个死角全部都被封锁，红外、压力报警都准备完毕。没有任何办法可以不动声色的进去这里。”
“那动点声色呢？”艾尔海森走咖啡厅里，要了一杯加冰的黑咖啡，默不作声的沟通道：“比如骇掉几个摄像头？”
“那入侵的痕迹在所难免，赞迪克的黑客以一分钟为频率检测全部安保设施，从踏入这里开始，我们就进入了一分钟的倒计时。深潜需要更多的时间。”
“不从底楼进，找其他办法。”
飞天小精灵的所有记录都会在连接到公域网络时，同步到纳西妲那边。别看她年纪小，却可能是整个新坎瑞亚市区排名前三的骇客，毕竟，她可是花重金打造出来的调整人。她逃出公司的那一天，艾尔海森拷问了相关人员整整一个月，他自己也接受了持续十二小时的审问。时至今日，搜寻代号【智慧】的人造人下落，也是反情报部门重要程度排在前五的工作。
顺带一提，几年时间内，负责这项工作的主管已经换了五个人——全部被拆成零件丢到废品回收站了。
艾尔海森走进电梯中，这栋九十九层的大厦，普通员工只能进入到48层以下，往上是中层和主管的办公室，以及一些不对人开放的神秘部门。曾经，纳西妲就被关押在九十四楼，和其他同批次的人造人，一同进行着一项难以理解的破解工作。
潘多拉魔盒的破译。
然而，今天在公司大厦里绞尽脑汁兜圈的艾尔海森没有任何的收获，如今的大厦就如同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天空地面地下，任何维度都没办法让纳西妲安全的进来。
有办法强行进入，但那条路最宽裕的时间，也只有十五分钟的操作时间，太赶了。
艾尔海森站在洗手池的镜子前，洗了一把脸让自己冷静一下。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一切是为了实现纳西妲的愿望，他没办法让纳西妲冒这个险。找找中间商，那群奸商，手头或许有公司的安保漏洞。哪怕是下水沟那种地方，也好。
嗡嗡嗡——
就在艾尔海森思索的时候，公司里忽然响起了嘈杂的警报音，随之是几年都不曾有过的疏散警报。
“请公司全体员工撤离到底楼广场上，重复一遍，请公司全体员工撤离疏散到底楼广场上！留在内部的人，不论职级，格杀勿论！”
…………
九十四楼。
亚历克斯靠在墙边无语的看着闯入这里的士兵，他们紧张的对着这个如同广场一样的房间，进行地毯式多维度的搜索，一旁的卡芙卡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他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了一名士兵的触碰。
卡芙卡一边沿着这个房间的周围走，一边说道：“怎么了，这个房间的检测那么厉害，连你都能发现的了？”
“不，不是他们发现了我，是它发现了我。”亚历克斯望着场地中央，那层层保护起来的“黑匣子”，有无数根线缆链接在其上面，有的在利用它提供出来的能量，而有的在对它进行破解。
毫无疑问，那玩意就是这个世界的星核。
令人震惊的是，原以为这伙人会被星核所蛊惑，但如今看来，赞迪克公司像是在利用以及破解星核的力量一样。只是，想要利用星核的人，都难以抵挡星核的蛊惑啊。亚历克斯看着那广场周围的休眠仓，显然，有人用其他人来趟雷了。
“潘多拉魔盒发生什么事情了？”很快就有一个老头走进来，技术人员连忙汇报道：“魔盒的能量波动在一瞬间消失了，但我敢保证，没有人靠近过这里！”
“怎么可能，它输出的能量不是越来越强吗？赞迪克先生说过，它是活着的，或许，这是它想逃出这里的欺瞒。”老头哼了一声，道：“编译出来它的状态没有。每年花那么多年，现在用五十个人都抵不上那个被逃走的【智慧】吗？”
“正在破译中。”技术人员拿起平板，很快上面就显示出来了大段的文字，他们将“潘多拉魔盒”如今表现出来的状况用文字编译出来，技术人员有些震惊和结巴的说道：“上面说，上面说……”
“说什么说，我自己看！”
老头抢过平板看了一眼，随即脸上也露出惊愕的表情。
因为潘多拉魔盒目前的状况是……
恐惧。
像是看到怪物一样的，恐惧。
“到底有什么人接近过这里，或者接近过新坎瑞亚市？”老头紧张的说道：“这里交给你，我要立刻向赞迪克先生汇报，该死，希望不是那个东西再一次出现！”
卡芙卡望向亚历克斯，亚历克斯无奈的摊开手，他有什么办法，他还想上去碰一碰那个星核，还没碰到呢，星核吓的自己就痿了，触发了警报。
哎，回忆当年，自己问零先生星核怎么封印的时候，他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用虚无的力量。当初亚历克斯还觉得不可思议想骂娘，现在想想……星核这玩意在他们面前，的确就跟一个皮球没太大区别。
“先离开这里吧。”
第117章 成神之路
“你以为你会把星核处理掉。”
“那不是你的任务吗？”亚历克斯走出赞迪克大厦，此时所有员工都已经被疏散到背后的广场上，艾尔海森脸上挂着一副凶相，明明自己居心不良，却还在审问着别人。亚历克斯说道：“我答应你了呀，星核想怎么处置是你的事情。”
“那你在考虑什么呢？”卡芙卡笑着问道：
“你在找落下第二步的契机，是吗？”
卡芙卡明白亚历克斯的目的。亚历克斯的确可以摧毁一切，把行星肢解然后过筛，但他现在已经踏上开拓命途的道路了。一旦这么做了，那【人】的命途就可能会加上【征服】【暴力】等诠释，星神是被命途所束缚的，开拓命途的道路是没有回头路的，一旦亚历克斯一次选择这种解决方式，那他以后遇到任何的问题，都得这么做。否则，宇宙会抛弃他。
当然，这不代表他无法出手。有理由的出手，和仅仅因为自己想要而出手，是两码事，为了守护家人而毁灭一颗星球，只会贴上守护的标签。就像现在，亚历克斯和卡芙卡嗨一晚上没事，因为两人之间有感情基础，但如果随意开银趴，毫无疑问，色欲会被加进他的道路中。那他以后必须见一个上一个才行。
“对。”
亚历克斯有些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概念。比如，他清楚自己的进度才1%，还需要99%才能开拓出完整的命途。而他也隐隐约约觉得，这条路不该孤独的往前走。他远远地望着那位艾尔海森,很有意思的家伙，不问自己的来历，不问自己的目的，只要能上宇宙，他就能赌上一切。但支撑他这么做的，不是【梦想】，而是其他特质。
别人的身上能谱写出怎么样的人性诗篇，这会是对他而言最好的帮助。
“我想邀请一些人参加我的团队。”
“团队？”
“尘世七执政，十三英桀之类的，也未必是十三个，可能是二十四个，四十八个。”亚历克斯耸肩，人这条路，不应该寂寞的走。
“当你登神，这些人就会是令使了吧。”卡芙卡笑着问道：“真是稀奇，别的星神都是成为星神后赐予力量变成令使，而你似乎要走一条相反的路。我有些好奇，这里面包括我吗？”
“有。”亚历克斯没隐瞒，说道：“【牺牲】。只是，这种特质让我很犹豫。我会赞美歌颂牺牲，但我其实不提倡牺牲。”
卡芙卡是不会有任何犹豫，为了重视的人牺牲自己的人。就像她那时候拥抱住亚历克斯一样。
“那【忠贞】怎么样？”
卡芙卡看着亚历克斯的眼睛问了一句。
这话说的有些撩人。但亚历克斯迟疑了一下，卡芙卡立马眯起眼睛，道：“你刚才犹豫了是吧，亚历克斯？难道你不想做一个忠贞的【人】吗？”
真不是亚历克斯诡辩，从最初的母系社会到后来的父系社会，人这种玩意和忠贞没有关系啊。哪怕一夫一妻的社会，也不能保证大家一辈子只谈过一个对象。与其说忠贞，不如说是夫妻间的责任或者承诺。毕竟严格点，刷个漂亮小姐姐产生些幻想都能算不忠贞了。再者亚历克斯和忠贞也没关系，老婆都换过好几个轮回了。
“这不是我想不想做到，而是够不够纳入命途的问题。”亚历克斯轻咳了一声，道：“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我准备把赞迪克大厦炸了。”卡芙卡给出了自己的剧本，道：“成为新坎瑞亚市的传奇。让每一个酒吧都有以我名字命名的鸡尾酒。不过在此之前，我得花几天时间闯出一些名头来。”
真是贪玩的性子。亚历克斯说道：“好了，这座城市的大致情况也算是清楚了，那么我们两个也该从上帝视角下来了。”
名贵的酒店八重神子只帮他们定了一晚上，中午就得退房。两人重新去找八重神子，卡芙卡直截了当的说想找一些刺激的生意。
“昨天没有做自我介绍吧。我叫卡芙卡，是一个猎手。”卡芙卡望着八重神子说道：“给我介绍点生意吧，最好是能令名声大作的那种。砍人，杀人，保护人都行。骇客就算了，那不是我擅长的方向。”
白天的酒吧没有任何的喧嚣，也没有人，反倒是在新风系统的作用下，有一种很清爽的感觉。八重神子坐在高脚凳上，敲着自己的桌子，道：“有一项委托，倒是一直没有人敢接。做完了保证全城人都知道你的名字，刺杀新坎瑞亚市的市长，普契涅拉-公鸡。”
八重神子敲了下耳朵，信息立刻传输到卡芙卡的终端里去，道：“委托报酬非常丰富，因为有很多人想要他死，市长先生可是赞迪克的忠实狗腿子，替赞迪克收拾了不少反对者，累计在一起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当然之前也有许多人也接过这个任务，只是这个坎瑞亚市长可不简单哦，折在他手上的人，得堆满一座垃圾山了。”
政府给企业当黑手套？魔幻……不，挺现实的。亚历克斯笑了下，卡芙卡倒是直接说道：“给我一个地址。”
“那，祝你好运喽，希望你还能再回到这里。”八重神子把信息发了过去，见卡芙卡一个人往外走，而亚历克斯还坐在原地之后，问道：“你不跟着她一起去吗？”
“没必要。”
亚历克斯和卡芙卡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晚上能睡在一起就行。目前来看，残存的丰饶和仙舟不出现，这里的人不会对卡芙卡造成致命威胁。自己在她身边盯着，她做事情反而会束手束脚。
“今天赞迪克公司出现了一次疏散警报，和你们有关吗？”
“有关吧。”亚历克斯喝了一口金属元素丰富的水，看了眼八重，说道：“那伙人要多久才能开始行动。”
“去赞迪克公司盗取资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或许需要一个月才算万全的准备吧。”
一个月？一周后赞迪克大厦还能不能立在那都是一个问题。亚历克斯前面去探过路了，他发现存在几个泡在冷却液中的服务器机房，但他着实不懂骇客技术，也没办法盗取出来。他说道：“我去问问吧。”
傍晚，忙碌了一天的艾尔海森回到自己的公寓里，团伙里的其他人今天没有出门，而是等着自己的消息。他把数据传输到同步到久等纳西妲那里，小丫头眼中闪烁着绿色的荧光，道：“常规手段最多十五分钟的安全时间，但今天的事情给了我们一个提示，如果是处于紧急疏散状态的话，能争取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但撤离的风险也会加大。”艾尔海森双手抱胸，说道：“而且紧急疏散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开的。今天发生了什么我也没有明确的消息。”
“所以，必须再等一个更好的时机是吗？”迪希雅靠在一旁，说道：“那就只能耐心等了，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是让我坐直升机从顶楼给藏个核武器进楼里，那给我五分钟也够了。但要纳西妲进去，必须更谨慎一些。”
的确，等待是唯一的办法。现在还没有找到赞迪克公司的漏洞，艾尔海森不愿意让纳西妲去冒险。
“十五分钟，应该可以。”纳西妲看出来了其他几人的顾虑，主动说道：“找最近的接入点，我可以试一试，如果十分钟内无法破解，我们可以直接撤离。”
“等会说。”艾尔海森示意先不要考虑这个问题，按下终端，道：“雇主来电话了。”
其余人都露出认真的神色看着艾尔海森，而艾尔海森则对着电话说道；“你好，兰德先生。”
“我明白你的急切，但是赞迪克大厦的安保力度和其他地方不同。我们需要更周密的计划。您需要的也不只是让我们进去闹个事，而是把想要的资料取回来。”
其他人听到艾尔海森的话后对视了一眼：看来是一个有些难缠的甲方啊。
不过艾尔海森很快就表情变了，他说道：“你确定吗？不，这无关信任问题，而是我无法理解超过自己掌握的技术。好，我会来的。那么一会见。”
“怎么样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挂断电话后，说道：“雇主说了，有办法让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但我对这个可能性存疑，所以，我得直接去验证一下。”
艾尔海森出门了。
三个小时后，艾尔海森回来了。
他望着其他几人说道：“凌晨3点开始行动。”
“这么急？”赛诺不解的问了一句，道：“他真有手段让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吗？”
“那不是手段。”艾尔海森已经跟着雇主去公司里兜了一圈了，甚至还自己尝试去破译赞迪克大厦的防火墙，只是他实在无法绕开反入侵程序。所以才回来了，说道：“那是我们无法理解的魔法。准备一下。”
“那一会，能见到他吗？”纳西妲抬着头问了一句。
“会，他就在大厦门口等我们。”
纳西妲露出期盼的表情，说道：“我很期待。”
第118章 数据迷宫
凌晨三点。
艾尔海森挑选的最佳时间段，因为早上的疏散，公司的安保部门被迫加班，对公司上下进行完全的清理。而三点，就是大筛查彻底结束的时间，那时候所有的人都精神疲惫。这个由紧急状态过渡到正常状态的阶段，是他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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