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ure
袁术一抬手,顿时,下一秒就从园林的门口涌进来了一大片的虎贲军。
这些虎贲军身上的甲胄要比太和殿前的更为精致,而且数量虽然只有五十左右,但一个个气息却骇然比张辽都高。
无疑,这些士卒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是虎贲军最核心的精兵。
袁术与何进联盟并没有出全部实力,他等的就是渔翁得利。
而现在,他觉得是自己这个“渔翁”去宰鹬屠蚌的时候了。
“昌平侯,你不用这么紧张。”袁术这时候似乎心情比较不错,还有心思安慰刘昭青,而且不再称呼他本名。
“何进与十常侍两败俱伤是最好的结果,不论对你我,还是对全天下来说都是如此,不是么?”
“你准备做什么?诛阉党还是…挟天子?”
刘昭青对着袁术冷声问道。
“自然是‘勤王诛阉党,还汉以苍天’。”袁术重复着勤王的口号,但是脸上却带着轻佻的笑容。
显然,他的内心对于口号中的、无论是前半句还是后半句,都不感兴趣。
袁术的野心其姐袁绍已经提醒过刘昭青,但是刘昭青比袁绍还清楚,袁术的野心可不仅仅是想当权臣,他的终极目标,是那天子之位。
“袁公路,这妖邪之物是你引来的?”刘昭青沉声道。
“我?我可没那么大本事。”随从将一匹黑色骏马牵来,袁术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看着刘昭青与张辽。
“你可知道昨日晚上陛下诏,让我叔父袁隗与卢植、何进、王允等人连夜进宫是做什么?”
这四人要不就是利益集团代表,要不就是绝对忠臣,昨夜诏见之后只流出十常侍谋害刘宏之传言,其余昨夜四人入宫细节一概不知。
刘昭青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陛下欲让十常侍代行国事。”袁术冷笑一声。
“阉党乱政已是不可忍,现在若是要让十常侍监国,那这雒阳起码有半数以上的人都要被斩头。”
“若是我等不做什么,这大汉真要出了个‘阉人天子’,那咱们可都会‘留名史牍’了啊吧?”袁术讽刺道。
“现在知道为何进攻入宫中,其余人都默认了吧?”
这个消息虽然震惊,但刘昭青却不意外。
张让穷凶极恶,但对于刘宏的忠心却是实打实的,刘宏就算清醒也会让张让赵忠伴其左右,更何况此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状态。
“所以袁公路,你这是想弑君?”刘昭青平静问道。不然袁术刚才见到西园深处的动静后,也不会大笑说出“天助我也”这种话。
袁术眯着眼,望着刘昭青:“我为汉臣,怎么会弑君?”
接着马上的他朝着西园深处方向拱了拱手:“我当为陛下除阉贼,诛妖邪,还大汉天子以清明。”
“这可是无上功劳,能得此功劳,我便能被封史牧,届时自当能有一番作为,我想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刘昭青正想说什么,忽然从右边方向又传来一片动静。
接着一大片持刀戟的士卒就从另外方向围了过来,看到为首的那中年将军,袁术脸色微变。
“皇甫嵩,朱儁,你们怎会在这里?”
朱儁看向袁术面无表情:“我等在雒阳城外就见到皇宫里飘出阵阵邪气,遂赶紧带部赶来。”
“虎贲中郎将,莫非你与你之这些精兵不是为了勤王而来?”其身旁穿着黄色盔甲的皇甫嵩也淡淡问道。
袁术仿佛心思都被看透了一样,被这两位大汉名将的炙热目光盯着,感到脸上一阵烧灼。
“昌平侯。”
忽然被朱儁喊了一声,刘昭青赶紧看去。
随后朱儁与皇甫嵩都是看了一眼刘昭青手上的剑,以及那剑柄上之物。
“你与你之扈从随我们来,我等速去勤王。”
随后朱儁望向马上的袁术:“虎贲中郎将,你去支援大将军,随后与大将军一起再支援我等。”
袁术神情与身形都没有出现变化,因为朱儁和皇甫嵩的官职可能比他要高,但是他为虎贲中郎将,并不用听命与其他人,他只听命与皇帝。
但下一刻,皇甫嵩就从怀中掏出一枚散发着金光的似斧头一样的物件。
“莫要违令,否则军法处置斩!”
看到那东西,袁术愣了一下,那是代表皇帝的“假节”,其脸色变化,最终还是拱手作揖,算是领命。
“吼!”
又是一声怒吼从西园深处传来,皇甫嵩与朱儁俩人也不再管有狼子野心的袁术,直接一声令下,率领大批精兵就朝着深处而去。
而刘昭青与张辽也赶紧跟上。
还没穿过茂密的竹林多久,前方领队的皇甫嵩就大喝了一声:“前方怪物为蹇硕,其已妖化,而且我能感觉到陛下就在更深处!”
“那我分队去追,蹇硕交由你诛!”朱儁立马说道。
“好!”
刘昭青与张辽赶紧再次跟上朱儁的队伍,在皇甫嵩手持长剑散发一阵光芒照耀在全体士卒上后,其指挥着士卒有序冲向那巨大的不似人形的黑色怪物。
朱儁这一队也分出一排士卒,抵挡那蹇硕之攻击,剩余的士卒在朱儁的带领下朝着西园更深处而去。
没过多久,队伍在穿过一片比邻池塘的木走廊与一大片树林后,刘昭青就发现前方的朱儁与队伍忽然停了下来。
刘昭青立马来到了前方,朱儁此时也下了马,一脸严肃。
向前看去,是一处铺满鹅卵石的小道,即使是在漆黑的夜晚,也能看到小道周围一片青翠,并没有任何伏击之物。
让朱儁停下来的也不是陷阱,而是一个人。
面容惨白,身高八尺,一身漆黑宦官服的张让正站在小道上,其面色平静,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惆怅。
“张让,陛下在何处?”朱儁冷声问道。
张让像是没听到一样,双手插在袖子里横在胸前,望着周围的景色轻声开口:“这是陛下最常走的小道,以往我也曾经常扶着陛下在此走过,每每路过那小溪的时候,陛下都要说一句溪中鱼虾似乎又少了,我便去让人多添鱼虾。”
“下次陛下来的时候就会笑着说‘让父你看,虾又多了’,那时候我也由衷感到高兴。”
“假仁假义之徒。”朱儁冷哼一声,根本不会去听张让口中的故事。
“若你真忠于陛下,就不会做出引妖邪毒害陛下之事!”
张让沉默,接着微微叹气。
“我只是……想让陛下能多留一段时间罢了。”
“只有陛下在,大汉才在,只有陛下活着,大汉才能兴。”
“我也并非你之敌人,朱将军,你身旁这位,才是你我真正之敌。”
第108章 老奴明了!
张让此话一出,周围朱儁带领的军士无不是看向刘昭青。
看到这种情形,张辽直接手放在腰间的刀上,神情紧绷,眼露警惕。
朱儁皇甫嵩带来入宫勤王的可都是强兵,而且别说朱儁也是人杰统帅,在其带领下,强兵只会更强。
就算张辽与刘昭青有着极度的配合,还有天赐能分享,但是也肯定敌不过训练有素受朱儁指挥的强兵部曲。
不过作为首领的朱儁却没有如此,他的目光始终放在张让身上,并未受到张让言语的丝毫影响。
“你在说什么笑话,你,张让与其余中常侍才是大汉之敌人,昭青乃陛下亲封昌平侯,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既然如此,又为何要阻拦我等?”朱儁喝道。
张让摇了摇头,神情就如同一位慈祥的长辈:“我不是在阻拦你,而是在提醒你。”
“提醒?”
“大汉早已摇摇欲坠,河图崩毁与白虹贯日只是结果的显示,并不是开始的预言。”
张让看向朱儁,“大汉之倾颓并非皇帝一人之过,也非我十常侍一手就能造就的。”
听到这话,朱儁都要被气笑了:“你在说什么荒唐之辞?若非你十常侍横征暴敛,灾民流民遍地,为了一口饭百姓只能卖地卖儿,没这些苦难,那这天下又怎么会出现以命相搏、反叛朝廷的甲子贼军?”
“虽是如此,但,没有我十常侍,也会有‘八亲王’、‘九州牧’。”
张让微微叹气,继续摇头说道:“我等并未觊觎过皇权,只想稳固其之存在,若是没有我等,各地刺史宗室乃至太守,早就如先秦诸侯那般,对王室视若无睹,在大汉天子眼下争霸矣。”
“之所以大汉难兴,朝中无中兴之人才是关键,陛下自知非宣帝,而朝中也无此等大才,王允蔡邕之辈学问虽高,但却不及张良萧何。”
“卢植虽文武双全,朝中也有你与皇甫嵩此等大将,可只是武力却仍然扶不了大厦之将倾,否则我泱泱华夏之天地人杰数不胜数,大汉也不会一路倾颓。”
“现在不一样了……天命将倾,乱世将至,此为大汉之难,也为天命之幸。”
“大汉之兴,缺的是千年一遇的天命人杰。”
“倒是前日陛下也才与我说,他终于找到了这种人杰。”
说着,张让的目光又看向了刘昭青:“他就是其一。”
“不过,这却不是大汉之幸,因为也许刘昭青心中确实存在百姓的位置,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心中无君王。”
张让的话语异常笃定,刘昭青面色不变,而朱儁也看着张让。
“拥有堪比天命人杰的中兴之才,却心无君王。”
“所以,他,必将取汉。”张让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目光望向朱儁,张让再次提问:“如此,朱儁你还会觉得他是忠良吗?”
“张让,你并非占卜天师,阉宦之言,也敢自我认定成预言?”这时候一旁的张辽冷声说道。
张让看了一眼张辽,眼中的瞳孔闪过一抹金色,旋即露出一丝微笑:“你这小女倒是忠义之人。”
“我并不是在占卜,是在说一个事实。”
说完后,他指了指自己的双眼:“我有天赐,可断人心。”
“比如这小女。”张让笑得很温柔,似乎此时他真的是在跟路遇的友人聊天一样:“她身上就有明显的赤色,这是忠义之心色,也是炎汉之颜色。”
“而刘昭青,在我眼中却是一半赤一半金。”张让再看向刘昭青。
“我本以为你应该会靠近前者,所以那日才那般与你说,但如今你不听我言,主动参与今晚之攻皇宫,那么,你之心,我也能知晓。”
“你志不在王侯,你想要取的是天下,我说的对吗?大汉昌平侯。”
刘昭青抬眉望着不远处的张让:“我只是庶民,并无那般念想,反倒是你张让已经在这么做了,陛下不过是你等维护自己权威的工具,你之所以希望陛下安然无恙,只是害怕自己之权旁落。”
“害怕?”张让笑了笑,“我可从未害怕过。”
“够了!”就在这时,朱儁大喝了一声。
随后抽出了手中的剑。
“若是真如你所说,陛下早就收回昌平侯之爵位,你以自我臆测之就像离间我等?实在可笑至极。”
他挥剑指向张让,神情愠怒:“大汉之所以倾颓不止,正是因为前朝今日你们这些外戚宦官作乱不止。”
“大汉之人杰何其璀璨,你有断人心之天赐,却故意用此天赐来蒙蔽圣听,枉视忠良!”
“张让,你才是取汉之贼!”
“哈哈哈哈,愚人,都是一群愚人啊,愚人!”
张让大笑起来。
“只能看到眼前得失,却看不到事情本质,所以才需要陛下活着,只有天命不散,大汉才能在陛下之手,还以建元孝宣苍天之时!”
“朱将军,他在拖延时间!”刘昭青立即提醒身旁的朱儁。
朱儁这时候也意识到这一点,张让说这么多话,用这么拙劣的离间计是为了拖延时间。
而为何拖延时间,拖延时间是在做什么,朱儁虽然还尚且不知,但他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全体列阵!弩手放箭!”
训练有素的精兵立即抬起手中的弩机,朝着张让猛然射去。
张让身形一晃,就消失在原地。
随后众人就看到张让居然漂浮在空中,一手就将一旁小道边的竹子连根拔起,凭空斜削。
“张让为天字人杰,地灵乃是能以念御物之瑞兽。”朱儁大声说道,是在提醒队伍里的所有人。
“盾兵!”
后排上前将高大的精钢盾牌直接依次架起护住了所有人,张让操控的那些竹枪撞击到了盾牌上瞬间裂开。
“撤盾!缚手上前!”
上一篇:实教,虚伪的灰色人生
下一篇:从零番队退休后,蓝染上门求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