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ure
百官虽然能有素养，但列侯有许多都是买来的爵位，其本身既不是修身的儒士，也不是历经沙场的强卒，一见到异像还有身体上传来的不适，就开始吓得到处乱叫乱跑起来。
一时间，刘昭青就望到周围人群如蚂蚁般四处乱跑，他就再遇到黄河洪水那样，被这人流裹着不住地朝外推去。
“让开！”
刘昭青站稳脚步，喝了一声，然后不退反进，朝着百官方向而去。
天空的异像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这必定是人书的功劳，但人书也就只有一本，现在这未央宫的人现在还能冷静的少之又少。
刘昭青不敢确定荀彧这等文臣是不是能在这种混乱下保住自己。
在他逆流于人群想要去找荀彧的时候，这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何进的大喝。
“张让赵忠！你俩想对陛下做什么？！快给我退下！”
有着大将军的名号，却在这时候不去当稳住局势的主心骨，反而趁乱要再去与十常侍争斗。
刘昭青都想冲过去给他来一脚。
念及有何进这等庸人在，局势说不定会完全失控，刘昭青更加急切了。
“让开！让开！”
还好有不俗的体质与武力，在这些列侯宗室汇聚的人群中，刘昭青快速朝着更里面而去。
但是忽然，刘昭青就看到周围响起一阵铿锵地脚步声，似乎是禁军来了。
“何进！陛下只是昏厥，你胆敢擅闯祭祀台，是想篡权否？！”祭祀台上张让对着何进大声斥责。
而这时候，刘昭青的手忽然被人抓住了。
偏头一看，是曹操。
“跟我来！”
“荀彧还有大儒们……”
“莫担心，他们早就从侧门离开。”
曹操拽着刘昭青从人群中快速朝着一侧小门而去，一路上刘昭青看到大量披甲的虎贲军涌入了场地内。
好在这未央宫够大，虽然出现一阵混乱，但文臣百官与宗室列侯还是全部安全离开了祭祀广场。
刘昭青跟着曹操很快就来到了皇宫西门，然后便看到了站在一处老桑树下的郑玄王允卢植蔡邕，以及荀彧等人。
“昭青。”荀彧看见刘昭青和曹操出现，也是抬头立马喊了一声。
曹操与刘昭青来到众人身前，然后郑玄也皱着眉立马说道：“雒阳恐生有变，我等速速回府，期间信隼联系。”
“好。”
在场没有一个是低智之人，知道这次祭天失败引起的后果还未真正波及开来，必须得趁此间隙赶紧回去准备。
郑玄蔡邕王允立马离去，只有卢植还留在原地。
“卢先生。”刘昭青看向卢植。
“我得回去看看，你们且回到府中，文若与孟德，你俩虽然家世不低，但这次朝中之乱……未曾有过，切勿不要冒失行事。”
卢植说完后就对着三人点头，朝着皇宫内而去。
“卢先生昨日已被封为尚书令，加上本身也是武官，这般回去应该无大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去我府上再说。”荀彧立即说道。
“好，我将你们送回去后去找找本初。”曹操带刘昭青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袁绍，所以还是比较担忧。
等到将刘昭青和荀彧送回荀府后，曹操也是立马告辞。
荀彧命人将荀府大门紧闭，仅留侧门，然后便回到客堂拿来笔墨着手准备写书信送于家中之人。
天子祭天昏厥，河图崩毁白虹贯日，在如此将要中兴之刻，却陡生这等变故，即使是荀彧，额头上也冒出滴滴汗水。
纤纤玉指握着笔书写时，手指也在不住微颤。
“文若。”刘昭青看到她这样眼露担忧。
“我无碍，昭青，你快也写一封给文远吧，吕红小姐有王允告知，文远尚为小吏，没有得到你的消息肯定会担心。”
刘昭青闻言也赶忙去写了一封信，让信隼送到了雁门太守暂住的府上。
回来时，荀彧已经开始抄第三封信了，而她的脸色也变得正常了不少。
等到全部写完，然后交于佣人让其传书给叔侄和荀家家人后，荀彧也松了口气，然后便是眉头微皱。
“怎会如此……”
“我刚才看到陛下虽身上有黑气包裹，但应该还只是晕厥。”刘昭青说道。
荀彧点头：“张让赵忠就算只出于自身利益考虑也肯定会力保陛下，只是那何进……”
“文若是在怀疑这番变故是何进所为？”刘昭青问道。
“确实很像，但是……我觉得他应该只是想趁乱将十常侍一军。”刘昭青皱眉，“这何进连局势都看不明白，不像是能做出这种骇人之事的人。”
“而且……这种影响大汉国运的事情若是能被人为左右，那何进早就应该朝堂内无敌手了。”
“那昭青的意思是……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荀彧喃喃，“但，明明…明明才出过将兴之预言。”
刘昭青摇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停顿片刻后，他看向荀彧问道：“文若可知这世上有无东西能……伪装成烛龙？”
“伪成烛龙？”荀彧愣了下，然后摇头，“这必不可能，因为……只有神兽才能予天子之命，之前陛下分明是得到了神兽之气。”
沉默下来，刘昭青知道荀彧错了。
一定有东西能伪装成烛龙，因为他之前亲眼看到了那东西。
半身漆黑，覆满乌毛的脖颈上生出的是如柳叶一般的毛发，面容似虎且猩红之眼中却带着奸诈戏谑的渗人神采。
能有这般能力，那东西无疑是一头“神兽”，或者说是与“神兽”一个等级的极恶之兽。
从太史令王立那时候的表情和河图崩毁来看，河图可能压根就不是代表大汉将兴……
至于最近大汉将兴的瑞兆，其实说到底也全是刘昭青一人之为，这又怎么能被解读成一个王朝的将要兴盛呢。
刘宏早就知天，明知自己命不久矣，却因为大汉将兴的预言从而赌上国运来祭天，试图祈天给予自己和给摇摇欲坠的大汉一个再起的机会。
可未曾想这场祭天本就结果注定。
大汉必不会兴，从未有过大汉将兴的预言，一切都是人们的误会，那刘宏又怎么能召来真龙？
赌上国运错误祭天的后果，就是召来了一头恐怖恶兽。
而这恐怖恶兽不仅戏耍了天子，也顺便给这摇摇欲坠的接近四百年之王朝添上了一根稻草。
——
到了傍晚，刘昭青在荀府上听到了外面传来一阵阵披甲士兵掠过才能发出的沉闷而密集的脚步声，此时雒阳城中四处都能见到士卒在活动。
而到了晚上，在荀府二楼望向雒阳城，雒阳许多地方更是出现了好多处火光。
白虹贯日之凶兆所有在雒阳之人都看到了，加上陛下祭天失败的消息的迅速传播，百官列侯尚且惊慌，百姓更是如此，一时间整个雒阳都陷入了混乱。
“难道，要提前了么……”
刘昭青望着黑夜中处处有火光的雒阳城，轻声说道。
第101章 前往宫中
作为有着比太史令之能还要强大的“洞悉历史”之能的刘昭青，清楚的知道中平六年，雒阳的大变故。
这是灵帝驾崩之年，少帝献帝动荡登场的之年，是十常侍与何进争权乱政之年，也是董卓进京烧两百年东京之年。
只不过本以为这神话汉末会被各种因素影响，加上“大汉将兴”的预言，汉灵帝刘宏说不定在幡然醒悟后，真的能带领倾颓之汉重返汉武之时。
肯定不止刘昭青有这种想法，雒阳上到百官下到普通百姓，都是如此之想。
甚至刘昭青都注意到，在刘宏祭天之时，连十常侍和何进的神情都是认命了一般。
大汉即将要迎来一位舍弃逍遥放纵、离开步入深渊之路转而跨入通往兴旺朝阳之未来的贤明良君。
但这一切，都被河图崩裂一声巨响，白虹贯日的灼热之芒，给烧得干干净净。
就在刘昭青站在二楼走廊望着雒阳城的时候，从不远处走来一白衣女子。
荀彧朝着刘昭青走来，尽快她想努力表现出镇静自若的模样，但是其比平时要快了两步的步伐却出卖了她焦虑不安的内心。
“晚上天寒，文若你怎么穿着薄就上这楼上来了？”刘昭青轻声开口，实际上他也知道荀彧上来这里的目的。
荀彧看向雒阳城，眼中流露出浓浓担忧：“此番景象……我从未见过，何进与十常侍之斗只在朝堂与私下，但现在这更像是……天灾。”
“雒阳四处都有火灾，不过都是普通人家或是商家的失火，并不是争斗而产生的。”刘昭青这时候出声解释、也是安慰。
“方才我也瞧见有大量士卒从各营点中出来，来维持雒阳城中之秩序，最主要文若你看那皇宫中并未有火光，我想何进与十常侍应该达成了妥协，并没有趁乱而再次争斗。”
刘昭青微微舒了口气，微笑：“所以，这乱象在明早应该就能结束了。”
“……”
荀彧沉默不言。
刘昭青这话安慰吕红可能可以奏效，但是荀彧哪是连这点局势都看不清的人。
“陛下祭天失败，身受反噬，赵忠虽去取千年瑞兽丹，但若陛下已经恢复如此，此时应该从未央宫中早就传出圣诏。”
荀彧抿着嘴唇，沉默片刻接着说道：“这次祭天是赌上国运，何进与十常侍只在乎陛下确实没错，但……王朝之运，难以弥补，大汉……已难兴。”
荀家世代食汉禄，几代都为忠汉之臣子，荀彧也是如此，如今连荀彧都亲口说出“大汉难兴”之言，可想而知接下来雒阳的“乱”，并不会消失。
只是从表面的火光连天，转移到了权臣的明争明斗。
“我等只是凡人，无法违逆天命。”刘昭青开口道。
此话刘宏也对他说过，现在亲眼见证刘宏祭天失败后，刘昭青也真切感受到了其中的无奈。
“只能做到自己力所能及之事。”
荀彧微微点头，她站在原地，鬓丝随着寒冷的晚风飘动，冷气吹得她脸颊惨白。
沉默良久，荀彧忽然开口：“昭青。”
“怎么了？”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文若这是什么话，自然可以，请讲。”
“请你，救救大汉。”
“……”
——
次日，刘昭青在卧室中早早就醒来。
随后连洗漱都没洗，就推门出去。
他一晚未睡，只是早上靠在床头眯了一下眼，自然不需要再穿衣更履。
刚出门来到院子的时候，刘昭青就发现荀彧已经起来。
“如何？”刘昭青立马问荀彧外面发生的情况。
“如昭青所言，外面已经安定，昨晚各校尉领着士卒在各地维持秩序，抓了不少昨日趁乱洗劫之人。”荀彧回答道。
“那皇宫呢？皇宫里怎样？”刘昭青再次问。
“宫中之事暂时不曾知晓，不过……我准备去一趟卢先生府邸。”
卢植昨天返回了皇宫中，而且因为其尚书令以及平贼功臣的前中郎将武将身份，肯定能掌握宫内的第一手信息。
刘昭青连忙让荀彧带自己一起去。
俩人便立马就上车驾来到了卢植府上。
但可惜的是，卢植府上的佣人告诉俩人，尚书令昨晚并未回来，应该还在宫中。
这时候，刘昭青也只能去找自己认识的其余重臣，比如王允蔡邕。
来到王允府上之后，王允与担忧刘昭青的吕红倒是在，但是王允也表示自己还未收到宫中消息。
不过倒是有传闻，陛下已经脱离了危险，现在只是躺在榻上休息。
这应该算是一个很好的消息，可是依然还不够。
刘昭青与荀彧别过王允与吕红后，便再次去到蔡邕府上，相比于王允，蔡邕更对宫中之事有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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