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ure
虽然自家戏楼戏子也会这些,不过刘昭青还是蛮惊讶于一个落魄士族家的闺秀也精通于此的。
“是歌诗,应该算是七言行歌吧,不过这会儿应该就这么一首。”刘昭青想了想说道。
“那公子能否继续有感而发,吟诵下去?”吕红期待道。
刘昭青看着吕红那双大眼睛,还有她那因为信任自己而不设防的衣襟。
赶紧撇头,刘昭青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我作的。”
“那公子的意思是,知道全诗?”
有时候太聪明确实也不是一件好事。
在吕红催促下,刘昭青只好小声的用只有俩人能听到的声音跟吕红说了《将进酒》的全文,并且嘱咐不要外传。
毕竟这确实不是他所作,而且文中也有几句不是这时代能理解的,要是别人误会了,让刘昭青再即兴发挥发挥,那他就露馅了。
不懂的东西还是不要去装懂比较好。
身旁吕红听完后,已经是张着嘴震惊了半晌,回过神来后连忙小声问刘昭青是谁做的,刘昭青也是脸不红心不跳说是自家侍女作的。
这给吕红又震惊了,什么侍女能有如此大才?
于渡船的厢房中,此时此刻有一身穿精致衣衫,腰配官玉的贵气女子正站在窗户旁。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她轻声念着,耳边绕过一丝金色。
没人会想到,这普通渡船里居然有一金字人杰,而且她还刚好听到了刘昭青对吕红说的诗作。
“豪迈洒脱,自信张狂……却能为民做到那种地步。”年轻的贵气女子疑惑地通过窗户缝隙看向远处船头的刘昭青,“还真是有意思的人。”
“咚咚!”
这时,厢房门被敲响,一位随从模样的男人走进房间,对着女子弯腰拱手行礼。
“守宫令……”
“不是在朝廷,不用如此称呼我。”女子开口道,语气平缓,身姿端庄,一眼看去就知道其饱读群书,极有涵养。
随从点头,然后说道:“小姐,还有一刻便能到兖州,家中已有仆从在渡口等待,小姐下船时便可入车中,直回雒阳。”
女子点头,然后轻叹了一声:“只可惜,我未能说服悦兄与我一同回来,如有他相助,朝廷便也能多一丝清明光亮,可兄仇宦官当政……却无心无力改变,也依然但愿长醉不复醒么。”
“也罢……”女子摇了摇头,眼中流露一丝自嘲。
古来圣贤皆寂寞……倒是确确实实如此。
“你先退下吧。”女子说完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中取出一枚白玉,“对了,将这个送于那与素服女子站在船头的青衫男子。”
“劳途幸闻传世作,清神爽身驱惑云,可不能白听。”
——
“给我的?”
正在船头的刘昭青从一人手中拿到了一个白玉环,也是一阵疑惑。
再想问时,那仆从却已经走了。
“不会是跳大神吧?”
在刘昭青疑惑的时候,渡船也快到了岸边,眼看着没有人来讹诈自己,刘昭青也放心了,稀里糊涂的就把白玉塞进了口袋中,然后招呼张辽与还在念着那诗的吕红一起准备下船。
随后刚下船落地没多久,刘昭青就看到不远处的一处小坡上出现了两匹马,马上之人面色不善,在扫视了他们这批渡河而来的人之后,目光在自己和自己身后某处停留片刻就又离开了。
刘昭青微微皱眉。
这是…被盯上了?
第六十四章 亮瞎眼的身世
不过这些人为什么盯着自己?
刘昭青回头扫视了一眼,然后眉头一皱。
他发现在这渡船上好像……确实就自己看起来比较有钱。
这会儿大灾刚过,上渡船的渡河者繁杂攒动。
要不是因为这条楼船是魏郡郡府专门为了方便两岸通行,特地改成的渡船,估计船上的这批人还得要多等十数日才能到对岸去。
庞大的人数却并没有造成鱼龙混杂之局面。
渡船者虽然并不全是普通人,但有钱人或者是权贵也不会站在甲板上和全是污垢的普通人挤在一起,肯定都去船舱里的好房间休息了。
“鱼”在甲板吹河水,“龙”在楼船厢房歇息。
而刘昭青一行人牵着两匹马,在这人均只有一个破包裹的甲板上,确实跟什么狗大户一样耀眼,算是“鱼中大鱼了”,被人盯上也没什么太奇怪的。
“恩公……”
张辽牵着马来到刘昭青身旁,她当然也注意到了刚才山坡上的那俩人。
“好像是山贼……”身旁的吕红有些望着远处空荡的山坡说道,她刚才也看到了那俩人。
“山贼?”
“嗯。”吕红手放在胸口,朱唇轻启,眼露担忧,“以前在并州的时候,家父经常会在五原郡的家和太原往返,儿时我也时常跟随,在路上也经常会遇到山贼,我还记得他们的神态……跟刚才那些人很像。”
并州多山,自然也就多山贼,说起山贼,同样是并州雁门郡出身的张辽也很熟悉。
张辽也点头认同道:“而且,不像是河北魏郡这等富地有良将守护,兖州这边遭受黄河之乱后损失也很惨重,大灾后流民一多,草寇山贼也就多了。”
这也是为什么刘备要重视刘昭青护卫人选的原因,这不刚来兖州,黄河就在身后的时候就被盯上了。
“文远能对付多少山贼?”刘昭青问道。
“普通山贼的话,二十多个吧。”这只是张辽的保守估计。
思索片刻,刘昭青就有了决定。
“天快黑了,我们去找一家谒舍住一晚,明早再赶路吧。”
张辽与吕红也是点头称是。
虽然只是山贼,不用太过担心,文远勇武,刘昭青自己也不是一点战斗力都没,但还是稳妥点比较好。
这边自己的首要任务还是安全抵挡雒阳为重,他们已经来到兖州,离三月还有十几日的富裕,没必要太过着急。
渡口处人来人往,土道都被牛车和来往的人群踩得泥泞稀烂。
三人两马在人群中走得很慢,但最终还算是从渡口出来了。
于拥挤的大道上没走多久,一片略显老旧的三层的木房映入眼帘。
“那边有谒舍。”张辽指向那木房说道。
三人来到谒舍,本来刘昭青都准备让张辽把马栓好了,都准备下榻住进去了。
但是却从小二口中得知,谒舍已经满了。
“实在抱歉,这位爷,最近这边渡口刚恢复,都是要赶着去冀州的、或是从冀州过来的百姓,小舍太小实在没空房间了,而且不仅是小舍,旁边的所有谒舍基本都一直是满员。”小二歉意道。
“要不,爷再去前面看看?”
“再往前走天就黑了。”牵着马的张辽说道。
看着刘昭青三人的为难样子,小二也继续说道:“我观两位爷也不像是普通百姓,为何要下榻咱们这谒舍呀,谒舍一百都是没身份的百姓住的,人多不说,条件也不太好。”
“莫非是刚来兖州,不知道郡邸?诶,莫非真不知?那你们看那边那栋楼,就那有士卒站哨的,那就是咱们东郡的郡邸,也就是专门给为官的爷住的‘谒舍’,那里可好了。”
刘昭青转身看向小二所说的方向,那边确实有一家要好得多的旅社。
不过刘昭青并非为官,张辽也只是一小吏,不知道有没有入住的资格。
“我们先去看看吧,”
等三人来到郡邸的时候,事实证明刘昭青的担忧是对的,他们果然没有资格。
直接就被守门的士卒拦了下来。
正当刘昭青想着要不直接赶夜路算了,就算遇到山贼也就经历一场战斗,让吕红保护好自己和自己的包裹应该就没事了。
但就在这时候,从郡邸里走出来一蓄须仆从。
看到他刘昭青讶异了一下,因为这人正是之前莫名其妙塞给自己一枚白玉圆环佩的家伙。
在士卒耳边说了几句后,士卒赶紧对着刘昭青等人拱手,然后立马让到了一旁。
“请三位随老仆进来吧,包裹拿好,马匹有扈从会牵入马厩喂食。”老仆从微笑道。
“我去拿包裹。”吕红赶紧回去把刘昭青马背上的包裹小心取下。
然后三人就一起进入了郡邸,在这位不知谁家仆从的帮助下,很快就办好了入住的手续。
“如此一来就行了。”
“谢谢……”
当刘昭青要出声感谢的时候,老仆从摇了摇头:“阁下勿要觉得是我帮了阁下,我只是跟士卒说你是奉诏之人,他们自当不敢拦你入住了。”
“大灾才过,兖州多贼,阁下切记不可露财,明日路上也要多加小心。”
说完后,这位仆从就离开了。
刘昭青和张辽对视了一眼,俩人也都觉得这仆人有些奇怪,又是给自己玉佩,又是来帮自己入住。
不过,老仆从不是人杰,也没有透露来自哪个士族家府,刘昭青也就觉得没必要多想了。
可能是别人看到自己包裹中露出一角的诏书,然后就好心帮忙了。
郡邸的条件确实要比谒舍好太多,刘昭青张辽与吕红一人一间卧房,卧房装饰典雅,里面家具齐全。
甚至还有专门的佣人能送来洗澡用的热水与精致饭菜,房间内还有不少不要钱的好茶与糕点。
郡邸内住的人也寥寥无几,与旁边满员且条件差的谒舍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卧房中,张辽脱去轻甲,然后想了想后,就叫来佣人送热水,准备洗个澡。
隔壁的吕红进入房间后上下左右好好的打量了一番,然后走到铜镜前,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还是先洗个澡再说。
至于刘昭青,他先确认自己什么都没丢后,将诏书收好,然后拿出那枚白玉环佩在油灯下瞧了瞧。
橙黄的光芒照耀在白润之玉上,散发出粼粼微光,在环玉的内部,刘昭青看到了一个小字。
“荀?”
——
次日一早,刘昭青便起来了,揉了揉头发,刘昭青才发现自己昨晚忘了洗澡。
看着桌子上的玉佩还有一个黑木片,刘昭青打了个哈欠,昨晚他研究了好久白玉和河图。
前者就看出一个字,后者也一样。
“还不如早点洗澡睡了。”
刘昭青嘟囔一句后,也开始洗漱束发,没多久就收拾好东西走出房间。
而张辽和吕红已经在门口等待了。
张辽还是老样子,一身轻甲,但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应该歇息得不错。
至于吕红,刘昭青发现她把之前的里衣换了,换成了一件普通的淡紫色粗衣,这郡邸提供的衣服质量应该不会是这种粗布,问了才知道,原来是她自己提出的要求。
财不外露,容貌亦是如此,吕红能懂这些倒是让刘昭青放心不少。
俩人在郡邸吃过早饭后,便骑上马准备离去。
不过就在吕红都爬上马坐到刘昭青身后的时候,从郡邸匆匆走出一个人影。
是之前那老仆从。
老仆从慌慌张张,左看右看,左右踱步:“坏了!怎么这时候出问题了…”
虽然刘昭青不是多管闲事的性格,但这老仆从送过自己好玉,又帮过自己忙。
想了想,他还是调转马头,对着老仆问道。
“怎么了老人家?”
“咦?阁下还未离去?”老仆从循声望向刘昭青,顿时惊喜。
接着立马走上前,对着刘昭青拱手弯腰行礼:“事出紧急,若阁下能有余力,万分请求阁下帮帮老仆。”
上一篇:实教,虚伪的灰色人生
下一篇:从零番队退休后,蓝染上门求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