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ure
而那些亲近董卓的大臣愣了一下后,则纷纷跳出来指着袁绍。
“大胆,袁本初你敢诬蔑董相国?!”
“袁绍,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点名望就可以在这种场合无视规矩了?!”
袁绍用余光瞥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淡淡说道:
“藏于阴暗角落的鼠辈,指责站于烛火的雄鹰。”
“可悲,可笑。”
第231章 吾剑未尝不利 4.6K
“何进已伏诛于相国,你口中的‘王莽’已经被国相亲手割下头颅,悬于皇宫正门前示众三日,当时百姓无不叫好。”
这时候,董卓身左侧坐着的一位八字胡谋士起身对着袁绍冷冷说道。
“袁绍,你莫不是觉得你自己的那些收买人心的小举动,能比得上相国终结外戚宦官乱政之武功?”
袁绍微微眯眼,人一旦不要脸面,那确实几乎无敌。
所谓的董卓终结外戚宦官那是纯纯的捡了大便宜,真正的功臣要不闭口不言,要不早就离开京城。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相国是大汉忠臣?”袁绍问道,脸上带着讥讽之色。
“袁绍,你这是何等意思?”李儒问道,“相国不是大汉忠臣,谁是?”
也就在这时候,不远处高位坐着的袁隗也皱眉看着袁绍:“本初……不要胡闹了。”
在其身侧的袁基同样担忧地看着袁绍,只有袁基身侧的袁术冷眼旁观。
“公路,你去劝劝你之姊。”袁隗对着袁术说道。
见袁术不为所动,袁隗这时候继续皱眉小声道:“关乎袁家名望和未来,不要意气用事。”
袁术这才慢慢起身,对着董卓说道:“我家二姊平日不擅饮酒,微酌几杯便会如此,醉人之言望太师不要介意。”
这有点不像是求人的态度,言辞也并没有太过恳切。
不过李儒这时候却对着董卓微微点头,董卓眉头稍收后,便再次舒展。
“无妨,正所谓年少轻狂,若是没有一番能力与才华,又怎能轻狂呢?袁家有你与你这二姐还有袁基在,当是会五世三公。”董卓微笑道。
袁家人虽然之前攀附过何进,但也有袁绍这样的反对何进之人,而且袁氏一族的威望和门生实在是太多了,在司隶周围州郡随便抓一大把都有几个出自袁门。
就比如董卓自己,其实都能算作袁隗的故吏。
所以袁家人也没有得到清算,也不可能得到清算,反而董卓需要稳住袁家这样的名门望族,这样才能让自己的“相国”的位置具有“合法性”。
毕竟名号与权力的基础,不仅来自自己的实力,也得要来自被统治者的认可。
简单来说,就算袁术不站出来替袁绍说两句,董卓也不会因为袁绍乱说话就对她做什么。
目前阶段,董卓听李儒贾诩之策,朝堂大臣世家之人心是必须要拉拢的。
“哦?那‘五世三公’的这第五世,不知做陛下之三公,还是做了你董钟颖的?”袁绍冷眼说道。
这完全不给她面子的行为,也让董卓微微眯上了双眼。
一次就算了,袁绍看起来却有些得寸而进尺,就算董卓不能杀了她,但是也有很多种办法削她的威风,让她明白如今朝堂是谁在掌控。
“袁本初,你当真执意跟咱作对?”董卓给了袁绍最后一次机会。
“你要不看看你身边以前只同僚,如今都到了什么职位?以你的能力和声望还有袁家与咱的关系,你本来应该不局限于‘中郎将’之位才对的。”
袁绍这时候面无表情地从怀间掏出一本黑色的文书,在与会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将文书摊开,单手拿着,任由其垂到地面上。
由于隔得远,加上宴会上烛火的摇曳干扰,第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袁绍拿出的文书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就连董卓也有些疑惑,直到一旁的李儒看出了是什么东西,偏头轻声对着董卓提醒后,董卓才微微皱起了眉头。
其余达成也都没明白,纷纷开口疑问。
“这是何物?”
“袁绍,你拿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相国问你之话,你还没回答。”
“这就是我的回答。”袁绍淡淡说道。
看了一眼与会众人:“看来诸位之中,有不少人记性不太好,今日早晨才见的东西,这就忘记了。”
今日早晨不是早朝么。
这么一说,就有不少人想起来了,这是被董卓拦下没呈于陛下的奏书。
虽然说早朝时被拦下或是被董卓代看的奏书不止这么一个,可因为其来自九卿宗正刘虞,确实让人比较在意其中写了些什么。
那么问题就来了,袁绍是怎么得到这文书的?
显然,袁绍知道这个问题不能提及,否则重心就被转移,所以她得先发制人,趁热打铁。
“此为幽州牧、汉室宗正,如今陛下之皇叔刘虞之上书。”袁绍高声说道,直接以刘虞之身份开场点明其重要性。
接着继续说道:“书中所言是幽州最近发生之事。”
“董卓不顾众臣阻拦熔十二金人之一,造成大汉天命失一缕,崩碎于河北。”
众人并没有太多惊讶之色,因为这么多天,事情的真相就算没有在表面上疯传,他们这些京城当官的人也早就从各个渠道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董太师又不是有意为之,她也是为了重建雒阳,想要熔金人铸币来填补财力所缺。”有人替董卓辩解道。
“表面上看确实如此,但如果真是缺钱财,皇宫与十常侍收缴之钱早已够救灾所需。”袁绍冷冷说道。
“之所以熔金人,是为了阻挠陛下行承天命之仪,而失了天命的陛下,自当就有被废的理由。”
“是吧,董相?”
面对袁绍的质问,董卓面色平静,随后开口说道:“不过是你之臆测罢了。”
“我欲废帝,是因其不配帝位。”
袁绍闻言笑了起来,这解释简直是把所有人当傻子。
不过,权臣亦能指鹿为马,董卓目前已经完全掌控朝堂,也没有“十常侍”那样的势力来抗衡,仅仅以这等“臆测”理由,确实不足以阻止董卓废帝。
所以袁绍冷笑了两声后,继续说道:“那,董相在河北出现第二个真命天子的情况下,还要继续废帝否?”
“什么?第二个真命天子?”
“怎么可能?!”
“我大汉三百年,怎会同时有两个真命天子,袁绍,你不要胡诌。”
“袁绍,你莫不是喝多了酒,说出这等胡言。”
袁绍淡淡说道:“若是你们觉得伯安公是胡诌,是喝醉了酒才写下如此文书的话,那我便也无话可说。”
“这是来自文书里的内容,而且不久之前我从来自河北的书信得知,有天子瑞象降临幽州,有人在河北称天子。”
看向董卓,袁绍说道:“那是被天道以及大汉天命认可的天子,这个时候,你却要废帝,难道是想把大好河山让给那伪帝?”
“相国自然不是这么想。”李儒说道。
“不是这么想,那为何不起兵去讨伪帝?”袁绍说道。
此言一出,会上的众臣都议论纷纷。
董卓将河北的变故和伪帝的事情都压了下去,所有进入皇宫的上书都会由她和她之幕僚检阅。
这么做的目的当然就是不想被河北的事情牵扯出精力。
才入主京城,就要发兵去远征河北,空虚之京城指不定会出现大问题。
而废帝也是为了废掉支持刘辩一脉的势力,年岁已经十七的刘辩不太好控制。
就算其胆小怯懦,但也不乏别有用心之人,会鼓动其对董卓不利。
不比现在的皇帝,扶持的新帝尚且年幼,是从基础培养,在自己的支持下登基,那必定完全支持董卓,对其言听计从。
这对于董卓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虽然出征河北讨伐伪帝能给自己赚来威望,但谁也不能保证再次离开雒阳后,还能不能再重新回来。
“朝廷会抽调三千兵马前去讨伐。”董卓平静说道。
“此次河北大乱,不仅有异族在作祟,河北诸侯也不是团结一心,董相出自西凉,征战多年,应当清楚三千兵马并不能解决问题。”袁绍说道。
“伪帝非真帝,就算是异族,相国在西凉之时,也征战屠杀了不少,那些蛮夷根本不足为惧。”李儒也开口平静说道。
“北胡异族与西羌根本不同,文书中说他们拥有飞兵,而且还夺了神器。”袁绍说道。
“神器?能是什么神器?玉玺?”有人问道。
而这个问题,袁绍却也回答不上来。
也就在这时候,王允对着董卓拱了拱手说道:“就算不去支援刘虞讨伐伪帝,我觉得……相国也不应该废帝。”
“现如今天下时局刚刚稳定,若是废帝,不仅会引起民心不定,也可能会招惹到对雒阳图谋不轨之人,借着‘清君侧’的名号来讨相国,那时,雒阳又将遭大难。”
这剧本有些熟悉,或者说,坐在最高位的那人就是这么做才入主京城的。
“此事相国当然知晓,王司徒不必过于担忧。”李儒抚了抚自己的八字胡,微笑说道:“如今,相国不仅有司隶并州与凉州各路兵马近十万。”
“而且武还有华雄吕布这等猛将。”李儒看向一旁的吕布,吕布依然面无表情。
“文又有朝中诸位大臣,量那些宵小也不敢起贪心。”
做废帝的举措,董卓的谋士是肯定做过评估的。
现如今的董卓已经有了废帝的资本,只要她不一股脑派几万兵马去讨伐那注定成不了气候的河北伪帝,只要手握重兵,又有朝中诸位大臣世家之家主在手的另类人质。
那就算是两州州牧联合起来,都过不了一个虎牢关。
一听到董卓有十万兵马,就连袁绍自己也皱了皱眉。
本以为董卓之兵最多五万,可在并州刺史丁原被杀,董卓直接吞下了并州部,随后又将整个司隶以及雒阳驻军收入囊中。
这等的兵力也确实能傲视群雄,难怪生出了废帝的念头。
“既然如此,那相必各位对于我刚才的提议没有意见了吧?”董卓看到袁绍没有再多言,便开口对着诸位大臣说道。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会烟消云散。
大臣们有的低头,有的赔笑,有的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对于这几乎是踩着大汉行走的行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勇气。
曹操看了一圈众人后,微微摇了摇头。
果然,这又验证了一次昭青离开是对的。
有这么一群软柿子在,大汉怎么可能将兴?
真正有实力的人早就开始谋划未来了。
袁绍同样看了一圈众人,随后高声说道:“诸位当真要眼看着贼臣持国柄,使我大汉名存实亡?!”
一声巨大声响的惊雷在天空中响起。
众人都是震惊地看着袁绍。
这话……也能说的??
骂董卓是“贼臣”也就算了,居然还直言大汉兴亡。
董卓放下手中的酒杯,伸手放在了案前的一把精美宝剑之上。
“汝要用自己之脖颈,来试试我之宝剑锋利吗?”
袁绍望着董卓,左手也抽出了自己腰间之宝剑,双眼亮起一抹金色,直对董卓:“吾剑也未尝不利。”
她一剑斩过右手中的文书,寒芒闪过数道。
三五截文书便断落到了地上。
袁绍将手中的剩余文书也丢到了地上,而它仿佛是一个人头,慢慢滚向了董卓之案前,最终在阶梯前停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后她冷眼扫过众人,对着地上的文书摇头:“可惜。”
似乎是在可惜这文书只是文书,却不是活生生的人。
随后手持长剑的她便转身离开了宴会,没有丝毫留念。
董卓这时候沉思片刻,看向李儒,李儒低声说道:“不可杀,但须让其尝苦头。”
微微颔首,董卓看向周围之人:“还有反对之人否?”
无一人敢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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