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年复一年
我仿佛置身于战火的中心，或是枪口的边缘。
“............”
当然，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感受。
即便是对情绪没有多少认知的我也清楚这份感受的强烈，强烈到让我心中产生了剧烈的变化。我觉得知道前一刻为止的自己就好像是另一个人。
虽然没有道理，但是我并没有在开玩笑。对一之濑的情感几乎暴露了我所有的问题，我也不希望自己身上出现如此剧烈的变化。我希望所有的一切能够在自己的控制之下朝着自己预想计划的方向进行，像是隔绝射箭七障的弓道。
考虑到对方的感受后就会变得如此，要是我不计较其他人并且丧失自身的理智又会变得有多么恐怖............？
我没有去想象那个场景，说到底我也不敢想象。
我茫然地思索着帆波对于我的含义，脑海中有关于过去的调查逐渐在我的记忆中变得清晰。我并不是一个识趣的人物，于是对待疑惑就会不会去考虑任何人的感想而擅自行动。
如此一来，倒也是感慨颇深。
当最终不纯的留恋也消失殆尽后，在我体内不断回响着的全部杂音也就跟着消逝了。我知道，束缚着我的那最后的一根钉子也已死亡。钉子留下的伤口正逐渐变得尖锐，我却意识不到那点疼痛。
仿佛追逐明火的飞蛾！
紧接着，帆波发出意味不明的呓语。
“唔............嗯............姆姆姆............”
一之濑表现出要醒来的些许征兆，然后便在我的遮挡下缓缓睁开眼睛。她对着我的上衣迷糊了好一会，肉肉地蹭了一下，转头便对上了我的视线。
“唔，落君............”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帆波似乎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醒过来了吗？”我问道。
“............没有。”
一之濑迟疑了一下，然后这样回答我。
我本想让她多睡一会儿，至少到不需要到我强迫唤醒对方的程度，结果帆波就支撑着身体慢慢坐了起来。
她在偏头看了我一眼后，便把自己的娇躯挪动到我怀里，两只手缠绕住我的脖子，紧接着将脸埋在我的胸膛靠肩的区域。
一时间，我不知所措。我吸了口气，但气息中全是帆波身体散发出的香味，然后整个人僵住了。我甚至觉得我的心跳如此停止了下来。
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迟疑地将手搭在一之濑的腰际，搂抱着对方。
这样的姿势已经不止一次发生在我们两人之间，往往清醒的状态越是不可能，所以............
估计是帆波睡迷糊了吧。
“姆，有点酸。”
“............什么有点酸？”
“脖子，有点酸............帮我揉一下。”
我依照她的要求替她揉捏了一下脖子，过程中似乎触动了她的神经，结果引起对方的不适导致帆波向上攀爬了一点距离。感觉到舒服又会带着一点呻吟，蠕动的嘴唇偶尔触碰着我的脖颈。
过程中，她一直是闭着眼睛的。
凭借着这一点[事实根据]我断定对方确实没有完全睡醒。
这样暧昧的姿势保持了好一会，一之濑才慢慢抬起头，揉搓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迷糊地看着周围。
见此机会，我也拿开了自己的双手。
然后帆波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我的存在。
“咦，为什么............！？”
一之濑慢慢瞪圆眼睛，想从我的身上下来，结果一手摁在我的大腿上，感觉不好意思又缩了回来，另一只手则是断断续续触碰着我的胸口，左右来回变得不知所措。
最后干脆就放弃了挣扎。
“............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
“不是一之濑说自己脖子不舒服，然后想让我帮忙揉捏一下吗？”
“事情是那样，但是............我刚刚真的那么说了吗............？”
“就是那样哦。”没有多加思考，我直接回答了一之濑的问题。
有必要让对方明白现在的情况。
“我不小心睡着了............”
帆波顾自嘟哝着，然后试探性地往我的怀里贴靠了一下，最后又变成让自己舒服的姿势。虽然我很想让对方从我的身上下来，但是因为帆波低着头，所以我不太好理解她目前的情绪状态。
我也不太愿意擅自松手。
“现在几点了，我睡了多久？”她问道。
对于刚刚过去的时间，我也没有很明确的概念，于是我拿出手机看了眼。
手机屏幕的开头清晰地呈现出01的状态，这也不禁让我有些愕然。
“凌、凌晨一点了？！”
手机角度正好能够让帆波同时看清，察觉到时间的变化，她也无法控制失神叫了出来。
“我过来的时候也才只是七、七八点吧？我在落君这边睡了五六个小时了吗！？”
“............看起来应该是这样的。”
尽管有些惊讶，但这似乎是事实。
“什么看起来是这样，为什么............落君也不叫一下我。”
“因为一之濑看起来睡得很舒服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打扰。”
“咕！”
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脸，但是听见我的话后，一之濑似乎有些动摇。不过很快她便关心起我的状态。
“我刚醒来落君就有反应............难道说落君刚刚一直都是醒着的吗？”
“这种情况就算我想睡也根本睡不着吧............”
“那、那你在做什么？没有一直盯着我............”
“要说是动作的话应该是那样，不过实际上是在想一些别的事情，没有刻意去观察。”
“这样啊............”
虽说一之濑像是松气一般[呼——]了一口，但另一方面又有些失落。
无论能不能望见对方的姿态，就算是这样她的模样也十分迷人。
我的心中闪过一阵悸动。
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一之濑一言不发，我知道此时此刻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我先下来吧。保持这种姿势对落君来说也很累的。”
“其实也还好............”
考虑到我这边的感受一之濑慌张地压了压自己的裙摆，在我的帮助下起身，并再次紧贴着我的身体坐下。
“真是打扰了，我没有想到会麻烦落君这么久。”
“没有关系。今明两天是周末，所以想要[加班]也是允许的事情。毕竟有白天一整天可以用来缓解。”
“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什么事情能够让落君想这么久？”
“没什么。不是什么值得说出来的事情。”
“也就是说不能告诉我。又是这个回答呢............老是这样，什么都放在心里不跟别人说。难道这样不累吗？”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有些不好开口而已。毕竟有些事情让其他知道自己也会有些不好意思。”
“那如果说我无论如何都想要听呢？”
“............这是什么必需的要求吗？”
“不是的，我是想强迫落君试试。”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希望听见她这么直接说出来。然而，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吧。
“有部分我是在想一之濑和坂柳同学之间的事情。”
“我跟坂柳同学............为什么会是这样？”
“因为前不久我好像看见过一之濑和坂柳同学很开心走在一起的样子，所以有一点在意............”
“是在关心我吗？”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吧。毕竟对方是那位传闻中的坂柳，有什么计谋我也会担心............总之，这样就可以了吧。”
“这一点还请放心，坂柳同学只是想让我帮她解决一些小困惑而已，已经处理好了............因为事情关心到我的情况，所以落君不太好直接说出来吗？”
“多多少少是这么一回事吧。”
“那么还有其他，还有其他落君是在关心什么？”
“啊，这已经是比较重要的事情了。剩下的就是关于生活问题上零碎的事情，那是确实不值得在意的事情。”
“也可以说出来听一下吗？”
“............”
这种做法还真是不可理喻，就这么喜欢把对方逼到绝境吗？
“确定要我说出来吗？”
“应该没有问题吧............”
我决定放出一个重磅炸弹来帮助我脱离困境。
“实际上，我肚子饿了。”
“咦？”
“我一直思考一之濑究竟什么时候能够醒来，什么时候才能吃到晚饭什么的............你听，都是一些小事吧？”
“对、对不起！”
“也没必要道歉吧？一之濑不是也没有吃过晚餐，零零碎碎加起来算是扯平了吧。”
“是因为我............”
“请别这么说............总而言之，现在我可以去做一些吃了吗？”
“我、我来帮忙吧。”
“不，一之濑还是再休息一会儿。毕竟你才刚刚睡醒。”
“唔。”
总算，在这个时候，我离开了沙发，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厨房。听着点火器的噼啪声响，我心中那份有如置身暴风圈里的苦楚终于缓和了下来。然而这种[引力]却没有因此消失，依旧持续地拨弄着我的心弦。
我想，这种心情就算有一天可以习惯，却也永远都不会消失吧。
准备好晚餐，离开厨房后，我看见帆波害羞地捂着自己的脸，察觉到我出来后又赶忙摆出扑克脸的模样，然而在饭桌上又自破功法。
这也不得不让我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吃过饭后，我们两人又会是怎样的发展呢？
............
我仍旧无法见到雪花。
第十九章 一之濑的[命令]
“硞——”
列车的车门在电影煽情的运镜节奏中关上，将两人以车窗的玻璃隔开。两个方中的任何一方都没有开口道别，周边的氛围刻意堵住了说话的空间。尽管这个结果令人感到可惜，但也同时松了口气。
电车缓缓启动，两人之间的空间就这么缓缓地任由它们横向岔开。
“轰隆隆——”
复线铁路上行驶而来相对的电车，远去的速度正在以伫立于暴风雨中的心情飙升，[引力]之间的相互吸引持续在两人的心里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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